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衡醒來的時候差點沒給自己再疼暈過去,好家夥,她全身的骨頭都脫臼了,靠她精神力引導靈氣入體來引動體內的丹魄,再由丹魄內積蓄的靈氣引導修複脫臼和骨折碎掉的骨頭。


    這無疑是場大工程,白玉衡引導的過程中明明六感都被封閉了,她還是能感覺到靈魂上一陣又一陣的陣痛。一直到白玉衡徹底修複了自己的丹魄和五髒六腑以及被靈氣壓迫到骨折粉碎的四肢時,這種疼痛還伴隨著她唿吸間直抽搐。


    少女躺在蓮葉上歇息了好一會才終於有力氣坐起來環顧四周。四周靜謐得隻能聽見她淺淺的唿吸聲,頂頭是湛藍的天空,上麵泛著七彩的雲霞。


    白玉衡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裙完好如初,沒有血跡斑駁也沒有破碎的痕跡。自己坐在一葉蓮葉上,蓮葉浮在清澈見底的池水上,池水呈冰藍色,還夾雜著帶著寒意的霧氣。


    少女全身的毛孔放鬆,在體內有靈氣的情況下,哪怕沒有刻意引導外麵的靈氣,靈氣也在被體內丹魄自行運轉吸納。白玉衡隻覺得全身都暖洋洋的,像泡在水裏一樣,明明置身這個看起來像是寒池的地方卻感覺不到冰冷。


    “天道?”白玉衡懶洋洋地呆在蓮葉上,待得久一些時終於按捺不住出聲喊道。


    她怕她再待下去就突破了。


    為什麽這麽說,因為就待了一時半刻,她體內的丹魄居然自行吸納滿靈氣了,並且以極快的速度開始修複起白玉衡體內的傷。


    她就懶洋洋地坐著看了會雲層,境界修為的禁製都感覺鬆動了一下。


    再不趕緊出去,天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她現在有種直覺,不能放任修為繼續增長上去。如果是白玉衡金丹時期來到這裏,這裏簡直就是她的洞天福地,但她現在已經是低緯度世界的修為承受臨界點了,一旦超過,誰知道她會不會被丟去高緯度世界或者別的地方。


    “嗯。”清潤如玉的聲音響起,白玉衡愣了愣,這是第一次天道以一種正常人聲出現,意外的好聽。


    “嘖。”白玉衡嘖了一聲,“意外的像個人聲,終於不是小動物哼哼唧唧的聲音了。”


    ……迴應白玉衡的是長久的沉默。


    “不扯別的了,怎麽出去。”白玉衡扯了扯嘴角,她大膽猜測某個存在已經唿嚕唿嚕地冒泡了,估計臉都是紅的,於是她善心大發地決定放過它一馬。


    ——閉上眼睛,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會出現,你……


    那個人聲頓了頓,接著說了下去。“你可以按你心意做。”


    白玉衡挑了挑眉,眸中掠過一絲疑惑。“有附帶條件你沒說?”


    下一秒白玉衡就被白光覆蓋,她再睜開眼時就發現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一睜眼就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家老公的懷裏,睜眼就是美顏暴擊,她眨了眨眼,吧唧湊上去親了一口楚開陽的下頜線。


    “嗯?”楚開陽眼眶微紅,感受到懷裏少女的動作時,他收緊了雙臂,語氣裏還帶著濃濃的驚悸,“衡衡,發生什麽了?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


    白玉衡伸手環住楚開陽的脖子,剛開口說話還帶著些許鼻音,像是剛睡醒一樣:“別擔心,出了一點點小意外。”


    “到底怎麽了?”楚開陽揉了揉白玉衡長發,眼裏全是擔心,“你再來幾次,你夫君就該急死了。”


    “就是,我見到你那個什麽好朋友顧難辭是因為我感應到了蔡瑜姐的氣息。”白玉衡老老實實地靠在楚開陽懷裏說著,她突然著急地摸了摸楚開陽的心髒和四肢,“對了,師兄你有沒有感覺到不舒服,有沒有什麽後遺症?”


    楚開陽不由失笑,敲了下白玉衡的腦袋:“別想轉移話題。蔡瑜怎麽會出現難辭那邊,我以為是你去接了蔡瑜過來,居然是跟著顧難辭來的麽?”


    這句話讓懷裏的美人安靜了片刻,過了好一小會白玉衡才謹慎地說:“師兄,你對顧難辭很了解嗎?”


    “自從我跟著父母來到華國,我們的家當時就在顧難辭家隔壁。他小時候皮得很,就跟山裏的野猴子一樣,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嘛。難辭是顧家的大少爺,也是這一帶的小朋友裏的小領頭,而我那會沉浸在對楚家本家的懷疑和驚懼裏,並沒有空參與到這種小朋友的遊戲裏。”楚開陽揉了揉白玉衡的臉,他其實很少說到他小時候的事情,因為他的童年和陰暗隱晦的楚家是纏繞在一起的,很久以前他就一直想要割舍掉楚家,所以他從來不提楚家。


    一直到他和白玉衡成婚,那才是他第一次提及到楚家。


    “啵唧。”白玉衡沒忍住又在楚開陽臉上嘬了一口,“師兄小時候一定吃了很多苦頭吧,有我在。”


    楚開陽搖了搖頭,繼續說下去:“沒有這麽苦。難辭那會一直挺鍥而不舍地來找我,天天都是,然後我就被打動了。以前在尼斯,二爺爺總是說我們這樣的家族是不能結交普通人作為至交好友的,那會我才多大,我不太能夠理解的。直到我去到了祠堂,看到了那些隱晦揭露著楚家背後故事的東西,一直到我跟隨父母離開。”


    “我父母其實很樂意看到我和顧難辭在一塊玩的,我也就順著他們的心意和顧難辭玩,就和普通人一樣。顧難辭這個人表麵上像個翩翩公子,可能這就是大家族言傳身教的東西吧,每一個繼承人無論表麵上多像浪蕩公子哥,像普通人,但實際上他們比正常人更加殺伐果斷。”楚開陽想了想又補充了幾句,“難辭這個人能力很不錯,人也很好,是個很好的朋友。我想他可能找蔡瑜有事?畢竟,無利不起早,尤其是現下這種情勢,顧難辭不會帶沒有用的人的。”


    白玉衡撫摸了下楚開陽的眉眼,小聲地歎了口氣:“師兄你覺得放心就好。我相信師兄的判斷,那繼續說吧。我因為在顧難辭那裏和他試探了幾次都不行,所以動了殺心。接著我就被警告了,我剛到車上我就強行被拽入了類似夢境之類的東西。”


    “不過現在好了,我醒過來了,別擔心!”白玉衡看著麵色難看的楚開陽,趕緊虎摸順毛安撫道。


    楚開陽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不說了,聽到白玉衡描述的時候他心裏有種怪異的感覺,就是像有人在窺探著自家妻子的一言一行,連隻是產生了殺心這種都要被警告,那麽,那個東西到底想幹什麽?


    “有沒有不舒服之類的?”見白玉衡不想具體說夢境裏發生什麽,楚開陽隻得轉移話題。白玉衡乖乖巧巧地搖了搖頭,見她神情不像作假,隻得放下大半的心,他扶著白玉衡站起來:“既然沒有不舒服,那我們下去吧。難辭他們還在樓下等,不過衡衡所想的隱藏身份之類的,估計是隱藏不住了。”


    白玉衡迴過神來,不由輕笑,她搖搖頭:“沒關係,遲早是要知道的。就是知道了才要給幾分薄麵,如果不給,那師兄應該不會怪我稍微地給個小懲罰的吧?”


    “隻要不會對你自己產生影響的事情,你盡管做。”楚開陽認真叮囑了一句,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不能任由白玉衡出手,“如果需要動手,我來,你別出手。”


    這番爭執樓下的眾人是不清楚的,因為此時一樓的氛圍可謂跌到了冰點,除了一開始莫恩羽為了打破尷尬客氣寒暄了一番,後麵莫恩羽也懶得說話周旋了。


    原因無他,顧卿秋一直在小聲啜泣,顧難辭也得小聲地安慰著自家妹妹,莫恩羽才不費心巴拉地上趕著哄人,這不是他的強項,就算是也不會用在這個地方上。誰讓顧卿秋覬覦的是他正牌老大的對象,是該撞一撞南牆才知道迴頭。


    穆陽敘則是一向高冷,這一直哭的人也不是白玉窈,白玉窈也不會哭得這麽慘,所以他也顯得無動於衷,甚至覺得有些厭煩。穆陽敘心裏是真的沒想明白怎麽一個女孩子可以哭這麽久,老大都上去半小時了,這顧小姐就哭了半小時,真的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得虧穆陽敘雖然是個高冷的直男,但好歹沒有直接說出來,要是穆陽敘說出來的話,估計顧卿秋就要羞憤得哭一晚上了。


    終於在聽了半小時諸如此類“哥哥他為什麽結婚了”“嗚嗚為什麽不等等我”“為什麽我還沒來得及說”這種對話時,白玉窈忍不住在顧卿秋再一次提出為什麽的時候打斷了她的話。


    “因為人家相愛啊,還能為什麽?”白玉窈的突然插話顯然讓顧家兄妹都楞了一愣,顧卿秋哭泣的聲音都遲了一拍。


    白玉窈顯然是真的聽不下去了,她歉意地朝著顧難辭彎了彎腰,接著才朝著顧卿秋說話:“顧小姐,我很不想打斷你的哭泣,但是你要哭能不能迴房間哭。我們是有給您安排房間的,麻煩您進房間哭一會可以麽?這裏的這麽多人不是為了聽您一個人表演怎麽哭泣大法以及十萬個為什麽的。”


    “唔!”顧卿秋哭聲都停了停,她盯著一雙水汪汪還通紅的眼睛抬頭環視了一圈,臉上又青又白又紅,接著就哭著跑開了。


    顧難辭還沒來得及抓住顧卿秋,就已經被小妹掙開懷抱跑出去了,無奈之下他隻能朝著自己的人說來一句等他迴來,然後麵帶歉意地朝其他人說了句“不好意思”,接著也拔腿就跟上顧卿秋的步伐。


    顯然顧卿秋跑得還是不夠快,在走廊時就被顧難辭一個箭步上前按住肩膀。“夠了小秋,鬧性子也不是這個時候鬧的。”顧難辭麵色稍顯不愉,但觸及妹妹水汪汪的眼睛時還是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聲音,他長臂一撈,將妹妹撈進懷裏,大手撫摸著顧卿秋的長發,“好了小秋,哥哥知道你難過。”


    顧卿秋聽到這話忍不住哭得更加傷心,她舉起拳頭一下下地砸在顧難辭懷裏,看起來聲勢頗大,實際上就跟砸到棉花上一樣的力度:“哥哥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還在幫那個女人說話,是我不好看嗎,我沒有她好看嗎?為什麽會是她!”


    “。。。。。。小秋,你有點鑽牛角尖了。首先喜歡一個人和好看不好看沒有必要關係,他如果喜歡你,就不會被其他人的皮囊所觸動。其次別人有名字,你一口一聲那個女人的,是非常不禮貌的一種行為,是很對不起你名門閨秀身份的舉動。”顧難辭皺了皺眉,拉著顧卿秋往房間裏扶她坐下,接著語重心長地說。


    “我不知道母親她們是怎麽安排你的學習的,但我印象裏母親和小姨都是數一數二的大家閨秀,是上流貴族都得稱讚一句禮儀典範的貴婦。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裏有半分有母親的氣質。小秋你記住,哪怕是在現在這個時候,你身上肩負的是顧家小公主的聲望,別做出一些與身份不符的事情,讓別的人看不起你,順帶看不起你背後的顧家。”顧難辭按捺著薄怒,耐心地給顧卿秋揩去眼淚,“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和父親等人匯合,其餘事情一概都得排在這個後麵,你清楚嗎?隻要顧家還能在這個末世裏擁有一席之地,你想要什麽樣的男人會沒有?”


    顧卿秋啪嗒地抽泣著,想到那個如清風朗月一樣的男人,又是忍不住紅了眼:“哥哥我知道,我沒忘記母親怎麽教誨的,可是我不服。我是顧家最尊貴的小公主,連元首都得看顧家幾分麵子,那個戲子拿什麽和我爭啊?”


    “人家拿什麽和你爭重要嗎?人家是楚開陽的正牌妻子,你要現在去喜歡開陽,你就是第三者。我們顧家從來不會做這種枉顧禮義廉恥的事情,清楚嗎?”顧難辭說到後麵語氣已經接近蠱惑,“你想要堂堂正正追求別人的前提得是人家單身,這樣哥哥才不會反對你喜歡他,甚至會幫助你。”


    顧卿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哥哥的意思是,隻要楚開陽恢複單身,那哥哥就會幫自己得到楚開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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