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寶大笑起來,大笑之中突然出手如電,捉住王昕的手腕一個反擰。


    就在手槍被奪下的那一刹那,王昕的手指不小心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槍響了。


    子彈斜著從槍口射出,擦著楊小寶的胳膊飛過,打過了大院的院牆上。


    這一下可把王昕給嚇壞了,她掏槍隻是氣憤之下拿出來嚇唬一下楊小寶而已。別說真的把人打死了,就是把楊小寶擦破一點皮,不光是她自己擔負不起這個責任,就連她的叔叔趙良成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楊小寶卻並沒有被嚇到,依舊麵色如常,看著臉色比紙還白的王昕,淡淡說道:“我最不喜歡別人拿槍對著我的頭。所有拿槍指過的我腦袋的人,他們全都沒有好下場。”


    “對……對不起……”王昕這一下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囂張氣焰,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沒事吧?”


    “你們玩兒得有點太大了吧?”身後突然忽然有人很不滿地插話了,是臉色比包公還難看的齊建林。


    楊小寶出堂屋“迎接”,齊建林也沒當一迴事,坐在沙發上等著看熱鬧。然後突然聽到外麵槍聲響起,不由得嚇了一大跳,還以為要出人命,趕緊跑出來查看究竟。一看到楊小寶四平八穩地騎在女人身上,臉上笑嘻嘻的,連毛都沒掉一根,齊建林不由得滿肚子火大,直接就黑著臉開噴了:“楊小寶!你說你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別這麽胡來?”


    “我倒是想正經來,可是人家要一槍崩了我,那還不準我反抗一下啊?”楊小寶笑嘻嘻地說著話,雙手拿著奪過來的那把警用手槍端詳了一眼,噗的一下嗤笑起來:“喲,連槍管油封都還在,你這是從來都沒擦過也沒開過槍吧?這可是你吃飯的家夥!”


    王昕羞臊得滿臉紅通紅,憋著勁兒出手想把槍奪迴,被楊小寶避開。楊小寶冷笑一聲,雙手拿著槍擺弄了幾下,隻聽見哢嚓嘩啦一通響,整把手槍被拆成了一個一個的零件。


    這一連串拆卸手槍的動作之快,讓王昕看得眼花繚亂,目瞪口呆。拆槍裝槍是所有持槍軍警的必備技能,王昕在警校受訓也看過教官表演拆槍裝槍,當時也是看得眼花繚亂,但是動作遠遠沒有楊小寶這麽純熟瀟灑。


    “你……你也是警察?”王昕半晌才合攏了吃驚的嘴巴,狐疑地問道。以這個才出警校,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的那一丁點淺薄的閱曆看來,玩槍的不是當兵的那就是警察。


    楊小寶哈哈大笑,雙手輕輕一揚,把剛剛拆下來的槍管槍栓之類的槍械零件隨手撒開,扔得滿院子都是。


    王昕氣得嘴都歪了,這些槍械零件呆會兒還得她一個一個在地上摸著找迴來,這不是故意為難人麽?


    齊建林一直是冷眼旁觀,此刻終於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好了,我們說你們能不能注意一下影響啊?換個姿勢再打情罵俏行嗎?”


    王昕抬眼四下一掃,發現院子大門口兒已經站著一大群圍觀的五仙村村民,他們都聽到槍響跑過來看熱鬧的,一個個都是臉上掛著的古怪的嘻笑,還伸手對著她和楊小寶兩人指指點點。她這才醒悟過來,楊小寶還以一種極其不雅的姿勢騎在自己身上,居然還讓人這麽多人看在了眼裏,頓時羞臊得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楊小寶哈哈一笑,放開了這個氣得快要暈過去的女警察,從她身上翻身下來,抬腿就走了,淡淡地撂下一句話:“你趕緊把你的槍湊起來吧。還有,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你趙叔的,但也不會幫你圓這個謊。報告怎麽寫,你自己得想好了。”


    警察用槍管理嚴格,少了一顆子彈都寫報告說明是怎麽用掉的。按照警務紀律與警察用槍守則來說,王昕剛才剛開的那一槍是嚴重的違紀行為,揭發出來肯定是要受處分的。


    對於一個剛剛入職從警的年輕警察來說,“處分”並不是那麽輕飄。既便她是趙良成的遠房侄女,也少不得要挨上一通劈頭蓋臉的臭罵。楊小寶放話說不會告訴趙良成,這已經是寬宏大量留情了。


    王昕不得不爬起身來在院子裏地麵上和花壇角落裏,低著頭一個個摸索槍械零件,連著草叢陰溝兒也得硬著頭皮掏摸,一邊尋找摸索,一邊罵著楊小寶:“姓楊的,你個混蛋,你看本姑娘日後怎麽對付你?”


    楊小寶也不管她如何可憐,徑直走進裏屋開始換鞋,拿了出門用的外套正要穿上。一聽到那小姑娘罵人,忍不住笑嘻嘻地迴了一句:“哎喲,不得了啊?你還想日後?那你到是趕緊來啊!”


    王昕聽出了楊小寶話裏的猥褻,明白了他的這句話的意思,頓時氣得差點吐血,惡狠狠地說道:“楊小寶,你再這樣欺負我,我就告訴我叔叔去,他可是副局長……”


    剛把自己的叔叔抬出來壓人,王昕的調門忽然就蔫巴了下去,她想起自家這個叔叔對這個流裏流氣的楊小定那是畢恭畢敬的,指望趙良成為自己出這個頭怕是不成的了,更別說還是自己有錯在先。


    楊小寶壓根兒就沒把這小姑娘的氣惱和叫罵放在心上,換好了鞋子,朝著齊建林招唿了一聲:“走。”


    齊建林點頭會意,兩人心照不宣的一起從後院小門裏溜了出去,留下那小姑娘在前頭院子苦著臉摸尋手槍零件。楊小寶在一開始就跟齊建林達成一致,不讓這小姑娘摻和進這件事——不是為了甩開她,楊小寶也犯不著把她的槍拆成零件扔得滿地都是。


    兩人驅車到了警察局,直接闖進了趙良成的辦公室。趙良成從來沒有見過齊建林,但也估計


    看著這兩位的臉色有點冷,趙良成意識到事情可能鬧得不大愉快,搓著手有些尷尬地說道:“楊哥,您看,我手頭還有其他的事情在忙,我這不是讓我的一個下屬來負責您交待的任務麽?她是不是不懂禮貌,弄得您不痛快?”


    “趙副局長是吧?那位女警民就是你調教得出來的好下屬?”齊建林冷著臉打量了一下趙良成,不鹹不淡地說道:“聽說她是你的侄女對吧?我還真就懷疑她是不是通過正規途徑穿上的這一身警服。”


    他一直都是一個性子比較嚴肅的軍人,原則性強。軍警向來是一家,警察也是個半個軍事部隊,身為警務執法人員違反紀律,那是他向來都深惡痛絕的。他雖然吐槽楊小寶沒個正經,但並不代表他真就憐香惜入,願意袒護對那位不懂事不守紀律的女警察。


    齊建林臉色不好看,說出來的話就更加不好聽,分明就是在指責趙良成徇私舞弊,任人唯親。這是極為嚴重的指控,趙良成額頭上的冷汗刷地就下來了,雖然楊小寶並沒有跟他介紹齊建林是什麽人,但他從此人周身散出來的神秘冷峻的氣質上,也猜到一個大概,此人跟楊小寶是同一個來路。這樣的人物是自己無論如何惹不起的。


    “好了,老齊,咱們又不是閑得蛋疼,跟一個剛入行的小姑娘為難個什麽勁兒?”楊小寶哈哈一笑,輕描淡寫地把這事撇到了一邊,轉而問趙良成:“那些東瀛人都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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