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瀛人都是分散開來的,我是在十幾個不同的地方逮到的,也不方便審問,所以……”麵對楊小寶的質問,趙良成攤了一下手,表示很無奈。


    “算了,不用說了。”楊小寶皺了一下眉頭,很顯然那條大魚與眾人分開居住的,身為領導當然是優先考慮自己的人身安全。


    “一個一個審問不就得了?”齊建林嘿嘿一笑,漫不在乎地搓著雙手,兩手的手指關節發出劈裏啪啦的暴響,掃了一眼那些靠著牆站著的東瀛人,淡淡說道:“大不了上一點兒手段就是了,我很樂意把我享受過的待遇加倍還迴去……”


    所謂“上手段”是用刑拷問的委婉說法。用刑拿口供是世界各國軍情部門對待敵方人員的慣例,東瀛人不用去聽翻譯,也馬上就明白了齊建林的不懷好意,臉上都頓時都流露出了惶恐之色。


    趙良成正要遵從齊建林的意思,下令把東瀛人都帶進審訊室。


    楊小寶擺了一下手,笑著說道:“算了,咱們是文明人,還是別來這一套兒了。”


    “時間緊迫,還是別心慈手軟行嗎?”齊建林微微皺眉,這家夥居然自稱是文明人,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楊小寶朝著齊建林勾了一下手,把他叫到到一邊,笑著說道:“做領導的之所以要跟手下分開,不就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嘛?隻能領導聯係他們,知道他們的位置。不然的話,分開又有個屁用?你們就是把創他們拷打致死,他們也交待不出來啊,還是省點力氣比較好。”


    齊建林一聽,確實是這麽一個理,可是又想不出來其他的法子能挖出那條大魚,不由得煩燥起來:“那你說怎麽辦?依我看,管它有棗沒棗,先打三竿子再說。”


    楊小寶的嘴角露出了笑意:“那也得是棗樹你才有可能打下棗子,特麽的就是一顆小李子樹,你還能敲得下棗子來?”說完摸了一下鼻子,嘿嘿笑著說道:“這樣吧,這些小魚小蝦估計也沒什麽油水,不如把他們放了吧?”


    齊建林連連搖頭,很不以為然:“蒼蠅再小也是肉,拉進去審一審,總能榨些油水出來,好端端地放了做什麽?”


    楊小寶哈哈一笑:“我又沒說全部都放。”說完招手把趙良成喊到跟前來,笑嘻嘻地對著他吩咐了幾句。


    趙良成領了命令,立刻把總共二十九個東瀛人全部驅趕到了一間空曠的大房間裏,然後開始輪流提審。其實也就是走個過場,隨意詢問一下身份籍貫,來華國的目的之類的套話。就算明知道對方在說謊,也故意不去戳破。


    不出意外的是,各人的迴答都基本上都是一致的,統一迴答來到華國是商務出差,相應的公務文件也都樣樣齊備,至少從表麵上挑不出毛病來的。


    審訊過程搞得很簡陋隨意,也不搞什麽隔離了,直接是讓這些東瀛人自己排好順序,一個一個走進來接受問話。問完一個就直接放他迴到那間臨時羈押室裏。趙良成從警二十年,是是做老了審訊的警官,看得是大皺眉頭,這特麽不串供才怪,能出個屁來啊?然而這麽審人是楊小寶的意思,他當然不敢隨便多嘴。


    因為審問過程流於形式,二十九個東瀛人沒兩個小時功夫就問完了。齊建林什麽有用的線索也沒有拿到,隻好轉過頭看向一直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眯著眼睛似乎在打瞌睡似的楊小寶,一肚子怨氣地發起了牢騷。


    “你不是說就這麽隨便問問,也不上的手段的嗎?現在都按你的意思問完了,狗屁線索也沒拿到。我很認真地告訴你,人就是賤,三句好句話當不得一巴掌,這種人你跟他客氣什麽?直接嚴刑拷打不就完了。”


    楊小寶伸了一個懶腰,就跟剛睡醒似地打著哈欠說道:“誰說沒線索啊?剛不是有口供了嗎?這二十多號人說得全部一致,連一個字都不差,這特麽還不是線索啊?”


    “這特麽算什麽線索啊?”齊建林哭笑不得,忍不住吐起了槽,“他們這二十號多人的迴答全都一致,沒有任何破綻,你能怎麽樣?”


    楊小寶嘿嘿笑了起來:“正因為二十多號人完全一致,這才是破綻啊。”


    齊建林似乎見到了曙光所在,不由得精神一振,兩眼放光:“你說。”


    楊小寶哈哈一笑:“老齊,你想想看,這可是二十多個人,就算全部都說的真話,各人嘴裏說出來的也不可能沒有一丁點兒出入——這特麽分明就是對過口供的!”


    齊建林原本還以為楊小寶要說的是什麽出人意料的高論,一聽這話不由得大失所望,沒好氣地說道:“你這不廢話麽?你把所有人都放在一個屋子裏,審問也不搞隔離,問完話就讓人迴去,那怎麽可能不串供?”


    楊小寶嗤笑了一聲,淡淡說道:“我就是讓他們串供啊。串供不是事,重要的是他們怎麽串供。幾十個人的謊話要編得完全一致,隻能頭一個人說了,說完之後告訴後麵的人,後麵的人跟著一樣說。咱們審問的順序,誰先誰後,那是他們自己定的,你猜猜看,最先站出來接受問話的會是什麽人?”


    齊建林恍然大悟,立馬衝出了審訊室,對站在門外候命的趙良成說道:“趙警官,把剛才接受審問的第一個東瀛人給我放了!這小子是領頭兒的,隻有他有辦法聯絡到上一個層級的的大魚!”


    “是,我這就照辦!”趙良成轉身快跑了幾步,忽然又像想起來什麽的,停步迴頭問道:“理由呢?抓人可以不需要理由,直接說他們有嫌疑就行了,可是放人得需要一個理由啊!”


    齊建林一想也是,就這麽不給說法就把人給放了,人家不起疑心才怪,這些東瀛人鬼得很,未必就想不到放人是在釣魚。


    齊建林正在遲疑不定,楊小寶慢條斯理開了口:“理由嘛,當然就是讓他們去勸同黨自首。”


    一聽這話,趙良成還以為耳朵出毛病了,齊建林也是目瞪口呆,這是什麽騷操作?這種鬼話,人家要肯信了,那才真的出了鬼了。


    楊小寶明白這兩人的意思,笑嘻嘻地說道:“要的是他們不相信啊,要的就是他們知道我們是在釣魚,不然我們怎麽能釣上大魚呢?”


    齊建林和趙良成對望了一眼,都覺得楊小寶簡直都有點失心瘋了,讓人家知道是釣魚,那還能把魚釣上來?


    然而楊小寶不容他們反對,擺了一下手製止了他們的置疑:“就這麽定了。老趙,你安排放人吧。那個排在第一號的領頭的東瀛人是一定要放的,另外隨便放便出去幾個,反正你看誰順眼或者不順眼,就放了他好了。”


    既然楊小寶的態度這麽堅決,齊建林也就隻好苦笑閉嘴,反正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趙良成眼見這兩人再無二話,也就立馬照辦。很快,從二十九個人當中被挑選出來的二十五個東瀛人辦好了釋放手續,走出了警察局。


    “下一步怎麽辦?”齊建林站在趙良成的副局長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皺眉看著那五個消失在視線裏的背影,問向站在旁邊的楊小寶問道,“要不要派人盯個稍兒,跟蹤他們?”


    楊小寶笑了笑,不答反問道:“老齊,你會跟蹤嗎?”


    這個問題問得十分嘴欠,讓齊建林聽了忍不住有種想動手跟他打上一架的衝動,沒好氣地翻出一個白眼:“你這是什麽問題啊?跟蹤盯稍是一個特工人員的基本技能,就跟你的嘴巴吃飯放屁一樣。你這麽問,那不是存心埋汰人麽?你好歹也是有軍銜的現役軍人,問問題能專業一點不?”


    楊小寶嗤笑了起來:“這不就對了,既然跟蹤盯稍是特工人員的基本技能,那反盯稍反跟蹤就不是了?你是特工受過訓,人家就不是特工沒受過訓?”


    齊建林一時語塞,不忿說道:“那咱們就這麽幹等著,不采取任何措施?放長線釣大魚也總得有一根線,有魚鉤魚餌吧?”


    “看來你還是沒弄明白。”楊小寶拍了一下齊建林的肩膀,朝著窗外已經消失在茫茫人海裏那五個東瀛人努了努嘴,笑著說道:“魚鉤魚餌並不是已經放出去的這二十五個人,而是還握在咱們手裏的這四個人。你放心好了,他們明天就一定會迴來咬鉤的。”


    齊建林聽得雲裏霧裏,正想問楊小寶為什麽可以如此肯定。楊小寶擺手製止了他,招了一下手,把趙良成叫到跟前說道:“對了,你們警局逮到了生病受傷的嫌犯,一般是送哪家醫院?”


    嫌犯發生受傷或是生病之類的緊急情況很常見,按照規定必須及時送醫。警察在執行任務時也有受傷的危險,所有的警務單位都是有定點醫院的。


    “市一醫院。”趙良成搞不懂他為什麽問這個,還是很小心地迴答道:“市一醫院跟我們警局近,設施也比較齊全。”


    楊小寶點了點頭,淡淡說道:“那就市一醫院了。明天早上你安排一下,把還沒放掉的那四個東瀛人緊急送醫。記住了,一定要拉警笛,聲勢搞大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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