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清河國,繹幕縣東,夜雪初霽。


    一個商人打扮的胖子騎在一匹駿馬上,身軀看似碩大,轉動間卻異常地靈活,正一邊吆喝一邊帶頭策馬向東奔行。


    “小四兒,那些人到哪了?”


    “老爺,他們根據之前的消息,他們應該到了東三莊,徐護衛他們已經埋伏好了,這次我們準備了不少弓弩,肯定能給他們點厲害嚐嚐。”


    聽到此話,胖子這才籲了口氣,雖然暴露了商隊藏有弓弩這件事,如果讓官府知道會很危險,不過事急從權,他也沒別的辦法了。


    “好,張將軍到哪裏了?”


    “老爺,他們被一群流民牽扯,一時半會兒抵達不及,我感覺這些流民有問題啊。”


    “無非是些玩家在搞鬼,無妨,那就把貨物都扔到河裏,隻要我們的人能逃出生天,這幾萬兩金銀算什麽。”


    “老爺,這可是...”


    “不用說了,按照我的命令,快!”


    在胖子朱律看來,自己帶在身邊的這些商人才是最重要的人才,金銀丟了可以再賺,但人才沒了可就真沒了。


    他這個要將燕歌行幫會開遍整個大漢的未來頂級商人,怎麽能沒有一批忠心耿耿、經商實力卓絕的手下?


    這時候正是收買人心的好時機啊。


    隻不過他也沒想到,自家領主大人居然在國戰戰場神秘失蹤,那裏不就是和其他領主打架嗎,這你也能搞個失蹤?


    不過,他作為第一個看上田牧的土著人士,對田牧信心已經到了堪稱盲目的狀態,在他心中,無論如何,自己這位田領主都會迴來的。


    隻不過苦了我老朱了啊,河北這麽多商隊,接近一半被當地領主們用各種手段查封,商人被關押、驅逐甚至斬殺,貨物也都被搶掠一空。


    燕歌行的損失可以說十分慘重,剩下的就隻有現在跟在自己身邊的這些手下了,他們絕對不能有失!


    正在他要繼續催促手下扔掉累贅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朱律身邊的一名貼身護衛武將雙目一瞪,已經抽出了兵刃。


    “來者何人?快報上名來,否則休怪我刀劍無眼!”


    聽到他的話,一個略顯低沉的聲音傳來:“我是平原郡領主玩家風聽雪部下武將陳大山,特奉領主之名前來保護朱律先生,我主在國戰戰場得田牧領主照顧,故來相助!”


    主公的朋友?


    朱律眼珠一轉,看向來人,見這些騎兵人蛇參半,確實是來自丘墟的玩家,於是問道:“兄弟,我就是朱律,你們領主可說過,我家主公是怎麽說我老朱的?”


    “她說,田領主有言,朱先生雖然胖大了點,但肚子裏有貨,比他那個除了帥一無所有的兄弟可一點都不差。”


    “幹,領主果然在到處黑我,不過好兄弟,感謝前來相救之恩,你們來了多少弟兄,打算怎麽救我們?”


    黑暗之中,一個身材魁梧的武將現出身來,身後是一排排的蛇族戰士,每個人都用泛著幽光的視線看向朱律,不過其中竟然皆有溫暖之意。


    行商半生善於體察人心的他,自然能感受到這些蛇族戰士的好感。


    看來這些人都是直接得到主公恩惠的人吧。


    其中一個蛇族武將已經說道:“沒想到縱橫丘墟的田牧大人,在這個世界的手下居然會被人欺負,胖兄弟放心,我們蛇族戰士會將那些敵人撕成碎片!”


    黑水城的戰爭中,風聽雪在田牧支持下,也擁有了許多蛇族戰士。


    整個戰爭中,燕軍多次幫他們守城、殺敵,這些蛇族最後迴到神啟世界,果然得到了土地和身份,自然對田牧感恩戴德,願意鼎力相助。


    漆黑的夜色中,即將爆發更加慘烈的戰鬥。


    ...


    馬訾江口,數百大小不一的戰船列成嚴密的戰陣,正向東緩慢駛去,在這艘船隊前方二十餘海裏處,是一支數量更多的船隊。


    田開疆站在自己的新旗艦、四級戰船飛翼快船上,雙目平靜地注視著前方。


    經過半年甚至一年的準備,他終於擁有了這樣一支船隊,三十二艘四級飛翼快船、一百二十六艘三級遊艇,已經數百突冒、走軻,有這樣的船隊在,他有信心麵對任何敵軍!


    “揚帆,火船就位,一旦風向有變,隨時給他們致命一擊!”


    “所有弩手準備戰鬥,遊艇隨時接舷戰!”


    “加快速度,全速前軍,進攻!”


    一連串的命令下達後,整個船隊在他的指揮下,如同一台精密的戰爭器械,向著東方的敵軍全速駛去。


    而在燕軍船隊東方,番汗領主王景興的部將俞通海,也統領著數百戰船向西方駛來。


    海麵上雖然風平浪靜,但對於俞通海來說,此時正值冬季,北風隨時吹起,如果真的出現北風,地方趁勢發動火攻的話,他的船隊隨時會被燒為灰燼。


    沒想到區區半年未見,燕軍就有了如此龐大的船隊,這燕鎮,果然是最大的威脅。


    “加快速度,準備接舷戰!”


    勝負之數,就在接舷戰中!


    雙方戰船越來越靠近,俞通海麾下,無數更小的走軻、快舟先一步衝來,似乎在搶先爭奪水域控製權。


    麵對對方的船海戰術,燕軍水師中,那些頭部狹長、左右舷突出如展翅欲飛的羽翼般的飛翼快艇,猝然衝到了最前方,他們憑借速度遠超敵船的優勢,迅猛地來到敵軍小舟中,左衝右撞之間,撞翻了無數敵船。


    在落水敵軍的慘叫聲中,古冶子隨意看了眼腳下的落水的敵軍,便將注意力轉向前方不遠處的敵軍主力,冷聲道:“全速前進,包抄敵船,弓弩準備!”


    在他看來,正麵交戰,己方四級戰船就可以取得足夠的優勢,這些雜七雜八的敵軍,交給三級戰船即可。


    不到半個時辰,燕軍的四級戰船便穿過水麵上密密麻麻敵軍小船,壓著無數敵船碎片與殘屍,衝到了敵軍前方。


    “保持距離,全軍齊射!”


    飛翼快艇借著自身船身較高、速度極快的優勢,在敵軍船隊外圍劃出一條漂亮的彎道,在這過程中,無數火箭如一場壯觀的火雨,直落入敵軍船隻之上。


    火雨密集處,更有數艘戰船被徹底引燃,化為一團團巨大的火球。


    看著縱橫於自己身前,怎麽也咬不住的燕軍船隊,俞通海簡直咬碎了牙齒。


    這就是被敵人的船隻碾壓的感覺嗎?


    可惡!


    而在稍遠處,自己的小船船隊也被燕軍遊艇重重包圍,無論是弩箭交手還是接舷戰,他的部下竟然全部落入下風。


    擁有足夠強大的船隊後,田開疆、公孫接、古冶子三人,終於展現出了自己的優勢,敢拚,敢戰!


    不過他們麵對的也是著名不怕死勇士俞通海,雙方針尖對麥芒,誰都不會主動認輸。


    “全部給我壓上去,分成十六個小隊,包抄他們!”


    此時此刻,為了獲得勝利,隻能犧牲部分船隊,強行發動接舷戰。


    看著似乎要不惜代價拚命的敵軍,田開疆一聲冷笑,正要展示一下自身飛翼快艇的優勢之時,在東南方向,突然出現了一支規模龐大的船隊。


    其中甚至有不少造型詭異的四級戰船,他頓時心中一緊,難道這就是那個叫什麽王景興的領主的底牌。


    為了戰勝自己,居然與倭國勾結?


    看著全速駛來的龐大船隊,田開疆卻放聲大笑道:“公孫、老古,這次我們三兄弟,又可以一起戰個痛快了,哈哈哈哈哈!”


    齊國三勇,生命可舍,勇武永存!


    相比一臉慨然之色的田開疆等將,俞通海卻是眉頭微皺,主公到底在幹什麽,難道要我與倭奴配合,他怎麽能?


    正在此時,他身邊一個武將呈上一封密信,道:“將軍,這是主公的密令,主公說過,當我們的援兵出現時,就要讓您過目此令,並照此行事!”


    看著這個武將泛著殺氣的聲音,俞通海暗覺不妙,不過還是拿到密令,展開看了起來。


    “將軍,這次我們雙方合力,滅殺燕軍水師簡直易如反掌,這可是主公準備許久的計策,還請將軍知曉。”


    這個武將麵無表情地繼續說著什麽,眼神卻始終不離俞通海的雙眼,似乎在期待什麽。


    快速看罷這封密信,俞通海卻是一聲歎息。


    罷了,既然主公有令,我身為武將,隻能聽令行事了。


    “傳令,配合援軍,合圍燕軍船隊!”


    看著俞通海咬牙切齒的樣子,那名武將也是鬆了口氣,向身旁幾個親兵打扮的人使了個顏色,一人才走到船首,用旗語傳令。


    而在南方的海麵中,那些倭國船隊已經分成數隊,向著田開疆軍強壓而來!


    其中一艘旗艦上,一名身材矮小的倭國領主猖狂道:“看來那個漢人領主已經做好了準備,此時他們自相殘殺,戰況正陷入焦灼之中,我們趁勢壓上,甚至能把他們全部吞掉!”


    聽到主公的話,他身邊一個領主卻是反問道:“岩穀軍,田牧的手下豈是這麽容易對付的,我看他們壓根沒有出全力,那麽多四級戰船,怎麽可能把仗打成這樣,而且,王景興此人,看似聰明實則愚蠢,他可是我們占據遼東最好的探路石,把他吞了,你不覺得浪費嗎?”


    聽聞此話,岩穀原本充滿貪婪之色的表情一收,瞬間變得深沉異常,冷聲道:“相馬君,沒想到你還有如此見識,那我就不費什麽話了,咱們合兵圍攻,共同誅滅燕軍!”


    “哼,這個自然沒有問題。”相馬撇撇嘴,顯然對岩穀故作姿態十分不屑的樣子。


    看到相馬如此表現,岩穀卻沒有當迴事,而是繼續問道:“不過宮阪君的船隊到哪裏了,我們可是還需要他們做先鋒呢。”


    “就在最前麵,這小子這麽不老實,我可是一直盯著他呢。”


    在兩人言語交鋒的同時,三個東瀛領主的船隊已經距離燕軍不到兩百步,弓弩上弦,撞角齊備,他們已經做好了吞噬燕軍,順便打壓宮阪的準備。


    戰爭,對於兩人來說,於內於外,都是最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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