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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滿城風雲


    “小蓮會不會死?”阿貴攝著手腳,替蓮落擦拭著汗水。他雖不明白發生了事,可見了同伴難受,心裏也是一陣的發悶。


    見蓮落肩窩上的針想沙子一樣化開了,蘇柚又換了一次針。她用銀針封住火毒擴散的次數愈發頻繁。黑曜獄火帶來的火毒腐蝕銀針的速度比最初時快了數倍。


    情況不大妙,夜殊將自己關在了房中想對策,已經整整過去了一夜。


    兩種救治的靈草找不到,大乘期的修者更是踏破鐵鞋也難找,難道隻能等著蓮落渾身烏黑,化為了血水。


    “小蓮,”蓮青咳嗽著,在門外叩了叩。


    蘇柚眼皮猛跳,她身為魔族,心思不如人族那般通透,也不懂得撒謊,她實在不忍心告訴那個油盡燈枯的老者,他的女兒正處於極其危險的境地中。


    可屋中隻有阿貴和自己,讓一傻子去糊弄蓮青,那就更不可能了。


    “蓮叔,蓮落幫我去城外采辦去了,這幾日不在。昨**吃了藥後,睡得深沉,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夜殊朗朗地說話聲伴隨著她攙扶著蓮青走遠的腳步聲,屋內的蘇柚心底稍緩,隻是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門“吱啊”著,被打開了,夜殊進來後,拿出了兩包藥,日光葵、五烈草。


    “這兩種靈草你是哪兒得來的?”蘇藥師吃了一驚,三四品的靈草,尋常的藥店根本買不到如此的藥材,丹盟裏的存貨也不多。


    空鯨來迴的雲霞城都沒有的藥材,更不用說其他城池,更何況才是一夜之間,夜殊又是從哪得來的藥草。


    難道她去了內城?蘇藥師被自己這個念頭嚇到了。


    “立刻配藥,先用藥緩和了她的火毒,過幾天再想法子根治,”夜殊奔波了一夜,白彌那廝硬是不肯利索地救治蓮落,不過他還真的想出了法子,幫夜殊收集到了這兩種靈藥。


    “琅天界稀罕的緊的藥草,在其他修真大界,卻是遍地都是,”白彌貌似無心的一句提示,讓夜殊立時明白了過來。


    琊寰仙府內不是就有傳送陣前往琊寰界嘛,隻要是去了琊寰界,五烈草和日光葵就容易解決了。


    夜殊匆匆趕到了琊寰界,果然就順利地買到了兩種靈草。


    有了兩種靈草做藥引,蓮落肩上的傷口暫時被治愈了,可那也隻是暫時性的,每隔七日,就得換上一次藥,約是過了七次後,藥效將自動消失。


    蓮落悠悠醒了過來,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強著掙紮著要坐起來,“主人,蓮落錯了。”


    她雖是妖奴,夜殊卻給了她足夠的尊重,從未私下探明她的個人想法。可她卻未經主人同意,擅自闖入內城,更險些被擒,還連累了主人,損失了無比珍貴的血蝠傀。


    如今又要主人苦惱於她的藥草的事情,蓮落說不出的愧疚。


    “你也隻是救父心切,好好療傷便是了。蓮落,那一晚,你迴來時,渾噩著說了些話。內城裏到底發生了事?還有使用黑曜獄火的人,是否就是那日前來酒樓的三人之一?”夜殊勸著蓮落躺下,再將早上蓮青前來探望,自己的說辭和她統一了一遍。


    蓮落又是一陣愧疚,她猛地迴憶了起來:“主人,雲霞城主有異樣,她似乎被人控製了,而控製她的人,就是那控製黑曜獄火的人,至於是否就是那日前來的三人之一,蓮落並沒有看清。”蓮落是背後受擊,她隻記得最初襲擊自己的是一個黑衣鬥篷人。


    黑衣鬥篷人,夜殊立時就想起了七星山的那人。此人行蹤詭異,身上更懷有清世鏡和黑曜獄火那樣的雙重寶物,身份來曆就更難測了。


    “主人,那人很厲害,我們最好不要與他起了衝突。還有一事,內城的雲騎預備營的營員,已經兵分三批,分了先後,進入朵藍山穀。”話音才落,夜殊本是沉著的臉上,多了分慌色。


    雲騎預備營進入朵藍山穀,朵藍山穀如今就是一處死塚,進去的人,鮮少能夠出來。那麽兄長他?幾乎是按捺不住,夜殊立時就想進入內城一探。


    蘇藥師見夜殊臉色驟變,也猜出了內城中必定有她牽掛的人,迭聲安慰道:“既是分批出城的,必定有先有後。你先不要倉促行動,丹盟在內城還算有幾分影響力,稍後我進城探一探。”


    雲騎預備營裏,一群人圍在了新張貼出來的進入朵藍山穀的小分隊的隊員名單。


    鐵蛋在名單上,看到了自己的姓名,他神情慘然,嶽文翰沒有在這一次的入穀名單裏,“文翰,我這次一定是有去無迴了。以後的年初月末的,你記得幫我到爹爹的墓旁坐坐,我沒用,以後是不能再去看他老人家了。”


    文翰長歎了一聲,沉默了片刻。他取出了懷中的那一個粽子。這個鐵蛋端午給他帶過來的粽子,他一直沒舍得吃,“鐵蛋,老哥我也沒好東西,你上迴說這個粽子好吃,我留了一個,出城前吃一個,好有力氣進山穀打妖獸。”


    鐵蛋嗯了聲,剝開了粽子,胡亂吃了幾口。那一日覺得味美無比的熊肉粽子,今日吃著,卻是索然無味。


    鐵蛋吃完後,就要出發,忽覺得腦中一片天旋地轉,眼前的嶽文翰模糊了起來,人“撲通”一聲,就載在了地上。


    嶽文翰將鐵蛋扶到了床上,在他枕旁留了封信。他再折疊起了鐵蛋剝開的粽子葉,小心地收進了懷裏。


    “娘和姝兒早就死了,我還希翼些,嶽家也亡了。嶽文翰啊嶽文翰,你每一次都躲在了後頭,這一次,也該是你走到前頭去了,”他苦笑一聲,取了鐵蛋的令牌,闊步走了出去。


    東郭幕容閉目養神著,幕雨走了進來,行了個禮,將這一次進入朵藍山穀的營員的名單呈了上去。


    東郭幕容隻是掠了眼,擺了擺手,示意幕雨盡快出發,“丹房裏的藥草,可有變數?”


    “沒有,一日下來,連隻蒼蠅都沒有飛進去,也沒有人來打聽這兩種靈草的事,”東郭幕融料準了那潛入內城的妖族,挨下了一記黑曜獄火的襲擊後,傷勢必定不清。


    琅天界因為當年的禁製的緣故,外界的金丹以上的修者無法入界,想要根治火毒是不可能的。


    他截去了那兩味珍貴的靈草,也是料準了對方會尋找靈草。可是一日過去了,卻是毫無動靜,以那蝠妖的修為斷無可能可以拖過今日。


    “也罷,再等等。你和幕風同去,帶上清世鏡,這一次務必要找到部分鼎的碎片。倘若連你們也無法找到有用的訊息,那隻能是由我,親自出馬了。”


    第一隻進入朵藍山穀的小分隊,並不算是白犧牲了,他們至少進入了朵藍山穀的中圍。


    那批人雖然沒有活著找到了鼎體的碎片,卻是反饋了關於山穀中的地勢以及一些基本的妖獸分布情況。


    再加上這一次有了清世鏡的幫助,隻要是避開那些最厲害的妖獸的覓食地,再選取了合適的時間,想來找到鼎的碎片,會容易很多。


    當然,如果這一次第二批進入的小分隊,依舊是完不成任務,他們還有第三隻小分隊。


    “屬下竭力不辜負主上的期望,”事關主上親自涉險,嬉皮笑臉慣了的幕雨也不敢怠慢,他凝起了臉和幕風一起出發了。


    見了個頭中等,白麵書生樣的幕雨和大晴天也蒙著鬥篷的幕風,那一幹本就不情願“進穀”送死的預備營員全都議論了起來。


    “怎麽不是銀盔武師,上一次帶隊的還是木大人,這一次怎麽來了生麵孔,”預備營員低聲討論著。


    說話的預備營員還未說完,就發現自己的脖子扭到了身後,他隻來得及看到身後的那名預備營員瞪大的眼,隨即他的身體就軟了下去。


    嶽文翰和其他幾人,隻來得及看到那個鬥篷黑衣人晃了晃,甚至不能確認他是否是他出的手。


    那名開口質疑的預備營員已經氣絕,他的身子就如和了水的稀泥。


    沒有人再敢說話,就連大口喘息都不敢了。


    雲騎營的預備營作為全城最拔尖的少年武者,其中大多數的人都是先天巔峰的高手,有幾人,諸如嶽文翰已經悄然踏入了銅盔武者的階段。


    剛才死在了地上的那人,和嶽文翰的實力相差無幾,卻被那名黑鬥篷人一招擊斃,連招架的餘地都沒有。此人的實力,必定在銀盔武師之上。


    “你,出來,”幕雨很是悠閑地站在了十五人的隊列之首,從懷中摸索著,摸出了份名單。


    餘下十四人的視線“刷刷”著,全都落到了嶽文翰的臉上。


    “鐵蛋?不對吧,我記得你叫做嶽文翰,照理說該是排在了第三批入穀的人員名單內,”聽了幕雨道破了自己的身份,嶽文翰喉頭微緊。


    此人何時見過自己,他稍一迴想,記起了幾日前,在第一批營員入穀時,這名白皮書生模樣的人,就站在了程管事的身旁。


    當時每一個營員都中氣十足地自報了名諱。才隻是見過自己一次,就記住了自己嗎?


    嶽文翰也不慌張,他抬起了頭來,直視著幕雨,“鐵蛋和我是好兄弟,他今日起來時,身體不適。進穀是團隊行動,一人身體不適,很可能連累了其餘的隊員。我自願代替他,第二批進入山穀。”


    連曆來沉穩的幕風在聽了嶽文翰頗為得體的這番對話後,都多看了他幾眼。


    幕雨更是頷首道:“你自願代替


    ?你可知道這一次入穀,危險的很,很可能是有去無迴?難道你不怕死?”


    “若是這一次我們完成了任務,那我們就不會死,但若是完成不了,第三批進去的人,依舊是一個死字,早死晚死,有區別。”嶽文翰笑道,眉眼之間,卻是漫起了一股說不出的少年豪氣。


    幕風和幕雨相視一看,幕雨拍了拍文翰的肩膀,誇讚著:“倒是一條漢子。其實我也暗中觀察過,你私下很刻苦訓練,實力在一幹人中,也是最強的。既然如此,你就作為這一次小分隊的領隊。我這裏有一份山穀的地形圖,屆時你和其他隊員進入了山穀後,就循著地圖走,沒準,你的那名鐵蛋兄弟,就不用再進山穀了。記住,無論是誰,隻要是發現了一塊黑色的鼎片,就立刻出穀,無需顧忌其他人的死活。”


    說罷,幕雨麵色嚴峻了幾分:“你們之中,誰也別想中途逃跑。我不僅是記憶力好,每一個見過的麵孔都記得一清二楚,我還記得你們每一人的家庭來曆,家庭成員。要記得,你們每人的魂燈都點在了燈塔中,若是到時候發現有任何人意圖逃跑或者是有背叛的行為。第一個遭難的,就是你們的親朋好友。但是,你們也不用太過擔憂,第一批預備營員並不是白死的,他們替你們留下了活的可能性。隻要是能夠順利找到鼎片活著走出朵藍山穀的人,立刻升為正式營員,並在城內享受與銀盔武師一樣的待遇與俸祿。城主還會親自將其收為弟子。”


    此話一出,本是忐忑不安的十五名預備營員精神一震,眼中迸出了希望之色。


    “此外,城主體恤爾等辛苦,特賜下了銅盔武者才能使用的三品靈甲一副,靈丹十顆。”幕雨再慫恿了一把。


    銀盔武師又是雲霞城主的弟子,那可是雲霞城內高人一等的存在。再加之寶甲靈丹,誰人不愛,一時之間,預備營員們早就忘記了前路的險阻。


    唯有嶽文翰一人,低頭審視著那份地圖,眉頭鎖緊,半晌不語。


    “遵命,”十五名預備營員在見識過了幕風的厲害和幕雨恩威並濟的話語後,頓時鬥誌十足,昂首闊步著,往了朵藍山穀趕去。


    蘇藥師趕到了雲霞內城時,恰好遇到了那些豪情壯誌滿懷的少年兒郎們,一身蹭蹭發亮的寶甲,騎著駿馬,往了朵藍山穀趕去的情形。


    打聽了片刻,從一名銅盔武者那裏套取了本批入穀的預備營員的名單後,蘇藥師即迴了“小長生”將消息帶給了夜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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