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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今年師傅同你師兄就不去府上了。我們現在是親戚,沒有在女兒家過年的規矩。”


    午飯過後,大家圍坐在一起。沐寒風便將金玉公主請柳陵柳無影父子去府上過年的意思告訴了師傅柳陵。柳陵謝過之後委婉拒絕。


    說的還很有道理。


    沐寒風心裏很失望。


    他從小跟著柳陵學武,柳無影便相伴相隨,從認識人開始就這樣。爺爺同爹過世之後。柳陵擔當起了教育他的責任,不但教武,還教他一些江湖上的規矩道義,監督他讀書習文。柳無影默默地做陪練,雖然叫他師兄卻是一直做著隨從的工作們,也總是無時無刻的保護他。迴到都城之後,憑他的本事,完全可以單獨發展,考個武狀元,進兵部做武官絕不在話下。最起碼做個禦林軍首領沒有問題。但是他隻是頂著帶刀侍衛的名分做他的侍衛。


    打心底他是將柳陵當作父親將柳無影當兄長的。雖然他們從來叫他公子。


    除夕夜三個男人一起喝酒已經十年了。


    柳陵的話顏傾顏聽明白了。


    她知道古今都有這個規矩。嫁出去的女兒沒有特殊情何況是不能在娘家過年的,家有兒子的爹娘也不能在嫁出去的女兒家過年。


    具體什麽講究她也不是很明白、


    可是離開了四年,她真的想同他們一起過年。


    便說:“可是爹,女兒聽公主奶奶說每年都是一起過的。公主奶奶已經準備了客房。要不吃完年夜飯再迴來,反正也不遠。”


    沐寒風忙跟著說:“是啊,師傅。吃頓年夜飯再迴來也不遲。”


    說完一雙深邃冷傲的眼睛竟然變得溫柔起來,看著顏傾顏說:“再說了,傾顏也剛嫁過來,師傅師兄來了她會安心一點。”


    這麽為她著想,還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


    真能裝。


    顏傾顏差點沒笑出來,早上在公主奶奶麵前裝,這會兒在這裏裝。裝的好像兩人又多恩愛似的。


    真沒想到這千年冰雕臉還會演戲,演技還不錯。,


    既然你能裝我也能裝。做演員可是她的夢想,正好還沒機會實現過。


    順著說:“對啊,爹,哥。聽公子的過去吃頓飯。我會親自做,做條桂魚,年年有餘富貴連連。”


    這夫唱夫隨的。


    柳陵精銳的眼裏閃過一絲釋然的慈愛。


    可是他雖然是老江湖,可惜一生太過剛直,重義大於重情,對這種小兒女的情調不是很洞悉。竟然覺得小夫妻很恩愛。


    他看了眼默默坐著的柳無影說:“無影啊,既然都這麽說了,我們就再去府上陪公主過個年吧,明年等你成了親,我們就在家裏過。”


    他知道兒子的心思,可現在顏傾顏已經嫁給了公子,夫唱婦隨的,他該死心了吧。


    他可是等著抱孫子呢。


    柳無影不說話,點了點頭,應該是默許了。


    沐寒風這才放下心來,每年三十晚上都是他最難受的時候,要祭祖然後才能吃飯。祭祖的時候麵對祖宗牌位,他真的是無地從容。到現在還沒有將陷害爹同爺爺的真兇抓到,有愧啊。


    多虧了師兄柳無影這些年來的陪伴,。每年三十晚上他都會陪他喝醉陪他瘋狂。


    他真的很怕他今年不來。


    他不敢想象如果沒有柳無影陪他喝酒,麵對這個討厭的女人,看到她的眼睛,想起那個賣主求榮的下人,他會不會真的殺了她。


    他柔情的看了眼顏傾顏,溺愛的說:“師傅,師兄。一會我們一起迴府。不過傾顏啊,你現在可是我沐寒風的夫人,怎麽能親自下廚呢,隻要吩咐下去就好。”


    說完又對柳陵笑著說:“師傅啊,傾顏就是忘不了本。”


    顏傾顏看著他溫情款款的樣子,聽著充滿柔情的話。差點將喝進嘴裏的茶水噴了出來。


    太會演了。眼神很惡心,


    那就順坡下驢。


    正好配合他讓爹無影哥哥放心。


    她眉眼帶笑,嬌羞的看了沐寒風一眼,嬌滴滴的說:“夫君,瞧瞧你。還叫師傅呢。是不是該改名兒了。”


    說完看著柳陵:“爹,您說是不是啊。”


    柳陵捋著不多的山羊胡子,嗬嗬笑了笑:“改不改的都沒關係,這些年可都習慣了。”


    顏傾顏撅著嘴巴嬌嗔的說:“爹,瞧您說的,他都成了您的女婿,怎麽能不改呢。”


    又衝著沐寒風說:“夫君,你得叫爹。”


    一口一聲夫君的,叫的沐寒風的嘴角腮幫子抽了幾抽。頭皮都起雞皮疙瘩了。


    他需要很大的毅力才將想要將她一巴掌飛上天的衝動。


    柳陵搖著頭,笑著說:“爹就免了,老朽也不敢當。如果覺得必須的改,就叫嶽丈吧。”


    他怎麽敢怎麽能讓公子喊他爹呢。


    叫聲嶽丈已經夠抬舉了。隻是受了公主之命,公子之托認了幹女兒而已。


    柳無影安靜的陪坐,並不吃插嘴。


    他從小看著顏傾顏長大,她從來都是溫柔乖巧的,四年前為了不讓他為難,偷偷離開,現在雖然嫁給了公子,也是為了不讓他為難。就算真的恩愛,也絕對不會這張揚。


    而公子也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從來討厭顏顏,這四年來不止一次對他傾訴不想娶顏顏的意思。


    兩個水火不容的人,怎麽可能不到三天就這麽恩愛有加,還能酸掉牙。


    隻有一個原因,就是演戲。


    沐寒風想要世襲夏國公的封號,就得讓公主知道他同顏傾顏很恩愛,公主一向很尊重父親柳陵。他這是做給爹看的。


    顏傾顏想讓他安心,就想證明沐寒風對她很好。她這是做給他看的。


    他心裏很酸楚,默默地看著曾經依偎在他懷裏帶著奶香的小女孩,那個總是用一雙溫柔明媚眼睛看著他的女子,那個將一顆血一般紅的紅豆放進他手裏的女子。那個他親自送去嫁給別人的女子。


    那滴從來沒有流過的男兒淚生生地從眼角往外滲。


    他從來不善言辭,除了同顏傾顏外,即便是公子也隻是酒後多說幾句。


    當然同顏傾顏也沒多少語言交流,所以到目前為止,並沒有人知道他同顏傾顏之間的愛意。


    但是兩人已經可以通過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知道彼此的想法。


    感覺眼淚已經出了眼眶,他起身默默地走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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