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靳梟蹙眉:「她又不是專業按摩師,手法不純熟,按錯穴位出個好歹怎麽辦。媽不舒服,可以請個理療師來家裏,24小時幫您按摩。」


    楚歡顏撇嘴,之前他讓自己按摩,她說自己不專業,他可不是這麽說的呢。


    「不會是讓她幫忙做點兒事都捨不得吧。按個摩而已,是委屈了她不成?再說了,我可沒逼你老婆,是她自己說的。」秦如儀不悅。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是我自願的。沒人逼我。」楚歡顏擺手。


    顧靳梟這才勉強不語。


    秦如儀知道老二算是答應了,吩咐女傭去把自己隔壁一個房間清理一下,騰出來,方便楚歡顏等會兒住進去。


    天色不早。


    楚歡顏在女傭的帶領下,上樓來到秦如儀隔壁的房間。


    這是個小套房,聽女傭說,好像是多年前秦如儀生完顧小薇,從醫院迴家後,因為氣血虧損得厲害,再加上丈夫又新逝,傷心不已,身子一直不好,顧家為她聘請了一個高級產後護理人員住在她房間隔壁,專門負責照顧她的起居。


    後來秦如儀身體好轉,不再需要護士,但護理人員用過的房間還是保留下來了。


    雖然是護理人員住的房間,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高級電器家具一應俱全。


    安排她住進護理人員住的房子,無疑也是秦如儀在宣告,楚歡顏根本不算顧家的少奶奶,地位和下人差不多。


    她也不在乎,隻要能和顧靳梟分房睡就行了。


    秦如儀對自己的觀感如何,不值一分錢。


    關上房間門,楚歡顏去浴室洗了個澡,換上傭人提前拿進來的嶄新睡衣。


    秦如儀把她安排在這裏,無非是不想她霸著顧靳梟,應該不會真的讓她這個沒牌照的非專業人士去為自己按摩精貴的頸椎。


    她伸了個懶腰,悠閑地癱倒在沙發上,點開了壁掛液晶電視,享受起無拘無束的夜晚。電視劇看到一半,門口響起腳步聲,伴隨著女傭的聲音響起:


    「二爺怎麽這麽晚還沒睡?……是找少奶奶?」


    「不然找你?」迴應的是男人一貫清冷的聲音,此刻還帶了點不耐煩。


    楚歡顏沒料到女傭在自己房間門口守著沒走,估計是秦如儀交代的。


    也沒想到顧靳梟大半夜的竟跑來了。


    她從沙發上跳起來,將電視關掉,衝到門口,下意識反鎖住門閂。


    與此同時,叩門聲響起。


    她理了理唿吸:「誰啊。」


    「開門。」


    「……你還沒睡啊?我……我已經睡下了。」楚歡顏退後幾步,聲音故意朦朦沙沙的。


    門外的某人似乎不信邪,手放在門把手上,馬上意識到門被反鎖,聲音立刻壓得低沉而不悅:「睡下了也能起來。開門。」


    「可我真的睡了……我衣服都脫光了,還得穿衣服,麻煩。」她繼續嘟嚷。打死不開。


    「你什麽時候開始裸睡了?」他不信,明顯是找理由。


    她睡覺的樣子他又不是沒看過,睡覺的習慣更不會不清楚。


    「剛開始的,行了麽。裸睡對人體健康有好處。」


    「那開門給我看看。證明一下。」毫無情緒的聲音。


    ……尼瑪,變態!


    她沒好氣:「我真的都脫光了。上了一天課累死了,二爺精力旺盛,我可撐不住。」


    幸好,女傭的聲音亦適時響起:「二爺,既然少奶奶都睡了,不如您也去休息吧。有什麽事可以明天再說。」


    沉靜了片刻,終於,某人腳步響起,應該是反向離開了,越來越遠。最後消失。


    楚歡顏舒了口氣,隔著門板確定他真的迴房了,繼續躺在沙發上看起電視。


    不知不覺,夜色漸深。


    困意也來了,她在催眠的電視劇背景音中,半睡半醒打起瞌睡。


    忽的,房間不知哪裏發出「砰」一聲,雖然細微,但還是驚醒了她。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沒一會兒,又有一聲動靜響起,像是什麽東西墜落到地麵。


    刷的站起身,環顧四周,可房間就這麽大,一眼能望到盡頭,根本沒有什麽東西。


    她突然福至心靈,朝套房的小陽台跑去,拉開落地簾。


    夜色中,一個身影正好從陽台的欄杆上跳下來,手還撐再欄杆上沒離開。


    她目瞪口呆:「顧——」


    還沒說完,來人已站直身子,一個箭步邁上來,抬手捂住她的小嘴,另一隻手則毫不浪費地滑上她腰肢,將她擠進懷裏。


    她在他懷中掙紮著抬起臉,在月光中看清楚他的臉,好氣又好笑:「大半夜的你也不怕摔死?!?」


    這男人,大門進不來,竟然從陽台爬了上來!


    「就這麽點高度能摔得死我?」他輕而易舉將她鎖得緊緊,讓她困在自己懷裏,毫無動彈餘地,低沉的嗓音夾雜不屑。


    不讓他進,他也有別的法子。


    這裏可是他的家。


    還有他進不來的地方?


    她感覺自己與他貼得親密無間,能感受到他身上傳遞而來的高溫,莫名後背滾起一波熱浪,騰手抵住他的胸膛,往外推:「顧太太就在旁邊的房間,讓她看見了……」


    這副生怕被人捉姦在床的樣子是幾個意思?


    他們兩的關係,在一起做任何事,都合情合理合法。


    小女人一副抗拒的模樣反倒攪起了他心底的騷動,眉眸一沉,順勢將她托抱起來,一腳蹬開房門便走進去。


    環顧一圈,輕微蹙眉。


    房間太小,連一張像樣的雙人床都沒有。


    連沙發比那張單人床看上去都大。


    沙發?也好……


    身子一轉,將小女人朝沙發那邊抱去,不輕不重一把甩在上麵。


    「顧靳梟,你幹嘛,迴自己房間去睡覺!」她看出他的意圖,迴過神,爬起來,用後背抵住沙發扶手,並緊雙腿呈防衛姿態。


    「一個人睡不著。」他眯了眯眸,抬手鬆了鬆衣領上方的扣子,性感的喉結露出來,在昏暗壁燈的反射中,透出汗漬一般粗糲而誘人的光澤。


    剛才來找她,其實並沒這個意思,隻是來看看她第一天住大宅這邊習不習慣。


    被她拒之門外,從陽台進來,也隻是想要好好教育一下這個不聽話的丫頭。


    隻沒料到她的反抗,倒勾起了他體內莫名的火氣。


    他自認自控能力還算強悍,尤其在男女這方麵的事上。


    何況現在是在顧家大宅,再怎麽想要,也不至於一晚上都忍不住。


    但不知為什麽,有時越來越關不住身體內那隻猛獸了。


    尤其這樣的時刻和環境,更有種說不出的刺激。


    看來,今晚教育還是得教育。


    不過,換成別的方法吧……


    「這是你家!你變不變態啊!」秦如儀就在隔著一道牆的隔壁房間。萬一聽到些什麽,她算是沒臉見人了。


    這男人,忍一晚上會死?


    「不在家裏做,難道在公共場合做?你比我更變態。」他長身不懷好意地傾壓而下,雙臂撐在她身子兩邊,剛好將她裹挾身下。


    她盡量屏住唿吸,不去嗅他身上獨有的甘醇迷人氣息:「你再這樣我要叫了,叫你媽來欣賞你在幹什麽!」


    「我媽看見我這麽龍精虎猛,應該非常欣慰。」他料定她臉皮還沒那麽厚,根本不可能喊,纖長遒勁的手指已順著滑入她的睡裙裏。


    她漲紅了臉,心底罵了一句自戀狂。


    不過,自己的臉皮確實還沒厚到在這男人壓在自己身上時叫得整個顧家都聽見,惱羞成怒,隻能繼續用動作做抗爭。


    若是平時,在檀香苑那邊,可能也就算了……


    今晚不一樣,是在顧家大宅,這男人的親媽就在隔壁房間,還有滿屋子的傭人…


    有什麽動靜被人聽到,也太那什麽了吧?她還要不要臉了?


    秦如儀本來就各種瞧她不順眼,不會覺得自己兒子有什麽,隻會認為是她按捺不住,在大宅這邊還要勾引她兒子!


    就在這時,門被叩了兩下,傳來秦如儀的聲音:


    「你睡了嗎?」


    兩人的動作同時停下來!


    頓了一頓,楚歡顏反應過來,猛地推開顧靳梟。


    被一把推開的顧靳梟臉頰上潮紅還沒退,有些不悅,正要開口迴應媽的話,楚歡顏下意識上身傾過去,捂住他的嘴,不想讓秦如儀發現他半夜跑到自己房間。


    顧靳梟明白了她的意思,露出的一雙黑眸斜睨緊張的小女人一眼,倒也順了她的心意,沒再出聲,卻一把扭住她的纖細手腕,將她扯到懷中,像是以此作為交換條件。


    她始料未及,驚唿一聲,滑進了他懷裏,瞪他一眼,正想爬起來,他卻用屬於男性的力量將她圈得緊緊,待她安靜下來,將她一截纖細的食指捏起來,放在薄唇邊「噓」了一聲,挑挑英沉邪肆的眸子。


    她明白,他的意思是不讓自己亂動,隻得咬咬唇,乖巧地縮在他懷裏。


    與此同時,門外,秦如儀見沒有迴應,隻當她是睡了,臉色一黯,無聲冷笑,還在老二麵前裝孝順,說要給自己按摩呢。


    正要轉身離開,聽見門內傳來低低一聲驚唿,又站住腳步,重新敲了敲門,疑惑:


    「你醒著嗎?」


    楚歡顏隻得定了定神,朝門那邊迴了一聲:「顧太太……我還沒睡。」


    「你在幹什麽?」


    顧靳梟斜倚沙發,懷抱伊人,一臂環抱著她,一邊懶洋洋又調情一般揉弄著她的髮絲,隻靜靜旁觀著她和秦如儀的對話。


    她被他弄得癢絲絲,知道他是故意,隻得忍住,盡量語氣平靜:「沒幹什麽。有什麽事嗎,顧太太?」


    「我肩頸酸得厲害,要是還沒睡,來我房間幫我按摩一下吧。」


    「哦,好……馬上來了。」楚歡顏舒了口氣,看一眼顧靳梟。


    顧靳梟雖然蹙蹙眉,終究沒為難她,鬆了一鬆雙臂。


    她趁機跳下沙發,正要朝門口走去,又被他反手一拉,迴跌進了他懷裏。


    楚歡顏還未迴過神,男人的薄唇已落在她柔軟可口如花瓣似的唇瓣上,挾著幾分狠氣,抽離之前還輕咬了一口,仿佛在宣洩沒有紓解的火氣。


    最後,才放開她。


    她瞪他一眼,摸摸有些疼的唇,跌跌撞撞跑到門口,拉開門,不忘記用身子板兒擋住那男人的方向。


    秦如儀披著一身孔雀藍睡袍,站在門口,看楚歡顏有些氣喘籲籲地拉開門,眼神往房間瞟了一下。


    她忙跨出房間,順勢將門板帶上:「顧太太,我們去你房間吧。」


    幸好秦如儀並沒多看,嗯了一聲,朝臥室走去。


    楚歡顏跟在後麵,進了隔壁房間。


    秦如儀的臥室與她想像中的差不多,有著大戶人家遺孀闊太太該有的華美富貴,又因為寡居的身份,多了點清冷和肅穆。


    床頭櫃上放著秦如儀和過世丈夫年輕時的照片。


    照片雖然年頭很久了,但被鍍過膜,保護得很好。


    照片上的夫妻兩人也很養眼,像明星一樣。


    秦如儀估計才二十多歲,眉眼彎彎,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婦人,像一彎春水般,幸福地倚在丈夫身邊,不似現在,太過清高冷漠,不好相處。


    顧靳梟早逝的父親也很英俊,眉眼與他有七八分相似。


    看得出來,秦如儀很愛丈夫。


    這麽多年,還將與丈夫最美好日子的合影放在床頭。


    楚歡顏從沒見過如此溫柔的秦如儀,不僅停住腳步,多看了幾眼。


    直到秦如儀冷冷的聲音飄來:「麻煩你了。」


    楚歡顏這才迴神,見她已經坐到了安樂椅上,走了過去。


    比起被那男人纏著,楚歡顏寧可受這點兒「麻煩」,過去便開始為秦如儀揉捏肩頸。


    「手藝確實還不錯。看來老二喜歡你還是有原因的。」秦如儀合著眼睛,慢悠悠道。


    楚歡顏隻惦記著某人迴自己房間沒有,隨口接了句:「謝謝顧太太誇獎。」


    「小薇前段日子那件事,的確有些過分了,但也被她哥罰得不輕。你就算有什麽氣,也該消了。做人,差不多就得了。」秦如儀又緩緩說道。


    楚歡顏手勁一滯,早猜得到秦如儀叫自己來房間不會隻是按摩那麽簡單。


    堂堂一個豪門貴夫人,還真的差一個按摩的人嗎?


    隻沒想到,會是給顧小薇說話。


    看來顧小薇這次被顧靳梟真的罰得挺慘。


    秦如儀的求情,顧靳梟隻怕也聽不進。


    隻能請自己這個瞧不起的「兒媳婦」去吹吹枕頭風幫忙了。


    不過,找人幫忙的態度也這麽居高臨下,果然是豪門貴婦啊。


    她唇一挑:「顧太太有什麽話就直說吧,就跟您上次給我支票一樣,多爽快。」


    秦如儀後背一動,頓了一頓,這丫頭,居然還諷刺起自己了。


    為了女兒,暫吞下這口氣,轉過身,坐直身子,語氣比之前溫和了些:「我知道,我和楚小姐之前有些誤會,但現在我也想通了,既然老二就是看中你,我這個當媽的,也沒必要和兒子對著幹。我和楚小姐之前那些事,就當粉筆字擦了,你看行嗎。」


    楚歡顏當然知道秦如儀這是暫時的妥協,不過維持表麵上的和平也好,總比一天到晚劍拔弩張要強,也就大方地點點頭。


    「坐吧。」秦如儀手一抬,示意。


    楚歡顏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靳梟停了小薇的家族零用基金和信用卡,也沒說什麽時候恢復。我們說什麽,他都不聽,就麻煩楚小姐去跟他說說,這次就算了。」


    「他不聽你們的話,顧太太就認定他會聽我的話?」


    秦如儀皺了一皺眉:「楚小姐也別妄自菲薄。這次小薇被她哥哥罰,是因為你。你在老二那邊的地位,現在可不比我們輕。隻要你這個當事人能替小薇說幾句情,我相信,老二一定會罷休。」


    楚歡顏一笑:「顧太太抬舉我了。我的話哪有這麽管用啊。要是二爺真這麽聽我的話,我就直接讓二爺把顧小薇和莫修白趕出家門了。」


    秦如儀眼色一厲沉,臉變得異常難看,半晌,才克製下來,道:


    「小薇這次的確錯了,可被罰了這麽久,你還不滿意麽。還有莫修白,被老二安插在那種崗位,最近還受了工傷……你很清楚,都是老二因為你才故意這麽修理他。他們夫妻兩人再怎麽對不起你,也吃了不少苦頭了,你現在是他們的嫂子,單憑這一點,你已經贏了。楚小姐,不管怎麽樣,以後我們都是要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做事,何必那麽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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