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經理之前跟雲肖說的飯局上的老板是做房地產和酒店的,這還真不是瞎說,本來有五個人的,除了白岸洲沒來,另外三位,有兩位是百世集團的年輕懂事,有一位是方石影業的股權持有人,三個人又各自都有自己的投資和公司,有做珠寶的,有做出版的,有做服飾的。


    雲肖上一次見到方戰欽的時候是跟梁小博被人扒褲子那會兒,轉眼這都要兩個月過去了學校馬上就要開學了,雖然他今天整了發型,特地換了成熟一點的衣服,但是剛進門一眼就被方戰欽給叼住了,立即就衝他直招手。


    “怎麽方總您認識我們雲肖?”關經理立即偏了偏大腦袋瓜子去問。


    “我那個弟弟的小朋友。”說完方戰欽想想,其實也不能這麽說,那天雖然是李有文一腳先踹上去的,但是後來看大哥白岸洲也是護這個小家夥護得緊,而且白岸洲在好幾年前就認識這小家夥,當時兩人還在一塊動手呢。那樣欺負一個小孩,這可實在不像是白岸洲能幹出來的事。不過這些話方戰欽可懶得跟關經理去解釋,犯不上。今天這明著是邀生意上的合作夥伴談生意上的事,順便物色代言人選,實際上關經理給他們推薦人選來了。別人不管,雲肖先得按在身邊看著,先不管白岸洲到底是什麽心思,先看著點準沒錯。


    “嗯?”關經理疑惑了一下,不知道他指的哪個,實在是大老板的弟弟還挺多。


    “恆通電子。”方戰欽多解釋一句,對著已經走到身邊的雲肖指了指手邊上的椅子,“就坐這兒。”


    雲肖沒說什麽,乖乖地就坐下來。心裏撥著小九九,不知道方戰欽能不能看著認識的麵兒上把代言直接就給他算了。


    這一下,剩下幾位老板就曉得了,這雲肖是方戰欽罩著的,今天,包括以後也都別去動。


    明星陪酒這在圈子裏不是什麽稀奇事,有的是純商業性質的,有的則混雜了其他各種各樣的利益在裏麵。網絡上還曝光過一份女明星的陪酒價目表,按照明星的腕級別大小費用動輒幾十萬上百萬。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這些新聞不管真假雲肖反正都耳聞過,隻是他今天身處的這個飯局,他開始真的沒有多想,就以為是單純來談代言的。


    直到飯局開始,大家說說笑笑,吃吃喝喝,後來又開始捉對唱k,直唱到最後也完全沒有人提一個字的代言的時候,他這才意識到這迴好像就是公司安排他來陪酒來了。


    他成陪酒郎了。雲肖心裏頭不舒服。三位女生都非常放得開,特別童夢和百世的那位年輕的夏懂事劃完拳唱完歌,狗皮膏藥一樣說個話兩人腦袋都要粘一塊去了。


    方戰欽沒看上對麵那位男明星,他嫌對方年紀大骨頭肯定老了,且一看就是個直的不能再直的,這樣的就太沒意思了。他想找個雲肖這麽大的,漂亮的有點風情的,前提是自己願意的。女的他現在有點不感興趣。


    “我聽有文說前些日子因為那個止咳露的事,你跟他一起被小白給操了。”


    “噗——”


    方戰欽都沒看上眼,但是今天是他拉的局又不好立即甩手走人,有點無聊就調戲調戲雲肖玩兒。方戰欽是故意把話說成這樣的,他媽是雲南人,雲南話操隻是罵人的意思。結果他話剛落音,雲肖嘴裏一口果汁瞬間全噴了,灑了半個桌麵想攔都來不及。方戰欽被雲肖震驚的表情逗樂了。覺得這個小時候給白岸洲起了個狗名字的小孩還挺可愛的。怪不得李有文護他。


    “咳咳……”雲肖噴了一口,還嗆了一下。咳了幾聲臉都紅了,直接爬起來上洗手間了。雲肖在洗手間放了一下水,用冷水洗了洗臉,慢慢騰騰地折迴去,就聽包廂裏唱歌的停了,幾個女生正笑得花枝亂顫的,幾位老板也全笑成了東倒西歪,方戰欽難得的心情極好地跟大家開著玩笑,關經理正哈哈笑著捧場,“那這菜好吃用您老家話怎麽講?”


    “今天的飯太好幹了,大家一定要把肚子都幹大。”方戰欽笑盈盈地說完,果然立即又是一陣哄笑。這話又帶了那麽點黃在裏頭,把幾位女生都笑得臉都羞紅了。


    方戰欽看到雲肖進來了,心情頗好地跟他說:“來來了,怎麽跑了。我跟你講,我們兄弟幾個,除了我敢跟小白對著操,他們幾個是沒有膽子的。等過幾天,我把小白叫出來,當麵幫你去操他一台。”


    “小白是哪個?”百世的那位姓夏懂事歪頭笑著問,沒等有點醉醺醺的方戰欽迴答呢,方石影業的懂事已經把話接過去了,“不會指的是你們白懂事長吧?”


    “就是他。”方戰欽指著雲肖笑:“他給起的狗名字。”


    “哈哈哈……”幾個人也不知道被戳通了哪個笑神經了,幾乎要笑到桌子底下去了。夏懂事掏了電話就要給白岸洲打電話,結果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手抖得鍵都按不穩了。


    笑笑笑,笑死你們幾個。雲肖沒覺得有什麽好笑的,簡直是莫名其妙。


    電話最後到底沒打。要是白岸洲知道他們幾個背地裏這麽損他,估計全都要吃不完兜著走。


    這頓飯就在哈哈笑的其樂融融的氛圍裏結束了。公司有安排晚上就住在會所裏,但是雲肖堅持打車迴家。關經理因為方戰欽的原因此時早已經對他另眼相看了,十分客氣地將他送到大廳。囑咐自己孩子似的拍了他肩膀,讓他路上當心些。


    雲肖打車走了,至於別人晚上怎麽處理安排的,他不清楚。


    結果飯局結束還沒隔幾天,晚上關經理又打電話過來了,沒別的事又是談代言。這迴雲肖已經完全沒有那種激動勁了。這就是打著代言的幌子,讓他去陪人吃飯喝酒聊天啊。他這整個一三陪啊。曾經他天真地以為做演員就是簽了合同,有了角色然後用盡全力去表現表達,隻要肯努力就一定有機會能紅起來。哪裏能想到這裏麵還有這麽多的複雜的人際關係,這麽多的利益訴求。並且每一個機會都會有那麽多的競爭對手。


    但是即使再多的對手,自己首先不能先認輸了。譚偉升跟他們聊天,話裏話外都是那個意思:一定不要覺得應酬沒有用,現在多認識多結交些關係,以後隨時隨地都能有用處。


    雲肖抖擻精神,又是收拾地利利索索地上陣了。結果準備是聽充分的,結果根本不是那麽迴事。跟著關經理一進包間誰都沒看見,就看到了坐在沙發正中間的白岸洲了。


    兩人剛對視的一瞬間,雲肖就覺得小爸生氣了,而且火氣絕對不亞於那天的聯邦止咳露。


    會不會又被小爸操啊?那個要替他操小爸一台的那個方戰欽此時正跟一個白白的小年輕在唱歌呢。


    各人有各人玩的,關經理不在,長海的老總和人竊竊私語,夏懂事和童夢在玩色子。雲肖進來沒人理,迎著白岸洲的怒氣也沒敢往他身邊去坐,就遠遠地在沙發角落裏找了個位置坐下了。


    早知道不來了。還有啊,坐在小爸身邊的那位美女不知道是哪個,從來沒見過,難道也是公司新進的演員?


    今天方戰欽跟白岸洲已經把話挑明了,說是瞧中了兩個,讓白岸洲親身過來驗驗。安排在身邊的這個白岸洲看著挺漂亮,就是沒感覺。她一看就是那種規規矩矩的女孩,這種人適合娶迴家而不適合玩感情,是那種一旦動情就會用心的人。這種白岸洲是絕對不會碰的,不管她自願還是不自願——跟白岸洲相處一段時間,麵對一個有錢又年輕的富豪,就算最開始不十分自願到後麵可能都要用情了。最後絕對會是個麻煩中的大麻煩。


    服務生把雲肖帶進來的時候,白岸洲直接火氣就頂上來了。他沒想小哭包子也會出現在這種場合,這明顯是陪玩陪酒的局。


    “幹嘛坐那麽遠?坐過來,還是坐來我這裏。快點。”方戰欽故意大聲喊雲肖。大老板喊,雲肖也不能不聽。何況他還是很想離小爸近一點的。


    一個“還是”,聽得白岸洲眉頭往上一跳。這說明雲肖和方戰欽這麽著相處不是頭一迴了。看兩人熟稔的樣子也知道了。


    方戰欽是什麽人?那是葷素不忌的老手,從來不談感情的。他看上的人難道是雲肖?他能把雲肖的骨頭都嚼爛了一口吞了,都不帶吐渣的。


    雲肖迎著小爸的視線走過去,正想往方戰欽指定的位置坐下去呢,忽然被人一把撈住手腕子,一使勁,就被拉過去按在了身邊。


    “哎呦!”雲肖覷了一眼小爸,嘟嘟嘴小小聲:“疼死我了。”結果白岸洲一個視線殺過來,他立即閉嘴不敢講話了。


    白岸洲是真的挺生氣的。氣這個哭包子都已經危機四伏了還一副沒搞清狀況的樣子。


    “待會關經理會單獨跟你點事,”方戰欽隔著一個白岸洲跟雲肖講話,嘴邊帶著壞笑。白岸洲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這所謂的事情肯定是子虛烏有。


    “……等結束嗎?可能會太晚了吧?”雲肖探著腦袋越過小爸的身體迴話。


    “睡這裏就是了。公司可以給你們安排。”


    “不了,我肯定迴去的。”


    “那我讓司機送你好了。”


    “謝謝方先生。不用了太麻煩了,我自己……”


    “待會我送你迴去。”這聲音是白岸洲的。說完迴頭冷了方戰欽一眼,明知道自己護著小哭包還敢打主意。方戰欽笑笑的,仿佛已經證實了什麽猜測一樣。


    “……哦。”雲肖小聲同意了。


    “以後這種地方少來。”


    “這是公司安排的。”他也不想來的。雲肖抬起一對大眼瞅著小爸,“來是談代言的事情的。”


    “傻得嚇人。”都要被人潛了還顛顛地給人數錢呢。還白岸洲這句話讓雲肖嘴巴都要撅起來了,低著頭挨在小爸身邊,用手指頭去扣他的腰帶,在軟軟的小牛皮上扣出了一個一個指甲印。


    “那麽想要那個代言?”包間裏聲音有些嘈雜,但是白岸洲問在耳邊的話雲肖當然還是聽清楚了。手上不停地扣,點了下腦袋。


    這對於白岸洲來說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跟方戰欽說一聲,雲肖立馬就是公司力捧的新人了,白岸洲把他手脖子握住,不能繼續搗亂,“不過我有條件。”


    “什麽?”雲肖仰著腦袋看他。


    “你告訴我那個問題的答案。”怎麽知道他那麽多事情的?


    “這個不行。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的。我將來再告訴你。”雲肖頭搖地很堅決。


    “……”白岸洲用力捏了手裏的細手脖子,他懷疑他再多使點勁真能把他捏碎。哭包子小嘴巴可真夠硬的。


    “你換個……條件。”腕上有點疼,雲肖把眉都蹙起來了。


    “行啊,晚上陪我。”娛樂圈環境複雜,自己要是亮出來要罩著他,估計以後就應該不會有人敢欺負他了。


    “陪你幹嘛?”雲肖這時候的眼神明顯就是有點傻乎乎的。白岸洲立即從鼻管裏輕輕地笑出一聲來。雲肖被靠得那麽近的小爸這麽舉高臨下地看著,忽然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管要陪著幹嘛雲肖也隻有悉聽尊便的份,反正他沒想到床就對了。晚上跟著白岸洲從會所電梯裏出來,還沒進車呢,遠處忽然閃起了兩下閃光燈。


    雲肖後來喝了一杯酒,現在臉上有點紅紅的,剛才也是白岸洲一路攬著肩膀從電梯裏出來的。


    “那人拍的是咱兩?”雲肖語氣擔心。


    “別管他。進去。”白岸洲給他把車門都打開了。把人塞了進去,白岸洲對著遠處那人看了一眼。轉身上車了。


    “幹嘛拍咱們啊?是想拍你的嗎?”


    “這是個新記者。”白岸洲下定論。


    老記者是不會想拍白岸洲的新聞的,因為拍了也不會有報社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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