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延和魚真一人一邊守在殿門口,安靜站著。太陽剛冒了個頭,天氣還冷著,但兩人間的氣氛卻是溫暖又和諧。

    靳承乾提著劍迴來時正瞧見這一副情景。魚真低著頭,手背在身後,臉上難得有些嬌羞的味道。符延依舊是那張冷硬的臉,麵朝前方站的筆直,隻是眼睛卻是止不住的往旁邊瞟著,眉毛舒展,看得出心情很是不錯。

    “眼睛要掉出來了。”靳承乾用劍鞘捅了捅符延的腰眼,眼神戲謔。

    眉目傳情的兩人被這突然的一句嚇得一愣,反應過來後急急下拜,“參見陛下。”

    “嗯。”靳承乾沒再理會他們,直直走進了屋。

    “怎麽辦?”魚真轉過頭緊張地看向符延,她現在隻要看見靳承乾就汗毛直立。

    “草木皆兵,看你那小膽兒。”符延挑挑眉,走過去拍拍魚真的背算作安慰,“陛下哪有時間去管咱們,再者說,隻要我還活著,你就一定死不了。”

    “什麽死不死的,賤嘴。”魚真眼睛一瞪,氣唿唿背過身。

    符延被罵得一懵,茫然摸摸自己的唇瓣,這是怎麽了嘛…

    “乖寶,醒醒,該用早膳了。”靳承乾換了身衣服,將手搓熱,捏住路菀菀的鼻尖,壞心的左右搖晃。

    “不想吃了。”路菀菀不滿地咕噥了聲,有些煩躁地揮開作亂的大手,翻個身繼續沉沉睡去。

    “還疼著?”靳承乾有些著急,掀袍坐在床沿,將路菀菀翻迴來,掀開被子就欲查看。昨個自己吃的饜足,卻是苦了乖寶,那小花瓣都紅紅腫腫的了,可將他心疼壞了。

    “哎呀,”路菀菀翻身坐起,抱著被子縮到牆角,眼神還迷蒙又怨念地望著靳承乾,“陛下您別鬧嘛。”

    靳承乾伸手扯扯被角,輕聲哄著,“乖寶,朕昨晚過分了,朕道歉好不好,你別生氣。乖乖讓朕看一看,朕好去給你拿藥,你也能舒服些。”

    “陛下,我不疼,也不生氣。”路菀菀迷迷糊糊點頭打著瞌睡,“您離臣妾遠些,臣妾就舒服了。”

    說完,也不等靳承乾說話,就蹭著牆根慢慢躺下。不一會,小小的唿嚕聲就響了起來。

    靳承乾自知理虧,張張嘴,卻不敢再叫,隻好摸摸鼻子悻悻離去。

    心情鬱鬱地踏過門檻走過了一段距離,又退了迴來,眼睛掃過魚真,背著手聲音低沉,“去將娘娘叫起來,聲音輕些。”

    “是

    。”魚真福身領命,轉過身卻是抿抿嘴,聲音輕些怎麽叫得起來麽,陛下您真逗。

    “菀菀,起來啦。”魚真坐在腳凳上,托腮看著另一側縮成一團的路菀菀。

    “…嗯”

    “菀菀,你睡著了麽?”

    “…嗯”

    “睡著還說話,”魚真咧嘴笑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菀菀,我戀愛啦!”

    “…嗯”

    “嗯?”路菀菀猛地坐起,後腦勺一下撞在牆上,“哎喲!”

    “小祖宗你小聲點!”魚真撲上床堵住路菀菀的嘴,往門外小心望了望,“要是把那隻老虎招過來吃了我怎麽辦?”

    “什麽老虎,再瞎說我咬你哦。”路菀菀不滿的瞥她一眼,抓住她的手左右搖晃著,“阿魚,這是真的?”

    “差不多吧,”魚真咬咬嘴唇,含羞帶臊地瞄了路菀菀一眼,“昨個晚上,我去找符總管解釋了,然後符總管也跟我道歉了,他說他不該兇我,還說…”

    “還說什麽?”

    “還說,他覺得我,挺好的。”魚真用手撚著衣角,臉上盡是小女兒家的嬌態,“我說,我也覺著他,挺好。”

    “阿魚,符總管卻是個靠譜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但他是個…”路菀菀有些擔心。

    “沒關係的,”魚真抬頭直視著路菀菀的眼睛,“菀菀,我不在乎那些的。符總管他對我很好,是真的很好,我感覺得到。我也知道我的心意,我心裏也是在乎他的。深宮之中,這可能是我唯一能得到幸福的機會了,我不想因為他一些所謂的缺陷,而放棄我的愛情。”

    “菀菀,我想試一試,你願意站在我這邊麽?”

    路菀菀看著魚真明亮的眼睛,沉默了半晌。

    魚真望著路菀菀沉默的側臉,心裏慢慢擰著一個疙瘩,手指將衣角攥的越來越緊,鼻頭酸酸,“菀菀?”

    “阿魚,”路菀菀輕歎一口氣,握住魚真的手,“你那麽聰明,我相信你一定會抓住幸福的。我隻希望,你能永遠像現在一樣,總是笑著,帶著我一塊笑。”

    “嗯!”魚真抹抹淚,笑顏如花,“菀菀,你知道今個是什麽日子麽?”

    “我們家阿魚定情的第二日?”路菀菀也笑了,推開魚真下床穿鞋。

    “你再笑我,我就哭給你看。”魚真將衣裳拿來,服侍著路菀菀脫下寢衣。

    “今個可是大年三十!”

    “啊?”路菀菀有些驚訝,“這麽快,感覺前個才過了小年似的。”

    “那是因為你的小日子太滋潤了。”魚真挑挑眉,幫著她係好腰帶。

    “陛下昨晚好像說了,三十的下午有個什麽年宴?”

    “對呀,尚服局今一早就把貴妃朝服給送來了。”魚真衝路菀菀擠擠眼睛,“大紅色。”

    “大紅色…在哪?”路菀菀愣了一瞬,轉身便去尋。

    “在外間供著呢。”魚真俏皮地笑,抬步跟了上去。

    摸著朝服上栩栩如生的龍鳳呈祥的花紋,路菀菀有些想哭。她知道陛下看重她,用心對她好,可怎麽也沒想到,在陛下的心中,竟是將她當作正妻的。自己可真是好命,何德何能能得到一國之君如此不加掩飾的寵愛呢。

    “菀菀,這朝服可全是比照著皇後的製度來的,用的是最好的雲緞錦,繡線是金絲的,就連頭飾上的珍珠,都是不多不少十二顆東海圓珠。”

    “真滑,”魚真用指尖輕輕劃過衣擺,“送衣服來的宮女說,陛下小年那天就吩咐著做了,尚服局最好的繡女抽了一大半過去,足足繡到昨個晚上才繡完。”

    “阿魚,”路菀菀淚眼蒙蒙地抬頭,“陛下封我為貴妃時,聖旨上說讓我統領六宮之事,可直到今日我也沒做過什麽能為陛下分憂的事,我是不是不是朵好的解語花啊?”

    “您這戲跳得可真是夠快的。”魚真失笑,牽著路菀菀往內間走去,“菀菀,你不應該總是用自己的心思去揣摩陛下的心思嘛。你過得高高興興的,就是為陛下分憂了,你覺得對陛下好的事,其實不一定能對上陛下的心意。”

    看著魚真最後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路菀菀笑著錘了下她的背,“一到我這,你眨眼就能變情聖。”

    “情不情聖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洗漱好用早膳,再仔細挑選些最漂亮最華貴的首飾,把那些以前欺負過你的妖魔鬼怪都給比下去,給她們個響亮的耳光!”魚真握著拳眼神堅定,“女人嘛,就是要適時地虛榮一些嘛。”

    魚真將她“女人要適時虛榮”的理念切切實實落在了行動上,路菀菀看著鏡中自己的模樣,有些不敢相信,“沒想到我也可以這麽…嗯,妖豔?”

    “如果我是個男人,我一定要娶你。”魚真彎下身,為她點上花鈿,“鳳眼半彎藏琥珀,芙蓉不及美人妝。”

    路菀菀捂

    唇嬌笑,“這兩句是在一起的麽,韻腳都壓不上。”

    美人含笑,風姿綽約,明麗的眸子含著水光,顧盼生輝。

    “菀菀,真的可以有人美的勾魂攝魄,你信不信。”

    魚真癡癡望著路菀菀,視線順著挺翹的鼻尖下滑到潤澤的唇瓣,再沿著精致的下額滑落到高聳的胸前。

    “菀菀,”魚真掩麵哀哀叫了聲,“你的胸怎麽又變大了。”

    “…”路菀菀不自覺的低頭瞧了眼,反應過來後紅著臉狠狠捏了捏魚真的耳垂,“小姑娘家家的,你害不害臊。”

    “我都二十了,”魚真眼淚汪汪,“不是小姑娘了,可是胸還是很小怎麽辦?”

    “你還說,找打!”路菀菀站起來,作勢要去揪魚真的頭發。

    靳承乾進門時正瞧見他的寶貝貴妃含嗔帶怒的嬌態,粉麵桃腮,螓首蛾眉,天底下再難尋到恰當的詞能形容他家乖寶的美。朕的心尖尖…

    “陛下?”魚真局促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看著靳承乾的臉色,“您流鼻血了。”

    靳承乾抬手一摸,果真是一手的鮮紅。

    “乖寶,朕等會再來陪你。”靳承乾急急轉身,快步踏出門。

    “不要算了。”魚真訕訕收迴手上的帕子,小聲嘟囔著,“真絲的,我還舍不得給您擦鼻血呢…”

    路菀菀紅著臉擰了下魚真腰上的軟肉,“不許亂說話。”

    “陛下駕到,元宸貴妃娘娘駕到。”

    各宮妃嬪早就到了,聽見通傳齊齊拜下問安。

    “陛下,太後說她身子不舒服,就不來了。”符延貼著靳承乾的耳邊悄聲說著,“還有,康平王來了,還帶來了小世子。”

    “隨他們去。”靳承乾為路菀菀整理好裙擺,攬著她坐下,看都沒看底下的妃嬪,“起吧。”

    高華婕妤站起身,撩起眼簾悄悄瞥了眼上頭的方向,靳承乾正拿了方帕子給路菀菀擦去嘴上的口脂。

    “不讓你抹,偏不聽,現在還要擦了。”

    “抹了才好看嘛。”路菀菀微微仰著頭,巧笑倩兮。

    “你怎樣都是最美的。”靳承乾笑著吻了吻她的手背,“待會多吃些。”

    高華婕妤聽不清兩人說的話,卻是真真切切看見了靳承乾對路菀菀的寵溺,還有路菀菀的衣著服飾。

    “果真是個傾國傾城的狐媚子。”

    高華婕妤咬牙切齒地暗自罵了句。

    深吸了口氣,轉過頭看向江美人,笑容溫婉端莊。

    “江妹妹今個準備了驚鴻舞?”

    “是,娘娘。”江美人垂著頭,小聲迴答著。

    “待會跳的時候,可得離陛下和貴妃娘娘近點,也好助興。”

    江美人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應著,“妹妹知道了。”

    高華婕妤頷首坐好,看向路菀菀的眼神裏有絲狠意,本宮爭寵不如你,但還是能讓你出個醜的。

    德妃微微抿了口清酒,抬頭和陳婕妤對視了一眼,唇邊勾起抹笑意,或許待會會有場精彩的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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