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艘大船分別靠著海島,時刻注視海麵。


    犼獸一時也吐不出吸入體內的童子尿與黑狗血,但是體內雖然熾熱難耐,卻不致命。


    犼獸猛吸了幾口海水,衝淡了體內的童子尿與黑狗血,熾熱感稍稍退卻。


    犼獸猛地停下了身體,對著蕭牧陽便是一聲巨吼。


    一般人在水中是難以發出聲音的,因為隻要張開嘴,海水就會灌入嘴裏,更別說張開大嘴扯開嗓門大吼了。


    但是犼獸一聲巨吼,低沉的聲音猶如一波深水炮彈,將麵前的海水排闥而開。排闥而開的水轟鳴著衝向了蕭牧陽。


    蕭牧陽連忙將氣海之內的靈氣釋放出來,抵擋著洶湧而來的海水。


    兩下裏各自控製著身旁的海水,猛烈的對撞在了一起,轟...巨大的轟鳴聲。一道水柱自海水下麵衝天而起,巨大的海浪猶如海嘯一般向四周衝去。


    “不好,快棄船。”屠門高見海浪又高又猛,知道大船難保,連忙叫道。


    屠門高的話音未落,已騰空而起。


    李祤沫道力較高,連忙去拽鴇媽,剛一轉身,卻見鴇媽已經飛身而起,奔海島而去。


    李祤沫一詫,她可是聽蕭牧陽說,鴇媽乃是一階商人,沒有什麽法力,沒想到在此危急時刻,鴇媽展現出來的功力當不在五階之下,已是中階道身的實力。


    一眾水手雖然功力不高,縱身禦空倒也不是難題,轉眼間,所有人便飛到了海島之上。


    轟...巨浪將大船拍打到岸上,碎成了木屑。


    童子尿與黑狗血也全都撒入海中,灣心的海水已染成了淡淡的紅色,慢慢的向灣心之中飄去。


    海麵之上水柱衝天,巨浪滔天,海麵之下,犼獸已經竄至蕭牧陽身前,如鷹一般的前爪已經劃向蕭牧陽的身上,蕭牧陽連忙掃起乾坤棒抵擋,揮動乾坤棒,蕭牧陽才發現,速度比在上麵之上慢了許多。


    水下作戰,蕭牧陽十分不習慣,不僅要消耗巨大的氣力用於唿吸,水的阻力非常大。若是對付普通的妖物,蕭牧陽倒還可以不愁,但是對於犼獸這種上古海獸,別說慢上許多,哪怕隻是慢了半拍,隻怕也是致命的。


    乾坤棒剛揮至身前,犼獸的鷹爪已至身前,奈何乾坤棒的速度已經沒了陸地上的迅速,犼獸卻是遊刃有餘,一雙利爪抓住乾坤棒,而後爪已經抓向了蕭牧陽的下身。


    蕭牧陽一驚,在水中,自己就是個菜鳥,而犼獸卻是王者。


    蕭牧陽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逃又逃不掉。


    隻能大叫一聲:“大...”


    乾坤棒得了命令,瘋狂的變大,變成了一堵石柱堵在了蕭牧陽麵前,將蕭牧陽與犼獸隔開。


    蕭牧陽哪敢停留,連忙扒拉著乾坤棒快速的往海麵上浮去,犼獸饒著乾坤棒迅速的向蕭牧陽追去。


    蕭牧陽雖然拚盡全力,但是犼獸明顯速度更勝一籌,蕭牧陽本就水性不好,此時手腳並用,卻依然難逃犼獸的追擊,眼瞅著犼獸就要追上了,蕭牧陽心急如焚,卻也無可奈何。


    正在這時,海麵上飄過了淡淡的紅色,一股童子尿的尿騷味與黑狗血的腥味強烈襲來。


    犼獸停下了追擊,瞪一對蝦眼,一聲大吼,想來是想起了剛剛熾熱的燒傷感,隨即調轉了頭向海底沉去。


    蕭牧陽兀的竄出水麵,也被腥騷味嗆得的直咳嗽,連忙蹬著乾坤棒飛上了空中,看到犼獸下沉湧起的水泡,才猛然的舒了一口長氣,四下裏看去,已經看不到來時候的大船。


    “我們在這裏。”李祤沫見蕭牧陽竄出水麵,連忙揮手示意。


    “乾坤棒,去海島。”蕭牧陽收了乾坤棒飛往海島,待降下棒來,這才發現這裏不僅有鴇媽帶來的人,還有很多道門、仙門之人。


    所有的人都欽佩的看著蕭牧陽,將蕭牧陽奉為神人,能在海水下與犼獸大戰這麽長的時間而且可以全身而退的,蕭牧陽是眾人看到的第一個。


    “呦,大家都在呢!”蕭牧陽笑道。


    “說說犼獸如何?”


    “犼獸太強大,我一時無策,能逃出來已是萬幸。”蕭牧陽一邊擰著衣服上的水,一邊歎道。


    “我也看出來了,隻能再想想辦法。”鴇媽安慰蕭牧陽道。


    李祤沫見蕭牧陽擰著身上的水,走到蕭牧陽的身後幫著他一起擰水。


    “宗主。”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


    蕭牧陽定眼一瞧,原來是從飛狐城趕來的玉為堂以及部分魚龍宗的人。


    “嗯?你倒是跑的挺快,這麽快就找到這兒了。”


    “我們並不是得到消息最早的,已經有很多門派都來了,但是很多都已命喪犼獸之手。”玉為堂有些難過的說道。


    “你說你,人祖靈石豈是容易得到的,幹嘛來趟這趟渾水?”蕭牧陽半帶責備的說道。


    “宗門之人都想來試一試,我也是執拗不過,所以隻得帶領大家來了這裏。”玉為堂解釋道。


    蕭牧陽雖是魚龍宗的宗主,但是蕭牧陽還未正式管理過魚龍宗一日,實際的掌權人依然是玉為堂。幾萬年的時間,就出現了這一次可以化仙的機會,每個人都不想錯過,所以玉為堂也不想阻止門人,於是領著大家奔到了這兒。


    “好吧,你做的也沒錯。”蕭牧陽拍拍玉為堂的肩膀。


    蕭牧陽把手攤到了玉為堂的麵前,“給我吧!”


    “什麽?”


    “斷水劍啊!”


    “哦!”玉為堂有些不舍的將手中的玄鐵黑劍交給了蕭牧陽。


    蕭牧陽並不是小氣之人,斷水劍本是蕭牧陽借給玉為堂用的,蕭牧陽見玉為堂十分喜愛,也沒有要迴來的想法。隻是現在遇上了上古海獸犼,在水裏,蕭牧陽根本不是犼獸的對手,隻能借助斷水劍了,所以才要了迴來。


    “別傷心,等有機會了,我在給你找個更好的武器。”


    鴇媽麵色稍顯凝重,她想不明白,根據情報,知道人祖靈石具體位置的人並不多。但是現在看來,好似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一般,怎麽會在這麽短短的時間內,信息就全都傳開了呢,定是有人故意為之。


    除了眼前的道仙門人,還有很多人向此處趕來,租著大船出海已經越來越難了,所以很多道力較高的人,為了趕到此處,寧可消耗聚集的靈氣,也要禦劍而來。


    鴇媽看著周圍的人,自己手底下的人雖然多,但是功力相對於這些道門與仙門之人顯然要弱上許多,並不占優勢,隻有依靠蕭牧陽了。


    蕭牧陽見鴇媽麵色凝重,也知道鴇媽的疑慮。


    蕭牧陽抬起頭來四下張望,除了魚龍宗的熟人,蕭牧陽還見到了立在高出的寒眉師太,蕭牧陽見了寒眉,就知道峨眉派也趕來了。


    目光稍一搜索,就見到站在寒眉不遠處的雲霓,雲霓躲在人群裏呆呆的看著自己,蕭牧陽也直勾勾的看著雲霓,雲霓還想以前一樣,像一朵出水芙蓉,亭亭而立,隻是比以前清瘦了許多。此時雲霓的臉上麵無表情,眼神之中寫滿了失落。


    蕭牧陽這才想到,李祤沫正貼心的幫他在擰著衣服呢,看來雲霓是有些醋意了。蕭牧陽心裏笑道,即使是無論如何修行,人啊!總是逃不了七情六欲,所以蕭牧陽就沒打算控製自己的七情六欲。


    蕭牧陽連忙示意李祤沫停下來,說了句:“你先歇一會,我去找寒眉師太商談一些事情。”


    李祤沫本是蕭牧陽的貼身侍衛,持著驚鯢劍就跟了上去。


    “呃...”蕭牧陽本想將李祤沫勸下來,但又不知如何開口,隻能看向鴇媽。


    鴇媽會意,知道蕭牧陽想讓自己幫忙攔下李祤沫,於是假裝說道:“李姑娘,我的胳膊好像斷了,你來幫我看一下。”


    鴇媽沒帶侍女,這一圈人之中隻有李祤沫是姑娘,又是一起坐船前來,所以李祤沫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李祤沫看向蕭牧陽。


    “去吧,救人要緊。”蕭牧陽正氣凜然的說道。


    李祤沫剛轉過身子,蕭牧陽就對著鴇媽伸出了大拇指。


    蕭牧陽來到寒眉師太跟前,施了禮,寒暄了幾句,便來至雲霓麵前。雲霓身旁的師姐妹也都知道蕭牧陽與雲霓的關係,紛紛閃開,給他們留足了空間。


    蕭牧陽上幾次去了峨眉派,雲霓一直跟著冷眉師太閉關,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雲霓了,所以蕭牧陽對雲霓還是很想念的。


    “呃...最近過得可好。”蕭牧陽溫柔的張口問道。


    雲霓輕咬粉唇,表情複雜,眼神躲閃,似乎不想搭理蕭牧陽,但心裏又十分想念蕭牧陽。正猶豫間,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呸,你就是負心的情郎。”


    不用看,蕭牧陽也知道敢說這話的人定是蘇文軼。


    這一次爭奪人祖靈石,峨眉派算是傾巢而出了,隻要能拿得上台麵的人全都來了。


    “誰說我負心了,你哪隻眼睛看到了。再說了,就算我負心了,也沒有負你的心。”蕭牧陽懟道。


    “剛剛你身旁的那個女的是怎麽迴事?”蘇文軼氣唿唿的問道。


    “哦,你說的是李祤沫啊,那是我的侍衛。”


    “你的侍衛?誰信啊!”蘇文軼難以置信的叫道。


    “千真萬確,隻是此話說來話長,但是三木道長可以作證。”蕭牧陽關鍵時刻想起了三木老道,這個老道在道仙兩界本就很有威望,又加之三木老道與雲霓的關係很好,也曾去蘇家測過命,所以兩人都很信任他。


    果然,兩人聽了三木老道的名號,就信了蕭牧陽的話語。


    雲霓輕咬的粉唇也輕輕的放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鬆弛了下來,這才意識到,原來是誤會了蕭牧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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