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李祤沫反手持玄鐵劍,屏住氣息,貓著腰輕聲慢步的往那黑袍人靠近,眼神裏充滿著戒備與謹慎。


    身後屠門坤小心翼翼緊跟著,手中不知何時也多了一把短刃,也是緊盯著坐在桌前的黑袍人。


    雖然兩人身上此時有隱身符加持,一般人難以察覺到,但那黑袍人全身在黑衣籠罩下,完全摸不清底細,還得小心為妙。


    三丈,兩丈,一丈...李祤沫和屠門坤在逐漸縮小與黑衣人的距離。


    那黑袍人依舊在給排隊的兵士們發放氣囊,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就要降臨。


    “距離夠了!”


    當李祤沫距離黑袍人不足一丈時,李祤沫便動手了。


    隻見她右手依舊反手持著玄鐵劍,弓著腰,左腳一跺地,身體如同壓縮到極致的彈簧一般彈射出去,瞬間就從黑袍人身邊掠過,玄鐵劍如蟬翼般輕輕拂過黑袍人的脖頸。


    速度快到極致,連一旁觀戰的屠門坤都沒反應過來。


    “失手了?”


    屠門坤見李祤沫的瞬閃一擊,並沒有鮮血飛濺,而黑袍人在李祤沫掠過的那一刻,手裏還在重複著發放氣囊的工作。


    “不對,應該是得手了!”


    不到一個唿吸的時間,隻見那黑袍人的頭顱突然從身體上滑落,掉在地上咕嚕嚕的滾著,頭顱與脖頸的斷麵處開始有鮮血奔湧而出,濺得桌上擺的氣囊上麵滿是血點。


    失去頭顱的身體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維持不了坐著的姿勢,也是跌倒在地麵。


    李祤沫這快到極致的攻擊,連那黑袍人的身體都沒有反應過來,便結束了。不過也好,黑袍人也省得再去體驗死亡前的痛苦了。


    這場麵看得屠門坤瞠目結舌,他雖然見多識廣,但這種攻擊速度是他都沒有見過。


    本來屠門坤還怕萬一李祤沫失手,自己在後麵補刀呢,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李祤沫這小姑娘,敢直接上去,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不過隨著這黑袍人的死亡,原本屋內排著隊、秩序還算良好的兵士們一下子炸了鍋了,眼神裏充滿了恐懼。


    他們看不到李祤沫和屠門坤二人,隻能看到黑袍人突然之間就身首異處、血光四濺。


    “有鬼啊!”


    突然聽到一聲尖利的驚嚇聲響起,正是剛才那給眾人灌雞湯的引導員發出的。


    他剛才正在熱火朝天,引導著領到氣囊的人吸食“神仙之氣”,而黑袍人跌落在地上的頭顱,咕嚕嚕正好是滾向他,碰到他的腳背。


    一開始他忙著指揮,沒有在意腳邊的東西,聽到兵士們的騷動時,他正想迴頭看是發生了什麽情況,不經意瞥了瞥腳邊的東西,正是那黑袍人的頭顱。


    這引導員看來也是個膽小如鼠之人,看到頭顱後嚇得汗毛倒豎,大聲尖叫起來,也不顧著繼續引導了,一腳踢開那頭顱,倉皇的朝著房子門外奔去。


    而門口指揮來往兵士的狼霍、狐圖二人,聽得房屋內的騷動聲和尖叫聲,知道房屋內出現了異常,急忙進去查看情況。


    兩人剛進門,那慌不擇路的引導員正好撞了狼霍一個滿懷。


    “你跑什麽跑?發生什麽事了?”


    狼霍體型高大健碩,被撞上後紋絲不動,而那引導員像撞到一堵牆上一般,被反彈的直接跌坐在地上。


    “慌什麽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一旁的狐圖看著那人的狼狽樣,出言訓斥道。


    那人一看撞到了狼霍,嚇得趕緊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道歉。


    “迴...迴大人的話,房子...房子裏有鬼啊!從巫蠱族來的那位大人,正給這些兵士們發著氣囊呢,突然間頭顱就飛了,也沒看到旁邊有人,這不就是有鬼麽?”


    那引導員訴說著剛才房子裏發生的場景,臉上充滿著驚恐,驚慌未定。


    “有鬼?那我倒要會會!”


    狼霍皺了皺眉頭,抬腿一腳踢開跪在自己麵前的引導員,和狐圖一起大步走到房子中央。


    這時房屋內人聲鼎沸,兵士們看著那身首異處的黑袍人,正在七嘴八舌、交頭接耳的對眼前的場麵指指點點。


    這些兵士都是從部隊裏精挑細選出來的,有好些都經曆過戰場的洗禮,對於眼前的死人倒沒有什麽恐懼的,不像剛才那引導員一樣大驚小怪的。


    “都安靜!”


    隨著狼霍的一聲暴喝響起,兵士們頓時鴉雀無聲,紛紛閃出空當讓狼霍、狐圖進來。


    兵士們對這狼霍還是比較懼怕的,傳聞這家夥生吃人不吐骨頭,殘忍至極,不知有多少亡魂的骨肉進入他的腹中。


    狼霍看著那躺在地上的無頭屍首,脖頸處還在不停的往外滴著鮮血,流了地上好大一攤,這屍首的頭顱就在不遠處。


    剛才那引導員說房裏有鬼,狼霍自然是不信的。


    看樣這屋子裏是進了高手,而且用了不知什麽手段隱匿了身形,看來之前自己在門口察覺到那一瞬即逝的氣息,並不是什麽錯覺,而是真的有人潛進這房子裏了。


    這死去的黑袍人身份不一般,是南侯從巫蠱族請來專門煉製“邪魅之氣”的,這房子中央的爐鼎也是那黑袍人所帶來的。


    這一下可倒好,黑袍人死了,這裏沒人煉製“邪魅之氣”了,如果讓南侯知道了,狼霍和狐圖得吃不了兜著走。


    一想到迴去無法交代的可怕後果,狼霍不由全身汗毛往外發冷汗。


    今天一定得把殺了黑袍人的兇手找出來,這樣的話自己還有交代,也能將功折過。


    隨及他集中自己的神識,環視整個房屋,卻沒有發現房子裏有其他人的存在。


    “所有人,聽我命令!”


    見自己搜查不到,狼霍便一聲令下,那些原本站的亂糟糟的兵士趕忙列隊立正站好,生怕被狼霍斥責。


    “房內的兵士,排成一字長隊,有秩序的挨個往門外走。門外把守的弟兄,將門堵住,隻留一人進出的空隙,挨個將房內的兵士放行。”


    這狼霍能成為“南疆十戾”之一,自然不是庸手,知道殺死黑袍人的兇手肯定還在這房間內,便準備清場,一個角落一個角落的查找。


    而他也擔心房子裏隱匿的那人混在人群中溜出去,所以他便要一個一個的放行,避免這種情況。


    在狼霍的指揮下,門口的手下們持著刀劍向房屋門圍攏過來,僅僅留著一人能進出的空當,而房子內的兵士則一個緊挨著一個,從空當中走出去,狼霍、狐圖則在一旁緊緊盯著眼前的情況。


    隨著房屋內的人逐漸減少,最後隻剩下狼霍、狐圖兩道身影,偌大的房子又顯得空蕩蕩的了,隻有正中央那爐鼎還依舊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


    門口的數名手下見裏麵兵士全部出來了,便閃身進到屋內,關閉房門,在房門內死死守著。


    而李祤沫在解決掉那黑袍人之後,想趁著當時房內的混亂繼續毀掉那正中央的爐鼎,但沒想到狼霍、狐圖反應這麽快,短時間就趕到房內來了,他倆隻好悄悄躍上房梁上,看著下麵的情況。


    還好房梁夠高,他倆又有隱身符加持,所以在狼霍用神識環視屋子裏時,他倆能避開狼霍的探查不被發現。


    正當他倆沾沾自喜時,狼霍剛才的很有方的指揮讓他倆暗暗叫苦,這下不好混出去了,跟著隊列出去的話不得被抓個正著,所以還是在房梁上繼續呆著吧!


    “房子裏的高人,我都為你清好場子了,就不要在躲躲藏藏了,請現身相見吧!”狼霍對著麵前空蕩蕩的房子喊道。


    狼霍的聲音在寬闊的空間裏迴蕩著,但沒有收到任何迴應。


    “狼兄,你說殺死黑袍人的兇手會不會已經逃出去了啊?”


    一旁的狐圖,見狼霍喊話之後房子裏沒有反應,便湊向狼霍小聲的說道。


    “不會,這房屋就這一個大門,他從這大門逃的話,肯定躲不過我們的查探。而從別處強力破壞而出的話,動靜會更大,所以那人肯定還在這房子內,咱們好好查探。”


    狼霍對自己的洞察力頗有自信,扭過頭緩緩的對狐圖說道。


    隻見二人身體緩緩上浮,飄在空中,緩慢的在房屋裏遊蕩,仔細搜尋這屋子裏的每個角落,想要把殺死黑袍人的兇手揪出來。


    而躲在房梁上的李祤沫、屠門坤,見狼霍和狐圖開始一寸一寸的在房內搜尋,更是大氣不敢出,祈禱著他們別往房梁這邊搜。


    還好這間房子夠大,有好幾百平方,屋頂又高,暫時搜不到他倆的藏身之處來。


    不過暫時不是永遠,他倆被發現是遲早的事。


    “不能這樣幹等著被他們找到,得做點什麽!”


    她看看了下方那爐鼎,這玩意能生產出那害人的“邪魅之氣”,在被發現之前先毀了它,李祤沫心裏下定了決心。


    “趁著還沒被他們發現,咱們把這爐鼎先給毀了,然後一不做二不休,殺將出去!”李祤沫小聲對屠門坤說道。


    屠門坤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李祤沫深知今天不好脫身,得搖人救援了。便從百寶囊中將蕭牧陽給他的“鴛鴦通訊符”取出,運轉靈力,將信息用靈力寫在符籙上,發了出去。


    隨及她又取出一張五雷符籙,直接甩向下方的爐鼎。


    “轟!”


    五雷符與爐鼎一接觸,便發生爆炸,一聲巨響下,原本冒著熱氣的爐鼎被炸的四分五裂,裏麵沸騰的液體一接觸空氣,便發出滋滋的聲音,冷卻了下來。


    “找到了!他們在房梁上。”


    狼霍感知敏銳,在李祤沫的攻擊之後,立刻就定位了他倆的位置。


    “今天你們一個都跑不掉,哼!”


    狼霍陰笑著說道,和狐圖向著房梁圍攏過去。


    這一下李祤沫、屠門坤可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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