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楊小寶消失在大門外,一個手臂粗壯的男子將信將疑的神色,快步湊到了臉色陰狠的周正身前。


    “大哥,這人真有那麽大能耐?能把萍姐和宋毅光從看守所裏弄出來?”


    周正冷厲的眼神掃了一眼身側的小弟,閉口不言。他心裏已然有了大膽的猜測,這個姓楊的極有可能就是警方精心安插的臥底,目的就是為了一舉斷掉他們這個走私團夥。


    手裏握著蘇媚這枚“籌碼”,他並不擔心楊小寶會拿自己女人的生命開玩笑,從今晚楊小寶的態度來看,他應該會鋌而走險,將宋毅光和何夢萍救出來,他們就可以趁此機會逃之夭夭,遠走海外,再也不踏足華國半步。


    周正麵色凝重的沉思著,長久的沉默之後,吩咐小弟們將蘇媚轉移到另外一個隱秘地點看押,而後他獨自離開了。


    迴到家中的楊小寶臉色難看之極,至少現在蘇媚是安然無恙的,沒見到宋毅光和何夢萍以前,料想周正也不敢動蘇媚半根毫毛……可是,眼下這個困局該如何破解?


    如果真的放走了宋毅光和何夢萍,這麽長時間以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將化成泡影。


    將宋毅光和何夢萍帶離看守所,前去找周正交換蘇媚的性命,這整個過程閆小寶在腦袋裏反複推敲了幾遍,越想越愁容不展,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


    周正絕對會選擇一個有利於他們逃離的路線和交易地點,這樣一來,警方能起到的幫助作用微乎其微,幾乎不可能在交易點提前布控,交易完成後,周正他們會逃亡何方,這些都是未知數。


    楊小寶很清楚,這樣的交易等同於放虎歸山,但眼前迫在眉睫的局勢又容不得他再多做猶豫。


    直到淩晨兩點多,楊小寶臉上的愁緒消散不見,撥了個電話給老劉,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他。


    和老劉通話結束後,楊小寶又撥了個電話給杜小琳,電話剛一接通,他直截了當的開口,“打擾你睡覺了,實在是情況緊急,你現在馬上幫我個忙,利用你醫生的專業特長……”


    從睡夢中驚醒的杜小琳很是錯愕,不覺間多了幾分埋怨和怒氣,深更半夜的打電話來叫自己幫忙?


    準備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楊小寶掛了電話沒一會兒,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清晨七點多,天色才蒙蒙亮的時候,楊小寶隻身一人來到了看守所的大鐵門前,老劉站在大門一側抽著煙。


    “審訊室已經準備好了,你進去吧,我現在還不方便露麵。”


    走進看守所裏,老劉帶著楊小寶沿著走廊朝前走去,快到審訊室門口的時候,低聲提醒了一句。


    “恩。”


    突然接到審訊傳喚的宋毅光一臉的疲倦,麵色死寂的走進了審訊室內,雙手被銬在了方桌上。


    特製的鐵門被推開了,楊小寶手插在褲兜裏,神色淡定的走進了審訊室,坐在了宋毅光對麵。


    曾經的副省級高官而今淪為了階下囚,實在令人唏噓。


    楊小寶看著眼神裏閃過一絲驚疑的宋毅光,臉上瞬間掠過了一抹淡漠的笑意,“宋副省長,沒想到我們在這種地方又見麵了。”


    宋毅光咬了咬牙,嘴裏沒有吐出半個字,盯著楊小寶的眼神泛著陰森的恨意。


    在看守所裏呆了幾天的他異常的冷靜,反複琢磨了許久之後,終於漸漸捋清了頭緒。坐在他麵前這個男人,就是讓他身陷囹圄的始作俑者。


    他眼神裏浮起幾分猜測,以為楊小寶這次前來還是像上次一樣,想向自己施壓,用兒子宋哲的安危逼迫自己交待犯罪實情。


    “我兒子犯了什麽事,警方該抓就抓該判刑就判刑。”


    宋毅光麵無血色的開口,話語讓楊小寶著實吃了一驚。


    大難臨頭的情況下,連自己兒子的命都顧不上了?虎毒還不食子呢,這個宋副省長也太冷血了吧。


    臉上閃過戲謔的笑容,眼神裏充斥著訝異的情緒,楊小寶淡淡語氣道,“宋副省長,我今天來不是跟你討論你兒子犯了什麽事的,我是來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一聽這話,宋毅光滿眼驚詫,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卻是沒有吭聲,萬分驚愕的目光注視著楊小寶。


    僅隔著審訊室左側的一麵牆,牆的另一側站立著兩個男人,通過單向可見的玻璃,老劉麵無表情的看著審訊室裏發生的所有情況,包括楊小寶和宋毅光之間的談話,他也通過頭戴耳機聽得一清二楚。


    老劉此時也是心裏突然一震,這個楊小寶到底如何設計救援蘇媚的行動?又想如何勸說宋毅光?


    楊小寶輕輕敲了敲桌子,麵帶和煦的笑容,“今天你和何夢萍會被釋放出去。但是有個前提條件,你要幫我把老k他們抓迴來。”


    這話讓老劉聽得頓時錯愕驚愣,楊小寶這是何意?


    故意放走犯罪嫌疑人,卻又讓嫌疑人把同伴抓迴來認罪伏法?


    宋毅光一刹間完全懵了,腦袋裏雲裏霧裏,縱橫官場多年的他居然一點兒也看不透這個年輕人的意圖。


    放我們走?讓我把人全都抓迴來?


    “嗬,可笑。”宋毅光沉默了刹那後,搖著頭冷笑,“你覺得我會答應你的條件?”


    “實在對不住了宋副省長,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懶得再跟宋毅光磨嘰,楊小寶從褲兜裏掏出一個十餘厘米長的塑料盒子,盒子裏取出一支針筒,起身逼近了宋毅光身前。


    宋毅光滿眼驚駭,無限度錯愕的神色看著楊小寶,顫顫道,“你……你想幹什麽?!”


    這支針筒是杜小琳幫楊小寶準備的。


    楊小寶瞥眼看了看手中的針筒,握著針筒的那隻手緩緩靠近宋毅光的身子,眼神一瞬變得極為犀利,“致命性神經毒素塔奧美,注射到人體內,病毒很快會蔓延全身,12小時後就會死亡。”


    話還沒說完,楊小寶另一隻手直接強行卷起了宋毅光的右手衣袖,露出了半截胳膊。


    宋毅光嚇得滿頭是汗,用盡全力的掙紮著身體,卻因為雙手被銬住,雙腳也戴著腳鐐,根本無法反抗力量兇悍的楊小寶。


    楊小寶臉上多了一抹冷冷的笑意,針尖刺進了宋毅光手臂上的皮膚,手指迅速推注針筒內的液體。


    宋毅光頃刻間放棄了針紮,麵如死灰,雙眼瞳孔裏放射出無盡的絕望和恐懼。


    楊小寶將針筒扔在了角落的垃圾桶裏,迴到桌前桌下,臉上的笑容還未淡去。


    “我不想殺你,別誤會。剛剛就說了,我是來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的。”


    腦袋低垂的宋毅光瞬間猛然抬起頭,心情好比坐過山車一般大起大落。


    “這種神經性毒素是我的私人醫生研發的,除了我,全世界沒有人可以解毒。”


    說這話的時候,楊小寶掏出了一個圓柱體白色小藥瓶放在了桌上。


    “我把你們三個從這兒帶出去,周正在外麵接應你們。”楊小寶停頓了片刻,命令式的口氣盯著宋毅光道,“隻要你配合警方,在12個小時內將他們重新抓捕歸案,我就給你解藥。”


    楊小寶拿起桌上的小藥瓶,故意衝著宋毅光呆滯的眼神晃了晃。


    “你不但不會死,還會因此獲得重大立功表現,對以後減刑會有很大幫助。”


    將藥瓶揣進了兜裏,楊小寶再次走到了方桌前,輕輕按住宋毅光的肩膀,伏在他腦袋一側輕聲道,“你好好琢磨琢磨,四個小時以後,會有人來接你出去。”


    注視著楊小寶不緊不慢的腳步走出了審訊室,宋毅光徹底蔫了,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


    他並不知道周正綁架了蘇媚,所以根本想不明白楊小寶此舉到底是何用意。放了又要抓?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想到身體裏被注射了致命的神經性毒素,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宋毅光心中的求生欲越來越強烈。


    老劉送楊小寶到了看守所門口,眼色深重的他張了張嘴,似乎想問什麽,卻是沒有開口,目送著楊小寶上了車。


    時至下午兩點,一輛黑色沒有懸掛牌照的商務車駛進了看守所,宋毅光和何夢萍倆人換下了囚服,接連坐進了商務車裏。何夢萍沉默不言,眼神裏卻是說不清的錯愕和遲疑。


    她對宋毅光和楊小寶之間達成的秘密“協定”毫不知情。


    車子很快開出了看守所,淹沒在了街道上的車流之中。


    進入鬧市區人流密集的區域,二人迅速下車,左右張望後很快擠進了人群裏。


    何夢萍極度謹慎,用街角一個不起眼的公用電話打通了周正的號碼,急速言語幾句後便掛斷了電話,攔下一輛出租車,眨眼便鑽進了汽車後座。


    “老k把我們救出來,但是現在全省範圍內可能都已經戒嚴了,我們怎麽逃出去?”


    宋毅光坐在何夢萍身邊,麵色陰沉的開口問了一句。


    “大哥他們都已經安排好了,你跟我走就行!”


    何夢萍極為信賴老k,滿眼的緊張和興奮,這次要不是周正和大哥老k,自己下半輩子恐怕都要在牢裏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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