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在玉門遇刺的消息傳迴京城,一時間在朝堂上引起了軒然大波,皇帝震怒,連夜派遣晉王以欽差大臣的身份前往玉門調查此事。大皇子陳宇楊流涕於禦前,言是因為自己的緣故使得七弟遭此大罪,懇求父皇給自己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定會給七弟一個公道。

    這話一傳出,自然是人人都讚這大皇子手足情深,皇帝考慮了一番便讓陳宇楊同晉王一起去了,因擔心陳宇飛的傷勢,還特意從京城挑了幾個禦醫前往,一行人可以說是日夜兼程趕往玉門。

    也不知怎的,這七皇子受傷的消息在京城不脛而走,可以說是傳的沸沸揚揚,朝臣們明麵上不敢說什麽,可私下裏也是多加揣測,正值皇權即將交替的關鍵時期,皇子們的一舉一動皆是引人矚目。

    蘇寧自然也是知道七皇子受傷的消息,可以說陳宇飛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了她原本平凡的生活,曾經那樣鮮活的人如今在傳聞中卻是生命垂危,心情說是一點波動沒有倒也是不可能的,蘇寧雖然不喜歡他,可也不想他真的喪命於邊疆,心裏倒是真的希望他能迴來,同時希望經此一關他也能夠看開一些,不再糾纏自己。

    ......

    陳宇飛發現自己的眼睛有些睜不開,喉嚨也是有些幹,想說話卻發現自己有些說不出來,正準備動動自己早已麻木的身子,一旁的許巍卻是敏銳的發現了主子的動作,旁邊的侍女也忙將他扶了起來,看陳宇飛的神情也知道主子定是口渴了,便令身邊丫鬟端些水過來,好生伺候著主子喝下去,待甘甜的水進了喉嚨,陳宇飛這才覺得精神好了些,一旁許巍則是早已飛奔而去,再次將大夫拎了過來。

    或許是這幾天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出行方式,那大夫倒是顯得頗是平靜,見床上的那位終於醒了,是趕緊快步走了過來,先是伸手探了探陳宇飛的額頭,後又重新把了把脈,想了一會兒,這才對許巍說道,“如今公子已是脈象已是趨向平穩,看來體內餘毒也排的差不多了,身子已無大礙,隻是昏迷的這段時間未曾進食有些虛弱,還當靜養幾天才是,是藥三分毒,我給你開幾份食療的方子,每日裏按方子進行烹煮就好。”又細細的說了烹煮時的注意事項,許巍一一記下。

    因陳宇飛的身份特殊,為防有人再次趁虛而入竇縣令是特意放出風聲這七皇子已秘密前往幽州養傷,如今府中住的不過是他的一個遠房表哥,受了些傷需要醫治,這大夫得到的自然也是這樣的消息,平日裏看縣太爺是差不多一天三迴

    的探望,這裏也是侍衛眾多,心裏倒是暗忖這哪裏是遠房表哥,簡直是….隻是觸及到許巍冰冷的眼神,看看他那仿佛隨時都要出鞘的利劍,到底是將這句話咽了下去,每日裏隻老老實實的看病。

    聽說七皇子醒來的消息,這竇縣令是趕緊過來請罪,許巍也自責護主不力請求主子責罰,陳宇飛的精神已然好了些,臉色仍有些蒼白卻遮不住那股上位者的威壓,竇縣令隻覺自己渾身被冷汗浸透。許巍卻是一動不動,他沒有盡到一個侍衛的職責,著實該罰。

    陳宇飛也沒有讓他們起來,十月裏這西北的氣溫已是低了下去,竇縣令跪在地上更覺渾身冰涼,呐呐不敢言。陳宇飛接著說道,“這次來玉門是為著這前任縣令貪汙之事,我知道自己定然是得罪了太多的人,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本王也知道是有許多人想要我這條命的,可我若是真在這裏丟了性命,你竇縣令怕也是難逃幹係。”

    說著竇縣令覺得自己身子有些軟,他尚有妻子兒女需要照顧,家中老母親也是離不開他的,此時自然是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臣無能,臣有罪,還請殿下給臣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臣定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頓了頓,“還請殿下給臣一條生路,臣必效忠於殿下萬死不辭。”

    聽到這裏,陳宇飛這才讓他們起來,許巍忠心耿耿,更何況這次還是自己派他出去的,陳宇飛也是不會罰他什麽,隻讓他去外麵守著,自己要與這竇縣令說上幾句話。

    竇縣令隻覺這心裏有些不安,這前縣令是大皇子的人他是知道的,或許說著吳縣令之所以倒台也與他戰隊有著極大的聯係,他也知道如今正是這關鍵時候,這從龍之功誰都想要,可也要有命去享受才行。也正是因此他從來就沒有動過要跟隨哪位皇子的念頭,這七皇子來到玉門之後大力整頓吏治、發展軍事,他心裏對這位皇子的才能也是欽佩,可也沒有動過要投誠的念頭,隻是如今已是由不得他了。

    仿佛是感受到他的想法,陳宇飛笑了笑,這竇縣令是個聰明人,也有能力,這樣的人為自己所用自然是好的。原本還在思考怎麽將他收到麾下,如今看來這場刺殺到是來的恰到好處。隻是那幕後之人他定是要揪出來的他倒要看看是誰有那麽大的膽子敢要他的命。

    自打這七皇子出事,玉門的防守可以說是越發的嚴密起來,百姓出城皆是要經過嚴格的排查,稍有不對便被帶走調查,一時間這治安雖是好了不少,可民怨也是多了不少。

    這天下午,飽經風霜的玉門城

    迎來了另一批同樣是來自於京城的貴客。晉王與大皇子經過數月的奔波也終於抵達目的地。

    陳宇飛此時已是好了不少但每日裏仍需靜養,看王叔與大哥紛紛到來,盡管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卻仍是起身相迎。

    陳宇楊看著自己這個數月不見的弟弟,著實是清減了不少,看起來著實是受了不少罪,便關心道,“聽聞七弟出事,父皇可以說是焦急萬分,我和晉王叔可以說是日夜兼程,七弟這臉色看著仍是有些蒼白,正好王叔與我帶了幾個禦醫過來,待會兒可是要好好檢查一番才是,”又說道,“所幸七弟無事,不然這責任可是誰都擔不起的。”這話說的有些意有所指,站在一旁的竇縣令倒是十分平靜,既然已經投誠,態度自然要堅定。

    陳宇飛笑了笑,“讓父皇、王叔還有大哥擔心了,本王已經無礙了,聽聞王叔與大哥前來本王孩子府中特意備了些薄酒,還請王叔與大哥進府一敘,隻是恕我今日不能陪酒了。”

    晉王聽了爽朗一笑,“老七這話就是客氣了,今日便是你想喝王叔也是要攔著的。”說完便率先進去了,陳宇楊與陳宇飛隨後。從當今登基起他就是個閑散王爺,這閑人當久了自然也就不願意沾惹這些閑事了。

    此時的京城,深秋已是有些寒冷,蘇府卻是一片熱鬧。

    蘇荷已於十月裏出了閣,作為這四房唯一的嫡女,她嫁的是自己青梅竹馬的表哥——羅英。四太太羅氏自然也是滿意的,母親素來喜歡荷姐兒,這娘家嫂子也是個和善的,加上這女婿還是自己從小看到大是,自是放心。蘇荷就這樣特特鬧鬧的出了嫁從蘇家女變成了羅家婦。

    蘇寧蘇珍幾個姐妹可以說是好生看了一場熱鬧,原本蘇寧還有些擔心這表哥表妹是不是容易生個智障出來,隻是三朝迴門時看著四姐姐臉上那幸福的笑容蘇寧覺得自己不能用現代的眼光去看這些古代人。更何況她如今的二嫂不也是二哥嫡親的表妹嗎,古人對此司空見慣,她自己不能接受可也要適應別人才是。

    蘇寧記得上輩子蘇荷便是嫁給了這位表哥,日子雖不大富大貴可也是過的不錯的,蘇寧也是見過這位四姐夫的,待人溫和有禮臉上總是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即使是對自己這個庶出的身份也是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輕視當真可以說的上是“翩翩公子,溫潤如玉。”

    後來這位四姐夫高中探花哎原本是一件大好事,可惜這年輕俊俏的探花郎不僅她五姐姐喜歡,這瓊安郡主也喜歡,自願為妾室進府伺候。

    這皇家的女兒誰敢為妾,這事當時也可以說是引起了軒然大波,泰寧長公主甚至於宣稱要與這個女兒斷絕關係可終究還不是舍不得。最終還是四姐姐主動願意降格為妾室,迎郡主入府這事才作罷。入府後兩人據說相處的頗是和睦一時間在京城倒是傳為一樁美談。

    可外人說的再好,蘇珍也不是個瞎子,四姐姐那日漸疲憊的笑容她又怎麽會看不出來,由妻子降為妾室,如果不是無奈,誰又是真的願意呢?也就是從那時起,蘇珍明白一個人的品格與出身沒有關係,為了所謂的愛情去破壞別人的感情更是無恥。

    當然現在的四姐姐過的還是很幸福的,蘇珍阻擋不了四姐夫的科舉之路,隻能盡量提醒四姐姐了。

    這姐姐嫁了出去,妹妹的婚事自然也就可以提上議程了,蘇佳的婚事在於長信侯府的再三磋商後最終定在了來年開春,也就是在蘇佳及笄後的一個月,這孫顯的年紀也著實是有些等不得了。

    蘇寧有些心疼自己這五姐姐,這般急匆匆的便要出嫁了,想到那日看到的那個麵目有些猙獰的男子,看著脾氣便有些不好,蘇寧當真替蘇佳可惜,同時也真心的希望她能好好過下去。

    這古代女子陪嫁是及其重要的,恰巧她那還有幾樣剛得的好東西,自己暫時也用不上,這就迴去拿來送給五姐姐添妝,日後出嫁了在婆家手中自然也是要有自己的銀錢的,蘇寧在心裏默默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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