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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前救過她,她說要以命報答我。這兩年我也教了她一點功夫,對付兩三個人不成問題。還有她會點輕功,以後有什麽跑腿報信的事兒交給她。絕對可以信賴。”


    柳無影艱難的說完這幾句話,似乎沒了一點力氣,軟軟的地坐進了椅子中。


    嫁妝隻可以充充門麵,柳無影才是真的為她。


    給她一個可以信賴保護她的人比什麽都重要。他給她的是最好的嫁妝。


    顏傾顏輕輕地拿起茶壺為柳無影倒了一杯茶,放進他的手裏說:“哥,這幾天你是去找她了?”


    柳無影點了點頭:“她家在景園縣,離這裏來迴得六天時間。”


    隻是為了有人保護她,便不惜奔波六天。


    眼淚頓時順著顏傾顏的臉頰流了下來,她幽幽的說:“哥,我不想出嫁。不想嫁給公子。”


    分明這幾天都認命了,卻在這時候猶豫不決了。


    “傻姑娘,怎麽可能。”柳無影苦澀的說:“公子這幾年已今非昔比了,不要說你走不出都城,就算出去了,也會被找迴來的,哪怕是屍體。”


    有句話他沒說出來,如果可以的話,他早就帶著她遠走高飛了。


    顏傾顏默默地低下了頭,其實話一出口她就明白自己隻是一時意氣用事,也就這麽一說。


    她很清楚得知道就算她跑了出去,柳陵柳無影也脫不了幹係,還有玉香鎮的二娘,雖然她很瞧不起她,也不想她出事兒。


    兩人默默默的坐了一會兒,顏傾顏隻覺得心裏憋的慌。


    從認識他的那一天起,她就努力的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麵展示給他,可愛乖巧體貼善解人意。一點一點的幾乎是竭盡全力的讓他愛上自己。


    可是十幾年時間,在他愛上自己的同時她也愛上了這個有著花蜜一般體味的男子,愛上了為他改變的自己。


    之後的逃婚,同苟孝孺有了口頭婚約,也都是為了讓他不為難。


    可是現在,兩人默默無語心垂淚。想想明兒他要以哥哥的的身份將她送去嫁給別人。


    顏傾顏真想現在馬上就投懷送抱,將自己給了他了卻心願。


    可是這個念頭隻在心裏一轉,隨即打消。


    重重跡象事實都很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幹爹父子絕對是忠犬級別的,她的無影哥哥雖然喜歡她,卻不會做給沐寒風戴綠帽的事兒。如果她真的引誘他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兒,很可能會害了他。還毀了她在他心中的美好。


    她努力穩住想要在結束單身生涯之前將自己交給心愛之人的念頭,小聲說:“哥,以後你要多保重,多愛惜自己。有時間來看看我。”


    顏傾顏似乎是強忍著眼淚說出的話,聽起來輕柔卻像是貓的利爪般的撓過柳無影的心,疼的很透徹。他能更清楚的感覺心髒血肉模糊鮮血淋淋的樣子。。


    他鼻子發酸說不出話來,點了點頭,起身拉開門走就了出去。


    背影透著疲憊孤獨。


    顏傾顏幾乎是咬破了嘴唇才壓住哭聲,才沒有追出去摟住他的後腰。


    她沒有心思再去護理容顏,默默地坐著,任眼淚成行。


    過了今天,她就要嫁給那個從來都討厭她,她也很討厭的人了。


    ‘她還記得那個小霸王第一次搶了自己的口糧便用挑釁的仇視的漆黑眼睛看著她,對著她胡亂的踢著腳。所以她很快的被抱離了親娘,不要說乳汁,奶香都不容易聞到。


    兩歲之後,每次見了她他都會拳打腳踢,小小年紀,已經很心狠手辣,如果不是被人及時拉開,帶著她躲開,她很有可能遭他毒手。


    童年留下的陰影太深太重。


    人常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


    等著她的一定是深淵,就像他的眼睛,深不見底。


    所以說明天之後,便要同以前的自己說再見,不能再處處保護形象,的保護自己。


    該鋒利時候要鋒利,該服軟時候要服軟。


    總之要盡一切努力活下去,說不定過幾年公主奶奶駕鶴西去,沒了利用價值,該死的沐寒風會休了自己。


    那時候她便可以開始新的生活。


    正在哀悼過去的歲月,憧憬很久以後的各種可能。


    門外傳來柳陵沉穩寬厚的聲音:“女兒,爹有話要說。”


    話音未落,門開了,柳陵掀開門簾走了進來,帶進一股寒風。


    一聲充滿了慈愛的女兒,讓顏傾顏本來沒幹的眼淚再次湧動。


    她緩緩的起身見過禮之後,乖順的問:“爹有何要事盡管吩咐,女兒聽著。”


    柳陵深深地看了顏傾顏一看,坐進了椅子,端起剛才兒子喝過的茶杯猛喝幾口,才說:“無影剛出去吧,這孩子,這幾天就忙著給你找陪嫁丫鬟去了,也不去公子那裏當差,害的爹都忙的四昏頭了。女兒啊,爹給你說件事兒,你也別多心,公子那邊說:今年是國公爺世子爺逝去十周年,婚事不宜大操大辦,明兒隻來頂轎子將女兒抬進府上,簡單的禮拜便可。”


    柳陵說完有點不安的看著顏傾顏。


    生怕她生氣。


    別說她生氣,他都生氣了。


    人去世了,一般人家就忌諱個三年,守孝也是三年,三年之後一般除了清明寒舍,也沒個什麽講究了。


    可是公子竟然這麽說,分明是有辱他們的意思。


    他為此還同公子爭了幾句。


    可公子堅持說,他的祖父父親是受冤而死的,十年得忌諱,不能鑼鼓喧天嗩呐齊鳴招搖過市。


    他心裏很生氣,既然讓他認了女兒,怎麽也得給他點麵子,好歹是嫁女兒,怎能能這麽偷偷摸摸的,又不是填房不是偏房的。


    可是公子主意已定,他本來是想去找公主說理,據說公主連日操勞,病了。


    不便打擾,隻好迴家。


    既然非逼著自己嫁,又這麽不想昭告天下,看來沐寒風是不想她這麽個出身寒微的女子出現在別人麵前。


    這樣最好了,她也不想。


    她淡淡的說:“爹。這樣最好了。省得爹操勞。”


    這孩子識大體。


    柳陵很意外的看著顏傾顏。真有點刮目相看。


    一般人家的女兒嫁人,即便嫁的窮的人,都的講究設八抬大轎,嗩呐開道的。


    怪不得兒子對她傾心,公主非得公子娶她。很有道理。


    他頓時精神起來,起身爽朗的說:“看來我柳陵有福氣,認了個好女兒。女兒說得對,這樣最好,不管怎樣,女兒嫁過去就是國公府的夫人,哪怕是自己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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