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屬將滿臉淤紫青紅,豬頭人頭不分的楚耀拎起來,讓他跪在眾人麵前。


    虎哥望一眼顧靳梟。


    顧靳梟悠悠吐了口眼圈兒,儼然一副今天隻當觀眾的態度:「別看我。」


    虎哥又用試探的目光望向楚歡顏:「楚小姐,要是真的按咱們追債的辦法,那可就對不住您哥哥了。照規矩,我們得把他關起來,直到他把第一期的利息拿來。」


    楚歡顏咬著軟綿香甜的馬卡龍:「你們盡情發揮,我不打亂你們的步驟。」


    虎哥再不猶豫,一個眼神過去,兩個下屬將楚耀架起來便朝包廂外走去。


    楚耀本來被打蒙了,半醒不醒的,這會兒驚醒,兩腳拚命掙起來:「歡顏,我知道我這次鬼迷了心竅,差點害了你,可我也是沒法子,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啊,而且二爺是你男人,我知道隻要你一說,虎哥肯定不會對你怎麽樣,我也是在確保你絕對安全的前提下,才會騙你上門啊……歡顏,咱們終歸是一個爸媽生的,流著一樣的血脈,切肉不離皮的,你真讓高利貸集團這麽對我嗎……」


    楚歡顏臉色一凍,嘩的站起身。


    虎哥一看,忙示意屬下暫時停下。


    楚耀生了希望,被打得腫脹成一條縫隙的眼睛射出欣喜的光芒,妹妹再怎麽氣自己,總不能真的把自己送進虎口,還沒多想,楚歡顏站定,抬起手上捏著的一塊蛋糕便塞到他嘴巴裏,堵得他再說不了話:「真吵。」


    又沖兩個下屬甜甜一笑:「繼續,兩位大哥。」


    兩人一怔,迴過神,忙叫嗚咽著的楚耀架了出去。


    顧靳梟見事兒差不多了,滅了雪茄,站起身,攏一攏衣領,走到楚歡顏身邊,手滑下,一圈,牽握住她的手:「不早了。那我們就先走了。」


    虎哥忙跟上前:「我送二爺出去。」


    顧靳梟也沒有阻止,隻牽著楚歡顏,任由虎哥和妙姐跟在後麵,走出包廂。


    離開幻夜夜總會,夜風迎麵襲來,楚歡顏條件反射抱住雙臂,小腿,甚至脖子、鎖骨都露在外麵。


    昨晚被兩個公關小姐強迫換上的紗裙,根本擋不住室外夜晚溫度。


    還引得周遭幾個進出的男客情不自禁望過來。


    白膚紅唇,極具少女氣息的年輕女孩一身冶艷性感裝扮,有種巨大的反差美,很是誘人。


    在他麵前,她一向衛衣體恤衫牛仔褲。顧靳梟從沒看她這麽穿過,剛才在室內也沒多在意,此刻,眸子才動了一動。


    妙姐看在眼裏,忙說:「二爺放心,就隻是給楚小姐換了身衣服。」又打了個手勢:「去把楚小姐的衣服拿過來。」


    「不用了。」顧靳梟脫下外麵的西裝,披在她的身上。


    他的外套對於她來說太大,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她攏緊衣領,嗅到他衣服傳遞來的體溫與氣息,不覺看他一眼,正想說什麽,虎哥使了個眼色給妙姐,妙姐忙將準備好的寫著一串數字的紙條給她:「楚小姐,今天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以後要是有什麽需要我與虎爺效力的,您馬上打這個電話,我們一定趕過來。」


    叫他們來幹什麽,打群架嗎?楚歡顏也沒說什麽,順手將紙條塞進口袋。


    幾個顧氏保鏢見二爺和楚歡顏出來,齊齊上前:「二爺。」


    顧靳梟手鬆開,示意楚歡顏先上車。


    虎哥見他要走,疾步過來:「難得跟二爺見一次麵,今天這樣子,敘舊怕是不合適,不過還是想多跟二爺聊幾句,行嗎。」


    顧靳梟沒說什麽,與虎哥走到一邊。


    楚歡顏看一眼兩個男人壓低聲音說話的樣子,準備上車的腳戛然一停,朝妙姐悄悄走了過去。


    妙姐見她忽然過來,問:「楚小姐還有什麽吩咐嗎?」


    楚歡顏瞥一眼不遠處的兩人,好奇地問:「虎哥和二爺是早就認識了?」


    妙姐沒料到她是問這個,一愣,隨即才點頭:「是的。」


    果不其然。楚歡顏打破砂鍋:「怎麽認識的?他們兩是什麽關係?」


    妙姐念及眼前女孩和二爺的關係,也就說道:「虎爺之前是二爺的下屬。」


    「下屬?虎哥以前在顧氏集團做過?還是二爺的保鏢?」楚歡顏已經約莫猜到虎哥是什麽下屬,卻還是試探。


    「虎爺不是二爺公司那邊的下屬,也沒做過二爺的保鏢。」


    「那他是哪門子的下屬?」楚歡顏故意。


    背後議論老大的過往不大好,不過眼前的女孩不一樣,是二爺的人,妙姐也沒猶豫太久,看一眼不遠處的兩個男人:


    「虎哥以前在京城軍區軍隊服過役,後來出了點兒事,被開除了軍籍,離開了軍隊。二爺是虎哥的上級,怕他生活不好周轉,給了他一筆錢,還派人關照過他,虎哥才能度過那段難關。到現在,虎哥還跟感念二爺的恩德。」楚歡顏唿吸一凝,將妙姐拉到一邊。


    妙姐一疑:「怎麽了?」


    楚歡顏壓低聲音:「二爺到底是軍隊裏的什麽人?」


    妙姐一訝:「楚小姐不知道?」


    這女孩不是顧二爺的人嗎?怎麽不熟的樣子?


    「我跟他還沒在一起多久。」


    妙姐深吸口氣,終究說道:「顧家幾代都手握京城駐軍,這一代,顧老爺子就是京城第一軍區司令部總司令,我聽虎爺提過,最近幾年因為顧老爺子年齡大了,身體也不是很好,經常出國療養,才將職銜轉給孫輩。」


    楚歡顏屏住唿吸,情不自禁朝不遠處那個身影看去,明明那麽熟悉,卻又有幾許陌生感。


    可能顧氏集團作為商圈翹楚光芒過盛,掩蓋了他另一層身份,也或許是他下過指示,並不允許太過張揚,旁人從沒多提他的軍門背景,網上也查不到。她從不知道顧家是軍門世家,他除了商業巨子,更身兼軍隊職銜。


    這事她這種小老百姓不清楚,但對於京城上流社會來說,應該是秘而不宣的秘密——


    難怪那顧小薇的兩個伴郎知道得罪他,忙不迭送上門請罰。


    難怪一群地位不低的富二代們對他戰戰兢兢,唯恐讓他不高興。


    全因為他身兼軍中職銜的雙重身份。


    妙姐的聲音繼續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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