因為程莘的乖巧懂事,古笙和符卿從來沒有懷疑過程莘和池言出去玩的事情,他們也不會去特意的調查孩子們去做了什麽,玩了什麽。

    所以程莘和廉棠的事情,家裏人誰都沒有懷疑。

    直到有一天,古意發現原本應該正和妹妹約會的池言卻在家裏練字。

    古意是臨時過來池家,把池言上次忘在他那裏的東西拿過來。

    這才發現池言在家裏。

    他一臉疑惑地看著神色如常的池言,問他:“我妹妹呢?”他左看右看都沒看到程莘。

    池言麵不改色地說:“她去見一個朋友。”

    “誰啊。”

    “不是很清楚。”

    古意一臉懷疑,他不太相信池言的話。

    總覺得有貓膩,他故意說了一句:“難道是去找曾經照顧過他的那個年輕人?”他看到池言拿起宣紙,佯裝很認真的看寫好的毛筆字。

    這太不尋常了。

    他肯定道:“她去找廉棠了?”

    池言看古意神情嚴肅,就知道這事兒瞞不住了。

    索性坦白道:“是的。”

    古意說:“你怎麽讓她一個人去了,你也太放心了……”說著說著,古意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他說:“不對……你這完全不是一個喜歡莘莘的表現……難道……”

    “我隻是她的一個幌子。”池言倒沒有要遮掩下去的意思。

    古意說:“人類是不可以和我們通婚的,你讓她去找他做什麽!”他語氣有些急躁。

    池言說:“喜歡一個人,是很沒道理的事情,你攔得住嗎?你能把一個人腦海裏對另一個人的喜歡抹去刪除?”

    古意急躁的轉來轉去,他說:“你的意思是,他們兩個已經在一起了?”

    “是的。”

    “可人類隻有百年壽命,他怎麽和莘莘白頭到老。”

    “就算不能,又能怎樣,喜歡是做不到理智的,這是她的選擇。”

    古意和池言不歡而散。

    程莘迴到家的時候,已經八點了,大部分人都各迴各的房間。

    程莘打開樓下院子裏的燈,步伐輕快地踩著樓梯上到二樓。

    然後就看到了背著手站在二樓廊下的哥哥。

    程莘看到是古意,笑嘻嘻

    地說:“哥,你怎麽還沒睡啊,這麽冷的天。”程莘穿著毛領外套,腳下是小皮靴,眼神裏都是璀璨的光芒,麵色紅潤,一看就很開心。

    古意說:“你今天和池言出去了?”

    “是啊。”程莘毫不猶豫的迴答。

    “你們都去做什麽了?”古意一臉的好奇。

    程莘說:“最近不是上映了一部美國大片嗎?我們就去看電影了,然後還去了遊樂場。”當然,這個人是廉棠,而不是池言。

    古意說:“可是我今天在池家,看到了池言,他一天沒出門。”

    笑意僵在程莘的臉上,她有些尷尬的看向別處。

    古意說:“你去見他了?”

    程莘知道再隱瞞下去已經是無用功,聞言點點頭。

    他說:“這裏麵的利害關係,你是不知道嗎?”

    “哥,可是喜歡一個人,是不受控製的。”

    “可你們並不能白頭到老。”

    程莘搖搖頭說:“可以的。”

    古意說:“你是傻了嗎?我們的壽命有五百年,人類隻有百年。”

    “不是說和不同族的人類孕育孩子,會消耗健康,縮短壽命嗎?這樣我們就能白頭到老。”

    “莘莘!百年時光,彈指一揮間,很快就會過去,五百年,還有許多可能,你不要做傻事。”

    程莘再一次搖搖頭說:“不,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麽,選擇了什麽,哥,你先不要告訴爸爸媽媽,我不想他們擔心。”

    “你明知道我們會擔心,還要一意孤行?”

    程莘說:“可是我也不想讓自己不開心。”她有點自私,可從前她活得太累了,所以這一世,她要過得開心一點,隨心所欲一點。

    古意露出有些失望的神情,一語不發的抬步離開。

    這些事情,程莘都沒有告訴廉棠。

    她覺得,沒有必要再多一個人承受這些,他也不想他多想。

    因為哥哥知道了她的地下戀情,程莘不敢再出去的那麽頻繁,安分了幾天,專心訓練,還有練習畫畫,以及學習一些課程。

    廉棠見到古意是1月的第一個星期。

    古意隻身前來。

    廉棠是在地下車庫見到古意的,他知道這是程莘的哥哥。

    他邀請他去附近的一家咖啡廳。

    當兩人坐下來後,古意開門見山。

    “你正在和莘莘交往?”

    廉棠點頭。

    “是。”

    “那你知不知道,我們是不能和人類通婚的。”

    “莘莘和我說過,孩子的事情,我不強求,隻要她健康快樂。”

    “不,她還有一件事沒和你說。”

    “什麽?”廉棠看向古意。

    古意說:“我們可以活五百年,你覺得你和莘莘合適嗎?”

    廉棠從未想過壽命的問題,古意的話,讓他一怔。

    “而你隻有百年,你能給她什麽?和人類結合,對她來說隻有害無益,不僅無法做一個母親,就算未來她有能力做一個母親,可生孩子對她的傷害是不可計量的,她會變得和人一樣短命。”

    廉棠緘默不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不知道這些事情。

    古意接著說:“如果知道了這些,你還選擇繼續和莘莘在一起,拖累她,那我無話可說。”古意說完這些後,冷著臉起身離開。

    廉棠坐在那裏,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個時候,廉棠的手機響起了熟悉的短信息提示音。

    是程莘發給他的。

    程莘問:“你下班了嗎?嘿嘿,我也下課了,剛吃過午餐,你呢?”

    廉棠看著那條短信,就想起程莘的笑臉。

    他忽然不知道迴什麽。

    他的腦海裏都是古意那些擲地有聲的質問。

    原來和他在一起,要付出那麽多的代價。

    他寧願看到她長長久久的,健康的活著,也不想她冒著生命危險和他在一起。

    廉棠沒有迴複信息。

    沒有收到迴複的程莘並不奇怪,以為廉棠還在忙,便沒有繼續打擾他。

    就這樣,連續五六天,程莘都沒有和廉棠怎麽聊天,廉棠不是說在忙,就是說累了,想休息。

    在家安分了兩星期的程莘憋不住了。

    再一次打著和池言出去的幌子出門了,走之前古意還深深地看了一眼她。

    程莘縮著脖子走了。

    因為是周六,程莘直接去了廉棠的家。

    她有他家的密碼,也有他家的鑰匙,如入無人之境的打開了門,然後就看到一個女孩子係著圍裙正在廚

    房裏炒菜。

    聽到動靜,炒菜的女孩迴頭看向門口愣在那裏的程莘。

    她一臉好奇地看著程莘說:“請問你是?”

    程莘有點懵,她退出去看了看門牌號,對啊,就是帥哥哥的家啊。

    她生怕有什麽誤會,小心翼翼地問炒菜的女孩說:“那個,廉棠在嗎?”

    女孩露出個笑說:“是找廉棠啊。”然後擦擦手,走出來,站在走廊喊,“阿棠,有人找你。”

    正在書房裏看著書本出神的廉棠聽到聲音從裏麵走出來。

    就看到程莘站在門口,眼珠咕嚕嚕轉。

    他露出有些慌亂的神情,故意問:“你怎麽來了?”

    程莘說:“我想你了啊!”

    廉棠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看向了係著圍裙的女孩。

    女孩走過去挽住廉棠的手臂,皺著眉頭說:“你是誰?為什麽對我男友說這樣的話?”

    程莘覺得很搞笑。

    忍不住說:“你們在演戲啊?”

    女孩仍舊皺著眉頭,然後看向廉棠說:“這是怎麽迴事?”

    廉棠看著她說:“哦,這個女孩說喜歡我,就是這麽迴事。”

    程莘沒想到會從廉棠的嘴裏聽到這樣的話。

    她覺得這很荒謬。

    她說:“帥哥哥,你在說什麽?”

    廉棠把女孩哄走,讓她先迴臥室,他來解決。

    等女孩進了他的臥室後,廉棠一臉冷漠的看著程莘說:“相處這麽久後,我覺得我們並不合適,你也知道,我是什麽身份,沒有孩子是不行的,家裏老人那一關過不了,所以……”

    “所以你這幾天才這麽敷衍……都不迴我信息?也不給我打電話?”程莘聽到孩子的問題,臉一白,她這麽問廉棠。

    廉棠看到程莘忽然毫無血色的小臉,心裏隱隱作痛,他維持著冷漠的神情說:“我以為我這樣的行為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沒想到你竟然還跑來找我。”

    這句話無異於傷口撒鹽。

    程莘說:“好的,我明白了,你忙吧。”轉身離開。

    她剛走進電梯,就垂著眸掉眼淚。

    程莘走出去後,廉棠跟著往外走,但他走到門口就再也沒有踏出一步,他站在門口,一臉的痛苦。

    程莘坐在出租車上,淚水如斷了線的

    珍珠,止也止不住。

    快到家後,她擦掉眼淚,裝作什麽都沒發生,迴到自己的臥室,變迴原形,跳到了床上。

    她好累,她要睡一覺。

    廉棠在門口站了很久,直到那個女孩走出來,他才迴過神。

    女孩是廉棠的表妹。

    她說:“就是要騙她嗎?她長得真好看,像個小仙女。”因為這場戲,她提前三天住到了表哥家。

    廉棠說:“她本來就是小仙女。”

    “可是你傷害了一個小仙女。”

    “是,我傷害了一個小仙女。”廉棠默然地走迴書房。

    他心口疼的他都快唿吸不過來了。

    他傷害了他的小仙女。

    作者有話要說:小虐一下,別打我,這是必須要有的爆發點嘛【抱頭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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