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聲名不顯的小城,之所以能像是坐了火箭一樣飛速的發展,歸根到底還是要靠那地下挖出來的煤。


    那些煤老板,沒有一個是簡單人物。可以說,每一座礦山的開采權,都會引來一大幫人爭得頭破血流。而最終隻會有一個人脫穎而出,那麽這個從千軍萬馬裏殺出來的家夥,肯定不簡單。


    有付出才有所得,沒有一定的手腕和魄力,是當不上煤老板的。而且就算當上了老板,還要麵對同行的競爭,還得承擔相當大的風險。比如說有的時候,為了一座新礦的所有權,煤老板之間會有一些見血的鬥爭,要麵對同行的陰謀算計。


    繁榮發展的背後,是相對落後的安全製度。一旦礦上發生了礦難,死了人以後一個處理不當,煤老板同樣要承擔被政府問責的風險。罰款,甚至判刑。


    所以,煤老板們雖然是公認的有錢,但其實他們每天的日子也過的提心吊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栽了。就因為這個,他們有了錢之後才會恣意的享受人生。


    有一個小品裏怎麽說的?人生最悲慘的事情,莫過於人死了,錢沒花完……


    沒有這些煤老板,就沒有龍城市飛速發展的經濟,沒有那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的一棟棟高樓大廈,城市的臉麵。在這個地方,煤老板和當官的之間的關係,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鏈條。他們互為守望,彼此之間互取所需。


    所以在龍城當地人的眼中,那些長袖善舞的煤老板們,就代表了某種特權。他們可以隨意的玩弄女人,而不必擔心會被掃黃。也沒有人敢去觸他們黴頭,因為在公安和法院係統,他們同樣擁有特權。


    煤老板們的口袋裏,有著花不完的票子。他們揮舞著手中的票子,恣意的享受著人生。是他們,撐起了一個城市的經濟發展。龍城市的領導們進京開會,一提起gdp,那腰杆兒都是挺得直直的——當然前提是不要討論環境和礦難。是他們,催生了龍城市畸形發展的第三產業。


    龍城的第三產業,那些在夜總會上班的小姐們,到底用肉體從煤老板那裏換來了多少錢?這個無從統計,不過從一個風靡全國的坊間傳說中,可見一點端倪。


    說是有那麽一個第三產業繁榮的,叫做東莞的城市。有一次某個領導突發奇想,準備進行一次掃黃行動,殺一殺那些風月場所的歪風邪氣。結果在行動的頭一天走漏了風聲,掃黃行動還沒有開始,做肉皮生意的小姐們就開始行動起來了。


    她們準備提出自己在銀行裏的存款,換個地方躲躲風頭。結果一日之間取現幾個億,全市銀行告急,因為銀行又不印錢,哪裏有那麽多的現金嘛!


    這個事情是真實發生過的。隻不過經過了眾人之口一次次傳播,它已經被傳的失去了真實性。實際上,這個事情發生的地點是在龍城……東莞是無辜背了黑鍋而已。


    “嗬嗬,賢弟在想什麽?是不是想要去大三元或者小香港見識一番?”易秋白不懷好意的壞笑著,問陳俊道。


    陳俊一本正經的迴答道:“被你說的那麽好,有機會了肯定要去見識見識的。不過就算是去,也得等咱們腰包再充實一點再說。就衝著這個,也得好好幹,多賺錢。”


    易秋白:“嘿嘿!你這家夥!我就喜歡你這種一本正經幹壞事兒的風格,而且一點都不藏著掖著,你是真壞蛋啊!”


    陳俊:“哎哎,看外麵,來活兒了。你先忙,我得迴去看看,怕磊子一個人應付不來。”


    …………


    陳俊迴到這邊的小碼頭上的時候,正趕上一輛肥頭闊耳,架子龐大的寶馬suv停靠在小木屋前。從車上下來五六個青年,個個手裏提著片刀、鐵棍等兇器。一上來就擺明了陣勢,就是來滋事的。


    為首的又是一個不怕冷的,三十歲上下的光頭青年。光著膀子,胸前有一幅關公坐在虎皮大椅上,一手持書,一手挽美鬢的紋身。穿著一條肥牛仔褲,運動鞋。脖子上一條栓狗一樣粗的金鏈子,滿臉的兇色。


    這夥兒人下車之後,就往碼頭邊的小木屋裏闖。到了門口之後,其中一人上前一腳就踹開了那破門,結果裏麵沒人……


    石磊正在平台前給苦力兄弟們搭手幫忙,有一條貨船正停靠在平台邊,船上卸下的是重達幾百斤的大圓桶,裏麵裝的應該是化工原料什麽的。


    他也看到了這群兇神惡煞一般的家夥了,也看到了剛從易秋白那邊迴來的陳俊,於是趕緊走過來。


    石磊看到了這幾人踹門的舉動,上前質問道:“你們想幹啥!”


    來人根本不在乎他這瘮人的大塊頭似的,立即就有一個青年上前來抓住了石磊的領口:“你叫陳俊?”


    石磊大眼一瞪:“手放開聽見沒!不然俺可動手了!”


    “你媽的,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知道那位是誰不?”


    石磊看了身上紋著關公的光頭男青年一眼,然後坦白說道:“不知道。”


    “傻b一個,連虎哥是誰都不知道就敢在碼頭上混?”


    石磊:“你鬆不鬆手?”


    “不鬆!你敢還手怎麽著?”


    不等這倆打起來,陳俊就走到二人近前:“找錯人了,放開他吧,我才是陳俊。”


    感情費了半天力氣,還找錯人了。挑事的青年有點尷尬,就把矛頭對準了陳俊:“他媽的,不早說,害老子認錯了人!”


    陳俊:“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他媽的,不服怎麽著?”


    陳俊忽然發難,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打的這青年一個趔趄後退幾步,最終沒站穩摔在地上。然後痛苦的捂著臉,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瞪著陳俊。


    陳俊根本不在意他那仇視的眼神,迴頭對石磊說道:“以後再有人來找麻煩的話,能動手就盡量別吵吵,浪費時間!”


    石磊:“好,聽俊哥兒的。”


    這家夥分明是不把流氓當流氓啊,完全不把寶馬車上下來的這幫混子放在眼裏。幾人頓時炸了毛,一個個的抄了家夥就要上。然而被稱作‘虎哥’的光頭男青年卻大聲說了一句:“等等!”


    虎哥把手裏的家夥交給身邊的人,然後來到了陳俊身邊。


    “真不認識我?”


    陳俊:“真不認識。”


    虎哥深深的望了他兩眼,忽然笑道:“嗬嗬,難怪呢!原來是新來的過江龍啊!昨天晚上,麻五他們幾個湊一起,跑到我那裏去告狀,說是一個叫陳俊的猛人,上來就打,搶了他們的地盤。”


    陳俊:“就是我,怎麽,你要替他們出頭?”


    虎哥卻搖了搖頭:“沒那個必要,大家和和氣氣的一起發財多好,何必整天打打殺殺。我先給陳兄弟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閆虎,碼頭這一帶的地盤,包括整個老街,都是我罩著的。以前的時候,麻五他們在碼頭上包地盤,都算是在我手底下混。都要給我交租金的。”


    所謂租金,應該就是保護費了。現在陳俊知道這個虎哥的寶馬車是怎麽來的了。


    “我沒錢給你交租金,怎麽辦?”陳俊麵無表情的問虎哥道。


    這話一說出口,顯然就是挑釁。虎哥幾個手下一聽就不淡定了。


    “媽的,連虎哥的麵子都不給!兄弟們上,弄死這個不識抬舉的傻b。”


    然而幾個人還沒有衝到近前,虎哥卻是一聲斷喝:“滾蛋!他媽的誰說了算!讓你們動手了嗎?”


    幾個人頓時尷尬的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虎哥沒吭聲,迴到寶馬車上,從車上取了一把黑殼子手槍。


    石磊見狀不妙,大喊了一聲:“俊哥兒快跑,我掩護你,他們有槍!”


    然而陳俊卻淡定的一言未發。


    虎哥又迴到了陳俊麵前,他慢條斯理的擺弄著手中的槍,問陳俊道:“兄弟,真沒錢?”


    陳俊:“真沒有。”


    “嗬嗬,真是好膽色啊!我把家夥都亮出來了,還這麽有骨氣。真以為我不敢開槍打你?”


    說完,虎哥把槍口對準了陳俊的腦袋:“這槍可是老家夥了,比我年紀都大,有點不好使,經常走火。你沒準備跑?”


    陳俊:“我再怎麽跑,還能快過你的槍不成?”


    虎哥愣了一下,隨後喃喃道:“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啊!那我該怎麽辦,開槍還是不開槍?”


    “那還不是你自己說了算的?”陳俊冷靜的迴答他道。


    ……兩個人就這麽僵持住了。


    正在幹活兒的苦力們,還有虎哥手下的那幫混子們,都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所有人都緊張兮兮的注視著這二人。他們都猜不到虎哥到底會不會開槍,同時對於陳俊的膽色也是佩服不已。


    麵對著槍口,還能如此淡定,一般人能做得到?


    虎哥端著槍,與陳俊對視了足足有一分鍾,從陳俊的眼裏,他看不到一絲的憤怒與害怕。


    忽然,似乎是這鐵家夥太沉了,保持這個姿勢有點累,虎哥就把槍放了下來。


    “牛逼!小夥子真不錯!我欣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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