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定遠城,或許是曆史上最輝煌的一天。


    一切都因為那個叫寧蘭君的年輕人。


    定遠城內數萬守軍,全都列陣以待,恭候勇士凱旋。


    定遠城的百姓,傾城而出,準備了無數能代表他們此時心情的食物,瓜果,乃至於一件件他們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高興著,盼望著,早早便在城門口翹首以待。


    站在最前邊的是沈長卿,他一身白袍,身著鎧甲,看著定遠城外,肉眼可見處的滾滾煙塵,無數馬蹄。


    一個多月了,涼州之事終於在今天落下帷幕。


    不遠處,望不到盡頭的大軍,密密麻麻,迎麵而來。


    最前邊的是寧蘭君,那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


    “來了!”


    不知道是誰自發的喊了一聲。


    無數人開始唿喊著寧蘭君的名字,恨不得讓整個天下都聽見,這個在涼州如雷貫耳的神。


    是的,那是他們心中的神。


    守護一方,帶來希望的神。


    馬上的寧蘭君,多日的行軍,留下了草原惡劣天氣的風霜,卻依舊掩蓋不住那股無與倫比的朝氣,橫掃塞外一往無前的的氣勢。


    寧蘭君揮著手,迴應著涼州軍民的歡唿,麵帶微笑,從容的望著一個個發自內心的笑臉。


    到了城門口,寧蘭君翻身下馬,拱著手對沈長卿道:“樓主,不負所望,屬下迴來了。”


    “好、好。”沈長卿連說了兩個好字。


    城上城下,再次歡唿一片。


    這一次的高興,來自於那四輛囚車。


    那四輛囚車裏不是別人,正是塞外四國的君主。


    夾雜著恨意,和無數高興的聲音,聲浪一次高過一次。


    四個國家的君主,眼見如此陣勢,心裏隻剩下絕望。


    此去永安城,或許一去不歸,等待他們的是什麽,他們心知肚明。


    很多人暢舒胸意,多少年了,塞外五國,時常南下,無惡不作。


    空有大名的西涼王,看似聲勢浩大,實則毫無動作,甚至和塞外國家勾結,將整個涼州搞的一團亂。


    士兵心中憋著怨氣,百姓滿腔恨意。


    今天,看到四個君主變成了階下囚,怎麽能不高興。


    進入城中,沿途全都是張燈結彩的布置,歡唿的人群一眼望不到頭。


    所有人都知道,從今天開始,戰事結束,安穩的日子有盼頭了。


    今日的帥府,熱鬧非凡,沈長卿讓人準備了豐盛的宴席,犒賞三軍。


    作為最風光之上,寧蘭君自然被推出去說幾句話。


    寧蘭君端著酒杯,麵朝所有人:“諸位,這一段時間以來,發生了很多事。


    西涼王落幕,塞外五國事了,涼州從此將恢複應有的安寧。


    能有今天,靠的是諸位上下一心,浴血拚殺,以及沈樓主英明的領導。


    在下年紀尚淺,能有今天也全是這位名揚天下的沈白衣的栽培。


    這杯酒,敬諸位,也敬樓主,更敬這無數年來,戰死沙場的無數大夏勇士。”寧蘭君說完,端著杯子一飲而盡。


    這裏的大半人都是涼州大漢,酒量好的喝酒如喝水一般。


    再加上,今天這杯酒非比尋常,每個人都是痛快暢飲,仰著脖子喝個幹淨。


    很多人過來敬酒,一個又一個的人圍著寧蘭君轉悠。


    嘴巴把不住門的家夥,已經開始討論著寧蘭君這次迴去,能得到什麽賞賜了。


    熱鬧的宴席,整整持續了一個時辰。


    離開的時候,寧蘭君暈乎乎的,被呂連成扶著迴到房間。


    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去了帥府大廳,沈長卿在整理地圖,看到寧蘭君進來,問了一句:“有什麽事要說嗎?”


    “樓主,屬下有好幾個疑問。”


    “說。”


    “西域佛國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沈長卿放下地圖,對寧蘭君道:“如果西域佛國對大夏有所圖,目的隻有一個,讓佛門變成大夏的國教,甚至進一步通過佛教,窺覷大夏的領土。”


    寧蘭君恍然一驚:“這麽說來,天寧寺的慧遠方丈應該是西域佛國留在大夏的一枚重要棋子。”


    沈長卿肯定了這個猜測:“八成是這樣。”


    “樓主,我怎麽覺的這位慧遠方丈似乎知道點什麽?所以他才會派遣幾個和尚來到涼州。在永安城,他不便動手,屬下離開永安城,便是他的機會。”


    這個問題沈長卿想過,但沒有答案:“問題的答案,隻能你自己去找了。”說完,沈長卿提醒了一句:“既然和海蘭國達成了協議,迴到永安城之後,慧遠方丈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屬下明白。”


    沈長卿忽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暗中調查也是可以的。”


    寧蘭君心領神會;“屬下明白了。”


    寧蘭君最喜歡沈長卿這一點,不迂腐,不死板,總是因事而異,具體事情具體分析。


    ……


    迴永安城的時間已經確定了,休息一天,後天啟程。


    這天早上,法信和尚找到了寧蘭君。


    “寧大人,貧僧也該告辭了。”法信和尚是來辭行的。


    “大師一路順風。”淨虛和尚已經被釋放,這幾個和尚待在眼下的永安城也沒什麽意義了。


    法信和尚意味深長的看向寧蘭君:“日後我們還會有見麵的機會的,到那時候,寧大人,希望我們永遠不會站在對立麵。”


    又一個趙萬城,說的全都是莫名其妙的話。


    未來的事誰知道呢。


    對立與否,是不是敵人,個人意願起不了多大作用。


    “大師,順其自然吧。”


    法信和尚雙手合十:“寧大人,後會有期。”法信和尚轉身離去。


    啟程的那天早上,一行人收拾好行囊,踏上了迴程的路。


    帥府外,聚集了很多人,全都是定遠城的百姓來送行。


    寧蘭君朝他們揮著手,騎著馬,走過了全是人的街道上。


    車隊走遠了,依然有很多人站在那裏,討論著這位年輕的欽差。


    在出發之前,八百裏加急的捷報,已經派人送迴永安城。


    用不了多久,就會擺在嘉明帝麵前。


    ……


    無邊的草原上,枯草中間,零星的綠色點綴其中。


    寒冬已遠,萬物複蘇。


    就連空氣也不那麽凜冽了。


    蔚藍的天空之下,楚劍心戴著鬥篷,騎在馬上,手握著那把義父送給她的劍。


    她表情淡漠,最後迴望了一眼生活了很多年的涼州和草原,以及那些屬於她的記憶。


    良久之後,她猛揮馬鞭,一人一騎,一路往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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