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都是叫我少離的,從來也不喊我龍先生。”他在抗議,在他的浴室裏她對著他一口一個龍先生,讓他怎麽聽著都覺得別扭。


    “好,那我也叫你少離,少離,東西給我。”駱曉雅伸出了一隻白皙的手向他討要著,不然,她離開他了,說不定他立刻就用那刮胡刀**了。


    “不給,我要洗澡,我好冷。”龍少離說著就扭開了熱水的水龍頭,熱氣隨著水聲頓時充滿在浴室內,龍少離開始**服了。


    “你,你在做什麽?”那窸窣的好似**服的聲音讓駱曉雅慌了。


    “洗澡。”突然間的,龍少離不忍再騙她了,騙了這麽久,可她那張臉還是那麽的純淨,那純淨,讓他開始有罪惡感了。


    “那我,我出去。”她的聲音結巴了,仿佛已經看見了一身無一物的男子的身體了似的,可她的身子才退了一步,就又是想起那個讓她不放心的刮胡刀,“少離,把刮胡刀給我。”


    沒見過這麽執著的,卻讓龍少離的心頭一哽,原來,這世上不是沒有人關心他,此時的駱曉雅就在關心著他。


    手中的刮胡刀就在駱曉雅的聲音中鬼使神差的就放在了她的手中,他想要看看她的反應,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在意他的死活?


    駱曉雅將刮胡刀立刻就攥在了手心裏,然後急忙的退出了洗手間。


    合上洗手間的門,她纖瘦的身子蜷縮在門外的角落裏,她好冷。


    她想要換件衣服,可這裏,是陌生的,這是龍少離的房間,這裏沒有她的衣服。


    雙臂環胸,她隻想增加一點熱度,可是她所處的這個房間常年都是開著攝氏二十二度的溫度的,那是龍少離習慣了的空調溫度。


    “阿嚏……阿嚏……”不停的打著噴嚏,她想,她是要感冒了,她從來也不洗冷水的,即使是大夏天也亦是。


    伴著那噴嚏聲而讓她更難受的還有她腳底開始傳來的刺痛,原來,她的腳早就傷了,隻是之前她還能忍著那痛,但現在,濕意讓那痛意越發的重了。


    好痛好痛……


    她想要離開,想要迴去診所迴到楓的身邊,可此刻,她濕濕的衣服讓她什麽也不敢做。


    額前的濕發正一滴一滴的落下水珠,那嘀嗒嘀嗒的聲音弱弱的淹沒在地毯上,如果換成其它人一定聽不見吧,可耳朵極靈的她卻聽得清清楚楚,數著,一滴一滴……


    她在時間中難受的煎熬著,等龍少離出來,等她確定他酒醒了,她就向他借一件衣服然後離開。


    身前的水聲真響,那是龍少離在沐浴,想象著那溫熱的水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覺時,駱曉雅也好想好想洗一個熱水澡。


    “阿嚏”,一個響響的噴嚏聲,也引得浴室的門終於開了,龍少離站在浴室裏看著門前蜷縮成一團如小貓一樣的駱曉雅,她身上那件雪紡的白裙已經皺巴巴的不成樣子了。


    “冷不冷?”


    “啊……”駱曉雅茫然的抬首,“什麽?”


    “你冷不冷?”


    “不……冷……”咬著牙說完,她現在隻想確定他是不是酒醒了。


    龍少離的眸光繼續在駱曉雅的身上逡巡,驀的,他看到了她腳底的一汪水,那水,濕了她的裙角,竟是紅色的。


    一個劍步的衝過去,“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少離,你酒醒了是不是?”


    “你別管,你告訴我你怎麽了?”不由分說的打橫一抱就抱起了她,她濕濕的身子冰冷的顫抖的不經意的就靠在了他的身上。


    真溫暖,溫暖的讓駱曉雅下意識的瑟縮進龍少離的懷裏。


    龍少離飛一樣的衝到了床前,當他把駱曉雅丟在床上,當他看到她腳底的劃傷時,心忍不住的皺起來,這女人,明明傷了,卻不知道說。


    “怎麽不早告訴我?”淩厲的聲音是在質問,她的腳讓他心疼極了。


    “你……你喝醉了。”她低聲說,已經被他聲音中的氣勢嚇壞了,從來沒有人以這樣的口氣質問她的,那口氣就仿佛她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錯誤一樣的讓他不可原諒。


    “***!”猛的一捶頭,都怪他,這一次,他的玩笑開得有些過了。


    將駱曉雅丟在了床上,龍少離快速的取來了醫藥箱,然後拿過一條幹淨的手巾就抓起她濕濕的腳仔細的擦拭著。


    “龍……少離,我自己來。”她試著要搶過他手上的手巾自己擦。


    “別動。”他低吼,她腳上的那道口子好深好深,還不住的滲出血水呢,如果不是確定自己完全可以搞定這傷口,他早就送她去醫院了。


    擦幹了她的那隻腳,再上了藥然後一層層的包起來,外麵再套了一個塑料袋,他這才又傾身的抱起了她,她的身子還是冰冰冷冷的,冰冷的讓他在心裏一遍遍的罵著自己。


    “阿嚏”,駱曉雅管不住自己的打了一個噴嚏,這一個噴嚏噴了龍少離一臉的口水,來不及擦,他已經抱著駱曉雅走進了浴室,扭開浴缸的水龍頭,他的手一扯就要撕扯開她身上那件已經濕了的白裙子。


    “少……少離,你要做什麽?”駱曉雅以手護著自己的身體,她慌了。


    “給你洗澡。”霸道的宣布,駱曉雅的白裙子正在她的身上四分五裂……


    雪白,刹那間映在眸中,竟是那麽的耀眼奪目。


    或者,隻是因為她是一個盲女吧,一個看不見的女人,所以,他才對她起了好奇心。


    想想與裴紹恆之間的那個約定,龍少離牽了牽唇角,食慣了大魚大肉,所以此刻的清粥小菜倒是符合了他的胃口。


    俯首,他的手極自然的就落在了駱曉雅的肩頭,從前他的女人,別說是這樣摸一下了,還不都是在浴缸裏搔首弄姿的不住的撩撥著他的身體然後誘著他要了她們。


    可就在他自以為是的理所當然中,水中,突的泛起一片紅,那紅,那麽的讓人觸目驚心。


    “你……你要幹什麽?”他看見了,都是他的刮胡刀惹得禍,此時,他原本放在她手心裏的刮胡刀的一端那鋒利的刃口正刻在駱曉雅那雪白的頸項上,可她的手還在用力……


    刃口一點點的壓下去,“你出去。”她的身體她的聲音都顫抖著,剛剛龍少離落在她肩頭上的那隻手讓她恍然間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一夜,身子,突然間的灼痛起來,她恨極了自己的無助。


    龍少離慌了,第一次在女人麵前慌了,手乖乖的移開,“曉雅,別鬧,快鬆手,我沒別的意思,我隻是怕你剛剛澆了涼水感冒了才要幫你洗澡而已,如果你不喜歡我幫你,那我現在就出去。”他一邊說一邊退後,可眸光卻不離駱曉雅放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刮胡刀。


    說不出的後悔,那刮胡刀原本是他要假裝**用的,現在卻成了駱曉雅威脅他退出浴室的武器。


    是了,他就是想到了武器這個詞匯。


    這女人,總有辦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卻也挑引著他對她越來越好奇了。


    他的話讓駱曉雅手上的刮胡刀終於停止了推向她肌肉的力度,可她脖子上的血卻是那麽的刺目,讓他忍不住的心疼。


    今天晚上,他到底都做了什麽。


    “曉雅,讓我幫你包紮一下我就退出去,好不好?”就在他要退出門外的時候他不甘心的說道。


    那把刮胡刀,他想搶下來。


    可他知道駱曉雅雖然看不見,但他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感覺,她的耳朵異常的靈敏。


    輕輕搖首,喉頭有些哽咽,她啞著聲音道:“你出去。”


    三個字,讓龍少離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脖子上的血然後退了出去。


    “關門。”她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就在他身後再次命令他。


    明目的人也不見得有她的反應速度,她比他想象中的更聰明。


    龍少離不敢進去了,因為剛剛的血色告訴他駱曉雅什麽事都能做出來。


    焦急的在門外踱來踱去,腦子裏不住閃過的就是她脖子上的血。


    不行,他得想辦法讓她消除對他的恐懼感。


    龍少離打開了衣櫃,那裏麵簇新的都是他的衣服,卻沒一件女裝,這裏,這是他第一次帶女人迴來。


    看來,隻好拿他的睡衣了。


    尋了一件棉質的睡衣重新繞到浴室前,浴室裏卻靜靜的,就連水聲也沒有。


    “曉雅,你怎麽了?”再次慌了,龍少離什麽也顧不得的就推開了浴室的門。


    那一瞬,眼前的一幕就象是一幅畫。


    駱曉雅靜靜的如嬰兒般的躺在浴缸裏睡著了。


    她手上那把曾讓龍少離驚心動魄的刮胡刀還在她的手心裏,卻隻是放著而已。


    龍少離這才想到他剛剛守在門外的時間再加上翻衣服的時間過長了,還有一個可能就是浴缸裏的水太過溫暖了,所以就讓駱曉雅舒服的睡著了。


    他輕輕走過去,眸光第一時間仔細的審視著她脖子上的傷口,還好,隻是淺淺的一道,而剛剛可能是正好劃到了毛細血管,所以,才流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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