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劉衡仰天長四嘶。

    他凝視著死掉地眼鏡宅男。

    眼鏡宅男麵色慘白,雙眸睜得老大,他的嘴角張開,似乎在生命最後一刻,想要說些什麽。

    “都是我不好……”

    劉衡撲的一聲,跪在眼鏡宅男麵前。

    傑克、公務員、農民伯伯在一旁歎息不已,見劉衡跪下,農民伯伯伸出手臂,欲要將劉衡扶起,可手臂伸到一半,想了一想後,卻又縮了迴去。

    劉衡小心翼翼地,要將眼鏡宅男抱起,可他那殘破不堪,搖搖欲墜地肢體,卻不爭氣的平攤開來,腸道,順著肚皮一條破開的大洞緩緩流出。

    劉衡眼眸濕潤。

    他輕輕地將眼鏡宅男流出的腸道往肚皮裏塞,可腸道塞好一次,馬上又流了出來,劉衡不斷的塞呀,塞呀。

    熱淚,沿著劉衡麵頰傾瀉流淌。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如果你沒有遇見我,你遇見的是別人,也許,你今天也不會死,不會死呀!……都是我害死了你,都是我害死了你……”

    劉衡努力了很久,終於將眼鏡宅男屍體收拾整齊,他轉身拿起農民伯伯身邊的鐵鏟,找到一處稍微鬆軟的地麵,開始奮力挖掘。

    他需要為枉死的眼鏡宅男,製作一座墳墓。

    “劉……”

    傑克想要說些什麽,但最後還是忍住沒有說。

    農民伯伯,歎息了一聲,走到劉衡身邊,幫助劉衡進行挖掘工作。

    公務員見了,頓了頓後,也走過來幫忙,雖然他並不喜歡眼鏡宅男,可人類終究人類,是同類,是同胞,骨肉相連。

    傑克知趣的守在一旁,槍不離手,左顧右看,注視著周圍動靜,預防喪屍在這種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進行偷襲。

    簡單的墳墓,眼鏡宅男的最終歸屬,在劉衡、農民伯伯、公務員,四人合力下完成。

    劉衡小心翼翼地將眼鏡宅男放入墳洞中,用雙手輕輕合起他那睜得老大地眼皮,然後動手細細清理眼鏡宅男滿是血跡、塵埃地遺體,弄得幹幹淨淨。

    “埋吧!”

    公務員望向劉衡道。

    劉衡最後注視了眼鏡宅男一眼,拿起手中鐵鏟,鏟起一旁土堆紅泥,將那紅泥當做長眠被褥,一層,一層,又一層蓋於逝者軀體。

    農民伯伯一邊抓起紅泥往眼鏡宅男身上送,一邊歎息道:“達學神呐,哎,別人都說,這個人的生與死,都各自有命,各自有命哇!……泥現在死咧,未必是一件壞事!未必呀!我們……活著地這些人,以後的事情,生與死,都不知道。

    ……說不定呐,用不了多久,額老頭子,額老頭子就下了陪你咧,這樣地事,真地狠難說!泥現在可好咧,不用思,不用想,最後還有人給泥埋個墳頭,等額死咧以後,誰來為額埋這個墳頭?”

    蓋於眼鏡宅男身上的紅泥,很快,形成一座小墳丘。

    劉衡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塊木板,咬破手指,在木板表麵書寫道:親愛的隊友,來自高科技文明社會的大學生,眼鏡兄弟之墓!——造墓者,劉衡、謝公務員、老伯、傑克。

    劉衡將木板插於墳丘麵對陽光的方向,沉寂片刻,緩緩跪下,朝眼鏡宅男的墳墓真誠地磕了三個頭。

    農民伯伯、公務員,也紛紛跪下,行死者跪拜禮。

    傑克是美國人,沒有跪拜習慣,他環顧四麵,認為四周環境暫無危險出現後,對著眼鏡宅男墓碑方向,鞠起一個西方人致哀躬,並同時朝天放響三發子彈。

    簡單儀式完畢,公務員向劉衡問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劉衡抹去眼眶淚痕,目光堅定的望著目標地方向。

    劉衡道:“逝者已矣,我們活著的人,要更加珍惜活著的機會!”

    轉過頭,朝傑克道:“傑克!”

    傑克道:“miss劉隊長,有什麽指示?”

    傑克此時說話的聲音明顯帶有先前所沒有的尊敬,在他看來,劉衡這個人,原來卻是這麽重情義的一個人,即便是一名和自己毫無血緣關係,初次謀麵的眼鏡宅男,他都可以作出的這麽讓人感動,負責人地事情,這樣的人,很好,值得深交。

    劉衡道:“你現在清點一下,我們現在還有多少發子彈。”

    “ok!”傑克迴道。

    劉衡朝農民伯伯、公務員道:“老伯,謝公務員!”

    “在!”農民伯伯,公務員,齊聲應道。

    劉衡道:“你們倆個,現在分別守在我的左右兩側,保護我的安全!並且配合傑克的彈藥清點!”

    “額知道了!”

    “好的。”

    劉衡,將懷內地圖攤開,並核對現場地形,建築物位置。

    半響。

    傑克報告道:“我的彈藥,原60發,戰鬥消耗20發,現餘40發。農民老伯,原彈30發,戰鬥消耗25發,現餘5發。miss謝,原彈30發,戰鬥消耗15發,現餘15發。眼……眼鏡男孩,原彈30發,現餘30發。報告完畢!”

    聽到眼鏡二字,劉衡惆悵不已,隨後,劉衡向傑克道:“傑克,現在你將眼……鏡的30發彈藥,分派各人。”四人30發彈藥,不能整除,雖然事小,但即便隻剩一顆彈藥,那顆彈藥也能救人一命。

    傑克犯難道:“劉,……怎樣分發?”

    劉衡想了想道:“謝公務員7發,我7發,農民老伯……農民老伯4發,剩下的,都歸你。”

    農民伯伯拿起4發子彈,並沒有怨言,他心裏清楚,給他再多子彈,命中率也極差,等同浪費。

    農民伯伯想了想,對劉衡說道:“幹脆,額把槍也給你得了,泥們給我這玩意,額也是浪費東西,麽有效果。”

    冷不防,公務員貪婪的望了農民伯伯手槍一眼。

    劉衡道:“這不行,你不太會用槍,就省著點用好了。”

    農民伯伯不推卻,道:“嗯,這樣也好,這手槍,就當在額這裏保管好咧,等泥們子彈不夠用地時候,額再給泥們用。”

    “好的。”

    劉衡道。

    ……

    陰暗的天空下。

    一條筆直寬廣的大街。

    這條大街,地圖上稱之為廢墟大街。

    廢墟大街,這裏就有如它的名字,廢棄、荒蕪。

    街道上,一輛輛壞損汽車,橫七豎八,停頓在道路上。

    支離破碎地人類屍體,銅黃色子彈殼,秋風落葉一般的倒躺地麵,隨處可見。

    街道兩側,是一棟棟密密麻麻地高樓大廈,那些高聳林立地高樓,早已經沒有了人氣,窗門斜插,夾帶火光零星,通體烏黑,死一般的沉寂。

    劉衡、傑克、公務員、農民伯伯四人,行走在這條廢墟大街上。

    移動中,四人保持四麵方塊陣形。

    劉衡觀察隊形前方,公務員、農民伯伯分顧隊形兩側,傑克舉著雙槍注意身後動靜。

    整個方陣,井井有條,一步一步,朝著三座標誌性建築中的第一座建築,商店,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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