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五仙村的住處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


    不想吵醒許婧,楊小寶輕手輕腳地掏鑰匙開了門,躡著腳步摸黑走向臥室。


    忽然刷的一下,客廳的燈亮了,赫然看見許婧正抱著胳膊坐在沙發上,身上穿著睡衣,明顯是等了一個晚上了。


    楊小寶心裏一陣感動,朝著她張開了雙臂。許婧嚶嚀一聲,撲進了他懷裏,搞得就跟楊小寶是死裏逃生歸來的一樣。


    “傻瓜,幹嘛不自己先去睡?我就是出去辦點事,說當天晚上就一定能會迴。”楊小寶愛憐地輕撫著許婧的頭發,心疼地埋怨道。


    許婧像一隻小乖貓似的趴在楊小寶懷裏,幽幽地說道:“人家還是擔心嘛。你是去賭場贖人,那種地方能有什麽好人了?再說了,你連錢都沒有,就帶一本空頭支票去唬人,那人家要是識破了,還能跟你罷休?”


    “誰說沒錢就贖不了人了?我這不是好端端地迴來了,毛都沒掉一根不是?”楊小寶笑嘻嘻地湊近許婧的耳朵低聲說道:“你要是不信,呆會兒可以自己脫了我的褲子數一數。”


    “呸!你個大流氓,累了一晚上了還要迴來折騰我!”許婧紅著臉啐了一口,羞赧地推開楊小寶,臊熱的臉龐離開了他的的胸懷。拉開了距離一抬頭,正好就看見楊小寶的額頭上居然有個鮮紅的唇印。


    自家男人半夜跑到出去,迴來臉上帶著女人的口紅印子,這是一個什麽性質的問題?


    所以許婧很生氣,兩隻粉拳把楊小寶的胸口擂得砰砰直響:“楊小寶,你個大騙子!還有臉跟我說是出去救人贖人,明明就是去外麵鬼混!不然你臉上的口紅印子哪兒來的?”


    楊小寶心下暗叫糟糕,自己居然忘了清理痕跡,隻得解釋道:“是這麽迴事,有個妹子幫了我一個大忙,我隨手打賞了她七八十萬,她一樂,就親了一口,其實沒別的意思……”


    這確實是真話,他額頭上的口紅印子確實是那位搖骰子的美女侍應得了打賞之後,主動捧起他的額頭親了一口留下的。


    然而這種真話比不說更糟糕。許婧立刻小嘴一扁,委委屈屈地快要哭出來了:“你一把就打賞人家七八十萬,這麽大方,是不是人家本事很到家,伺候得你很舒服?你都嫌棄我啦,覺得我技術不好是不是……”


    楊小寶哭笑不得,沒好氣地指著鼻子問許婧:“你看我長得帥不帥?”


    許婧沒明白他為嘛突然問起這個,但是心裏正著惱,沒好氣地別過臉,哼了一聲答道:“一般,很一般,比豬八戒強得有限。”


    “對啊,你看我也就帥得很一秀,那也就是說還沒帥得出去鬼混不花錢,還能讓人家妹子倒貼錢的地步吧?別說還能倒貼幾千萬。”楊小寶掏出手機遞給許婧,讓她看上麵的銀行到賬短信通知,笑嘻嘻地說道:“你覺得我賣個身鬼混一下能賺到這麽多錢?”


    許婧連著數了兩遍到賬通知短信裏麵那串數字的位數,才終於敢相信那是真的,手機都差點捧不穩了。


    然而她的驚喜是短暫的,隨之而來的是滿肚子的狐疑,很擔心地追問楊小寶道:“你就出去了一趟,怎麽突然就有這……這麽多的錢了?該不會是做了什麽很冒險的事情吧?”


    女人就是心思多,既擔心男人在外麵瞎搞鬼混,又擔心男人在外麵惹事犯險。所以楊小寶也很無奈,隻好把整個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包括自己是如何靠著摸美女屁股贏了錢的。


    “有意思,這樣都行!說你是流氓還真是沒錯,你還真是什麽招兒都想得出來!”許婧抿著嘴吃吃的笑了一陣,想了一下說道:“也是你走狗屎運!你弄得那個女侍應把骰盒搖了一下,點數並不一定就能由小變大的,搞不好還是小呢。”


    楊小寶臉上露出了一個關愛白癡的笑容:“要不要這麽笨呐,你數學沒學好吧?這一把九千萬輸了,那就下一把一億八千萬,再輸了就來三億六千萬……


    隻要沒贏,我就這麽一直翻倍下去。我每一把都變著法兒搗亂,他還能運氣好得一直贏不成?而我隻要贏上一把,就足夠把之前輸的全部抵消還淨賺九千萬。然後讓警察衝進來砸場子就完事了。這個辦法,就叫我楊家的逢賭必贏法則!”


    許婧默默心算了一下,發現還確實如此,不管楊小寶在前頭輸了多少把,隻要采用一直翻倍下注的法子,隻要贏上一把那就全迴來了還能淨賺。


    可是被楊小寶笑話成笨蛋,她心裏還是有些不忿,於是冷不防地出手狠捏了一把楊小寶的屁股。


    “幹嘛?”楊小寶嚇了一跳,一向隻有自己摸女人屁股的份兒,被摸還是第一次。


    “你摸得別人的,我就摸不得你的?就當是懲罰了!”許婧哼了一聲,假作嗔怒起來。


    楊小寶愣了一下,明白她還是介意自己偷摸美女侍應屁股的事情,賤笑著說道:“其實吧,你懲罰我也不該捏屁股。對於男人,應該捏屁股的反麵的正中間,那裏手感更好……”


    “流氓……”許婧啐了一口,話音剛落,嘴唇就被什麽東西堵住了。


    啪的一下,也不知道是誰伸手按的開關,燈滅了。兩個黑影相擁交纏一起,像連體人一樣朝著臥室的方向移動。


    ……


    第二天,風平浪靜。趙良成那邊還在忙著處理賭案,該罰款放人的罰款放人,該刑拘的連同口供證物一起移送檢察院。


    對於那些參賭的賭客,趙良成全都不作深究,甚至連賭客的身份信息也故意不去核實,從而盡量保護對方的隱私,象征性的問上幾句話,估摸著對方的身家報個數目,罰一筆款,留置一晚上就放人了事。


    趙良成從警二十年,官兒雖然不大,心眼卻不少,對於辦理這類案子中的種種忌諱更是門兒清。能出於這種豪華地下賭場的賭客,其中相當一部分必然是在本地非富即貴的人物。掃賭掃黃逮到這類人物,警察態度粗暴踢他屁股那還並不怎麽要緊,可要是把事情抖露出去讓他丟臉,那就真要記恨辦案警察一輩子了。


    不就賭個博嘛,又不是殺人放火之類的大事情,不至於搞得這麽絕。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趙良成是真心這麽想的,對待這次抓來的賭客,還有賭場的普通工作人員,他的態度都是能放一馬就盡量放一馬。


    隻有羅九,趙良成是決意要狠狠收拾。


    這不光是因為事先有楊小寶的吩咐,還在於羅九的態度實在太囂張太猖狂了。


    把一票兒嫌犯抓到局子裏,當晚就首先連夜提審了主犯羅九。


    羅九先是一言不發,審訊員問他姓名籍貫,直接就跟沒聽似的——“羅九”當然不會是真名,身份證的籍貫也根本對不上。


    審訊員很無奈,隻得匯報給了負責主辦此案的趙良成,請領導過來助陣。


    “你死定了!”趙良成走進審訊室剛出現在羅九跟前,後者就像受了莫大的刺激似的,突然奮力暴起,手銬腳鐐掙得格格直響,狂怒著吼起,:“姓趙的,你死定了!”


    “老子好久沒玩兒‘隔山打牛’了,還真有點手癢了。”


    趙良成擼著袖子奸笑起來,示意其他在場的審訊人員先迴避一下。其他審訊人員也都知道趙良成接下來要幹什麽,也都很有默契地退了出去。不是他們這些人縱容刑訊,而是羅九當麵對執法人員發出死亡威脅,這個真不能忍,是犯了眾怒!


    待到屋子隻剩下兩個人後,趙良成關掉了監視錄音設備的電源,從桌上的一疊專業書籍中順手抽出一本《刑法》,獰笑著走向銬在審訊椅上的羅九,一手把那本《刑法》按在他的胸前,另一隻捏著鐵拳狠狠砸了下去。


    “不招是吧?猖狂是吧?威脅辦案人員是吧?老子今天就先讓你嚐一嚐《刑法》,當是開個胃。明天就讓嚐一嚐《警察法》,後天再讓你嚐一頓《審訊條例》。反正法律法規有那麽多本,厚薄大小各不相同,落在身上的滋味也都很不同哦,你小子是不是很期待啊?老子有的時間讓一樣一樣嚐個夠!”


    趙良成練習多年的“隔牛打牛”真不是蓋的,羅九被隔著書本的鐵拳打得隻剩下半條命,卻還是咬著牙一聲不哼,冷眼看著眼前的警察,嘴裏也還是那句話:“你沒時間……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


    打人打得太久也是很耗體力的,趙良成從審訊室氣喘籲籲地出來,就在走廊裏打電話給楊小寶匯報羅九的情況:“楊哥,那小子什麽都不招,死硬死硬的,還特別囂張,被我治得吐血還口出狂言!”


    “他口出什麽狂言了?”楊小寶不動聲色地問道。


    “他說我死定了。”趙良成笑嘻嘻的,似乎完全


    楊小寶沉默了幾秒鍾,沉聲說道:“老趙,你還是要小心些,我覺得此人並不簡單。”


    趙良成大咧咧地說道:“楊哥,沒事啦。我當警察這麽多年,被毒販黑老大威脅殺全家都不是一迴兩迴了,還怕他一個賭棍?我那些同事誰沒被人威脅過,我要是露出一副小心樣兒,那還不被人笑話?”


    楊小寶不好再說什麽,掛了電話,轉身走到窗外,凝目望去,一片黑雲正從天邊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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