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啟四年冬,大漢中郎將、燕鎮領主田牧發動了對高麗的戰爭,並引發了新的劇情,東征高麗。


    無論朝廷公卿內心中對田牧的觀感如何,這次東征高麗事件,終究逼得他們不得不支持田牧。


    黃巾賊流蕩四方,禍亂郡縣,如果他們不支持田牧,難道坐看這次東征高麗失敗,然後把滿朝文武都打上恥辱柱?


    被區區撮爾小國高麗擊敗,這些文武可能都得引咎致仕,甚至人頭落地!


    於是在大將軍何進的主導下,朝廷終於通過了對田牧的賞賜,任度遼將軍,加封1000戶,主持遼東戰事。


    雖然田牧占據漢地五縣、異族兩縣之地,1000戶本就是從他的領地中拿出,實際意義不大,但朝廷封賞所代表的象征意義可遠超實際意義!


    而度遼將軍本為大漢朝廷任命的主持遼東全境對外戰爭的臨時將軍,但因為遼東異族林立,戰事頻繁,度遼將軍已經無限接近於常設將軍,理論上可以掌控整個遼東的軍事。


    這對於地處遼東的田牧來說,可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


    他甚至可以以度遼將軍的軍令來指揮遼東郡、遼東屬國的軍隊。


    這可是大義!


    在接到這條旨令的一瞬間,田牧便心中便出現了無數個念頭,不過很快他便將這些強壓了下去。


    此時主要矛盾已經不是什麽遼東郡,而是高麗國。


    如果能完成征伐高麗的任務,全據高麗一都兩界五道,那麽自己將獲得六郡左右的領地,將對遼東郡產生絕對的碾壓優勢。


    到了那時候,公孫度如果還不知好歹,那就驅使高麗軍去吞掉公孫度好了。


    想到這裏,已經快要抵達浿水河畔的田牧,嘴角下意識露出一絲莫名的微笑,顯然想到了什麽有趣之事。


    在他的身側,田豐看著主公的表情,心中一動,卻沒有說什麽,度遼將軍已經是常設將軍之下最重要的那一類武將軍職了,與普通的雜號將軍有著極大的不同,這次主公獲得如此軍職,已經能夠名正言順的指揮遼東諸事。


    那麽對於他這個謀士來說,如何幫助主公更快地拿下整個高麗,已經成為了當前最緊要之事。


    而這也是他投效主公之後的第一個考驗,不得不慎重對待。


    好在這次身邊有劉關張三位猛將,秦開高覽趙括關平等將任由調動,他田豐能打這麽富裕的仗,豈有輸的理由?


    為了這次東征高麗,荀攸早就坐鎮燕鎮領主府,主持西、北三大要塞的整體軍務。


    在他的命令之下,曹評帶領麾下人馬前往太白道,支援閻柔,共同防備鮮卑、烏丸人可能出現的進攻。


    擅長守城的甲斐姬帶兵支援度索城韓當部,以扶餘人的性格,如果這種天賜良機都沒有動靜,那他們就屬於自尋死路!


    畢竟任何一個遼東異族之主都明白,如果讓燕鎮蕩平高麗,那麽扶餘、烏丸、鮮卑這些與燕鎮有血海深仇的異族,隻能被一一掃蕩一空。


    戰爭,終將爆發。


    浿水河口以東,在戲誌才的輔佐下,田開疆古冶子公孫接三兄弟也再次揚帆起航,帶領麾下水師,向著主公所言的“濟州島”行去,根據主公的命令,如果發現那座位於高麗東南的海島,便不惜代價強攻占領,然後便宜行事。


    作為一支身負重任的偏師,戲誌才作為輔佐,恰恰說明了田牧對他們的期望。


    叛逃大漢投入高麗人庇護中的王景興,可是田開疆心中必殺之人,那人似乎就在濟州島,這也是田開疆胸中蓬勃戰意發動的根源。


    ...


    遼東屬國,房縣以北的一處山間盆地邊緣。


    原本因為山賊暴動,多處城鎮陷落而派出麾下主力圍剿這些疑似燕軍的賊人的遼東王,在得知燕軍壓根沒有將主要精力放到自己這邊,反而引發了東征高麗的主線劇情。


    他直接就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難道那些能擊敗自己辛苦訓練的主力騎兵的山賊,真的是山賊了?


    什麽時候大漢的山賊也這麽厲害,能擊敗自己了!


    在無盡的懷疑之中,便是難以抑製的憤怒。


    區區山賊,找死!


    這一定是田牧想要將自己排除在東征高麗這種劇情之外,而耍出的小手段,那麽我遼東王就一定要告訴你,輕視我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於是他果斷派出了自己麾下的最強戰將李廣,率精騎進入了房縣一帶。


    八大金剛對付不了的敵人,讓名震天下的飛將軍李廣來,還有什麽不能擊碎的?


    燕軍主力可沒在這邊!


    所以這處狹小盆地中,完美完成任務,吸引了遼東屬國軍注意力,正在帶領族中精銳向東撤退的青侖,突然接到了斥候的情報:疑似頂級猛將李廣的敵方武將正帶領精騎,全速飛奔而來。


    遼東王麾下唯一能威脅到自己的,非李廣莫屬,此次李廣出現,頓時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就算有很大概率不是本人,可一旦真的是那個堪比趙雲將軍的猛男,對自己來說可是生死危機!


    寧錯過,不能放過一絲危險,這可是青侖執掌翼蛇一族,在燕鎮得以良性發展下去的根本原則。


    “傳令全軍,原地列龜甲陣待命,繼續加派斥候,聯係皇甫將軍!”


    在他的命令下,數萬翼蛇族將士急忙緊縮軍陣,槍兵向西列陣,弓弩手也急忙嚴陣以待,隻有十幾個斥候隊向東南方向急速奔去,似乎是在請求援兵的樣子。


    沒過多久,一名黑馬鐵甲的壯漢便出現在翼蛇族義勇軍麵前,看著這些嚴陣以待的燕軍,他卻絲毫不以為意,徑直衝了過去。


    在他的身後,便是萬餘精銳騎兵,每個都腰懸長槍,手持弓箭,緊隨在自家主將身後。


    “大漢精銳邊騎,騎射!”


    壯漢大吼一聲,手中弓弦響動,便是一支利箭疾射而出。


    明明距離燕軍還有一百三十餘步遠,但這支利箭卻如長了眼睛一般,以不可匹敵之勢,直接射穿了一名翼蛇族隊長的眼睛。


    一時之間,萬眾寂靜。


    “是李廣!弓弩手,三段連射!”


    能在如此遠距離射殺自己的部下,除了這種頂級猛將,還能是誰?


    據說此將身邊全是五級精騎,弓馬騎射雙絕,在與烏丸校尉邢舉的戰鬥中直奔邢舉中軍,硬生生將他們捅穿,邢舉更是被李廣陣斬,一舉定鼎了遼東王的勝局。


    此時麵對李廣調教完畢的漢精銳邊騎,青侖可沒有一絲僥幸之意,馬上便命令部下展開連射。


    果然如他的預料,喜歡一波豬突的李廣壓根沒有先行襲擾的意思,直接便是抵近己方軍陣,與自己麾下弓弩手對射了一番。


    精銳邊騎的騎射自然犀利非常,但翼蛇族戰士也都配備燕鎮裝備製造場打造的精良弩箭,尤其是五級蹶張弩,更是能輕易穿透李廣麾下騎兵的甲胄,造成沉重殺傷。


    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雙方便往來互射了無數輪,眼看著自己麾下被接連射殺,饒是李廣也承受不住,急忙一聲令下,脫離了戰圈。


    這些燕軍明明不是主力,居然能抗住他的抵近威脅,難道燕軍中的二線軍隊也如此強大了?


    他自然不會知道,敢出現在這裏的當然是翼蛇一族中的精銳將士,甚至有許多人都是直接從燕軍中抽調而來,為了對抗遼東屬國軍主力,這支翼蛇族義勇軍無論裝備還是訓練都是燕軍主力的程度,這才能在李廣一箭殺一將的龐大威亞下,死死扛住。


    隨著李廣的退走,青侖卻是眼神一閃,令旗揮動下,軍陣前鋒將士頓時齊聲大喝,向前移動起來,隨著槍盾兵的動作,陣前軍陣竟然顯得稀疏了許多,一排排弓弩手更是齊步踏出,竟然顯露出了主動出戰的意思。


    見此情景,李廣頓時勃然大怒,敵人竟然敢如此小覷自己?


    “混蛋,給我去死!”


    怒急攻心之下,李廣已經忘了他的本來目的,滿腹心思都想著如何吞掉這支燕軍,而在他顯露而出的淩厲壓力之下,青侖甚至感覺自己脖子都涼颼颼的,下意識看向了身旁的青衫文士。


    戲誌才卻是微微一笑,安慰道:“青將軍,按照計劃行事即可,將李廣糾纏住,他們必敗!”


    “好,一切都聽戲先生的。”作為主公身邊三大謀士之一,青侖自然不會對戲誌才有什麽懷疑,隨即再次看向戰場中,這次主動展露出破綻,要的就是將戰事引入消耗階段,為了翼蛇族的未來,些許犧牲在所難免啊。


    麵對百步外的騎兵,步陣竟然主動將弓弩手放出,李廣又豈能放過這種破綻,就在這些弓弩手剛來得及放出一波箭矢時,這個渾身鐵甲的大漢已經一馬當先,在濃鬱的鐵色光芒籠罩下,瞬間穿過百步距離,殺進了這些弓弩手之中。


    隻見長槍揮舞間,數顆頭顱落地,鮮血飛濺,他身後數十名同樣被鐵色光芒籠罩的騎士已經緊隨而來,同樣刺下了手中長槍。


    作為李廣從萬軍之中精心調教而出的部下,這數十名騎士不單騎射超凡,更是有著遠超一般人的殺意與勇氣,最關鍵的是,與他本人一樣擁有著陣前不懼生死的氣魄。


    李廣連殺二十餘燕軍,卻終究還是衝到了燕軍槍陣前方,在身材高大的翼蛇族戰士密集的槍陣壓迫下,他憑借個人武力雖然可以不敗,可迴轉餘地卻越來越下,畢竟單槍匹馬對抗數萬大軍,人力終究有時窮。


    “圍上去,舉槍!”


    “刺!”


    已經走到陣線前方的青侖,目光直欲噴火,因為在翼蛇界與燕軍對抗,他們一族的頂級戰力已經傷亡殆盡,此時麵對猛將衝擊,他能做的隻能是讓族人列陣前壓,不過此戰他準備許久,絲毫不懼!


    就在越來越多的翼蛇族戰士殺向李廣之時,那數十騎親衛終於衝殺而來,很快便衝到了李廣身側,有他們護持,漆黑如鐵的光芒瞬間暴漲,數十騎如同千軍萬馬一般,直接撕裂了前排槍陣,衝進了燕軍深處。


    這些人最前方,十幾杆長槍彼此勾連,每一次前刺都能輕易捅穿翼蛇戰士的身軀,再密集的軍陣在他們麵前,似乎都沒有反抗之力。


    這才是衝鋒陷陣型猛將在戰陣之中應有的表現。


    隻要體力充足,他甚至能夠捅穿敵陣!


    看著自家主將有如神助,將這些燕軍的軍陣當中撕開,剩下的精銳邊騎皆奮力大吼,緊隨其後掩殺而去。


    密集的箭矢往來飛射,長槍、彎刀不斷喋血,在李廣不惜體力奮力衝鋒下,區區萬餘騎兵竟然占據了上風。


    “全軍衝鋒,我們的支援很快就到!”


    “殺!”


    狹小的盆地中心,兩軍交戰的廝殺聲震天響起,雖然李廣帶著部下左右衝突,似有將燕軍分割絞殺之勢,但真的想要吞下這支燕軍,也許需要一整天時間。


    但主持西線戰事的皇甫規又怎麽可能給他如此機會?


    就在李廣不知道砍殺了多少人之後,他前方的視線豁然開朗,一各一聲鎧甲,斥候披風的武將策馬而立,口中喝道:


    “我乃東萊太史慈,賊將李廣,吃我一槍!”


    聲音未盡,長槍已經突刺而來,李廣雖然竭力運轉體力,依然被這突兀殺來的鐵槍壓得手臂微顫。


    在步陣中衝殺這麽久,即使是他也感到了體力的極大消耗,遇到體力充沛剛剛趕來戰場的太史慈,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戰下去。


    沒有了自己作為持續運動中的鋒矢之刃,他麾下的傷亡將直線上升。


    然而堪堪趕來的太史慈,可沒有打算給他多少選擇餘地,一杆镔鐵槍舞動如龍,已經將李廣籠罩在了槍影中。


    他身邊的青州驍騎也接連穿插進了戰圈中,向著李廣麾下強壓而去。


    青州驍騎麵對大漢帝國邊騎,在這樣的狀態下,竟然占據了上風!


    而在房縣縣城,駐守此地的遼東王部下武將卻滿臉恐懼地看著下方越來越近的軍隊。


    “李廣將軍不是去追殺燕軍了嗎,這些燕軍怎麽敢去而複返,甚至來攻城?”


    城池之下,大量燕軍將士巨盾衝來,正在全力填補陷坑、摧毀據馬,而在盾兵之後,一架架雲梯的組成部分被卸下馬車,快速組裝起來,動作快的甚至已經在靠近城牆!


    “弓弩手,上火油,齊射!”


    對於守城將士來說,最恐怖還不是那些盾兵、雲梯,反而是已經列陣展開攻擊的弓弩手,燕軍蹶張弩陣,在這種攻城戰中,一波齊射甚至能將城牆上的守軍清理一空。


    遼東王雖然名義上掌控了遼東屬國,但他的主要精力一直在禦敵於國門之外,還要清掃境內的烏丸人,哪有那麽多時間來整理房縣城防?


    孤懸屬國東部又城牆低矮缺乏防禦設施的房縣,甚至一直都在他的放棄計劃之中。


    與其在遙遠的房縣阻擊燕軍,完全不如依靠扶黎縣東的水澤構建防禦工事,還能將遼東郡東南部暴露在燕軍兵鋒之下,驅虎吞狼,怎麽也不虧。


    但他沒有想到,燕軍即使是偏師,依然能擋住他的騎兵主力,然後強攻房縣!


    皇甫規主持明樓關年許,早就對房縣一帶滲透頗深,這次猝然出手,不但擋住了遼東王的反撲,甚至一波攻下了房縣!


    房縣以西數百裏才是扶黎縣,這數百裏草原,已經處於燕軍兵鋒之下。


    直到房縣徹底丟失,遼東王才恍然發現,他剛拿下的遼東屬國,竟然有一半地域必須放棄,而且李廣和他的部下精騎也傷亡數千,幾乎被傷了根本。


    燕軍雖然付出了數萬的傷亡,但那些隻是二線義勇兵。


    一股深深的挫敗感油然而生,甚至公孫度都命令部下停止了所有東進的動作。


    如果燕軍還有更多的翼蛇族義勇軍存在,他們可能會被燕軍反殺!


    於是當皇甫規將駐地遷移到房縣,並開始經營房縣全境之時,公孫度、遼東王、鮮卑、烏丸四方勢力竟然悄悄聚集在襄平城,開始商討如何對付燕軍。


    隻不過日複一日悄然而過,他們竟然什麽作為都沒有。


    然而有一點卻是已經十分明確,燕鎮已經在徹底掌控第六縣:房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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