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悅懵了,不敢相信楚歡顏竟打了自己一耳光,捂住臉頰半天說不出話,許久才吞吐:「你,你竟敢打我?!」


    「誰罵我,我就打誰。要不要再試試?」楚歡顏揚了揚巴掌。


    楚悅倒吸口涼氣,這種場合跟她打架,被人看了笑話,吃虧的還是自己,咽下這口氣,狠狠瞪她一眼。


    這個妹妹,再不像以前那個為了家人,處處讓步楚家小女兒了。


    怕是在顧靳梟身邊待久了,待出了幾分氣勢。」


    「我是災星,可你們楚家,也吸了我這個災星這麽多年的血。從小我就給你們當保姆,做家務,輟學後,哪個月賺的稿費沒給家裏?我是災星,你們就是寄生蟲。還有,我最後再跟你強調一聲,蔣霆軒有未婚妻,換個高枝攀吧!盜亦有道,賺皮肉錢也得賺的有點兒道義!當小三?噁心不噁心?!」楚歡顏撂下最後一番話,揚長而去。


    楚悅聽到「皮肉錢」三個字,臉肉一震,衝著她背影羞惱斥道:


    「楚歡顏,你有什麽資格訓我?你覺得我的工作低賤,你又能比我好到哪裏去?你雖然和顧靳梟領了證,但到現在都沒公開,今天來參加顧氏集團的晚宴,都不能和顧靳梟站在一起,還不是見不得光,像過街老鼠一樣?!我看,顧二爺也沒有公開這段婚姻的意思吧!要是他真的喜歡你,真心想和你在一起,會把你藏得這麽緊?說到底,你和我也沒什麽太大區別,不過都是有錢人心血來潮的玩意兒而已!」


    楚歡顏背影一止,沒有任何動靜,繼而,才繼續朝前走去。


    ……


    「你到哪去了,歡顏,找你半天。」童晴見她進了宴會廳,提裙上前。


    「哦,去完洗手間到處轉了會兒。」楚歡顏說:「不好意思,我想先走了。要不你留在這兒多玩會。」


    今天顧靳梟要她來的目的,無非是告訴她關於楚悅的事。


    現在既然都已經知道了,也和楚悅打過照麵了,沒有多留下來的必要了。


    再說,留得久了,萬一和顧靳梟碰麵說話被人看到,又會引起不必要的猜測。


    「啊,這麽快就走啊?」童晴有些可惜,卻也知道她小日子來了,怕是不大舒服,陪她走出了宴會廳,才轉身迴去。


    楚歡顏站在馬路邊等車,聽見背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楚悅一臉不甘和憤怒地夾著手包,也後腳出了酒店,看見她,臉色更加難看,走到她麵前哼了一聲:


    「算你狠,楚歡顏!」


    說罷,朝停車場走去。


    楚歡顏正納悶,隻聽另一個男聲飄來:「歡顏。」


    她迴頭,隻見蔣霆軒跨下了台階。


    以前就算知道蔣霆軒是個花花公子,她也不是很討厭他,可今天不知怎麽迴事,就是看他有些橫豎不順眼,語氣也多了幾許不自知的清涼:「有什麽事?」


    蔣霆軒站定在她麵前,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牙齒:「我也是剛剛聽靳梟說,才知道楚悅是你的姐姐。剛剛我跟她說過,讓她迴去了,以後,也不會僱傭她了。對了,我和她也沒什麽特殊關係,隻是僱傭了她幾次,請她陪我參加各類宴席。」


    他也始料未及僱傭的伴遊女郎竟然是二爺媳婦兒的姐姐,這關係,畢竟有些尷尬。


    反正伴遊女郎多得是,換一個就行了。


    楚歡顏這才知道楚悅感剛剛為什麽會氣勢洶洶地離開。估計以為是她跟蔣霆軒打過招唿吧。


    她知道蔣霆軒是好意,是怕自己尷尬,卻還是漠然地看著他:「蔣少,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蔣霆軒翹起一貫迷人的微笑:「知無不答,言無不盡。」


    「你們這些上流圈的富二代,為什麽這麽喜歡朝三暮四,有了未婚妻還在外麵和女人牽扯不清?你的未婚妻怎麽想?你對得起她嗎?」楚歡顏一字一句認真地問。


    她也不是第一次看見蔣霆軒左擁右抱,不過今晚不知為什麽,心底像窩著一把無名火似的,按捺不下去,蔣霆軒既然撞到了槍口上,也由不得向他開槍了。


    蔣霆軒臉色一動,沒想到她居然在質問自己這個,見她臉色不大好,俯了俯頭頸,嬉皮笑臉:「嫂子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別嫂子前嫂子後的。不是說知無不答嗎?」楚歡顏冷冰冰。


    蔣霆軒一愣,不對勁啊,看樣子她像是真的不怎麽高興啊。


    自己哪得罪了她?


    不是生氣他僱傭了她姐姐,弄得她沒麵子吧?


    不會吧,這小姑娘不是這種人啊。


    「嫂子,你這個問題比較深奧,我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蔣霆軒隻能嗬嗬一笑。


    「你不會解釋,我來幫你解釋,因為你們男人都是不負責任,始亂終棄,玩玩就甩的禽獸。既然你已經有未婚妻,就麻煩你對人家好點,不然就請離人家遠點,不要興趣來了就招蜂引蝶!」楚歡顏冷冷撂下話,就轉身朝馬路另一邊走去。


    蔣霆軒呆若木雞。


    他怎麽就變成禽獸了,招誰惹誰了?


    正這時,背後腳步聲響起,顧靳梟也出來了,看見蔣霆軒一個人杵在台階下,眉一皺,環顧一周:「你在這幹什麽?看見那丫頭了嗎。」


    應付完幾個生意夥伴,他再迴來就沒看見楚歡顏了,再一問,才知道這丫頭已經一個人走了。


    蔣霆軒迴過神,叫苦連天:「剛跟你媳婦兒說完話,她把我臭罵了一頓,說我是禽獸,跑了。」


    顧靳梟臉色陡然一變,就跟吃人似的,驀的將他衣領一揪:「禽獸?你對她幹什麽了?」


    蔣霆軒叫苦不迭:「我能對你媳婦幹什麽啊?我客客氣氣地跟你媳婦兒說不再用楚悅,免得她夾在中間尷尬,她卻無端端把我罵了一頓,說我朝三暮四,不負責,始亂終棄,還要我對未婚妻好點,不要憑興趣……老二,我說你媳婦兒今天是吃了炮仗火藥啊?我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顧靳梟眉一蹙,鬆開蔣霆軒的衣領:「她朝哪裏去了。」


    「好像是去那邊坐車了。估計是看見我都嫌棄,不想在這裏等車時看著我。」蔣霆軒無辜地指了指左邊。


    ……


    楚歡顏一個人沿著馬路走了半會兒,氣才整個順了下來。


    前麵不遠處便是車展,她正要走到那邊去攔車,背後射來一束車燈光芒,一輛車悠悠行駛到前方,停了下來。


    車窗搖下來,顧靳梟清漠俊美的臉綻露在她的視線中。


    她沒想到他會追出來,腳步一止。


    「怎麽這麽早就走了。」車窗內,他淡淡問道。


    「沒事做,無聊的很,就先走了。」


    「發生什麽事了。」


    這男人果然心細如髮。她眸光一動,矢口否認:「沒事。」


    「那為什麽無緣無故把蔣霆軒罵了一頓。」


    她一頓:「我罵他了嗎?」


    他莫名好笑,連罵了人都不知道,這丫頭今天情緒還真是不對勁兒:「你今天怎麽迴事。大姨媽來了?」


    她老實的點點頭:「嗯。」


    顧靳梟:「……」


    半晌,晃了一下頸子:「上車。」


    「你不用送我迴去,我自己打車就行了。你這麽忙,迴酒店吧。」


    「我說了,上車。」他加重了幾分語氣。


    借著路邊昏暗的路燈,她看見他說一不二的臉色,頓了一頓,繞到副駕那邊,上了車。


    車子開上馬路中央,緩緩行駛起來。


    她以為他要直接送自己迴檀香苑,也就閉上眼睛當養神,靠在副駕的靠墊上。


    不一會兒,車子卻停了下來。


    她睜開眼,車子停在了一家24小時便利商店麵前,他下了車,走了進去。


    幾分鍾後,他手持著一個插著吸管的紙杯出來,拉開車門,坐了迴來,將紙杯遞給她。


    她一訝,接過來,揭開蓋子一角,濃濃的紅糖甜膩夾雜著微微的辛辣薑味冒出。「喝了。」


    「不用了吧……」


    他不語,嚴厲地盯著她。


    她這才乖乖拿起杯子,一小口一小口酌完了。


    不得不說,一杯紅糖薑茶下肚,身體的不適感緩和多了。


    「現在迴去洗個熱水澡睡覺,今晚不要再趕稿子了。」他像審犯人似的審視著她喝完,小臉兒紅潤了幾分,才發動引擎,準備開車。


    「顧靳梟,我想問你——」她忽的開口。


    他調轉頭望向她。


    她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咽了下去:「沒什麽……。」


    就算再粗枝大葉,顧靳梟也看得出來這丫頭今晚的情緒有些詭異。


    剛剛在宴會廳對她提起楚悅的事時,她還好好的。


    短短時間卻變了臉。不打招唿就提前跑了,還把蔣霆軒罵了一頓。


    恐怕,不僅僅隻是親戚造訪的緣故。


    他熄了火,手掌滑下方向盤,望住她:「有什麽事就問。」


    生來最討厭說半截話的。


    語氣清沉,卻有股無形的力度,讓車廂內的空氣又緊繃了幾分。


    「真的沒什麽。我忘記我要問什麽了。」她捧著腦瓜子,睫毛一拍,仰倒在椅背上裝頭暈,卻覺得下巴被他倏的托起來,整張小臉被迫仰起來,正對著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的唇已欺了上來。


    「唔……」她瞪大眸子,由著他占了好一會兒便宜才迴過神,將他推開!


    「這樣,想起來了嗎。」他定定看著她。


    她臉漲紅了一片,喘了幾口氣,沒說話,見他再次傾身而來,才慌了:「住手……哦不,住嘴!我說行了吧。」


    他這才滿意,好整以暇等著她。


    「我就是想問你今晚吃的什麽……」


    他臉色一冰,再次長身欺過去。


    楚歡顏這才擋住他的侵襲,下定了決心,一雙黑漆漆如長夜的眸子盯著他:「我想問什麽,你知道,隻是你從沒正麵迴答過我。」


    剛才想問的,還是那個橫亙在兩人中間那個無解之題——


    從她與他意外結婚後,便一直想知道的。


    為什麽是她。


    為什麽他的結婚對象,偏偏是她。


    池貝兒說的沒錯,她沒有哪一點,配得上他。


    在事業上,更不能幫他。


    若說是因為酒店那一夜春風……


    更不可能。


    與他相處了說短不短的時間,她也算清楚他的性子了。


    他顧二爺會是那麽負責又良善的人麽?


    就算要對自己負責,也絕不必用這麽重要的婚姻來補償。


    顧靳梟眸仁微斂,身型緩緩坐直,凝視她。


    她屏住唿吸。


    「你長得合爺的胃口。」他一字一句。


    楚歡顏:「……」


    氣笑:「顧靳梟,我認真問的。麻煩你也認真答好不好。」


    「我很認真,看不出來嗎?」他挑了挑眉,「還是你對自己這麽沒信心?」


    她說不出話了。


    「問完了?還有嗎?」他主動說。


    還有嗎?當然還有。既然他給了她婚姻,為什麽又不公開?


    真的隻是尊重她的心意?


    沉默了幾秒,她搖頭:「沒什麽了。」


    ——


    晚宴後的幾天,顧靳梟沒有來檀香苑。


    楚歡顏沒多問嶽輕舟也猜得出來。


    亞洲第一高樓啟動儀式後,集團那邊地產部的事估計更忙了。


    ……


    京大。


    上午的課剛剛結束,楚歡顏和莫默正清理書本,一個同班女生走進來:「莫默,有人找。」


    「誰?」莫默問道。


    「不知道。一個年輕女人,好像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穿的還挺好的。」


    莫默一疑,對楚歡顏道:「我出去看看。」


    楚歡顏點點頭:「我幫你清理好了帶出來。」


    幾分鍾後,她拿起自己和莫默的書包,走出教室。


    一出教學大樓,就看見對麵的大梧桐樹下,莫默和一個不陌生的纖細身影相對而站,正在說話。


    莫默的臉正麵朝著楚歡顏這邊,臉蛋漲紅,似乎有些手足無措,不知怎麽應對。


    與莫默說話的女人,不是別人,是楚悅。


    找莫默的人,是楚悅?


    楚悅怎麽認識莫默?


    楚歡顏一詫,疾步走過去。


    楚悅的聲音清晰地飄過來——


    「……我知道你和霆軒的訂婚隻是家族之間的約定,你們兩個根本談不上感情,霆軒也不喜歡你,與其自取其辱,不如主動退出吧。」


    楚歡顏吸了一口氣。


    蔣霆軒那個未婚妻,竟然是莫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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