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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被送入了洞房,可是新郎還是要留下來向賓客敬堂的賓客裏,崔浩認識的人隻有寥寥幾個,可他還是在李昂的陪同下,一桌一桌地喝著酒,有時候有些規矩是怎麽也改不了的。


    司馬攸在喝過新郎敬過的酒以後,看向了喧囂的廳堂,他相信今天晚上那麽多賓客裏,一定有衛家的人,不管是諸葛玄也好,還是李昂也好,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衛家的手段,衛家從不是那種會吃虧的主,尤其是麵對李昂這個在他們眼中暴發戶一樣的新貴,今天晚上絕不會風平浪靜地度過,他敢這樣肯定。


    “臉麵最重啊!”環視了一圈以後,司馬攸自語著,舉起了酒杯,對衛家這種軍政上都沒有什麽勢力,僅僅是靠著悠久的曆史和財力撐起來的世家來說,臉麵就是他們最看重的東西,他們這次若是不還擊,日後自然難免被人輕看,時間長了,就連產業也未必保得住,他們無論如何,也是要和李昂死磕了。


    “爹,我們還不走嗎?”見父親喝起了酒,司馬放皺起了眉頭,他曾經也是諸葛大小姐的追求者,雖然早已放棄,不過多少心裏有些不舒服,尤其是諸葛大小姐嫁了崔浩這樣出身貧寒,而且還隻是個管家的人。


    “你是看不起那個新郎官吧?”看著兒子,司馬攸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放下酒杯,看向了在遠處敬酒的崔浩,朝兒子道,“若是你有他七成的本事。爹日後就能安心地把司馬家交給你。”


    一年多曆練下來。司馬放地心性已沉穩了許多,聽著父親地話,他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滿。隻是想了想後問道,“我和他還有多少差距,爹?”


    “五成。”看著臉上並沒有顯露出不忿的兒子,司馬攸心中讚許,可是明麵上仍是平靜異常,沒有多說什麽。司馬放沒有答話。隻是心中記下了,他現在明白父親帶自己來這裏,也是在磨練他的心性,想到這裏,他看向崔浩地眼裏再沒有了半點輕慢,也沒有嫉妒。


    酒過三巡,大多數的賓客都已離去,諸葛玄更是在女兒進了洞房以後。便離開了,不過他帶來的諸葛家子弟卻沒有一個走掉。一整個晚上,他們喝了不少的烈酒,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義父?”李存孝注意這些諸葛家的子弟已經很久。他正想詢問李昂該如何處置的時候,李昂已是朝他吩咐了起來。“你送伯淵去洞房,這裏交給老岑就行了。”


    “是,義父。”李存孝點了點頭,便和幾名破軍衛護著喝得已有七八分醉意地崔浩往後院的洞房而去。


    “他們若是要找麻煩的話,不必客氣,隻要別弄殘出人命就行。”李昂走到了仍在大碗喝酒的岑籍身旁,朝諸葛家子弟坐的那幾桌道,既然是做戲,那就要做得像,千萬不要讓旁人看出破綻。


    “老爺,你放心,這事情就交給我。”岑籍拍著胸脯道,對他來講人生樂事莫過於喝酒打架,像李昂這樣的命令,最是和他胃口的,他身旁坐著的一圈彪形大漢也是摩拳擦掌地看向了諸葛家子弟們那邊,正是所謂地上梁不正下梁歪,能跟著岑籍的,也全是些好酒好鬥的兇徒。


    見岑籍巴不得立馬就打上的架勢,李昂笑了笑,便轉過了身,還未等他走出廳堂,身後已是傳來了掀桌子喊打叫罵地聲音,等他走出時,天然居的廳堂裏已是熱鬧地打上了。


    “好在換了桌椅,不然可就虧大了。”二樓,陳文德看著樓下打得厲害地兩幫人馬,卻是朝妻子笑了起來,秀兒把風四娘和林風霜當成了自己的姐姐,這喜宴卻是連錢也不肯收下,若是將原來店裏那些陳年上好紫檀製的桌椅都打壞的話,那可就陪得大了。


    “你怕什麽,打壞了就給諸葛家送賬單去。”秀兒也是笑了起來,接著看著廳堂裏大吼大叫的岑籍道,“反正我看見是諸葛家那些人先動的手。”


    “諸葛家家大業大,這點錢想必也不會放在心上。”陳文德一愣,接著便明白了妻子的意思,看起來明天還是送張打壞了陳年紫檀木桌椅若幹的賬單送諸葛家府上去好了,這麽好的橫財,不要簡直浪費。可憐那些諸葛家的子弟,就這樣被陳文德和秀兒給算計了一把,挨了揍不說,迴家以後還要被臭罵一通,扣掉若幹月的花銷錢,來陪那些隻是塗了紫漆


    桌椅。


    廳堂裏固然打得熱鬧,外麵也不是風平浪靜,李昂方一走到外麵,李嚴宗已是到了李昂跟前,“主上,如您所料,衛家派了人手要害崔先生。”喜宴還未開席,李嚴宗早已帶了荊寒荊冷兩兄弟和‘黑手’,找了隱蔽的地方藏匿了身形,盯緊了那些不容易防備的地方,要是衛家的人不開眼,想來找麻煩的話,他們就慘了。


    “有多少人,有沒有留下活口?”李昂隻是稍稍皺了皺眉,便開口問道,雖說出於有備無患,他安排了李嚴宗和黑手,可是他倒沒有想到,衛家還真敢派人來,他其實相當討厭這種暗地裏的勾當,衛家的舉動又讓他多了幾分厭惡。


    “人不多,隻有三個,不過都是好手,死了兩個,還剩下一個,不過口風硬得很,有些難辦?”李嚴宗答道,想到那三個帶了吹箭的此刻,他就有些後怕,若是沒有預先做準備的話,說不定還真能讓他們得了手。


    “留一夜,要是問不出的話,就殺掉,到時候把屍體扔到衛家那些人住的地方去。”李昂隻是沉吟了一下,便做出了決斷,他要做的事情本來就是激怒衛家,讓他們用財力來對付自己,所以他得告訴衛家,動武的話,他們的手段在他眼裏和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沒什麽兩樣。


    “是,主上。”對於李昂的命令,李嚴宗很滿意,在他看來,衛家敢向他們挑釁,就得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我會讓他們終身難忘的。”說完,李嚴宗便離開了庭院。


    “朝廷的詔命也快到那邊了吧!”看著漆黑的夜空,李昂想到了馬軍,他曾經答應個這個朋友讓他重振家聲,現在他已經為他爭取到了機會,接下來就全看他自己把握了。


    “老爺,我來了。”李昂身後,忽地響起了一個女聲,李昂轉過身,看到了站在陰影裏的元洛神,然後點了點頭,“派人去衛家少主那裏,給他一個警告,告訴他這次的事情我就算了,不過要是他再敢耍那些不入流的手段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也不講情麵了。”


    “是,老爺。”元洛神輕輕應了一聲,身影便消失在了陰影裏。


    ―


    四更天的時候,衛子卿醒了過來,當他看到自己喉嚨上在天窗映照下泛著寒光的雪亮劍鋒,臉色變得發白,他的床前站了兩個人,一個就是那個拿劍擱在自己喉嚨上的人,還有一個是個女人,正自瞧著他。看著衛子卿發白的臉,元洛神沒有和他廢話,將李昂的話轉告給了這個衛家的少主,接著便讓手下打昏了他,割掉了他的頭發。


    第二天清晨,當衛子卿醒過來的時候,看著鏡子裏被割掉頭發的自己,既驚又怒,還未等他迴過神,自家的仆人已是跌跌撞撞地來向他稟報出了大事。戴好帽子,衛子卿臉色陰沉地隨著自己帶來的武士到了大門口,接著他呆住了,三具屍體就倒吊在他的大門口,死魚一樣的眼珠子暴出,盯著他。


    衛子卿的臉抽搐了起來,他立刻轉身迴了屋內,隻是留下了一句話給那些下人,“把他們埋了!”


    “這就是你說的高手。”大廳內,衛子卿看著自己的幾個心腹武士,咆哮了起來,“連人家的毛都沒摸到,就全部死翹了,還有昨夜我被人割了頭發,你們居然沒有一個發覺,你們全是死人啊!”


    “公子息怒,昨夜的事情是我等護衛不力,請公子責罰。”幾個心腹武士跪了下來,衛子卿的頭發被割,他們也是顏麵盡失,對方根本是視他們為無物,可是盡管他們心裏憤怒,可是也明白,比武力的話,恐怕隻有那些軍武世家的高門才能和李昂這個當世第一名將的家將相當。


    “都起來吧!”見幾個心腹武士跪在地上,衛子卿叫起了他們,他心裏也明白,就算衛家再有錢,能養更多的武士,也是不能和李昂這個征西將軍相比,他手下的人可都是殺人如麻的悍將強兵,那些江湖高手再厲害,遇到這些人也隻有一個死字,自己要是想報仇的話,恐怕隻有從財力上著手了,想到這裏,衛子卿陰沉的臉色稍稍好了些,他知道李昂名下有不少的產業,在為他賺錢,所以他要給他設一個套,讓他傾家蕩產,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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