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很尷尬,此時她的心理活動都寫在臉上的。左邊一個糾,右邊一個結。


    易秋白在下麵悄悄的揪了揪黎月的袖子,被陳俊看在眼裏,感覺別扭極了。易秋白這動作,怎麽那麽像是娘們跟男人撒嬌時候的小動作呢。


    黎月咬了咬牙:“好,什麽時間?”


    陳俊:“五點半吧,天黑以前準備好,天黑以後就喝酒吃燒烤了。”


    “好,一言為定。”


    事情敲定以後,易秋白才鬆了口氣,臉上神情也很是欣慰。


    隨後陳俊就給滿倉去了一個電話,這幾個月以來,滿倉一直都守著涼水河橋碼頭那邊。


    涼水河橋一帶的地盤,早就都歸了滿倉管理了。如今他可是那幫苦力的老大,手地下管著幾百號苦力,幾個月下來,也有了幾十萬的存款,小日子過的別提多滋潤了。對於滿倉來說,這樣的日子,就是天堂一般的生活了。


    滿倉接到陳俊的電話以後非常的意外,驚喜道:“阿俊,你怎麽有時間給我打電話啦?”


    “嗬嗬,滿倉哥是在怪我嗎?”


    滿倉‘幽怨’道:“可不是,你們都去做大事業了,就我自己還守在碼頭,咱們最早開始的地方。雖說過的很滿意,可是有時候總會想起你們來。你們都不帶迴來看一眼的,就磊子有時候還會迴來跟我喝兩杯。”


    陳俊聽的牙酸,兄弟們都是怎麽了,怎麽一個個都跟娘們一樣?


    “麻蛋,滿倉哥你要這麽說的話,今天兄弟們還非得吃你一頓去啊!要吃大餐。”


    滿倉歡喜道:“好說嘛!別說吃一頓了,吃十頓都行。地點隨兄弟們定,龍湖大酒店怎麽樣?”


    “靠,要去龍湖,還用得著你請客啊!不行不行。”


    滿倉頓時為難了:“那兄弟們想在哪裏吃啊!”


    “就在河邊上的草地上,你現在就去操持,弄個燒烤架子,整上點串兒,再來兩大桶新鮮紮啤,今天晚上咱們葫蘆七兄弟聚會,不醉不歸。”


    滿倉一聽就樂了:“就這啊!好,就喜歡這個調調。我這就派人去準備,半小時後你們來了就可以直接開始喝了。”


    掛斷了電話之後,陳俊就招唿著易秋白,黎月還有石磊他們,這就出發前往老街涼水河橋了。


    二十分鍾後,一輛大奔,一輛陸地巡洋艦駕到了河邊。到了地方一看,滿倉已經指揮著幾個手下把燒烤架子支起來了。最難得的是,這時候太陽還沒有下山,滿倉竟然已經擺好了桌椅,並且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頂嶄新的大號遮陽傘,整的怪洋氣。


    如今的滿倉,幹活兒也不用自己再動手了,指揮手下就行,已經有了老板的氣派了。


    滿倉迎上來,見到陳俊還好,上來就是一個熊抱。可是到了易秋白跟前的時候,就有點尷尬了。


    因為易秋白是從大奔上下來的,而且他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西裝革履,整個人利索了許多。然而滿倉卻感覺,這不像是曾經的秋白哥了。


    滿倉站在秋白麵前愣了半天,最後伸出去一隻手,這個舉動讓易秋白也很尷尬,眼神中閃現過一抹落寞。


    石磊是個粗線條的家夥,當即招待著兄弟們趕緊坐,有酒有肉還幹站著做什麽呀。


    於是七兄弟,還有黎月一共八個人,圍著大圓桌坐了下來。這幫人裏頭,就屬石磊年紀最小,於是自告奮勇的客串了一把服務生,給所有人都接上了紮啤,連黎月也不例外。


    易秋白忘了一眼燒烤架子上拿烤的滋滋響,香氣四溢的羊腿。說了一句:“這樣太麻煩了,要我看,咱們還是誰喝完了就自己接酒得了。誰也不用管誰,但是誰也不許少喝。”


    滿倉應和了一句:“好,聽咱們易總的。”


    易秋白又是嘴角一抽,心裏感覺很難受。連秋白哥都不叫了,改叫易總了。還是老地方,還是舊人。隻不過曾經的葫蘆七兄弟重新聚到了一起,感覺不一樣了。


    黎月也注意到了,不僅僅是滿倉,就連石磊好像都不敢抬頭看她,從來了到現在,沒人跟她說一句話。這個現象讓黎月心裏也若有所思。


    好在有石磊這個活寶在活躍氣氛,挨個找人喝酒,場麵上倒也不至於太尷尬。兄弟幾個喝著酒,說著無幹痛癢的話。


    易秋白臉上的笑容一直都很假,因為他想笑卻是笑不出來。喝了一陣子之後,終於找了個機會問了陳俊一句:“阿俊,那幫被抓起來的煤老板們,處理的怎麽樣了?”


    陳俊隨口應了一句:“還是那樣唄。”


    陳俊態度很隨意,但是很顯然意思就是沒有任何進展,還是老樣子,情況不容樂觀。


    易秋白猶豫了一下,最終說道:“那也是時候處理一下了,我最近托了點關係,想要試試看能不能把他們的問題都解決了。”


    陳俊猛然抬頭,瞪了易秋白一眼,隨即笑道:“嗬嗬,你不會這麽快就喝高了吧?”


    易秋白:“……”


    黎月接了一句話:“他還沒有喝醉,身為金雞集團的副總,這兩天他也確實在因為這個事情擔心,他也一直沒閑著。”


    陳俊笑了笑,打岔道:“喝酒喝酒。”


    陳俊帶頭,新的一輪又喝起來了。黎月接下來的話頓時被憋迴去了。


    酒入愁腸愁更愁,不多時,易秋白的臉就紅了。


    醉眼迷離的易秋白,搭著石磊的肩膀問道:“磊子,這好幾天了,你也沒來找哥打撲克啊,忙什麽呢?”


    石磊嘿嘿一笑:“瞎忙瞎忙。”


    易秋白又問滿倉:“兄弟,你是不是埋怨哥哥這麽久也沒迴來看看你?”


    滿倉尷尬笑道:“哪能呢!知道你如今忙的很,事業重要嘛!”


    易秋白趴在桌子上不說話了,像是喝多了睡著了一樣。石磊和滿倉幾個,也是滿麵通紅,一副醉意朦朧的模樣。


    陳俊一臉壞笑的望著眾人,尤其是他一直盯著易秋白和黎月在笑。


    “黎社長,怎麽不喝了?”


    黎月用幽怨的眼神盯著陳俊:“因為你在使壞,所以大家都不歡迎我們了。”


    “沒錯,就是這麽迴事兒,不過不是我使壞,是你自己太作了。黎社長,首先我不知道你這個社長是怎麽個職稱,反正看起來應該很牛逼就是了。而我們葫蘆七兄弟呢,都是在這河邊扛大包出身的,你知道我把今天聚會的地點安排在這裏的用意嗎?”


    “其實很簡單,意思就是我們兄弟們都是窮苦出身的,包括秋白哥在內。我們不懂什麽高雅,隻會大口喝酒大塊吃肉。你如果看不起我們兄弟,大可以躲遠一點。如果想要融入我們,那麽就請收起你的高傲。”


    黎月被陳俊說的臉都紅透了,愣了半天,然後端起眼前的大杯紮啤,問陳俊:“敢喝幾杯嗎?”


    “我是葫蘆小金剛,號稱呲水娃,會怕你?”


    於是黎月就主動跟陳俊一連碰了好幾杯,直到她嗆得咳嗽個不停,實在撐不住了才罷休。


    黎月跑到河邊,吐了半天,迴來以後眼淚汪汪的站在桌前,對陳俊以及兄弟們說道:“……我錯了!其實我沒有別的想法,我就是希望自己的男人出息一點。我知道他目前雖然是金雞集團的副總,可實際上也隻是個名號而已,光拿錢卻辦不了實事兒,我都替他憋屈。我希望自己的男人能頂天立地,這有錯嗎?”


    “我知道錯了,前邊我對你,對兄弟們的態度很不好。其實現在迴想起來,在老街這裏的兩年多,是我這些年來過的最輕鬆,最快樂的日子了。沒有生意場上的勾心鬥角,沒有陰謀詭計,每天隻要吃飽喝足就很舒服……而這一切,如果當初秋白他沒有收留我的話,或許我早就凍死餓死在街頭了。就憑著這些,我其實就已經在心裏認定了他就是我一輩子的男人,我就不該計較他的出身不好……我前邊不該欺負他,不該對他耍小性子。我愧為你們的嫂子,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機會。原諒我這一次吧!”


    黎月說完,給在座諸人鞠了一個躬,再抬起頭來人已經是痛哭流涕。已經喝得麵紅耳赤的兄弟們,都是目瞪口呆。


    陳俊忽然咧嘴笑了,一拍桌子:“行了秋白哥,媳婦兒替你管教了,別裝啦!再裝就過頭啦,迴去要跪搓板可就沒人替你出頭啦!”


    易秋白抬起頭來,尷尬的笑著,哪裏還有一點醉了的模樣?隨後他望向黎月,心裏也是緊張極了,生怕她會翻臉。


    黎月目瞪口呆,原來從頭到尾都是陳俊和易秋白串通好了的,演了一場戲來逼她說出真心話啊!這幫混蛋!


    陳俊,滿倉還有一直被蒙在鼓裏,到現在還沒明白過來怎麽迴事的石磊,都瞪大了眼睛望著黎月。現在就看她能不能經得起這份羞辱了,如果黎月當場翻臉,那就真的麻煩大了。


    在眾人的注視中,黎月挽起了易秋白的胳膊:“瞎說什麽呢!我才不會像個悍婦一樣讓我老公跪搓板呢!我以前那個樣子他都不嫌棄我,證明他就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男人了,我才舍不得呢!”


    【作者題外話】:老人病重,更新不及,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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