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江晚亭突然出聲叫住了她,阮伊兒轉過臉撇了她一眼,


    江晚亭很討厭這個漫不經心的眼神,就好像是正宮一臉憐憫地看著可憐的敗犬。


    “穆茗同學,我想和你交個朋友!”她蓮步輕移,露出了一個讓人不忍心拒絕的笑容。


    阮伊兒小手一拉,然後站在了穆茗的身前。


    穆茗都有些吃驚她的力氣為什麽會這麽大。


    她微微踮起腳,用172的身高俯視著江晚亭。


    江晚亭愣了愣,看了看腳下踩著的高跟鞋,有些羞惱地瞪了她一眼。


    目光往她胸部一掃,江晚亭突然嘴角一揚,就差笑出聲。


    阮伊兒注意到了她的視線,眼神不由得冷了幾分。


    “請問你是?”江晚亭雖然心中不喜,但依然不失優雅地微笑著。


    阮伊兒一把拉過穆茗的手,目光冷冷地看著她,像是宣誓了主權。


    “我家的!”


    說完,她就牽著穆茗的手離開了。


    江晚亭麵色鐵青。


    穆茗隻好對著朱顏和江晚亭歉意地笑了笑。


    那個笑容有種神奇的魔力,讓江晚亭臉上的陰鬱一掃而空,速度之快堪比川劇變臉。


    “穆茗同學,再見。”


    她笑著揮手,連帶著心情都美妙了許多。


    女朋友來查崗嗎?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


    朱顏隻是微笑著頷首,摸著懷中的布偶貓。


    “伊兒,你怎麽來了?”


    穆茗略微有些臉紅,大街上被女孩子牽著手,看著路人們似笑非笑的眼神,還是有些拘束。


    “睡美人想見王子,便來了。”她用手指輕輕抵著小嘴唇,說了一句讓穆茗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我隻知道睡美人會磨牙,睡美人還會夢遊嗎?”穆茗笑著道。


    阮伊兒很認真地看著他的臉,篤定地點了點頭。


    “會的!”


    “好吧,那睡美人可不可以先鬆開我的手?”


    阮伊兒很是執拗地搖了搖頭,穆茗知道自己拿她沒有辦法。


    兩人在街上走走停停,她見了甜筒,漂亮的眼眸彎成了好看的月牙。


    她小跑著過去,充滿了花季少女的氣息。


    冰藍色的長發歡快地悅動著,像小提琴悠長纏綿的音符。


    她拿了兩個香草味的,走到穆茗麵前,將他最常買的味道遞給了他。


    “給!”


    穆茗接過甜筒,省略了謝謝。


    伊兒帶著些許冷意的小手又拉住了他。


    穆茗順著她的手看去,光潔如玉的手腕上,有月老簽好的紅線,上麵係著一個小巧的雙魚雕。


    相濡以沫的意思嗎?穆茗輕輕咬了一口微冷的冰淇淋。


    甜膩的奶油伴隨著香草的氣息在口腔中化開。


    阮伊兒注意到,路人有很多人在偷拍他。


    那些來來往往的女生,都紛紛向他行注目禮,和同行的夥伴竊竊私語,就差在臉上寫著花癡兩個字。


    穆茗能察覺到,伊兒的小手明顯握緊了一些。


    側過臉去看她,她隻是若無其事地吃著冰淇淋,嘴角沾了一點淺淺的奶油。


    “小哥哥,終於找到你啦!”


    “啊!本人比照片還有帥!”


    一個狂熱的眼睛宅女帶領著一大幫同行的女生浩浩蕩蕩地過來,看著穆茗的眼裏仿佛點燃了火焰。


    “我是你粉絲!”


    “小哥哥可以給我聯係方式嗎?”


    “我超喜歡你的,小哥哥!”


    ……


    轉眼間,穆茗就被鶯鶯燕燕的女孩子們包圍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大明星出行,遇上了粉絲們。


    阮伊兒冷著臉,牽著穆茗的手推開她們,穿過了簇擁著的女孩子們。


    不斷有女孩子拉扯著穆茗的衣袖。


    阮伊兒目光冷冽,氣溫驟降,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得凝固起來。


    有點點冰晶在空氣中開始凝結,最後化作冰霜的荊棘。


    圍著的女孩大驚失色,紛紛退散。


    阮伊兒拉著穆茗的手跑了起來,身後的女孩子們依然緊追不舍。


    無色的氣旋在兩人腳下盤旋,兩人的身影如一陣疾風掠過,身後留下道道殘影,隻餘下身後目瞪口呆的諸人。


    “唿~真麻煩呢。”穆茗苦著臉,喜靜的性格注定了他不喜歡在聚光燈下萬眾矚目的生活。


    “怪你過分美麗。”阮伊兒笑著道。


    “這是一首歌的名字。”穆茗目光微微閃爍,看著阮伊兒的臉,輕輕唱了起來。


    “怪你過分美麗,如毒蛇狠狠箍緊彼此關係。仿佛心癮無窮無底,終於花光心計,信念也都枯萎。”


    “怪我過分著迷,換來愛過你那各樣後遺,一想起你如此精細,其他的一切,沒一種矜貴。”


    阮伊兒淺淺笑著,目光毫不避諱地與他對視著,看著他因害羞而變紅的臉,聽著他用蹩腳的粵語唱著這首老歌。


    和風掠過耳畔,撩起鬢間的發絲,阮伊兒目不斜視地看著他,麵若桃花。


    雖然他的發音略微有些不夠標準,但勝在聲音好聽。


    穆茗的粵語大多是和藜一起看港片的時候學的。


    類似於“撲街”、“臭嗨”、“丟雷馬”、“你港咩啊”之類的話,他學的很快。


    那時候她和他住在一個破舊的筒子樓裏,在樓下的古董音像店租來盜版的碟片,用舊得跟破爛一樣的電視機看著《旺角卡門》。


    “著塞裝打呔,握大哥大電話有咩用啊?咁嘅這位大佬,吔屎啦你!”


    藜為了學到這句話的精髓,反複迫害烏蠅哥,每每想到那個鬼畜的表情,她就會撲在床上笑個不停。


    古惑仔也是有的,除了烏鴉哥點煙掀桌子的動作,穆茗的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幾句台詞了吧。


    “整個銅鑼灣,隻有一個浩南,那就是我陳浩南!”


    “做人要講信用,說了要殺你全家,就是要殺你全家!”


    還有一句特別讓人難以啟齒的話“我叫山雞,雞……”


    在女孩子麵前,穆茗真的說不出口。


    兩人走出很遠,將身後狂熱的粉絲遠遠甩開後,這才開始慢悠悠地逛街。


    “你戴圍巾嗎?”


    穆茗在街邊的一家服裝店麵前停了下來,櫥窗中的模特穿著好看的衣裳靜靜矗立著。


    她們本沒有生命,卻因華麗的服裝而被賦予了生命。


    尤其是戴著的毛線帽和圍巾,讓穆茗確切感受到了一絲冬天來臨的真實感,原本精致卻呆板的模特在圍巾的點綴下似乎多了些靈氣。


    他迴過頭去看行人,街上來來往往的女孩子戴著圍巾,將小臉埋在圍巾裏,著實可愛。


    “沒有戴圍巾的習慣。”阮伊兒眨了眨水靈的眼睛,像是有些懵懂的貓兒,輕輕搖了搖頭。


    “戴著試一下吧?”穆茗俊秀的臉上浮現出好看的微笑,她看著,點了點頭。


    穆茗走進門,連服務員和店長的臉都沒有看,挑了一條質地柔軟的白色圍巾,結了賬就出了門。


    對於像伊兒這樣有選擇困難症的女孩子來說,男孩子有時候是需要自作主張的。


    不用想也知道,店裏的人在用怎樣欣賞的眼光看著穆茗。


    看向伊兒的目光又是怎樣的豔羨和嫉妒。


    穆茗將白色的圍巾在伊兒脖子上繞了兩圈,係了一個好看的結。


    他看著她,溫柔地笑著,臉上浮現出淺淺的酒窩,眸中似乎有閃閃的星辰,點亮了伊兒內心淒清的世界。


    伊兒的小臉埋在了暖暖的圍巾裏,冰藍色的眼眸看向別處,眸中凍結的湖泊化作了一汪清澈的清泉。


    那常年被冰霜侵蝕的身體,不知道會不會感受到溫暖,也許會有的吧。


    “以前沒有戴圍巾的習慣,但以後有了。”


    霜雪凝結的臉頰上淺淺染上了一抹粉紅,讓穆茗想到了桃花。


    桃花一簇開無主,可愛深紅是淺紅?


    藜是深紅,她是淺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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