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心病還需心藥治”,這句話詩言如今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眼看著隻是幾天,武庚已經能倚著枕頭坐起來,進一些流食。

    隻是這個人實在太無賴,非說自己身體酸軟,抬不起胳膊,讓詩言用湯匙喂他吃藥,喂他吃飯。

    詩言萬般無奈,唯有一天無數次,端著瓷碗,拈著羹匙,慢慢地喂著武庚,由一個尊貴的公主落到陪吃、陪說話的老媽子。

    武庚則偷聞著詩言清新的體香,享受著她百年難見的溫柔之情,竊喜得像個偷腥的小貓。

    周公和召公進來看望武庚時,恰好就看見如此情景,詩言舀起一勺羹湯,喂向武庚,溫柔地道:“乖,再吃一口。”

    武庚則臉色紅潤,乖乖地張開嘴,咽下之後,臉上顯出滿足的神情。

    周公嗬嗬笑道:“殷候身體漸強,精神也不錯啊。”

    詩言趕緊放下手中物件,起身給周公和召公見禮,讓座。

    召公的眼神在詩言臉上轉轉,又移到武庚臉上,片刻,笑道:“看來公主很會照顧人啊。”

    詩言臉刷地就紅了,武庚卻不以為然,反倒笑嘻嘻道:“那是,那是。”

    詩言瞪了這兩個無聊的男人一眼,轉身要出去。

    周公清朗的聲音及時響起:“公主不必急著走,我們這裏說的話,公主聽聽也無妨。”

    詩言這才在他們對麵找個位置坐下。

    周公看著武庚,溫潤地笑道:“殷地百姓聽說殷候就要迴去,治理他們,個個翹首期待,歡欣鼓舞,所以殷候的身體不單單是自己的,也是殷地百姓的,還希望殷候能多愛護自己……”

    一席話說得武庚低了頭,良久愧疚道:“周公教導的是!我考慮欠妥,日後必將以國事為重。”

    周公溫潤的目光在詩言臉上駐留了片刻,又重投到武庚臉上,朗朗笑道:“殷候和公主情深意重,旦也深受感動,我在這裏承諾,倘若殷候迴到殷地,將其治理好,讓百姓安居樂業,一年後旦將親自護送公主迴歸殷地,迴到殷候身邊。”

    武庚眼睛一亮,激動道:“周公說得當真?”

    周公正色道:“蒼天在上,旦絕不食言。殷候若不信,旦願意立下字據,以供殷候檢驗!”

    武庚思索著,好似真想立下字據以作憑證。

    詩言在旁急忙道:“爺,周公既然如此說了,又有這麽多人聽著,我們就

    該相信,周公的話就是字據,還立什麽字據?”

    武庚不解地看了一眼詩言,後者正向他使眼色,武庚猛地清醒,賠笑道:“就是,就是,周公的話便是字據,我們信之,信之!”

    詩言這才長舒一口氣,心裏暗道,這個笨蛋,還要周公立字據,這不是擺明了不信任嗎。再說了,周公能如此說話,也算是給了武庚麵子,哪裏還能要求他嚴格執行?

    詩言自己也留了點私心,她估計一年後武庚也該走到了盡頭,立下字據,豈不是把自己的青春都賠進去了,不立契約,自己至少還有轉還餘地。

    周公微微笑道:“既然殷候和公主如此信任本公,旦一定不負你們所望!”

    召公的眼光一直停留在詩言的臉上,一時也沒轉過,此時更是癡癡看著,一瞬不眨。

    周公輕咳一聲:“十一弟,我們來了良久,也該讓殷候休息了,我們迴吧。”

    召公這才勉強收迴目光,起身和周公一起告辭出來。

    詩言將二人送到前院,周公停下腳步,思考著慢慢道:“公主,殷地的宮殿已經修建得差不多了,想等殷候身體好了,便讓他迴去,你看如何?”

    “好!”詩言立刻迴答,“早去也好,以免夜長夢多。”她頓了頓,又道,“我會盡力勸導他的,請二位大人放心!”

    周公頷首微笑,拽了拽了還有點癡傻的召公,二人快步走出武庚別院。

    “十一弟,你今天怎麽了?”周公蹙起劍眉,看著身邊還在魂遊天外的召公。

    周公連叫了幾聲,召公這才迴過神,臉一紅道:“四哥,我失態了啊。我就是在想,詩言這個小丫頭,不簡單啊。”

    周公迴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黑眸熠熠閃光,“你這下該明白我為什麽要把她扣押下來了吧。”

    “明白!”召公爽直道,“這個人留在武庚身邊,簡直是如虎添翼,放到咱們這裏,倒是武庚最好的牽絆。”

    周公幽幽地歎口氣,“我不隻是為武庚,我也為那個人……”

    召公眯起鼓鼓的眼睛問道:“四哥覺得他們有可能嗎?”

    “未必無情!”周公淡淡道,加快了腳步前行。

    召公一愣,停下腳步,蹙眉思索了片刻,又快步趕上周公。

    詩言迴到武庚寢房,見武庚仍舊倚在床頭,深思著,麵上帶著恍笑,淡青色的眼珠閃著亮光。

    “想什麽呢?這麽高興?”詩言輕快地坐到床邊,手裏捧著藥碗,愉悅地問武庚。

    武庚狹長眸子裏精光一閃,柔聲道:“娘子迴來了啊,辛苦了。”

    “呀,要死。”詩言粉臉一紅,伸手去捂武庚的薄唇,嗔怪道:“讓別人聽去了怎麽辦?也不害羞。”

    武庚輕輕吻了一下詩言的手心,詩言一哆嗦,趕緊放下手,武庚嘻嘻笑著:“這有什麽害羞的,你本來就是我娘子。大家都知道你是為我留下的,我是為你病的,我才不怕別人聽見呢。”

    詩言想想也在理,事到如今,估計整個王宮沒有人不知道他倆的關係,但是她還是瞪起鳳目,嬌嗔道:“知道了也要放在心裏,不許把娘子兩個字叫出來,否則……”

    武庚趕緊捂嘴,頻頻點頭,心裏高興,至少詩言沒有排斥他的叫法。

    詩言將藥碗端到武庚麵前,武庚一看,苦著臉道:“言,可不可以不喝了啊,好難喝的。”

    “不行,你身體還沒康複,再喝幾次好得更快。乖,喝了啊。”詩言又開始哄起小孩。

    武庚看看藥,又看看詩言豐潤的紅唇,賊賊地笑道:“那我要是乖乖喝了,你給我獎勵不?”

    詩言知道他又要耍滑頭,好笑道:“你要是乖乖喝了,我就親你一下。”

    武庚兩眼發光,趕緊搶過藥碗,一飲而盡,然後將碗底亮給詩言看。

    詩言看罷,笑著對武庚勾了勾手,武庚趕忙將薄唇湊過來,就要蓋上詩言豐滿的紅唇。

    詩言頭一偏,將紅唇印到武庚白瓷般的臉頰,“啵”了一下,然後嬌笑道:“獎勵完畢!”說罷,起身送碗出去。

    武庚撫著臉頰,傻了半晌,這才嘟囔道:“騙人,又耍賴了。”

    (親們,好好休息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周了。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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