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寶抱著短發少女跑進門診大樓急救室,喊道:“醫生,有人心髒病。”


    馬上就有值班醫生跑過來,看了一眼楊小寶懷裏病人的症狀,立刻做出了判斷:“應該是心梗。”


    跟著就有護工推著急救手推車過來,楊小寶把短發少女放在車上,小跑著跟醫生護士一起往急救室裏推。


    “病人是不是有先天性心髒病,是瓣膜缺損嗎?”醫生一邊小跑,一邊詢問楊小寶,弄清楚病人的病史有利於急救與後續治療。


    楊小寶一愣:“不知道啊。不過應該是個老心髒病,包包裏好多藥瓶子。”


    醫生趕緊說道:“她吃的是什麽藥?把藥瓶子給我看看,看看藥我就能知道!”


    楊小寶搖頭道:“沒顧上帶過來。”


    “有你這樣的嗎?你自己老婆有什麽心髒病史你不知道?”醫生發了火兒,狠狠甩給了楊小寶一個白眼,猛地推門快步進了急救室,留下兩扇彈簧門反彈過來,差點打到了楊小寶的鼻子。


    無端端的挨了醫生的一通訓斥指責,雖然明知道對方是出於關心病人,楊小寶還是感覺很無辜。


    心裏想著,明明就是學雷鋒救了一個陌生人,什麽叫老婆嘛?俺長得這麽壯實,能找這麽個病怏怏的妹子做老婆?沒屁股沒胸的,身材這麽單薄,跟搓衣板似的,壓她身上辦事都找不到地兒可抓。


    急救並沒有花上很久,楊小寶在走廊外麵等了十多分鍾,急救室的門終於開了。醫生緩步走出,神情輕鬆,看上去不像是有啥噩耗,楊小寶鬆了口氣,費了這麽多事把人送來急救,要是沒救活可就沒意思了。


    “醫生,病人沒事吧?”楊小寶迎上前問道。


    “救過來了,是先天心髒病,幸虧得送來得及時,要是再晚十分鍾,那就真救不迴了。”醫生打量了楊小寶一眼,狐疑問道:“你給病人做過心肺複蘇嗎?病人的脅骨按斷了兩根。”


    這就尷尬了,楊小寶很不好意思地說道:“是,當時情況很危險,我都摸不到她的脈膊,又不找到懂行的人,隻能大著膽子冒險試下。可也不會弄,就想著在電視上看過,沒想到用力太猛,把脅骨按斷了。這也太糗了,幸好人救迴來了。”


    醫生搖了搖頭,微笑說道:“不,不,你做得很對。如果不是你當場做了心肺複蘇按壓,為搶救贏得了時間,病人很可能也等不到送過來了。脅骨按斷的事情你也不用介意,一般人不知道,但實際上做心肺複蘇按壓急救的時候,按斷一兩根脅骨是很常見的。這個也不是什麽大事,養一段時間就好。”


    “謝謝醫生。”楊小寶很真誠的說道,並沒有把他剛剛衝自己發火兒的事情放在心上。


    醫生揮手說道:“行了,去給你老婆登記交費吧,她需要住院治療。”


    楊小寶愣了一下,剛想跟醫生說這個姑娘並不是我老婆,而且壓根兒都不認識。不過想一想還是懶得多說了,跟醫生解釋這個幹嘛?交費就交費唄,救人救到底,殺人殺到死,反正也花不了幾個錢。


    這麽一想,那也就沒啥解釋的了。楊小寶跑到大廳收費窗**納就診住院費用,連急救費用加上住院押金,一共是三千塊。收費員遞出一張病曆本,讓楊小寶把病人性別、年齡還有名字寫在病曆封麵上,這些需要現場錄入病曆檔案的。


    性別當然是女,年齡就估摸著寫了一個二十,至於名字,這個就真不知道了。楊小寶想起剛才醫生把那姑娘誤當成自己老婆的事情,一時間起了促狹心思,給那妹子想出了一個好名字:““安老婆”,意思是“俺老婆”——都給那妹子出了三千塊,這點嘴上小便宜還是要占的。


    楊小寶笑嘻嘻地這個名字寫到了病曆本的姓名欄上,把病曆本塞了迴去。


    “病人名字就叫‘安老婆’?”看到病曆本上的名字,醫院收費員愣了一下,很不高興地說道:“這個必須要填寫真名的,不然我不好錄入病曆檔案的。”


    楊小寶拉下了臉,翻出一個白眼:“趕緊的吧。這就是真名,俺老婆不叫安老婆叫李老婆?我老婆叫啥名字你還能有意見啊?”


    “我梁成有意見。”一個大嗓門男人聲音在楊小寶背後響起。


    楊小寶迴過頭看去,隻見五名製服警察快步進了大廳,為首的正是剛才那個被自己製服後挾持過的梁姓警察。不用說,那是逮自己來了。


    媽個雞的,這個姓梁的還真是不可救藥,身為警察漠視市民的性命安危本來已經很過份了,自己放了他一馬,沒動他沒傷他。因為不想讓他丟了警槍迴去受處分,連警槍都還給了他。臨走還警告過他別給自己找事,看來他這就是沒聽進去啊。


    “梁警官,沒想到這麽快又見麵了,你讓我很失望。”楊小寶冷冷說道,看也不看那些警察一眼,掏出錢包數錢交費。


    “你他媽的裝啥裝,你不是很牛逼嗎?看你現在怎麽牛逼!把他帶走!”梁成冷著臉一揮手,其他四名警察分了左右包抄過來。


    “等我把費交了行嗎?交完費我自己跟你們走。”楊小寶淡淡說道。


    梁成破口罵道:“交你媽!那個破娘們兒死了就死了,這醫院哪天不死人,用得著你裝什麽雷鋒?給老子洗幹淨屁股吃牢飯去吧。”


    楊小寶也顧不上數錢交費了,直接把錢包往窗口裏一塞,遞給了目瞪口呆的收費員:“錢包先放你這兒,需要多少自己拿,要用醫藥費什麽的裏麵的銀行卡隨便刷,錢包迴頭我過來取,病曆就幫我送到急診室。”


    說完這些,楊小寶轉過身,反手就是一拳。


    梁成早前吃過楊小寶突襲動手的虧,這次是留了神提防的。


    可還是並沒有什麽卵用,這一拳打在梁成的鼻梁上,整個人向後橫飛了出去,後腦勺撞到了大廳的柱子角上,當場就昏迷了過去,麵部因為鼻梁骨斷裂也是鮮血直流,看起來很嚇人。


    “醫生,醫生,快來救人!”梁成的一個同事驚慌喊叫起來,跑去找醫生急救。其他三名同事幾乎同時撥出了手槍,神情緊張地對準了楊小寶。


    看見警察居然掏了槍,大廳裏原來是在看熱鬧的人群立刻騷亂起來,一時間滿堂大亂。那三個警察也是滿頭冷汗,握著槍的手都在抖,這裏人流密集,真開槍那是肯定不行的。


    “我警告過他,如果不老實我就讓他也在這兒急救。”楊小寶淡淡一笑,主動伸出雙手,從容說道:“走吧,我跟你們走一趟,好久沒到警局喝茶了。都把槍收起來吧,別沒事嚇著老百姓。”


    兩個人端著手槍指著楊小寶,另一個人拿著手銬小心翼翼走近,給楊小寶上了銬子。然後幾個警察才全體鬆了一口氣:這個公然襲警的嫌犯身手太好,隨隨便便就把人打飛了,出手又沒有一點征兆,要不是幾個圍他一個,就算拿著槍也不敢近身。


    梁成傷得不輕,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可是需要留院治療。於是一名警察留下來看護處理,另兩三名警察押著楊小寶上了停在門診大樓前麵的警車,一路駛迴了警局。


    對於海州市警察南城分局來說,奪過槍,挾持過警察,還公然出手把執法人員打得重傷,這個可是重罪大案,嫌犯那是有著暴力傾向的高度危險人物。


    於是楊小寶一被押到南城分局,就被戴上了殺人犯才會上的腳鐐,還特別享受了分局王副局長親自審訊的特別待遇。


    哪知道才開審,問第一句就問不下去了。


    “姓名?”審訊室裏,王副局長厲聲喝問。


    “你猜。”楊小寶坐在審訊椅上,笑嘻嘻地說道。他的證件放在錢包裏,一同留在了醫院收費窗口那裏,警察把他帶迴警局搜身的時候,就沒能找到任何可以證明他身份的文件。


    王副局長黑了臉,冷冷說道:“你猜我猜不猜?”


    楊小寶笑著搖了搖頭:“我猜你猜不著。”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出來?你這種暴力狂罪犯,那案底還能少了?”


    王副局長輕蔑地一笑,拿起電話吩咐了幾句,很快就有刑偵技術人員過來給楊小寶錄了指紋,采了血樣,錄入到網絡警務平台即時比對。


    每個犯過事兒的人,都會在警察部門留有案底,案底檔案中會包括指紋和照片以及dna。所以很多時候隻要把那些暴力慣犯的指紋和dna上傳到警務係統內部資料庫上比對一下,就能很快查明此人的身份。王副局長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楊小寶明白對方的打算,淡淡說道:“你說對了一半,我的案底確實不少,進去警局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吧,你還真就是查不著。咱們可以打個賭,你在這兒留我過不了夜,咱們把我請過來的,還得怎麽把我送走。”


    “嗬嗬。”王副局長氣笑了,指著楊小寶的鼻子罵道:“你知道奪槍襲警傷人是什麽概念嗎?你不坐上十年牢,我就把王字倒過來寫!”


    楊小寶哈哈大笑起來:“你倒是好算盤哈,王字倒過來寫還是王,哈哈……你還真是逗,是早知道要輸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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