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許天和童樂在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曙光’餐館中那個包間裏,用完那頓溫馨的晚餐後,許天跟童樂相愛了。

    童樂跟許天說了她自己為什麽到今天還沒有心上人的原因。她說她雖然是高中文化,可憑他的美貌,這個鎮上追她的小夥子她自己也記不清有多少。她跟許天說,她愛他是個大學生,有作為,將來他們的生活必定會像那些城裏人一樣,住別墅、坐小車……

    童樂也給許天說了她對“紅光”廠的不滿——這是他跟許天在自己家裏,跟她爸——紅光鎮企業辦公室主任童鬆年閑談時很隨意地露出的心聲。

    “爸,你們企業辦的人是裝糊塗,還是真的不明白?徐道生那樣一個粗手笨腳的大老粗,能管好現在的‘紅光’?嗬嗬……隻會出死力氣,就是沒腦子,讓他迴去種種地倒是一把好手呢,嗬嗬……”童樂很放肆地說。

    “這丫頭,怎麽這麽說人家?給小許聽了也不象話嘛,小許你說呢?哈哈……”童鬆年接著說,“現在‘紅光’不是起死迴生了嘛?鎮裏的領導也都知道的,這是多虧了小許呢……”

    許天笑了笑,說,“童叔,不能說是多虧了我呢,都是大家共同的努力的……要說起來嘛,我也是要感謝徐廠長的……”

    “你就隻會徐廠長長,徐廠長短的。他給了你多少好處,離了他好象不能活似的……”童樂有些不高興,“我看你是傻瓜蛋一個呢!現如今廠裏出了效益,誰不知道你的功勞最大?可那姓徐的給了你多少?也不過就是萬把塊錢嘛……”

    童鬆年見女兒責怪許天,隻得打了個圓場,“哈哈……死丫頭,你不知足呢,你。啊,……小許這樣就不錯了呢,嗬嗬……”

    童樂撅著個小嘴,表現出一臉的不高興。

    由於許天的技術革新,現在的“紅光”廠不但拖鞋的生產供不應求,最近又承接了“小魚”牌洗衣機塑料配件的加工業務。從上到下,整個“紅光”廠出現了一片熱火朝天忙生產的喜人局麵。許天的突出表現也使他跟童樂的關係更加鞏固。不過,童樂的心裏一邊是為許天感到驕傲和自豪,一邊又總感到很不平衡——許天這樣累死累活地為廠裏忙乎,他自己得到的卻很少。於是,她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自己出來單幹,用不了幾年就會大發了。

    童樂把自己的這一想法告訴了許天。

    許天說,“談何容易!整套的設備,大量的資金,你不是在說夢話嗎?”

    童樂高深莫測地說,“隻要你同意,這些我都有辦法。”

    “你?哪來這麽多錢!”許天感到很驚訝。

    “嗬嗬……,真是書呆子一個!政策不是明擺著嘛,去參與競爭企業改製呀!”童樂揭開了那個不太精彩的謎底。

    “現在廠子裏一切都運轉正常,不一定需要搞什麽改製的嘛。”許天在這方麵顯得很幼稚,他說,“再說,徐廠長也是一個不錯的廠長,大夥兒的幹勁也很足啊,我看沒那個必要……”

    “我說,你怎麽就沒一點誌氣呢?一個大學生,就心甘情願在這紅光鎮裏呆一輩子?你願意,我可不願意!你自己看著辦……搞了企業改製,廠裏不是更具活力了?工人們的收入也會比現在更加提高嘛……”童樂的話裏既含著對兩人關係的威脅,同時又精細地分析了“紅光”廠改製無論對廠裏和職工,還是對個人的很多好處。她的目的是為了幫助許天打消那些搞個人單幹“有些不仗義”的顧慮。

    許天還是顧慮重重地說,“要搞,也不一定輪得上我呢……”

    童樂看到許天已經讓步,興奮地揉著他狠狠地吻著,“傻瓜,嗬嗬……隻要你答應站出來,在你任新廠長之前,我爸說了……說,就給我倆結婚。”

    “真的嗎?我搞,到時候我站出來!……美人尚能傾國傾城,不要說是一個小小的‘紅光’塑製品廠!我要競爭!哈哈……”許天也是第一次像現在這樣豪情萬丈,他緊緊地抱住了童樂,一個勁地吻著她,真擔心他心愛的人會從他的身邊跑掉。

    這個時候的童樂就也像一頭乖乖的小綿羊,軟綿綿地依偎在許天的懷裏……這一晚,他們偷食了禁果……

    一切都如童樂的安排。不久,他們結婚了;隨之而來,許天作為企業辦公室主任童鬆年的乘龍快婿在“企業改製,振興‘紅光’”的大帽子下,被順利地推上了個人經營“紅光塑料製品廠”的風口浪尖上去了。資產評估、債務權限、經營管理、工人去留……這些令人快樂而又頭疼的事,自然有他的老丈人童鬆年和精明的夫人童樂參與決策……

    沿用“紅光”的品牌,許天的“紅光”也曾凱歌唱響,一度輝煌。不久,許天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銀行戶頭了,這意味著“紅光”歸屬真正改變了……

    迴想曾經,許天感慨萬千,自己能有今天完全是機遇加奮鬥,他想到了與俞陽和朱黎在一起的那一段辛酸的日子。這段日子看起來是一無所有,一事無成,可是它卻深刻地拷問著什麽是人生,以及怎樣去實現自己的人生。寒冷的西北風賣尼龍襪,其價值並不在於自己是否賣出了襪子。一雙都未賣出,同樣應該喝酒慶賀,因為畢竟自己已經向著未來的人生邁出了一大步。沒有這個起步,就不可能有今天這樣對人生價值的充分體現和張揚……他也想到了徐道生。這位由於曆史原因造成了他文化程度不高的實幹家,甚至負傷也無怨言。他始終都在尋求人才,運用人才,他是一位真正懂得振興經濟需要人才的人,而不是掛在口頭上……想到這些,許天又有些慚愧。難道“紅光”的改製,就是僅僅為了把紅光鎮的集體企業“紅光”,轉移到自己的名下,為個人所擁有,去給自己謀財?他覺得於心不安,盡管童樂和她爸童鬆年不是這樣想……

    許天認為自己不由自主地步入了一個怪圈——這並不是他不想富和不敢富。他還沒有屬於自己的住房,更沒有能顯示老板派頭的車子;他老家的父母生活還很艱苦,弟弟許地還在讀高中、妹妹許桃正念著初中,一家人正等著他多掙錢、早發財呢。

    手機響了,哦,這是俞陽打來的,“許天!你這小子,當老板的的感覺怎麽樣?不錯吧。哈哈……”

    “你這小子在哪啊?還好吧?我好想著哥兒們呢……什麽,你在亳州?你什麽時候來的,我怎不知道的。”許天問,“方便嗎?過來……”

    那頭傳來俞陽一個勁地嘮叨,“那幾個外商到了淮北,說要到這亳州古城來玩玩、看看,我這不就沾著他們的光了嘛,陪著他們來了……安排著,要溜達一禮拜呢。我來看你?歡迎嗎,哈哈……”

    許天很興奮,到了淮北這地方,他已是好長時間沒有跟他的那些哥們聯係過了,“好呢!小人恭候尊敬的外交大使,大駕光臨寒室。早來呢,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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