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大祭司用道法加上人祖靈石強行吊住了皇上的命,也是大祭司算到皇上命不該絕,而且有他存在的天命。


    這一次,大祭司沒有出手相救,是他算到皇上的天命已盡。


    太後再次迴到皇上的宮苑,一眾太醫全都絕望的躺在院內,見太後歸來,全都匍匐在地,苦苦哀求,希望太後能網開一麵,放過他們。


    太後快步走過,眼都沒有正看他們一眼便走了過去。進了屋內,隻有聞院長一直守在皇上身旁。


    太後也顧不得形象,奔跑者趴到榻前,輕輕喚了一聲:“皇兒,為娘對不起你。”


    本以為行將就木的皇上竟睜開了雙眼,“母後,我餓。”皇上竟叫出聲來,這一聲既響亮又清晰。


    太後十分驚喜,以前皇上也能叫出母後這個稱謂,但是聲音像個三四歲的孩子,不是非常的清楚。


    太後仔細看去,皇上雖然虛弱,但眼神中已經透漏出些許的光彩。


    “來人,上粥。”太後叫道。


    等到皇上這邊喝起了粥,太後向聞院長問道:“皇上,這是...”


    “啟稟太後,微臣自作主張,將皇上與人祖靈石共浴金盆之中,沒想到,皇上竟好了。”聞院長高興的說道。


    “好...好...好...”太後十分高興。“來人,我要重賞聞太醫。”


    趙太後能將大景國完全掌控,除了出色的才能,另外就是不吝賞,對聞太醫就是金銀珠寶一番打賞。


    此刻太後見皇上醒來,心裏也暢快了。


    “皇上既然沒事,那就讓院子裏的太醫們都迴去吧。”


    “諾。”


    太醫們聽了赦令,一個個興高采烈的出了宮,當然也都對聞院長佩服的五體投地。


    此時太陽剛出來,宮門剛剛打開。聞院長捧著金銀財寶走在最前麵,其他太醫都跟著祝賀,打趣道:“院長大人今日出奇招醫好了皇上的病,得了這麽多的打賞,理應請大家去酒館歡聚一番。”


    聞院長疾步快走,鑽進了自家馬車。說了句:“家中有事,改日。”便催促著夥計趕迴家中。


    留下一群太醫麵麵相覷,聞院長平日最是講究,隻要得了獎賞,一定會請大家去勾欄飲酒聽曲,今日著急迴家,看來是真的有事。


    一群人算是死裏逃生,便三三兩兩去了勾欄瓦肆,還能趕個早場。


    隻是大家沒注意的事,聞院長匆忙迴家後,不到半個時辰,兩輛一模一樣的馬車便從府中使出,沿著京城東西方向各自疾馳而去。


    太後見皇上喝了粥,氣色也越來越好,已能下地行走,跑去找他的小動物們玩耍去了。


    太後看了一眼捧在寶慶手中的人祖靈石,道了句:“小心保護好它。”


    “太後娘娘放心,我已讓向師安排一隊除妖師日夜守候。”寶慶答道。


    趙太後點點頭表示讚許。


    趙太後看著皇上,自己的兒子已經二十多歲了,雖然清瘦,但也是大小夥子了。若那該死的邪魅沒有傷害皇上該多好啊!隻可惜皇上像個孩子一般生活了這麽多年。想到這裏,趙太後又想到了大祭司的話,生死有定,各安天命。


    大祭司已是神一般的存在,定不會胡亂下評判。


    而那日的司天監湯望觀星之後,說紫微星已開始逐漸起勢放光,應是吉兆。


    但皇上現在確是實實在在的好起來了,難道大祭司這次算走了眼。


    “傳司天監監正來見哀家。”趙太後還是不放心。


    大殿上,趙太後危襟正坐。


    “臣司天監監正伍修之參見太後娘娘。”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拜道。


    “快給伍監正賜座。”


    司天監在朝廷的體係中是個特殊的存在,說他重要吧,好像又不是很重要。說他不重要吧,但是它可以觀星測運,窺探天機,又非常的重要。


    “前幾日,你們司天監的少監湯望觀星之後說,帝星紫微星稍顯微弱,但已開始起勢放光,是吉兆。不知伍監正可知道此事。”


    這件事,伍修之還真是不清楚,前幾日,伍修之去了山中訪友,今日剛迴司天監。


    “此事,微臣不知。但是我這次急著迴來卻是為了帝星之事。”


    “哦?說來聽聽。”


    “我與老友在山中雲遊之時,觀帝星紫微星式微,想來皇上龍體有恙,怕是兇多吉少。”


    “什麽?你說什麽?”太後驚訝的站了起來。


    “皇上此次大兇,恐難以避禍。”伍修之性格耿直,求真,從不為了討好別人而妄意胡說,這一點朝野上下都知道。


    太後攤坐在了塌上。


    “你是說湯望在說謊。”


    “我不知湯望所說,我隻說我看到的星象。”伍修之十分客官的說道。


    “你說兇,他說吉,那自然是他自說謊了。”


    伍修之沒有說話。


    “皇上之前情況非常危險,但是現在已經安然無恙了。”趙太後麵帶高興的說道。


    聽到這句話,伍修之皺起了眉頭。


    “紫微星式微,忽明忽暗,看來皇上已經過了明的階段,再入暗的階段,就是萬劫不複,再難迴轉了。”


    “此話怎麽講?”


    “皇上大限將至。”


    “胡說。”太後十分震怒。


    “微臣說的都是觀星所見,並未胡說分毫。”伍修之不卑不亢,據理力爭。


    趙太後也安靜了下來,她也知道伍修之不會拿皇上的吉兇來亂謅,隻是不願意承認伍修之說的是真的而已。


    “有沒有挽救的辦法?”


    “既是天命,何來辦法。”


    正在此時,宮外一陣嘈雜聲響起。


    “什麽人在外喧嘩?”寶慶走到殿外吼道。


    “快...快稟告太後...皇上昏死過去了。”幾個內侍慌亂的喊道。


    還沒等寶慶入內稟告,太後已經衝了出來。


    “快帶我去。”


    皇上已經被抬入了屋內,再次變成了慘白無神的模樣。


    當值的太醫已將皇上與人祖靈石放入了金盆之中浸泡。


    太後焦急的等在一旁,不停問道:“情況如何了?”


    “啟奏太後,皇上情況非常危險。”


    “我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一定要將皇上醫好。”太後吼道。“讓人去請聞太醫。”


    一群太醫走上前去,不停的幫皇上紮針,促進身體吸收人祖靈氣。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聞太醫為何還不來?”趙太後問道。


    “聞太醫不在家中,已經派人四處尋找去了。”寶慶迴稟道。


    “多派些人手。”


    “諾。”


    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沒有等到聞太醫,皇上的氣息卻越來越弱,直到最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卻沒有了入氣。


    太醫伸手一試,嚇得趴在了地上:“皇上...皇上駕崩了。”


    “啊!”趙太後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皇宮裏早已亂成了一鍋粥,皇上死了,太後暈死過去了。


    蘇文闌坐在轎子上,在兩邊不停奔走,有條不紊的處理著大事小情,宮裏人見有了主心骨,頓時都穩定了下來,聽從皇後的安排,各司其職的做好本職工作,整個皇宮看似繁忙,卻井井有條。


    宮裏的人都十分驚訝,皇後對宮中的事情一向不聞不問,此刻又懷著身孕。沒想到在這麽慌亂危急的時刻,竟力挽狂瀾,指揮著大景國穩步前行。


    其實蘇文闌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些事,也不想處理這些事。


    但是,那日湯望在宮中觀星。三木老道在一旁認真聽了。論觀星測命,三木老道在江湖上那可是一頂一的高手,隻可惜皇宮中隻認司天監的觀星術。


    這就像是司天監的人是有編製的正式公務員,三木老道乃是江湖雜牌軍。


    但是出了宮門,三木老道就看出紫微星式微,皇上命不久矣。


    於是悄悄的將此事告訴了蕭牧陽,讓他早做準備。


    蕭牧陽這幾日一直密切觀察宮中事態的走向,製定好了對策,並告訴了蘇文闌。


    蘇文闌為了自己的孩子順利登上大景國的皇位,不顧臨盆在即的危險,有效的處理好了眼前的事情,保證不出亂子。


    直到太後醒來,蘇文闌馬上悲傷的哭訴在地上,一是變現對皇上駕崩的悲痛,二是立即向太後示弱,表達了自己不問政事的想法。趙太後是個權力欲很重的女人,這樣做可以打消太後對蘇文闌的敵意。


    從心底裏講,蘇文闌也沒有掌權的野心。


    正在此時,蘇文闌腹痛,看來要生了。


    於是趕緊迴了尚坤宮,那邊已傳穩婆前來伺候。


    這個時候趙太後又展示出她女政治家的本色。


    “來人,宣旨。皇上英年早逝,太子景元立即繼承皇位。”


    寶慶立即著人擬旨,並安排接下來的事宜。


    “再傳一旨,湯望、聞太醫立即入獄。”太後惡狠狠的說道。


    鴇媽還沒有辭掉自己索命門的首領職位,當此國家新喪,朝廷動亂之際,鴇媽又出麵掌管索命門監視大景國的一切動靜,謹防有變,十分的繁忙。


    秦王趙熙隆按照太後的吩咐,加強了京城的防衛。


    大街上隨處可見巡邏的士兵,什麽勾欄瓦肆,酒樓商賈全都歇業了。


    相比於朝廷的慌亂,牧陽觀裏倒是一片祥和。


    蕭牧陽靜的打著坐,吸真吐納。三木老道也迴到了牧陽觀,但是三木一直惦記著鴇媽,靜不下心來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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