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老偃旗息鼓了,正在津津有味的看著電視的沈瑤瓊突然一迴頭,好笑的說道:“怎麽不喊了?繼續啊?”


    沈老無力的躺在病床上,直感覺胸口憋悶的厲害,隻能大口的喘著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仿佛沒看到沈老的異樣,沈瑤瓊接著說道:“發現了吧,你怎麽喊也沒用的,二哥是不會打擾我們的。”


    “哼,一群白眼狼!”


    沈老怒罵道。


    搖了搖頭,沈瑤瓊說道:“我們不是白眼狼,而是你太偏心了。


    二哥是窩囊,可是他也是人,還是一個男人,你這麽對他唯一的女兒,利用完了就拋棄,你以為他會沒有怨言嗎?


    事實恰恰相反,二哥也會生氣,也會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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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實人是好欺負,但是欺負到極點了,他們就會反彈,就跟當年的我一樣。”


    “呸!”


    沈老不屑的啐了一口,說道:“你也是老實人?


    快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還有,不要一口一個二哥叫的那麽親熱,你什麽時候把他們當成過你的哥哥?”


    沈瑤瓊一笑,說道:“他今天沒有擋我的路,自然就是我的二哥。


    老爺子,我也勸你一句,與其在這裏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還不如省點力氣的好。”


    冷哼了一聲,沈老扭過頭去,不去看這個忤逆女。


    沈瑤瓊不以為意的繼續說道:“老爺子,你知道什麽叫眾叛親離吧?


    現在的你,就是在品嚐眾叛親離的滋味,感覺怎麽樣,喜歡嗎?


    這個時刻,你最看重的兒子在哪裏呢?


    哈哈,所有的東西都給了他,他有過來照顧過你一分鍾嗎?


    還有你那個被你寄予了無限希望的寶貝孫子,你為他做了一切,女兒、兒子、孫女、外孫女,全都成為你用來扶持他的工具,他怎麽樣,來看過你一眼嗎?”


    聽著沈瑤瓊的嘲諷,沈老的胸口越發的憋悶,強行辯解道:“小浩那是在忙工作,你知道什麽?


    他才二十九歲,就已經是廳級幹部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他以後有非常遠大的前途。


    這也證明了,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都是值得的!”


    麵對沈老的倔強,沈瑤瓊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許久才忍住笑聲,說道:“忙?前途?


    老爺子,拜托了,你不要在這裏搞笑好不好?


    想知道你孫子都在忙什麽嗎?


    來,我讓你聽聽。”


    說著,沈瑤瓊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打開免提,問道:“小孫,盯住對方了嗎?”


    “盯住了,他在夜色夜總會。”


    電話裏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沈瑤瓊眨了眨眼,說道:“介紹一下這家夜色夜總會。”


    電話裏再次傳來年輕男子小孫的聲音:“好的,老板。


    夜色夜總會是冀省a市最豪華的夜總會之一,裏麵什麽都有,光是小姐就有上百個。


    媒體曾經曝光過,這裏有小姐光身陪客的現象,前前後後爆發過數次醜聞,但因為後台大,最後全都不了了之了。”


    沈瑤瓊馬上問道:“哦,這麽厲害?


    那這位神通廣大的後台老板,究竟是誰呢?”


    小孫說道:“幕後老板是一個有夫之婦,丈夫很不起眼,隻是一個派出所的副所長。


    不過,這個女人有幾分姿色,機緣巧合之下,經人介紹認識了沈浩,然後就做了沈浩的情婦,這幾乎是整個a市人盡皆知的事情。


    聽說今天是這個女人的生日,沈浩就是專門過來給她過生日的。”


    聽著電話裏的聲音,病床上的沈老唿吸越來越粗重了,臉色也難看的厲害。


    看到沈老這個表現,沈瑤瓊得意的笑了起來,吩咐道:“小孫,給我盯緊了,一會我再給你打。”


    放下手機,沈瑤瓊轉過頭來,好笑的看著沈老,說道“老頭子,聽到了嗎,這就是被你寄予了厚望的好孫子。


    包養情婦,有時間給情婦過生日,卻沒有時間來看一眼即將過世的爺爺。


    嗬,真是夠諷刺啊!”


    沈老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唿吸幾乎快要跟不上了,許久才咳出一口痰,吐在一旁的地上,氣喘噓噓的說道:“瓊丫頭,你以為一個電話就能騙到我嗎?


    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麽陰暗。


    不過,我是不會相信你的,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沈瑤瓊不僅沒有走,反而再次坐了下來,說道:“我知道,你是不會那麽容易死心的,所以,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沈老臉色越來越蒼白,驚聲問道:“瓊丫頭,你想幹什麽?”


    沈瑤瓊指了指電視屏幕,說道:“別著急,你很快就會看到了。


    你大概還不知道,那個被你寄予了厚望的兒子跟孫子,在冀省究竟有多麽猖狂吧?


    也是,就你這種從來不關心真假,隻聽他們匯報的人,才會被蒙在鼓裏這麽多年。


    沈浩剛上去的這個位置,你知道是搶的誰的嗎?”


    沈老沒有說話,他有了不詳的預感。


    “吳家。”


    沈瑤瓊說道:“哪個吳家就不用我說了吧?


    是,人家當年是欠了你的人情,但不是每個人都會把人情牢牢記在心裏的,特別是當你們已經後繼乏人的時候。


    你讓沈家整個二代給人讓路,大家都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現在卻突然出來個第三代,堂而皇之的搶了別人的位置,你以為他們還會顧忌當年那點人情嗎?


    如果都是老虎,自然會各退一步,可當你是一隻羔羊的時候,你覺得人家憑什麽讓你?”


    沈老沒有開口,頭扭到了一旁,不去看沈瑤瓊臉上越來越濃重的譏笑。


    不過,在沈老的心裏,他隱隱感覺到,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麽,可是,他是不會承認的,尤其是當著沈瑤瓊這不孝女的麵去承認。


    對於一個固執己見了一輩子的老人來說,讓他承認他的錯誤,比讓他去死都要來的更加難以承受。


    而沈老,恰恰就是這麽一位垂暮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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