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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怡人沒說沈凝香是怎樣害顏傾顏的,苟孝儒也不敢太多過問。怕她起疑心。


    不過


    套出了這麽多,苟孝儒有了打算。


    他用充滿感情的聲音說:“怡人妹妹,雖然你我是初次打交道,但是相談甚歡,小生已經有兩年時間沒有來都城了,想住上幾天到處看看,如果怡人妹妹有空的話,小生想請你幫忙挑選幾塊布料,帶給礦上的朱大夫,他是小生的恩人。”


    被這樣一位儒雅的男子邀請,對於從來看著沈凝香臉色生存的怡人來說簡直就是最大的福利。


    她想都沒想,更不顧女子該有的矜持,滿口答應。


    苟孝儒彬彬有禮的親自送怡人出了客棧,還買了一支精致新穎的發釵送給她說是作為見麵禮。


    男子送女子發釵可還、是有寓意的,怡人心裏明白卻沒有拒絕。


    她拿著發釵腳步輕盈滿臉笑意的走了,心裏滿滿的全是喜悅。這個時代男子娶妾找外室很正常,作為一個卑賤的生活在壓抑苦難之中的丫鬟能被人娶走,哪怕隻是小妾也是一種解脫。


    而身後的苟孝儒,一雙溫潤中透著犀利的眼睛露出一絲冷冷的笑。


    就算是不能親手替傾顏報仇,害了傾顏的人也不要好過。


    在都城逗留了十天時間,怡人有三天抽空出來陪他幾乎逛遍了都城所有的大街小巷。苟孝儒作為黎礦管的女婿,早已不是以前的窮酸書生了。黎礦管當初為了安撫他,給他一筆不少的安撫金。這一年多來又在烏金礦忙碌,薪酬也不低。


    他也已經看透了人生並不太看重金錢,出手也大方。


    不但請怡人好吃好喝,還給她扯了上好的布料,買了幾樣像樣的首飾。胭脂水粉,還給她的家人也買了東西托郵差送過去。


    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麽好過,怡人自是感覺踏在雲彩上般的輕飄飄的。苟孝儒走的那一天又請她去客棧小坐。還準備了酒菜。


    怡人平時那有機會喝酒,自然不勝酒力,幾杯酒下肚,便雙眼迷離。


    苟孝儒便說:“怡人妹妹,你我如此情投意合,小生難以舍棄。如果怡人妹妹不嫌棄小生已有妻室,不如就委屈作小生的側室。小生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之人。保你吃香喝辣衣食無憂還是能做到的。”


    怡人眼圈一紅也不顧羞恥,低頭:“苟先生能看得起奴婢是奴婢的福氣,奴婢也想早早脫離為奴為婢的日子。可是我家小姐不會放過我的。”


    苟孝儒很驚訝的說:“你已經十七八歲,早已到了離府出嫁的年紀。難不成她不要你嫁人,以後要將你送給沐少公做妾?可是她現在都還沒當上少夫人呢吧?”


    怡人很有情緒的說:“她就是當上少夫人也不會讓奴婢伺候少公的。如果她真讓奴婢去,奴婢也就離死不遠了。”


    怡人對沐寒風的占有欲有多強,作為貼身丫鬟她最清楚。她能對沐寒風明媒正娶的少夫人一次次狠下殺手,她一個小丫鬟那裏敢動那個念頭。就是現在被她折磨的全身是傷。她些天她大著膽子找各種借口出來陪苟孝儒還不知道迴去後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呢。


    苟孝儒更加吃驚,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怡人妹妹不可瞎說。你人這麽好怎麽會混得這麽差。看那沈大小姐端莊賢淑的,怎麽會對貼身丫鬟這麽刻薄。要不小生請四少爺去說說,幫你贖身出來。”


    怡人又是感動又是恐慌,她也是喝了點酒,就將不該說的說了出來:“苟先生錯了,我家小姐才不是算端莊賢淑呢。她不知道有多心狠手辣荒淫無恥。奴婢告訴你你可不能告訴別人啊。她的野心大著呢,擠走害死少夫人才是第一步,後麵才是當上少夫人,接手烏金礦,好像還有什麽更重要的。奴婢跟了她這麽多年,知道的太多,她怎麽會放奴婢走呢。苟先生,你是好人,隻可惜怡人沒福氣。苟先生對怡人的情意怡人感激不盡。”


    怡人說完臉麵呈現失落之色,做沈凝香的丫鬟時間越久,心裏就越害怕,現在隻要聽到沈凝香的聲音她便心驚肉跳。即使她早已不敢對沐寒風有什麽非分之想,對沈凝香唯唯諾諾唯命是從。也知道自己遲早要將這條命還給她。稍有差錯,她的小命連同全家老小的命都岌岌可危。


    雖然喝了幾杯酒,說了不該說的。心裏多少還是清楚的。


    苟孝儒臉上浮現出暖暖的笑意,柔聲安慰:“怡人,其實你也不用這麽害怕她。既然你知道她這麽多,她一定怕你說出去,不敢招惹你。”


    怡人苦笑一聲:“她才不怕呢,奴婢同奴婢一家人的性命都在她手裏呢。她想要奴婢死奴婢就的死想要奴婢做什麽奴婢就的做什麽。比如她想要少夫人死,就的奴婢去傳話做幫兇。”


    苟孝儒看著她說“那你就讓黎媽多幫幫你。你家小姐看起來很看重黎媽。”


    “黎媽?”怡人撲哧一聲就笑了起來:“黎媽比怡人還可憐呢。她就是厲王府的一條狗,如果不好好叫的話。她的兒子,就再也見不到了。苟先生,這事兒你也知道就好了,不要亂說、黎媽的兒子可是她的命根子,嘿嘿,不過也是是人質是肉票。”


    “兒子?”


    苟孝儒心裏一頓,他記得過完年嶽丈黎礦管從都城迴到礦上,翁婿二人一起喝酒。


    那晚,喝多了的黎礦管曾經看著他說:小子,老子以後不用看你小子的臉色了。老子有兒子。就在都城,老子以後的家業有兒子繼承。


    當時他以為他是喝醉了。現在一聯想,他那位風流的嶽丈有可能早就同黎媽有一腿,還有個兒子。被沈凝香做了人質。


    這麽一想,就上前輕輕攬過怡人,柔聲道:“怡人妹妹,小生自小家境貧寒,總是聽說大戶人家的丫鬟都是我們不敢高攀的。小生還以為做丫鬟很舒坦,有吃有穿,以後還能找個好人家。沒想到你這麽慘,不過也不要太傷心。那沈大小姐她也是人,她做的太過分了,我們也不是一定要忍。不敢同她真的硬碰硬,也可以用別的方法,總是不能讓她這麽欺負你、你也是人,是女人,以後的嫁人生子。”


    這麽感人肺腑。


    怡人第一次依偎在男子的懷中,熱血沸騰激情澎湃。


    她揚起臉龐,一雙被霧氣氤氳的雙眼癡癡地看著苟孝儒弱弱的問:“可是奴婢隻是個丫鬟,不忍又能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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