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華陽樓,大約有一個小時的路程,我們就來到了順康寺,順康寺自建寺到現在有一百多年了,據說是很靈驗,香火很旺,就連瑞國皇帝每年都會來,瑞國百姓更是不用說了,名氣高了,自然是有些規矩了,所以順康寺的主持慧圓大師就規定為每月的二十五日作為開放日,其他時間一律不對外開放,瑞國百姓當然是不會過這個每月一次的機會,所以此時的順康寺自然是人山人海,寺門外還有小販什麽的啦。

    我拉著清兒擠進人群裏,東轉轉西轉轉,心裏想著如何找機會逃開。“雲兒,你慢點,我去找主持談點事情,你別亂跑,在大殿裏等我。”鄭澤說著還用手指了指右麵的大殿。

    我趕緊的點頭應了,機會來了,等鄭澤走遠了,我拉著清兒跑到人少的地方,出府時為了逃跑方便所以我沒有讓人跟著,我和清兒商量了一下逃跑路線,不能直接去後山,最好是饒到外麵然後再去後山,這樣如果鄭澤發現我不見了,也會以為我和清兒下山迴去了。

    我看了看旁邊忙碌的人們並沒有人注意到我們,然後我拉著清兒就出了寺廟,到了山下我們就向後山走去,因為在南山時也經常會有蛇蟲之類的出沒,所以我對蛇是知道一些的,如果你不是故意的去打擾它,它是不會真正去襲擊你的,倒是猛獸不曉得是什麽,要是碰上老虎之類的,我和清兒可就完了。

    一開始走的路比較平坦,樹木也比較稀少,我和清兒一前一後的向前走,走了大約有一個小時就沒有路了,樹木也多了很多,有些地方人根本就過不去,聽說順康寺的和尚去世了之後都是被埋在這裏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總之是感覺到很恐怖。我拉著清兒繼續向上走,我們現在是在順康寺的後麵,往上走準沒有錯,隻是沒有路,而天也快黑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到山頂,在這種地方過夜最危險了,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野獸給吃了,現在鄭澤肯定是發現了我和清兒不見了,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以為是我們被綁架了,不曉得官思晨現在在幹嗎,他知道了我不見了會不會著急?想來他也以為我是煙國公主,應該會找我吧,現在的我隻想著官思晨知道我不見了迴如何,完全不清楚此時我的身邊正上演著一場陰謀!

    “累死了,清兒,我走不動了,我們休息吧。”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到南山啊!

    “那我們就在這裏休息吧,小姐,先吃點東西吧!”說著清兒從懷裏拿出在順康寺外買的饅頭遞了過來,走了那麽多路我是又累又餓,趕緊接過了饅頭吃了起來。

    在這裏,樹木茂盛,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明天要往哪裏走才能找到師傅呢?“清兒,我們會不會出不去了啊。”我擔心的看著清兒。

    “不會的,小姐,你睡會吧,說不定明天我們就可以出去了呢!”

    是啊!我離師傅是越來越近了呢,何況我還有清兒呢,想著我倚在一棵大樹旁睡了過去,睡夢中我被一陣打鬥聲吵醒了,睜開眼睛就看到清兒正和一個黑衣人打鬥在一起,看著清兒一次又一次的躲過黑衣人的攻擊,我傻了眼,清兒什麽時候會武功的,這時清兒一個躲避不及被黑衣人傷了左肩,鮮血順著清兒的肩膀流了下來,看到血,我頓時反應了過來,我這是在幹什麽,清兒是在為我們而拚命啊!我想叫她,可又怕會讓她分心,我隻有盯緊清兒的身影,生怕她再會有什麽閃失。

    突然從樹林裏又衝出來一個黑衣人,拿著劍向我刺了過來,我嚇了一跳,這是什麽?刺殺我嗎?我沒有得罪什麽人啊?等等難道他們要刺的是煙國公主嗎?眼看劍就要刺到我的身體時,一個身影衝了過來,擋在了我麵前,我驚鄂的看著此時正擋在我胸前的人,是官思晨,怎麽會是他?我呆呆的看著他,這時黑風和幾個我不認識的人趕了過來擋住了我和官思晨,阻止了黑衣人的再次進攻。“屬下無能,另王爺受傷,請王爺責罰。”黑風跪了下來,一臉擔憂的看著官思晨,“你沒事吧?傷著哪裏了嗎?”

    聽到官思晨的聲音,我拋開自己心裏的想法,半抱著他直搖頭,“沒有,我沒有事,你怎麽樣?疼嗎?”那把劍刺向進了他的右胸,衣服上全是血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大動脈,我得罪誰了啊?想著我從進王府後的所以事情,孤獨、委屈、害怕一下子全湧了上來,連淚水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我沒事,真的沒事,你別哭啊!”說著官思晨的手就撫在了我的臉上,我立刻停止了所以的思想,眼睛隻是定定的看著他,任由他的手抹去臉上的淚水。

    他為什麽要替我擋那一劍,為了我煙國公主的身份嗎?是啊!他一直都認為我是煙國公主香雲啊,他救的不是我而是煙國公主,可是就算是這樣,我也明白了他在我心裏是不一樣的,我對他有著不同於鄭澤的感情。

    “雲兒,放心吧,他死不了的。”聽到聲音我看向一旁,是鄭澤,這才反應過來,我剛才盯著官思晨看了半晌。“迴過神來了,嗬嗬,就算是要看,那也要迴去慢慢看啊,這裏可不是地方。”我瞪了鄭澤一眼,那家夥竟哈哈的笑起來,我不禁氣結,他竟然還笑的出來。

    對了,光顧著官思晨了,清兒呢?我想到清兒急忙的站起身來,誰知蹲的太久了,竟有些發暈,眼前一黑我暈了過去,在我意識沒有完全消失之前清晰的聽到了一聲“雲兒”,接著就躺在了一個舒適的懷抱裏。

    醒來時已經是深夜了,四處看了看,是梅香閣,那就是說我們迴到王府裏了,不知道官思晨怎麽樣了,還有清兒,那時侯鄭澤來了,我想清兒應該也沒有事吧。現在應該要去看官思晨怎麽樣了,希望他會沒有事吧,就是不知道如果他要是問我如何去了順康寺的後山,我該如何說。

    我推開門,一個丫鬟摸樣的人就迎了過來,“公主,奴婢叫蓮兒,是王爺派來侍侯公主的。”

    侍侯我?那清兒呢?我壓下心中的疑惑問道:“王爺現在在哪裏?”

    蓮兒躬身說道:“迴公主,王爺現在在書房。”我點了點頭就去了官思晨的書房,一路走來侍衛比平時多了很多,應該是與官思晨受傷的事有關,走到書房門口就看到黑風在門口守著。

    “黑風,王爺怎麽樣了?”黑風抬起頭來正要說話,房門就被人打開了,接著鄭澤從裏屋走了出來。

    “雲兒,你不好好休息,怎麽過來了?”看到鄭澤一副愁容的樣子,我心裏一驚,官思晨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王爺呢?怎麽樣?沒事了嗎?”我邊說著邊向裏屋看去,鄭澤看了我一會,無奈的搖搖頭,“進去吧,蕭神醫在裏麵呢!”我連忙隨著鄭澤進了裏屋。

    進門後就看到一個中年男子立在床前直搖頭。“蕭神醫,到底怎麽樣了?王爺怎麽還不醒?”鄭澤上前問道。

    我看到旁邊凳子上的一盆血水和地上那滿是血的布條,頓時心疼了起來。“可是傷到大動脈了。”我摸著胸口看著床上的人卻是向那邊的蕭神醫問道,蕭神醫一雙細小的眼睛審視著我,我莫名的轉頭看他,立刻明白了過來,恐怕他是不知道大動脈吧,也對,是很奇怪。“是傷到血管了嗎?”我定定的看著他,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蕭神醫幾不可視的點了點頭。

    我摸著胸口的手抖了抖,這個年代,失血過多,又不能輸血,要怎麽做啊!可憐我對這方麵一竅不通幫不上忙。“那神醫,可還有別的危險嗎?”鄭澤將頭轉向蕭神醫,是了,如果隻是失血過多,那應該不至於神醫搖頭啊?我也一臉焦急的看向蕭神醫。

    “失血過多,不是大問題,重要的是劍上有毒,老夫無能,到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麽毒,如何解,現在隻好先想辦法讓王爺醒過來再說。”

    鄭澤聽後看了我一眼說道:“那有勞了!”說罷就與蕭神醫去了外室。

    我看向床上的人,臉上沒有一點血色。額頭上全是汗,眉頭微皺,雙眼緊閉,是哪裏痛了嗎?我輕歎口氣,拿出手帕擦去他臉上的汗珠,突然想到他撫上我的臉為我擦淚時的樣子,他如果不是王爺多好,我現在如果沒有煙國公主的身份多好,要是我以我的真實身份見他會如何呢?是了,我心裏有他,不清楚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或許是第一次見麵時他看我的眼神,又或許是我對於他的好奇,總之在他為我擋下那一劍時,我就明白了。

    想我這麽著急的離開,恐怕是不想他把我當香雲而娶了吧,想想我一個現代人,前世今生加起來活了四十多年了,怎麽會把自己弄到這種地步呢,我應該理直氣壯的告訴他:我不是煙國公主,我是白夏雪,但我喜歡你,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然後再想清楚自己是否離開。可是我沒有這麽瀟灑,我自己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弄清楚,比如清兒,她竟然會武功,我和她在一起五年了,每天朝夕相處,我從來都不知道她會武功,而師傅知不知道呢,如果師傅知道那為什麽要瞞我,還有師傅,我知道師傅一直有另一個身份,我曾經無意中聽到有人叫她宮主,其實不隻是師傅,就連付叔叔和師哥也一樣,我從來沒有問過師傅,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因為從我到這裏以來都是他們在陪我,他們是我在這個時代裏唯一的親人,可是現在我覺得,好象有什麽事是我沒有掌握的卻是與我息息相關的,對此我迷茫了!

    我在書房裏待了一夜,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官思晨的床上,而房間裏除了自己沒有別人,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官思晨出事了,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急急忙忙出了書房,碰到蓮兒,這才知道,原來是官思晨醒了,現在是進宮了,我明白他受傷的事不能讓別人知道,何況此事還與我有關,因此有些應酬是不能推掉的,他隻能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我不禁擔心起他身上的毒怎麽樣了,他們並沒有詢問我為什麽會到順康寺的後山的事,對此我雖然感到奇怪,但確實另我鬆了口氣。

    我問了鄭澤清兒的事,從昨天到現在都沒有見到清兒,我就知道出事了,鄭澤的話肯定了我的想法,清兒被黑衣人趁亂擄走了,我不由的擔心起她來,他的身上有傷,不知道那黑衣人是什麽人,會不會害清兒,而我卻不知道清兒此刻其實離我很近。

    大約中午時,官思晨從宮裏迴來了,蕭神醫他們在書房裏待了好久也不見有人出來,不知道到底怎麽樣了,傷口有沒有裂開,毒有沒有發作,我站在書房門外,進也不是走也不是,不去理會旁邊黑風看我的眼神,我著急的來迴踱步,“吱”書房門被打開了,我急忙上前問道:“怎麽樣了?傷口好了沒,毒有沒有解?”而鄭澤隻是默不作聲的盯著我看,“說話啊?到底怎麽樣了?”我衝著鄭澤喊道。真是的,人家在這裏這麽著急,你還這麽慢悠悠的。

    “放心吧,暫時沒事了,隻不過、、、”鄭澤似笑非笑的說,“不過什麽?”鄭澤看了我一眼說道:“隻不過啊,沒有合適的人選照顧思晨啊,你也知道,思晨受傷的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本來其它皇子貝勒就和思晨不對盤,要是讓他們知道這件事還了得,再說了、、、、”

    看鄭澤在那裏滔滔不絕,我不禁翻了個白眼,“不就是讓我去當他的丫鬟嗎?用得著這麽長篇大論的,那麽不幹脆,我很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啊?”話剛說完我就臉紅了,怎麽說起這個來了,慘了說了不該說的話,死鄭澤!

    鄭澤聽後走到我麵前,盯著我看了半晌,直到我頭低的不能在低了,他才冒出來一句:“你要不要拭試看我是不是男人?”我當時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無奈沒有地洞我隻有裝作若無其事的跑開了。

    我知道官思晨現在的處境有多艱難,他的母妃在瑞國五年時就去世了,但是他才十歲,在現代看慣宮廷戲的我深知生在皇家沒有娘親的苦楚,這也可能是他性子冷淡的原因吧,如今瑞皇有七個皇子和三個公主,而其中被封為王爺就隻有排行老三的官思晨和五皇子羅王爺,官思晨自小就跟隨瑞皇四處打仗,深得瑞皇滿意,手中更是握有瑞國三分之一的兵權且掌管著皇城護衛軍,加上瑞皇已年近六十,卻至今未立儲君,自然會受到其它皇子貝勒的壓製,而我卻從鄭澤那裏知道官思晨並無意那個位置,其實在瑞國被封為王爺的還有一位,那就是當今瑞皇的弟弟——貴王爺,鄭澤曾對我說起過這位王爺,言語中對這位貴王爺很是敬仰。瑞國是當今的瑞皇與貴王爺一起打下來的天下,不過因為這位貴王爺不喜朝中生活,故而才會行走江湖,隻有瑞國有大事時才會出現。我知道能讓鄭澤如此欣賞的一定會是個不凡的人物,卻不知這一生我因為此人失去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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