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湖心小築,周綰才發現南邊湖畔有兩人——她清晨來時,並沒發現有人,可見是後來者!

    其中一個她眼熟,正是當日和禦翔打鬥的青年,叫什麽戎澈的!此刻,他仍是那懷抱長劍的酷酷模樣!

    而另一人,因為是背對著孤竹君和她,根本看不見麵容!

    周綰見孤竹君沒有讓自己止步的意思,雖有疑惑,卻也不好說什麽!想著最多送到南湖岸,也不差這幾步路。

    近了,隻見戎澈遠遠瞟來一眼,後又俯近那頎長背立的男子說了一句什麽。

    男子這才微側首,隨著一陣夏風吹過,他頭上的黑紗隨風飄垂——讓他那銀絲般的長發隨風舞動,印著他光膩如玉的頸項,美的略帶妖異!

    一雙紫瞳如紫羅蘭般深邃,就那樣地看著周綰,帶起一絲不明意味的凝視……

    周綰早已怔住了!

    讓她想破天去,也沒想到巫藏那純種炎黃子孫,竟有個白頭發紫眼睛的兄弟!現世見過的外國人也不少,但最多也就是金發碧眼,或者藍眼綠眼……紫色的?哇啦啦——也就日本動漫裏見過幾個!

    嗯,這個男人發色和《吸血鬼騎士》的錐生零一樣呢,不過要比錐生零的長很多,眼瞳顏色也深很多!細看看,也有緋桜閑的感覺——眼前這位,簡直是超越性別的絕色男人啊!

    就這樣看著,刹那間又讓她想起了千年後的一句名詩:

    ‘日照香爐生紫煙’——他的紫瞳!

    ‘疑是銀河落九天’——他的銀發!

    紫瞳男子,黑紗披袍下是一身淺色妖嬈的紫袍,立在這一派的高潔的蓮湖邊,不但沒有花哨,反而自有一股天生的風流姿態,令人險些不敢抬眸!(周綰同學除外,她正眼睛發直ing!對於這樣的女主……作者汗顏ing)

    忽然,她猛然一驚:荒唐啊荒唐!薑離殤——這不是給他母親上墳嗎?這是什麽裝束?套件黑紗,就表示帶孝了?簡直……太過分了嘛,難怪巫山不待見他呢!

    “長妤麽?”薑離殤慵懶輕吟,唇角微微上揚:“像則像矣。”

    周綰知道他是在對戎澈說話,此時離得近了,一點聲響也能聽得見,何況這個薑離殤聲音並不小!

    “孤竹君,妾身送您至此,請慢走。”周綰對孤竹君盈盈一禮,雖然美男很好看,但還是早點離開為好!

    她不知滄海公主想幹什麽,更不知巫藏意欲為何?隻覺得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巫藏指使的——將我打扮成長妤的樣子,做什麽呢?隻為給孤竹君和薑離殤欣賞?他沒那麽無聊吧?

    周綰到底是想不通透,就在她轉身時,那讓人辨不清雌雄的薑離殤喚道:“燕十七公主,可識得寧王孫?”

    “不……”周綰將出口的話音一頓,寧王孫——這個名字怎麽這麽耳熟?k死,不就是和十七公主私奔的那位?心似被沉沉重擊了一下,周綰有些膽戰心驚,垂目道:“可是燕國王孫?”

    薑離殤雙手環胸,一副慵懶散漫的模樣:“本宮路經峒關時,見到一具屍體,有人說那是燕國王孫寧季——不知,他與燕公主是何關係?”

    周綰心裏雖震驚,但寧王孫對她來說畢竟是個陌生人——“既是燕國王孫,興許是見過的,不過記憶不深。”

    薑離殤薄唇逸出堪堪遺憾的歎聲,眸光淡淡掃過她的麵頰:“記憶不深麽?可為何——寧王孫身上,有十七公主你的玉牌?”

    周綰強自鎮定:“竟有此事?”

    薑離殤還是那樣的懶散督看,唇角掛著似有還無的笑意:“本宮常聽人說,燕王宮的九層宮闕,從不乏歡歌豔舞!公子、王孫,公主、名姝……歡宴時毫無尊卑可言,若真是如此,十七公主玉牌落入王孫之手,倒也無可厚非了!”

    薑離殤話音說得清雅,可話意要有多諷刺就有多諷刺——隻可惜,他眼前的‘十七公主’是個現代靈魂!在周綰心裏,什麽燕國,楚國,五霸七雄的……最後還不都是中國?

    所以,她雖然聽出了譏諷,可她不認為燕國皇族的奢靡生活,和她有會什麽關係,故而——送給俊美得有如鬼斧神工的男人一個微笑:“興許吧!請問殿下,妾身可以走了麽?”

    直到周綰走開去,薑離殤凝著她背影的雙瞳,才漾動起一片緋色迷離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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