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我……」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一抬頭,望住他:「等等……我抹黑羅剎,關你什麽事。」


    他輕巧一挑唇,手滑到她腰後,不著痕跡一壓,重新推坐在自己腿上,頭頸傾前,低沉著嗓音:


    「你抹黑羅剎,等於抹黑我。你說關不關我的事?」


    楚歡顏一顆心快要跳出來了:「什麽啊……羅剎跟你有什麽關係……」


    「他不就是以我為原型創造出來的嗎?怎麽跟我沒關係?」


    她唿吸都快凝住了,糟糕,這男人……居然看出來了,看出羅剎是以他為原型!


    「你……你怎麽知道?」


    他笑了一笑,卻更像是嘲諷:「傻子才看不出來。」


    楚歡顏:「……」有這麽明顯嗎?


    「限你在明天的更新中,挽迴羅剎的形象。盡快確定他的男主角地位。」顧靳梟一言九鼎。


    她呲牙,專製蠻橫的作風又來了,禁不住反詰:「這好像是我的漫畫吧?我想怎麽安排就怎麽安排。再說了,劇情都已經這樣了,羅剎已經帶著前女友走了,已經黑了,我還能怎麽挽迴他的形象啊。難道又突然說他其實是個好男人,那個前女友的降臨其實是個夢,他帶著前女友離開了小紅娘,其實是吃錯藥了?這太不合理了……」


    「那就是你的事了。故事是你在編,我相信,合理地扭轉劇情對你來說,不算什麽難事。」


    「我要是拒絕呢?」


    顧靳梟聳聳肩:「那你之後的宣傳和漫畫推薦,我也隻好遺憾地讓漫世界給你暫停了。」


    楚歡顏咬牙,對於畫手來說,推薦就是命根子,作品若沒有推薦,就是沒有新讀者的加入,老讀者也會逐漸流失,再好的漫畫,也會明珠蒙塵。


    還盼著年底銷售過十萬呢。


    這男人卻恰恰抓住她的軟肋。


    她隻能說:「好,我……盡量試試。」


    他見她妥協,也就捏了捏她的下巴,眼神浮出滿意之色。


    她見他臉色疲色似乎更深,從他大腿上站起來:「滿意了?我去學校了。你先睡會兒吧。」


    看他的樣子,估計一夜未眠,又受傷了。


    「不用。我不怎麽困。」在軍隊待了這麽多年,像昨晚這種緊急出勤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應對,還兼顧著集團商務,他早習慣了這種隨時兩麵切換的高壓工作。


    楚歡顏卻將他手一拉,往床上推去:「不困也得睡會。你還真當你是鐵打的啊。」


    他被她一雙軟綿綿的小手硬生生推到了床上坐下,見她眼神執著而堅定,才終於半躺下去。


    她給他蓋好了毯子,見他一雙眼睛還灼灼有神地睜著,將手放在他眼皮子上,就跟讓死不瞑目的人閉眼一樣,往下撫了一把。


    顧靳梟:「……」


    見他眼睛閉上,楚歡顏才拿起書包,關上門走了。


    *


    雖然改劇情有傷腦筋,但對於楚歡顏這個老手來說,也不算難。


    第二天的連載,讓所有讀者再次沸騰。


    前女友在挑釁小紅娘時,羅剎並沒及時趕走前女友,還突然帶著前女友離場,是因為看出前女友與正在調查的案子有聯繫,為了從前女友這邊找到證據,才會做出那些顛覆常理的舉止。


    「早知道羅剎這麽做是有原因的,他怎麽可能那麽對待小紅娘?」


    「我的羅剎還是原來的那個羅剎!」


    「太好了!羅剎看來還是男主角的正宗苗子!」


    楚歡顏看著留言,總算是舒了口氣。


    *


    顧氏集團。


    正午。顧靳梟坐在落地窗邊,瀏覽著平板電腦上大宋小紅娘最新的章節,眸子微微彎起,浮出滿意。


    內線響起,打破一室沉寂。


    「顧總。……那位池小姐又來了,還是跟昨天一樣,在樓下等著。趕都趕不走。」秘書無奈的聲音響起。


    顧靳梟微微蹙了蹙眉,看來這個池貝兒還真是不死心。


    頓了一頓,拿起手機。


    *


    楚歡顏是正準備去學生食堂吃飯時接到顧靳梟的電話的。


    跟莫默打了聲招唿,她跑到一邊捂著話筒小聲:「……幹嘛?」


    「馬上出校上保鏢的車。來一趟顧氏集團。」聲音穩如深流。


    她一驚:「現在去你公司幹什麽?」


    「池貝兒來了。」


    「……啊?」


    「幫我搞定她。」


    原來又是把她當蒼蠅拍了……她蠕蠕唇,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


    楚歡顏到顧氏集團時,顧靳梟的秘書正在樓下大堂等著,看到她進來,迎過去,畢恭畢敬地低聲道:


    「楚小姐。請隨我上樓。」


    上次,楚歡顏為了挽救楚家工廠的訂單,來過一次顧氏,與顧靳梟的秘書也打過照麵。


    不過,這次,秘書對自己的態度明顯上了不知多少個台階,客氣多了。


    雖然不清楚楚歡顏與顧總的具體關係,但光看顧總讓她親自下來迎接上去的架勢,秘書也知道這女孩兒的身份早已不是吳下阿蒙,很禮貌地將楚歡顏迎到總裁專屬電梯內,徑直上樓。


    與此同時。


    大堂內窗邊的沙發上,池貝兒嘩一聲站起身,險些撞到了手邊茶幾上的保溫飯盒。


    那是楚歡顏?楚歡顏來了?


    ……也不奇怪。這女孩現在可是顧靳梟的合法妻子。來自己老公的集團,有什麽問題?


    區別是,人家是由總裁秘書親自領著上樓的。


    而她,卻跟個不受待見的推銷員,被晾在樓下,不聞不問。


    可,這個女孩享受的一切,擁有的顧家少奶奶地位,本該是她的啊。


    池貝兒百味俱全,直到楚歡顏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野中,才垂下眼瞼。卻又一咬下唇瓣,拿起保溫盒,便朝電梯口走去。


    她不能服輸。


    她今天一定要見到二爺。


    門口,一個保安見她硬要闖上去,大步上前,卻被前台使了個眼色。


    保安莫名停住腳步,隻見前台匆匆走上前低聲分吩咐:「顧總秘書剛吩咐了,這位池小姐若想要上樓,由著她去。」


    ……


    高層。


    整層樓是顧靳梟的辦公區域,除了秘書和特助,再無其他人。


    一出電梯,楚歡顏和秘書的腳步聲在大理石地板上響起清脆的迴音,襯得整個樓層更加空蕩蕩,有種華麗的冷漠感。


    在秘書的帶領下,楚歡顏沿著走廊走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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