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檔賭場就是講究,明明是把孫大壯扣在裏邊了,還要假模假式的說成“孫老板在包廂等”。


    楊小寶朝著那位接待人員點了點頭,推開門走進了他所指的那間包廂。


    孫大壯果然就在裏麵。還好,人是還全乎的,沒斷胳膊少腿。高檔場子就是這點好,輕易不會對著欠了債的客人使出那種恐嚇殺全家,動手打人的下三濫招數。當然了,不動則已,真要是動你了,那保證會弄得連屍首都找不著。還是那句話,講究。


    人雖然沒事,不過看著真是憔悴得厲害,兩個眼睛通紅紅的,眼眶深陷下去,就跟活鬼似的,頭發也亂遭遭跟雞窩似的。估計是從中午一直賭到了半夜,一直輸啊輸,鬱悶得直揪頭發。


    看見楊小寶真的到了,孫大壯就看見救星似的,感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連忙站起來相迎:“楊哥……”


    楊小寶擺了擺手,示意他別說話,一屁股落座在賭台旁邊,點上一根煙,悠然抽了幾口,濃重的煙氣噴得陪著守在孫大壯旁邊的賭場主管直眨眼睛。賭場主管不滿是不滿,也隻能強忍著。


    一位盤靚條順的美女侍應端上了上好的龍井茶,又很貼心地為楊小寶把桌子上的煙灰缸挪近了些。


    楊小寶冷不防地伸手在美女侍應的翹臀上捏了一把,把對方嚇得差點跳了起來——這裏是賭場不是浴場,美女都是用看觀賞的金魚,不是可以扒進碗裏吃的草魚,所以美女侍應是真不習慣這個。


    然而不習慣又能怎麽樣,能進包廂裏的貴客是得罪不得的,為數不多的包廂貴客是賭場利潤的主要來源,所以美女侍應隻能忍著。


    賭場主管不好明說什麽,臉骰有點難看了。


    然而楊小寶的逼還沒裝完,煙抽了半截也就掐滅了,端起龍井茶啜了一口,卻不是喝,而是漱口,漱完了就那麽吐在了賭台上的昂貴真絲桌布上。


    這貨也太特麽賤相了,賭場主管看得是直皺眉頭,終於顧不什麽麵兒上的待客禮儀,主動提醒道:“楊老板,您要不還是先把孫老板的賬結了,再慢慢喝茶。我們那邊有專門的茶室……”


    楊小寶終於給了一點反應,冷眼看著賭場主管,淡淡問道:“孫老板欠你們多少數?”


    賭場主管趕緊說道:“不多,也就一百三十八萬。”


    嗯,一百多萬也隻就換了一句“不多“。這個場子的油水可想而知會有多豐厚——這簡直他媽的太好了!


    楊小寶覺得很滿意,繼續端著茶杯慢慢品茶,心裏是樂開了花,麵兒上還是一點反應沒有。


    賭場主管耐心有限,忍不住提醒道:“您是提現金還是轉賬?咱們這邊還可以刷卡結賬的,如果有熟人擔保,支票也收的。”


    楊小寶把茶杯往桌上一磕,翻出了一個白眼,冷冷說道:“有你這麽招唿客人的嗎?催什麽催!我來都來了,想自己先玩兒兩把不行嗎?”


    “行,當然行了。看您說的,咱們開門迎客,為的不就是讓各位老板消遣個痛快嘛。”聽到楊小寶主動提出要玩兒幾把,賭場主管的一張馬臉上登時眉花眼笑,心裏卻暗暗發了狠:“既然你小子主動跳火坑,看老子不挖個深坑埋了你個賤相裝逼犯!”


    “說說有哪些玩兒法。”楊小寶淡淡說道:“我時間很值錢,沒空一把一把的磨嘰,隻能挑上一個,來幾把大的。”


    “我們這邊玩法很多:有西洋人愛玩兒的百家樂,二十一點。也有咱們華國流行的搖骰子,連鬥地主都有——要玩兒那種你盡可以隨您的意。”介紹了玩兒法,賭場主管笑眯眯地說道,“不過咱們場子有個規矩,第一次來的新客是不能隨意下場的,得先讓咱們賭場方麵陪著先玩幾把,然後才可以自由下場。”


    賭場主管並沒有說謊,這個規矩是真有。也不光這家場子,大多數上點兒檔次的地下賭場都這樣。目的就是在牌桌上摸一摸新客的底細,用意是在於防著職業老千混進場子裏大肆殺魚。


    職業老千是全世界所有賭場的天敵大害,他們這類人既搶了賭場的收入,還會敗壞賭場的聲譽——一個經常有職業老千出沒的場子,肯定是沒有客人願意再去的。由賭場方麵的技術專家跟不明底細的新客玩兒上幾把,新客是不是職業老千,他們專精此道,所以是法眼無礙一看便知。


    除了摸底新客防範老千之外,這種做法還有吸牢新進賭客的作用。賭場方麵通常會故意讓剛進的新客小贏一把。對方第一次哪怕隻嚐到了一點小甜頭,很容易就會成為賭場的老主顧了。這些都是老套路,不足為奇。


    但是賭場主客這次並不打算按套路來,他心裏已經打定主意,第一次就要狠狠痛宰一把這個裝逼犯,客客氣氣地說道:“楊老板,您要是不介意的話,第一次就由我來陪您玩兒幾把,就當是我對您招唿不周賠個罪。您看怎麽樣?”


    孫大壯微微皺眉,覺得這話聽著好像有點不對味兒,於是朝著楊小寶連使眼骰,示意他別接這個茬。


    楊小寶直接來了一個視而不見,微微一笑說道:“請問限注嗎?我一向喜歡玩大的。”


    “一般不限注,楊老板想怎麽玩兒,我都奉陪。”賭場主管笑容滿麵,心裏不住冷笑:你玩兒得越大,老子宰你越痛。


    楊小寶冷眼看著對方,森然說道:“那我想賭命,你奉陪嗎?”


    都怪先前把話說得太滿,賭場主管猝不及防,一下子給噎得麵紅耳赤,張口結舌起來。答應吧,又沒個膽氣魄力。不答應吧,又失了臉麵兒。


    楊小寶再也懶得看他一眼,端起杯子低頭飲茶,心下暗笑,慫貨一個,隨口一句就把你嚇成這樣,也配打老子的主意?


    正在僵持冷場著,一個洪亮的笑聲響了起來:“小唐,楊老板就是跟你開個玩笑,看把你嚇的。先下去吧,這邊交給我了。”


    楊小寶循聲望去,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大步踱了進來,經過那位叫“小唐”的賭場主管身邊的時候,朝著他很不滿意地瞪了一眼,隨後轉過頭,笑容滿麵的對著楊小寶來了一個開場白。


    “我姓羅,是這家場子的經理,你可以叫我羅九。楊老板,你是難得的貴客。我的手下招唿不周,就由我來陪你玩這一把怎樣?想怎麽玩兒都行,不管是劃拳還是比誰尿得遠,我都陪楊老板盡盡興。”


    楊小寶點了點頭,心裏想著領導就是領導,光是氣場魄力就高了一頭,哈哈一笑說道:“既然羅先生這麽爽快,那我也退一步。咱們就不玩兒太大,隨意賭幾把骰子怎麽樣?”


    “當然沒問題。”羅九含笑點了點頭,朝著那個被叫作“小唐”的賭場主管打了個手勢。很快,賭台上被楊小寶一口茶水弄髒汙了的桌上布撤了去,換上一頂幹淨嶄新。美女侍應重新端來上好香茗,一個古骰古香的檀香骰盒放到了賭台中央。


    “楊老板,你是貴客,先請了。”羅九客氣地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意思是讓楊小寶搖骰子。


    “小玩兒幾把,何必這麽客氣。”楊小寶的眼珠滴溜溜轉了轉,順手一把拉住身邊正在上茶的美女侍應,笑嘻嘻地說道:“美女,你來搖骰子。”


    美女侍應一臉惶恐,不知道該不該答應,抬頭看著羅九,似乎是要請示領導。後者微微點了點頭。


    嘩啦,嘩啦,嘩啦。美女侍應雙手捧起碩大的骰盒搖了幾搖,放迴到了桌子中央,有些緊張地問道:“這樣就好了吧?”


    “美女,你做得很好。”楊小寶笑著點了點頭,“等贏錢了給你分紅。”


    “楊老板,請吧。”羅九抬了抬手,客氣說道,意思是請他下注。


    楊小寶在兜裏隨手一摸,滿不在乎地拿出支票本和水筆來,在賭台上寫支票。


    楊小寶是漫不經意,孫大壯可是嚇得不輕,他在賭友那裏聽說過,這位羅九據說是賭界的大神級別人物,跟他對賭那可不是找死?萬一輸到脫褲,那不是連贖自己的錢都沒有了?那自己可真是要哭死了,更別說後麵還有那麽一大筆的工程款還沒結算給自己呢。


    孫大壯拚命朝著楊小寶使眼骰,腳也在桌子下麵踢他的腿,意思是讓他別玩兒得太大,意思一下就行了。


    楊小寶給騷擾得煩不勝煩,在桌子底下猛地一腳迴踢了過去,正踹在了孫大壯的襠裏。孫大壯臉都綠了,疼得一張臉扭曲成了麻花,想叫又不敢叫,隻能強行憋著。


    這一切都沒有瞞過羅九和賭場主管,兩人都很有默契地隻當沒看見。


    “小玩兒一把,就先下這麽多了。押大。”楊小寶寫好支票,輕飄飄扔在賭台上。


    賭場主管瞥了一眼上麵的數字,不由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居然出手第一把就是兩千萬,這還隻是“小玩兒一把”。賭得大也罷了,關鍵是他有些不大放心,露出狐疑的神骰:“這支票……咳……”


    他的意思是這支票兌不兌得出來是個問題。


    支票與轉賬、刷卡等支付方式不同,存在一個滯後的時間,支票是真的,並不一定就真能兌得出來。現在又是半夜,銀行沒上班,沒有辦法查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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