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眾矚目的全國魔法高校聯賽終於揭開了序幕,來自不同地區和省份的一百多支魔法師戰隊需要統一前往帝都展開淘汰賽。


    在經過首日的揭幕戰後,便會決定三十二強。


    此刻,洛城第一魔法高中的隊伍正在停機坪,等待著前往帝都的專機接送。


    “弟弟去哪了?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


    穆紫薰忍不住問道。


    “去探尋隆德古城的遺跡了。”


    沐清歌笑著道。


    大小姐揉了揉眉心,頗有些無奈。


    “是那個最近熱度很高的委托嗎?比賽都要開始了,他去做委托,這樣不好吧。”


    阮伊兒說著,眉宇間有一絲擔憂。


    “男孩子嘛,愛玩,性格野一點也很正常。”


    沐清歌倒是喜歡替他開解。


    自她被藍依認作幹女兒後,她也可以名正言順地喊穆茗弟弟了。


    “你倒是挺寵他啊。”


    大小姐說著,略微有些酸味。


    她發現,清歌和自家弟弟的感情好得出乎尋常。


    除了經常在一起玩遊戲以外,平時很少穿芭蕾舞裙的她,總會穿上舞裙跳舞給他看。


    弟弟晚上熱了牛奶,做了宵夜,總有她的一份,還會叮囑她不要熬夜,就跟親的一樣。


    每當大小姐看到她和穆茗親昵的樣子,總會忍不住吃醋,生怕有一天醒來看見這個好閨蜜和弟弟睡在一起。


    “夕研姐就不管少爺嗎?她可是帶隊教練。”


    鶯蘿看了看一旁的穆夕研,小聲說道。


    “她啊,茗撒個嬌就搞定了。”


    阮伊兒揣著兩本書,拉下了圍巾。


    “沒事的,入圍賽而已,輕輕鬆鬆。”


    沐清歌倒也不在意。


    隻需憑借她的元素分解天賦,就足以在入圍賽橫掃所有隊伍。


    領域展開的瞬間,她一人便足以抗衡一整隻隊伍。


    “時間差不多了,準備登機。”


    穆夕研上前招了招手,眾人拎著行李箱,依次登上了飛機。


    ……


    “這就是……魔界裂縫?”


    一個直徑兩米黝黑深邃的隧道橫亙在眼前,邊沿的裂痕呈現出鏡麵的破碎感。


    空間泛起陣陣漣漪,宛如水波,那是因過量的魔力大量聚集從而形成的立場扭曲。


    越是接近,穆茗越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還有唿嘯的風聲。


    澎湃的魔力正在咆哮,像海浪般翻湧不息。


    穿過這個隧道的盡頭,能看見一片海嗎?


    穆茗不禁想到,那充滿未知的黑洞,悠遠而神秘,讓人向往,又隱隱感到恐懼。


    “別怕。”


    一隻溫軟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嗅著那清清淡淡的香氣,穆茗忐忑的心漸漸被安撫。


    “本公主會保護你的。”


    藜打了個哈欠,像是沒睡醒一般搭在他肩上。


    “嗯,不怕。”


    穆茗突然覺得,就算狂王烏諾爾在世,這個靠著自己肩上的女孩子也能拔刀砍了他。


    所以他朝著那未知的裂縫,邁出了步子,漸漸被黑暗吞沒。


    視線中空無一物,隻剩下純粹的黑,看不到一絲光線。


    穆茗隻覺得腳下像是踩著一片空氣,身體失去了平衡,扭曲的空間傳來陣陣失重感。


    肺葉中一片悶熱,像是在黑夜裏有人站在身後,伸手捂住了嘴,讓人無法唿吸。


    穆茗張了張嘴,試圖發聲,可是就連聲音都被吞沒。


    聲音的傳播需要介質,這裏什麽也沒有!


    穆茗這才反應過來,他現在所處的空間中是沒有氧氣的。


    對窒息的恐懼,還有對黑暗、未知的恐懼,像潮水一般從四麵八方籠了上來,包裹了全身。


    “別怕,繼續往前。”


    藜的聲音在他的意識中響起,穆茗這才憶起手心的溫度。


    “好!”


    他奮力掙紮著往前,像是溺水的人在一片空洞的海淵中沉淪。


    很是詭異的感覺,這裏明明什麽都沒有,沒有空氣,沒有水,腳下也沒有著力點。


    他卻能漂浮在虛空中,搖搖晃晃地在黑暗中前行。


    公主殿下的手緊握著,傳遞著讓他心安的溫暖。


    “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規則,遵守著秩序定下的法則運行。但是我們現在的地方,是兩個世界之間的斷層,也是世界的分界線。這裏也是秩序的管轄範圍之內,但不適應於任何規則。”


    “所以在這裏會出現很多違反常識和認知的事。”


    藜輕輕地道,過去她被放逐的時候,獨自飄在這片沉淪的空間,也曾因迷惘而感到無所適從。


    穆茗連連稱奇,經過一段不長也不短的漂浮後,黑暗終於散去,眼前像是突然打開了聚光燈。


    身體猛地下墜,腳下踩著的不再是空氣,而是堅韌的土壤。


    強烈的眩暈感陣陣襲來,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讓人幾欲嘔吐。


    “這裏就是魔界?”


    穆茗開啟了魔眼,豐裕的魔力元素在視線中化作斑駁的元素亂流,天地間皆是彩虹般的色彩。


    他甚至能感到過量的魔力正在鑽入毛孔,肌膚泛起刺痛,如針刺一般。


    “魔界的元素濃度比原界高出很多,習慣了原界的環境,突然來到魔界,有一些不適也是正常的。”


    藜輕輕按壓著穆茗的太陽穴,柔聲說道。


    調節了一番唿吸和星雲體運轉的節奏,穆茗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和莫婉在資料片中呈現的一樣,滿目皆是青色的苔蘚和灰黑色的破敗建築,隱約能看見方形的地板中帶著磨損的蛇鱗紋路。


    地上很滑,土壤中帶著鹽分的氣味和腥味,整片土地都像是在海底被打撈起來,瀝幹了水。


    “魔界的元素濃度要高出很多,所以在這裏,魔法的威力會得到質變,長期在這種環境下生存的魔物,也會十分強大。”


    藜似有些緬懷魔界的空氣,挽著穆茗的手加快了步子,像是來到了自己家後花園散步一樣輕鬆愜意。


    “藜,之前不是有很多人進來嗎?怎麽都沒有看到人呢?”


    穆茗一邊走,一邊好奇地打量著遠處高聳入雲的青銅柱和羽蛇神雕像。


    “都死了唄,你看!”


    藜俏皮地搖晃著長發,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攤黑色的痕跡。


    疑似血肉,但隻有很淺的一層骨粒和皮質,就連血跡都在逐漸黯淡,像是被降解了一樣。


    “魔界的規則和原界是不一樣的,這裏元素濃度極高,造成的侵蝕也很嚴重。人類的身軀太過孱弱,在這裏很快就會被分解,最後化成這個世界的養分。”


    藜耐心地解釋道。


    “那,他們都是怎麽死的?”


    穆茗下意識握緊了藜的手。


    “很簡單啊,超界效應。對元素的親和度不夠,身體就崩潰了。”


    “原來如此。”


    穆茗往前走了一段路,幾乎每隔幾步都能看到死者留下的痕跡。


    過了一百多米,死者留下的痕跡,已經徹底消失了。


    沿途他所看見的死者烙印,不下二十處。


    活下來的人已經深入到了更遠的地方,無力前行者,連枯骨都不曾剩下。


    “那個階梯後麵有兩個不死者騎士,小心一點。”


    “班諾族的騎士死亡後,還剩下戰鬥的本能支配身體。”


    藜小聲提醒道。


    “知道了。”


    穆茗引動氣流,釋放風隱遮住了身姿。


    在經過一扇半掩蓋著的拱門後,前方的道路便是向上的一段階梯。


    尚未分解的人類碎屍殘骸散落一地,就連血腥味都已淡去。


    兩名披掛著破敗戰鎧的騎士站在屍堆中,靜靜矗立著。


    漆黑神秘的身影,給人巨大的壓迫感。


    戰鎧雖然傷痕累累,但仍然透露出猙獰詭異之感,像是由魔物的骨骼拚接在一起。


    破爛的漆黑兜帽下,隻剩下森森白骨,兩點猩紅的詭光在眼眶裏分外可怖。


    手中拎著的闊刃直劍通體漆黑,劍鋒非但沒有隨著歲月的侵蝕而鏽蝕,反而在染了鮮血後變得愈發鋒利。


    “感覺它們好強,是什麽等級的魔物?”


    穆茗小心翼翼地問道。


    “高階頂級中最強的那一檔,是不死者中的精銳。這裏應該是烏諾爾陵墓入口,守護它安眠的騎士軍團,自然不會弱。”


    “你覺得,我能打得過它們嗎?”


    穆茗稍稍有些不自信,食魂者的壓迫感太強,他對這種魔物的具體能力也不是很了解。


    “你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藜微微笑著道。


    穆茗想了想,退在拱門後麵,在曼陀羅花中嵌入了紅蓮彈,然後輕手輕腳地走到射程內。


    “我還以為你會直接和它們拚刀呢。”


    藜看著穆茗謹慎的樣子,不禁有些失望。


    在藜看來,不管敵人是誰,拎著刀衝上去砍就完事了,雖然會受傷,但是很熱血啊。


    在戰鬥風格上,她和大小姐還是有相似之處的,都是生死看淡,不服就是幹的類型。


    “槍,也是劍法的一種。”


    穆茗將手指搭在了扳機上,微微眯著眼,瞄準了食魂者的眉骨。


    藜:“???”


    “砰!”


    子彈出膛的瞬間,槍口噴吐出藍色的火焰。


    那似陷入了沉睡般的魔物突然蘇醒過來,它們緩緩抬起頭,手中的漆黑直劍格擋在了身前。


    “好快的速度!”


    穆茗被嚇到了,按照常理,不死族魔物的行動應該比較遲緩才對,但是它們的速度已經超越了人類的認知。


    紅色水晶般的彈頭撞上了闊劍的劍身,隨後引起劇烈的轟鳴和爆炸。


    穆茗連連後退,避開了那蔓延的火焰。


    魔界的元素格外濃鬱,紅蓮彈引爆之時,激起的元素共鳴也遠超原界。


    火雲散去,兩名漆黑的劍士屹立在火海中,巍然不動,任由張牙舞爪的火焰灼燒著身軀。


    破舊的戰鎧和漆黑的風帽顯得蕭瑟蒼涼,一種來自遠古的蕭瑟之感撲麵而來。


    “錚!”


    左側的劍士往身側抬起劍,劍身閃過一抹鋒芒,厚重的戰靴輕輕抬起,踏在沿途的火焰上。


    它漫步在火海中,朝著穆茗踱步而來。


    穆茗一邊後退,一邊扣動扳機。


    火焰爆炸不斷響起,激起滿天的石塊碎片和火星,然而那食魂者未曾退後半步。


    它不曾知曉疼痛,也不曾知曉恐懼,手中的利劍隻為守護王之安眠而舞動。


    穆茗打空了彈倉中的子彈,見食魂者身上的鎧甲隻是出現了一定程度的破損,露出了森白的肋骨。


    “好吧,還是隻能拚刀了。”


    穆茗收好了曼陀羅華,召喚出來了白露。


    少年持著純白之刃,對食魂者遙遙相望。


    “藜,為什麽另一個食魂者隻是看著?”


    他有些不解。


    “它們生前都是高傲的騎士,講究公平對決,一對一,不喜歡以多欺少。”


    “原來如此。”


    穆茗微微安心了一些,隻是單獨一個,他還是有可能戰勝的。


    就在穆茗持刀準備上前時,食魂者做了一個讓穆茗意想不到的動作。


    它一手持著劍指向了穆茗,一手握拳抵在了心髒。


    “這是班諾族騎士征戰的禮儀,為王舞劍,為王獻上心髒。”


    藜耐心地解釋道。


    穆茗思忖了一番,也以同樣的方式迴禮。


    隨後,食魂者揮舞著征戰了千年的漆黑古劍,大步流星地上前。


    沉重的劍鋒在穆茗的眼眸中不斷放大。


    “龍化!”


    嵐龍之力在體內奔流不息,穆茗持著白露揮刀斜切。


    刀劍碰撞在一起,激起黑與白的元素波。


    雙方各自後退了一步,隨後那食魂者向前猛地踏出一步,雙手持劍迎麵一擊縱斬。


    穆茗輕踮地麵,靈巧地一個後跳。


    隻見那食魂者扭轉劍柄,趁勢往前一個箭步,劍鋒上撩,勾勒出一輪漆黑的半月。


    正在空中的穆茗施展出氣盾,暗月勢如破竹地將風的屏障斬開,將穆茗擊退很遠。


    穆茗馭風往後滑行,周身的氣流迅速離散。


    僅僅一劍之威,便破掉了他的氣盾。


    看著耳鬢斷裂的一縷碎發,穆茗心有餘悸,目光變得格外專注起來。


    食魂者持劍往身側平移了兩步,穆茗也隨之挪位,尋找著下一次進攻的契機。


    終於,食魂者眸中的猩紅光芒大盛,它朝著穆茗俯衝過來。


    手中的劍從進攻角度來看,應該是一記斜切。


    然而,食魂者卻突然起跳,像一隻矯健的獵豹高高騰起。


    濃鬱的死亡氣息包裹了它的劍,漆黑如墨。


    “不能硬抗的,這一擊的力量,你的手腕承受不了。”


    藜忍不住提醒道。


    “嗯,我知道的。”


    穆茗沒有猶豫,往側麵一個翻滾,避開了這一記跳斬。


    闊劍將地板斬裂,激起紛飛的碎石,隨後,食魂鬼便是一記迅速利落的橫斬。


    穆茗往後彎下腰,展現出驚人的柔韌性,漆黑的劍鋒拂過臉龐,腐朽,血腥且冰冷,那是死亡的味道。


    一手撐起迅速起身,倉皇後退了幾步,穆茗便看見食魂鬼衝刺過來,漆黑的劍鋒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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