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孝仁非常慶幸他學了武術,不然現在隻能學裁縫,將自己的斷手斷腳從地上撿起來縫上了。

    “你以為你是皇子就可以逼迫良家婦男斷袖了!”花國公舉起劍,我砍,我砍,特麽的小崽子還挺靈活的。

    良家婦男?誰啊?司馬孝仁一頭霧水,還有斷袖是指攪基的意思?他筆直筆直的,不攪基的……等等,該不會國公爺誤會了吧。

    “國公爺,停手!”司馬孝仁趕緊躲到安全的角落:“蕪獲是姑娘家,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未婚女未嫁的有啥不對了?”

    花國公愣了一下,手上的劍停了下來。

    “我第一眼就發現蕪獲是姑娘家了。”司馬孝仁擦擦額頭的汗,心有餘悸看了看花國公手上的劍,龍精虎猛的,花國公還能再戰二十年呢。

    “胡胡……胡說。”花國公僵著老臉:“我家蕪獲上過戰場,軍功是實打實的,怎麽可能是女兒身,你這是汙蔑!”花國公目露兇光,已經考慮要不要將七皇子剁了,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國公爺,若是我出了事,我表哥蘇洛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司馬孝仁好心地提醒,唉,自古以來偉大的愛情都是經曆磨難的,每個公主身邊都會有守衛她的噴火龍,蕪獲這麽完美,他願意為了她當個龍騎士。

    噴火龍不情不願地放下劍:“來人,收拾書房。”有些心疼地看著被砍得亂七八糟的書房,花國公憤憤地瞪了司馬孝仁一眼,“去湖心亭,咱們繼續聊聊。”

    與南方一步一景的講究不同,花家的園子粗獷寬闊,最明顯的是一個巨大的武場,大得可以跑馬,一看就知道是武將家的作風。

    整個國公府,就一個湖給花家硬朗的作風添加了些旖旎婉約,湖邊種滿了花,一條長長的走廊通向湖中央的的亭子。

    嗯,雖然這掛了淡紫紗的亭子跟熊一樣的花國公畫風不符合,但這裏很安全,沒人能偷聽。不愧是曆經三朝還能全身而退的老將,夠謹慎的。

    “這裏夠安全?”司馬孝仁探頭去看清澈的湖水,腦洞大開:“會不會水裏還有能偷聽的機關什麽的?”

    小崽子就會胡思亂想,不過他若不是愛胡思亂想,大概也不會發現蕪獲是女兒身了。

    “不會,湖裏年年有人清理,有機關早就發現了。”花國公直入主題:“我也懶得問你怎麽發現蕪獲是女兒身了,總之你的意思是想求親?”

    司馬孝仁馬上坐正,擺出求親謹慎認真的態度:“是的,小子真心求娶花蕪獲花小將軍。”

    花國公拿起冒煙的茶,很想朝對麵小子的臉潑過去,燙得他滿臉泡,變成不管化什麽妝都失敗的醜八怪。

    “你想通過婚姻將花家綁到你的戰車上?”花國公滿臉的胡子遮蓋了他神色中的不屑,蕪獲啊,你自以為自己眼光好,能看得清人心,眼前的小子你就看走眼了。

    “不,跟奪嫡無關。”司馬孝仁知道自己必須擺出真心才能打動這個一心為孫女的老人:“這麽說吧,小子曾經想著假死離開皇宮,若非小子對花小將軍一見鍾情,宮中已經沒有七皇子的存在了。”

    喲,還是個情聖呢,花國公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好聽話誰不會說。

    “國公爺若不信去查查就知道了。”司馬孝仁誠懇地說:“小子之前畫了好些春宮圖,當時隻想賺夠足夠的銀子離開皇宮,發現自己對花小將軍心動後,小子就封筆了。雖然小子覺得通過畫春宮圖賺銀子不偷不搶,算不上丟人,可小子不希望將來給蕪獲的聘禮是通過春宮圖賺的。”

    哼,一口一個蕪獲的,老子答應你這麽叫她了嗎?!花國公板起臉將茶杯放桌子上,因為生氣,裏麵的茶水濺了出來。

    司馬孝仁視若無睹,“蘇洛表哥找到了小子,他說我的兄弟中沒有一個適合那個位子,他不想大楚亡國,他希望我能登上那位子,長公主府將全家的性命交到小子手上。”

    “哦,你該不會是想說為了蕪獲,你想登上那個位子吧。”編,繼續編,特麽的皇帝的種還能出史無僅有的情種不成!再說了蕪獲怎麽看都沒有禍國殃民的本錢,她扮成男人是極優秀的,優秀得京城貴女人人想嫁,可對一個姑娘家而言,蕪獲太高,太硬,太直,沒有姑娘家的柔跟媚……就算花國公再怎麽偏心都不得不說七皇子為了得到花家的支持作出了犧牲。

    “有一半原因是為了蕪獲,當然有一半原因是為了這個國家。”司馬孝仁攤開自己滿是繭的手:“國公爺,小子餓過,知道差點餓死的滋味……小子的落霞宮之前沒有一朵花,全種滿了菜,小子烈日之下澆水施肥時就想,大楚每年都有這麽多人餓死,小子覺得所有死法中,餓死是最痛苦,也最不可原諒的。”那麽多百姓餓死一國領導得負起最大的責任,司馬孝仁對自己的便宜父親有淡淡的鄙視。

    “小子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讓全天下都吃飽,但小子至少做不出拿秋種的銀子給妃

    子買衣裳。”

    花國公看著司馬孝仁的手,這是一雙知道農稼艱辛的手,這也是蕪獲與他說想支持七皇子時,他不反對的原因。他大半生時間都在守衛大楚,怎麽不知道一個好的君王對國家的重要性。想到長子一家,花國公心下一痛,若是皇帝夠英明,不將用於買軍糧軍衣的銀子挪用了,長子怎會在沒糧食的情況下戰死沙場,他這是寧可戰死也不願餓死啊。

    餓死,尤其是一個為國征戰的軍人餓死是最不能原諒的!花國公眨去眼中的濕意。

    “蕪獲應該說過花家的態度了,即使沒有姻親關係,花家也不會支持他人的。”花國公終於正眼看司馬孝仁了,蕪獲還是有眼光的,這小子雖然有各種毛病,可比他那些上不了台麵跟皇帝如出一轍的兄弟好多了,蘇洛說得沒錯,大楚是不能再出一個無視民生隻顧享樂的皇帝了。

    司馬孝仁有些無奈,怎麽這老頭就是不相信他呢。

    “國公爺,小子想娶花蕪獲與她是否出自花家無關,也與花家支不支持小子無關。”司馬孝仁斬釘截鐵地說:“即使花家不支持小子,小子有能力後也會娶她當妻子。”

    花國公還是不大相信,他之前都有著蕪獲嫁不出去要養她一輩子的念頭了,忽然間有個皇子說他對他一直當男孩養極有可能嫁不出去的孫女一見鍾情,這怎麽都像異想天開。

    “你究竟看中蕪獲哪裏了?”

    “這個嘛……哪裏都看上了。”司馬孝仁的臉終於紅了,雖然他臉上化妝看不到,可耳朵根紅通通的看得十分清楚。

    “蕪獲長得很高。”花國公試探性的問。

    “長得高好,不用愁下一代的身高。”司馬孝仁臉紅紅,他最喜歡大長腿了。

    “蕪獲長得黑。”

    “算不上黑,那是蜂蜜色。”司馬孝仁臉紅紅,他最喜歡健康的蜂蜜色了。

    “蕪獲身手太好,不像姑娘家。”

    “身手好是好事,我身手不好,真遇上什麽事蕪獲還能保護我呢。”司馬孝仁這下不臉紅了,將吃軟飯說得天經地義。

    “蕪獲身材不好。”前突後翹啥都沒有,花國公有時愁得很,難怪從來沒人懷疑過蕪獲的性別,她身材跟男人有啥區別嗎。

    “不,非常好,比例佳。”司馬孝仁一臉癡迷:“她打人的時候最好看了,像女武神!”教他武術的時候,他經常看得發呆,結果就是鼻血都被打出來了。

    雖然沒聽過女武神,但花國公還是猜到了意思,他有些啞口無言,七皇子可真是畫風清奇。

    “小子本想著等大事成了再提及婚事的。”司馬孝仁見嶽丈人心動了,趕緊為自己增加砝碼:“可蕪獲最近瘦得太厲害了,小子原本想著她多半是愁四家貴女同時求親之事,可後來想想不對,她應該是在考慮假死吧……”

    花國公一驚,失聲道:“這……消息是怎麽傳出來的?”難不成花家出現了叛徒?

    “不是,消息並沒有傳出去。”司馬孝仁趕緊道:“是小子觀察到的。”蕪獲看著蘇洛他們的時候,眼裏總閃過不舍跟堅決,仿佛此生再也不會再見麵似的。

    “怎麽就你觀察到了,聽說寧軍師夠厲害的,他都沒發現呢。”花國公嘀咕著。

    “那是因為我無時無刻都在注意著蕪獲啊。”司馬孝仁眼睛裏都是愛意:“國公爺肯定沒有真心喜歡過人,如果你喜歡一個人,她在想什麽,她的喜悅,她的哀愁……您一看就知道了。”

    花國公被這話肉麻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不過這迴他終於相信司馬孝仁對自家沒一點女兒樣的孫女是真愛了。隻是……特麽的誰沒有真心喜歡過人了,他也成過親的!雖然老婆子死得早,可他也為她守了十來年了。這麽說來他也夠情聖了吧,怎麽老婆子想啥他從來都猜不著?

    發夠了狗糧,司馬孝仁正色道:“總之她想著假死離開京城這輩子不迴來的主意我不同意!我司馬孝仁要堂堂正正娶她為妻,八大轎子從花家的正門抬她出去!她這輩子就該站在我身旁,分享我的尊榮,分擔我的責任!國公爺,以蕪獲的人品學識眼光,您讓她因為是女兒身一輩子埋沒了,她會甘心嗎?您會甘心嗎?”

    花國公的手都有抖,怎會甘心,怎能甘心!他那精才絕豔,如果是男兒身足以支撐起花家未來的孫女……即使是女兒身都憑自己的能力打下偌大軍功的孫女……

    “國公爺應該知道一個像樣的國母真正的模樣。”想起皇帝的真愛秦貴妃,司馬孝仁有些不屑,那就是一個吸著民眾血汗的吸血鬼,“我都不能保證自己真的在那位子上能保持一輩子的初心,一個公正,寬和,仁慈,堅定的伴侶於我而言至關重要。”

    這個花國公可以肯定,他家蕪獲的心如同磐石般堅定,有她在,枕邊人成不了昏君。

    “這個……咱們談談聘禮的事吧。”花國公想了想說:“咳,你說你不想拿春宮圖賺的銀子當聘禮?我能看看這春宮

    圖是啥樣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原本跟人商量好八月份他家房產證下來我們買房,結果那戶人家又不賣了,暈死,明天還得繼續去找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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