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霜把話挑明了,告訴於正超,冒楠喜歡他。


    於正超頓時不知所措,有幾分驚訝,幾分羞澀,還有幾分惱怒和彷徨。各種情緒交織在臉上,表情變了又變,別提多豐富。


    而冒楠卻尷尬的站在那裏,殷切的目光盯著於正超。兩隻手捏著衣角,使勁揉搓,把衣角搓的皺巴巴的。


    臉上帶著幾分羞澀,幾分害怕,幾分期盼。


    好半天,於正超指著冒楠,望著冷寒霜,驚慌失色:“你說她喜歡我?”


    冷寒霜很認真的點點頭。


    於正超驚恐萬分,張張嘴,來了一句:“開什麽玩笑?竟瞎扯,我才十歲,十歲,我媽要是知道我早戀,還不……”


    說到這裏,他好像突然想起什麽,聲音戛然而止,楞了一會,改口道:“也不對,我又不喜歡她,也不算早戀。”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冷寒霜和蕭葉沒再多說,兩人看向冒楠。


    冒楠像傻子一樣,呆愣在原地,臉上像是蒙上一層紅色絲綢。


    大眼睛裏蓄滿淚水,仿佛水缸裏溢滿的清水,隻要放進去一點物體,就能溢出來。


    她什麽都沒說,慢慢轉過身,走向蒼鷹。


    仿佛世界上隻剩下她一個人,周圍的物體消失不見,海浪聲消失不見。


    海麵上飛翔的海鳥消失不見,就連腳下的懸浮石橋,仿佛隨著她的腳步,每往前走一步,都一塊塊斷裂,從高空落下消失不見。


    三人隻能看著她失落的背影,慢慢走到蒼鷹身旁,就在大家以為她會跳到蒼鷹背上,迴部落的時候。


    冒楠一隻手扶著蒼鷹的翅膀,突然轉身,臉上掛著淚痕,笑意盈盈的問於正超:“阿超哥哥,你十歲是個什麽樣子?變一個給我看看唄!”


    她笑的很開心,如陽光般溫暖,如春風般嫵媚。仿佛世間萬物都被她的笑容感染,慢慢複蘇。


    海浪也不那麽洶湧了,狂風也不在張牙舞爪。


    於正超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好半天才別別扭扭說了一句:“我不……”


    他本以為這樣說,冒楠就會死心,跟著蒼鷹迴部落。


    誰知,冒楠拍拍蒼鷹的翅膀,在它耳邊低語了幾句。蒼鷹腳下一蹬,翅膀展開,轉眼消失在天幕。


    她仰頭看了一會,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歡快地跑向於正超。腦袋上的數根小辮,隨著她的跳躍,左右搖晃,發出興奮的呐喊。


    “阿超哥哥,我想好了,就算你才十歲,我也跟著你一起走,我很想看看你十歲的樣子,一定很可愛。”


    她的眼睛眯成彎彎的月牙眸子如清水般純淨。她跑到於正超麵前,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晃了晃:“阿超哥哥,你就變一個給我看看好不好?”


    於正超嚇得急忙縮迴胳膊,身體趔趄著躲開:“你幹嘛?正經點好不好。我不變,你也別跟著我,我沒你大,你也別喊我‘哥哥’。”


    冒楠尷尬了幾秒,隨即又恢複以往的笑容,屬於部落女孩獨有的倔強顯露出來。她揚起腦袋,目光堅定:“我不管,反正我已經出來了,不可能再迴去。我就跟著你,你不帶我,我就跟著蕭葉。”


    其實她不光是喜歡於正超,她對外麵的世界十分向往。從小就跟著冒蒲,從他那裏聽說過外麵的世界多麽多麽大。太陽多麽多麽溫暖,那裏的科技多麽多麽發達。


    耳濡目染,她從小就很想去地表世界看看,可惜,千萬年來一直沒人走出去過。


    現在終於有了機會,她自然想去看看另一個世界。


    而她對於正超的愛慕,她覺得有一顆愛他的心就夠了。管他是十歲還是二十歲,管他是好是壞,管他是曾經還是以後,隻要是他,她就喜歡。


    於正超那裏懂這些,他隻知道,此時羞澀難當,極力想要推開她。


    不過,麵對冒楠的熱情和堅定,他似乎無計可施了。讓他打一個女孩子,他好像下不去手。支支吾吾半天才擠出幾個字:“我不管了,你愛咋滴咋滴!”


    說完,就躲到蕭葉背後,似乎這樣就能躲開冒楠一樣。


    蕭葉無奈,隻好走到冒楠身旁,很認真的問道:“冒楠,你真想和我們一起走?”


    冒楠也很認真的點點頭:“是。”


    蕭葉再問:“你爸媽知道嗎?”


    冒楠又點頭:“她們不知道,可是,我太爺爺知道,就是他讓我來的。他讓我‘隨心而走’他還說:‘喜歡的,想要的,就去追求’所以,我決定和你們一起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蕭葉點點頭,被冒蒲的開明思想折服。不過,她還是把這裏麵的厲害關係說清楚,省的冒楠以後後悔。


    “你可知道,你這一去,有可能再也迴不來,再也見不到家人。”


    還有,萬一她等待十來年,等於正超長大了,懂得了情愛。而於正超突然愛上別的女孩,她該怎麽自處?


    不過,這些蕭葉沒有明說,她相信,冒楠一定會想這個問題。


    冒楠低頭沉思一會,再抬頭時,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於正超。而後點點頭,堅定不移:“我想清楚了,阿超哥哥真要是才十歲,我也不後悔。大不了,我把她當成弟弟看待。我隻想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話都說到這裏了,蕭葉沒再多說,三人同行,變成四人。


    大家繼續順著石橋前行,傍晚時分,終於趕到石橋盡頭。


    放眼望去,橋頭除了一望無垠的海麵,空無一物。


    海麵上依然破濤洶湧,海浪濺起三尺高,一些水花濺到橋頭上,把橋頭的苔蘚打濕。


    海風把幾人的頭發吹的亂糟糟的,空氣中帶著些許淡淡鹹味。


    “不對勁,怎麽什麽都沒有?”冒楠疑惑開口,一個巨浪拍過來,四人急忙後退。


    蕭葉仔細想想在史書上看到的前半部分內容,出聲道:“書上說,太陰時,太陽時,陰陽交匯,大潮漲,龍吸水,天門現。”


    冷寒霜擰眉沉思一會:“太陰時,指得應該是月圓之時,太陽時,應該是太陽。陰陽交匯,應該是說,地球,太陽和月亮旋轉直同一條直線上。而龍吸水很可能就是受到太陽和月亮的引力而形成的大潮現象。”


    於正超抬頭望了一圈,也沒看到太陽或者月亮:“可是,這裏沒有太陽和月亮,它們怎麽可能走到同一條線上?”


    蕭葉想了想說道:“難道史書上說的,是指外麵的地球,太陽和月亮走到同一條上,引起的龍吸水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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