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的一天,我在府中花廳裏磨自己那把幾乎沒用過的長劍,就見趙雲急匆匆走進來,麵色十分沉重;我正在胡想這人是被哪位美女甩了是怎麽的,就聽他說道:“靈烈,快走,出大事了。”

    我放下劍:“什麽事?”

    “曹賊弑殺了伏皇後,”他沉沉道。

    我對這事並不很感興趣,可這倒是個進兵的機會,於是便去內室換了衣服,與趙雲同去見劉備。一見之下,劉備果然早已哭得滿眼血絲,孔明、張飛、文聘等人在旁苦勸不止,一撥文武盡皆哀痛。

    劉備將一封血詔展開,與眾人傳看;我湊在糜竺旁邊,隻看見絲絹上的血詔開頭是個“朕”字,便不再去看——反正是衣帶詔,說得不過是受了曹操委屈,君臣之大、倫理綱常什麽的,大同小異罷了。劉備泣淚道:“漢室衰微,昔日兵微將寡,不能複興王佐,而今吾收荊、益之眾,握兵數萬,曹操欺君罔上,實屬忤逆!吾意已決,即日發兵北伐!”

    此話一出,各人麵色不齊。最為激動的莫過於張飛,他大怒道:“哥哥所言甚是,曹操國賊,正合該死,哥哥這一去征討,便是為國除害!”劉備聞言頗為欣慰,又問道:“眾卿以為如何?”

    眾人勸戰勸守的都有,勸戰者說曹操顛覆漢祚、乃滅國之賊,不除不可;勸守的則說現在軍備器械不足,更兼孫權在旁虎視眈眈,不可輕動等等。眾人意見不一,劉備問孔明;孔明答道:“曹操乃漢賊,不可不除;然東吳在側,亦不可不防。以亮之見,為今之計並非是戰是守,而是與東吳互通消息。衣帶詔既然能到荊州,自然也到得東吳。”

    劉備然之,立刻派簡雍出使東吳,聯絡一同抗曹之事。

    眾人散去,我出來時見馮襲等在門口,神色焦急,便問他是怎麽迴事?馮襲說妮兒剛才不知怎麽地突然發病,燒得滿臉通紅;我聽了後立刻翻身上馬,與馮襲一同奔迴去。

    華佗在場,已經開方子了。秦昊等在一邊。華佗見我來到,不由說道:“大人,老朽以後還是住在你府上吧,省得被人扛著走來走去,老朽身子弱,禁不起那銅拳鐵手!”說罷華佗看了看秦昊,秦昊麵色尷尬。

    我看著秦昊,秦昊猶豫道:“我看妮兒病得厲害……”

    我無奈一笑,對華佗拱手道:“華大夫,對不住了。請內堂喝茶。”

    在內廳,華佗喝了幾口茶,我便問道:“先生,不知那藥,有什麽眉目了嗎?”

    華佗點頭道:“大概都配齊了,大概半年後可成三丸。”

    我一聽之下,一口水差點噴了出去:花了那麽多錢,才出三丸?

    華佗見狀笑道:“姑娘不必心急,這畢竟是耗時的東西。”

    我連忙做個手勢:“你怎麽張嘴就這麽叫?”

    “趙將軍不是已經搬出去了?”華佗疑問道,“那還有誰進的內堂?”

    我不由扶額:這事他也知道了?真是神醫、神耳!

    十天之前,我完全病愈,華佗下了診斷說我已經好利落了。於是趙雲信守諾言,當天中午吃過飯就著人把自己東西搬出去。劉備最近賜給他一座府邸,離我住的地方大概三條街的距離,他便搬了去。雖然從心底裏說我對這人還有點信不過,但他這麽一走,府裏倒顯得空落落了,尤其是內堂之中;不過過了幾天,我也慢慢習慣了,沒事時看看兵書、練練槍法——他在這兒時我不願展露手槍,困了睡餓了吃,倒是胖了點。

    妮兒是突發的紅疹發燒,華佗說這是蕁麻疹,雖然是急症但好在不妨事,吃些藥便沒事了。媛兒嚇得要命,我把她們隔離開來,因為我記得蕁麻疹是傳染的。馮襲、秦昊的妻子各自帶著孩子,隻怕就得我看著了。

    ——————————————@@分割線@@———————————

    妮兒醒來時,身邊隻有打瞌睡的靈烈和一盞孤燈。她自覺好些了,隻是滿身不適,也不知是為什麽,嘴裏還有淡淡的苦藥味;摸了摸腦門,全是汗水,這才知道自己生病了。

    神智清明了些,她側頭看向睡著的靈烈。

    一絲紅暈再次滑過臉頰:大人,真好……

    ——————————————@@分割線@@———————————

    第二日荊州滿城舉哀。簡雍出使東吳,先到了三江口,而後轉去建業;數天之後,東吳傳來消息,說衣帶詔也傳到了孫權手中,孫權同意與蜀漢聯合發兵,但需延宕幾日,因為軍需輜重不足、尚且需要籌措等等。簡雍又留了幾日,得孫權厚待,之後方返迴荊州。劉備因與孫權的聯合,暫時留在荊州,而不返迴蜀中;一班文武自然也隨駕於此。

    日子慢慢過去,除了媛兒,沒人注意到妮兒的心境在慢慢發生變化。妮兒覺得自家大人人好,平時對她們都和顏悅色的,說話行事也十分斯文,完全不像其他大人那樣要麽頤指氣使、要麽高聲大嗓地叫喚;大人長得也好看,雖然頭發和眼睛的顏色有點怪,但也不妨礙那張漂亮的臉,又是文武全才的人……

    十四歲的花季,正是情竇初開之時。

    一天晚上,大人與趙將軍晚間迴來,又是在劉備那裏吃了酒迴來。她扶著大人去休息,見大人臉色微紅、腳步輕晃,知道是有些醉了,便好好服侍了上床休息;她倒茶之時,隻聽大人笑道:“謝謝你,妮兒。我沒事了,你去休息吧。”

    她沒聽從,仍然倒了茶過來,遞在大人手裏吃了兩盞。

    大人隨後閉上了眼睛。妮兒隻覺得渾身羞赧,卻不由得伸手去扯住大人的衣襟……

    ——————————————@@分割線@@———————————

    我被人拉扯醒,一睜眼便看見妮兒莫名其妙拉我的手,半身都上了床,滿臉紅暈,不由問道:“你這是怎麽了?蕁麻疹還沒好麽?我去請華大夫來吧。”說罷我要起身,她卻使勁不讓我起來,低聲說:“大人……我,我喜歡你……”

    我嚇了一跳,差點栽倒了:這小丫頭不會是……一看她那臉色,恐怕真是!

    渾身雞皮疙瘩狂冒,我顫抖著說:“妮兒,你先放手。”

    妮兒聽話,果然放了手,卻仍然賴在床上,兩眼可憐巴巴地看著我:“大人,我是真的……”說了一半她說不下去了,臉色發紫,嘴巴也哆嗦得厲害;我嚇得差點沒一高跳起來:這家夥,比徐晃可怕!

    努力控製了自己情緒,我平靜一下,說道:“妮兒聽我說。你還小,才十四歲。這麽小的年紀,不該談這些事。”話沒說完,妮兒已經麵露喜色:“大人是要等我長大?”

    我撫了撫額頭,鬱悶道:“不是的,妮兒。你知道,我在匈奴之時曾經有一個愛人。我很愛他,而他則是為我而死;我已經發過誓,終身不娶來報答他的恩義。”

    妮兒羞澀笑道:“大人……我不在乎。就是大人不娶我,……也好。”

    我吃驚地瞪大眼睛。妮兒繼續說道:“我隻是……隻想和大人在一起。”

    我淡淡一笑:“別再說了,妮兒。今天晚上咱們都有點不對勁。你迴去睡,明天一早就沒事了。”說罷,我揮揮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妮兒目泛淚光,諾諾退了出去。我把被子迅速蒙在腦袋上,渾身的雞皮疙瘩:媽呀,這叫什麽事……

    第二天一早,我出去時看見媛兒也出門,妮兒倒是沒跟著;媛兒疑惑地看了看我,道:“大人,昨天出事了嗎?”

    我笑道:“為什麽這麽問?”

    “妮兒姐昨晚迴來的時候,哭得淚流滿麵呢,”媛兒天真地迴答。我啞然半晌,對媛兒道:“好好照顧她。她前些日子得了病,現在還沒怎麽恢複。”媛兒應下了,又說:“大人,新進的雨茶已經下來了,等會我去沏一壺來。”

    吃過了午飯,我有點昏昏欲睡,便在內堂坐了一會,這時媛兒端上茶來。我喝了幾口,然後把杯子和茶壺都留在桌上,去內室休息了。看了會兵書,越看越看不懂,心裏有點懷念趙雲在的日子,起碼看不懂還可以問問他……想到趙雲,我不由心裏一陣煩躁,把兵書扔下,迴床上去躺著。

    初夏的天氣,倒是越躺越熱;躺不住了,我想起來,卻覺得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這時,我聽見門被推開了,妮兒走了進來。現在一看她進來我更是煩躁,又不好發火,便問道:“有事麽?”

    妮兒不語,卻湊上前來,扶住了我的手,放在她領口上。

    我一身冷汗,動又動不了,急道:“你做什麽?走開!”

    妮兒眼神散亂,喃喃道:“大人,妮兒願意……”

    這一句話,徹底把我喚醒:“滾開!”我一眼不眨,冷冷地瞪著她:“滾!”

    ——————————————@@分割線@@———————————

    妮兒本已情迷,卻沒想到大人被她碰了之後卻如此憤怒,那雙紫色眼睛裏麵投射出令她恐懼的冷光,渾身驟然暴發出一股極冷酷的氣息,嚇得她一顫,不由自主跑了出去,路上還碰著個人也沒抬頭看,直接跑迴了自己屋子,抱著自己發抖,然後哭了起來——被大人嚇得。她再如何遲鈍,也看得出,那眼睛裏冒出的冷光,預示著死亡。

    趙雲在一刻鍾以前到了靈烈家裏,馮襲說大人在午休,所以他便在內堂等了一會,見旁邊有茶自己又渴,就不假思索地喝了個幹淨,連壺裏的都一飲而盡,這才覺得好些,又坐在內堂等了等;沒想到越是等待越是焦躁,加上天熱,也懶得顧及許多便走進內室。

    走到半路便被一個匆匆出來的小丫頭撞了,結果那小丫頭居然連看也不看,就像見鬼般跑掉了,倒是趙雲愣了一下。

    內室門沒關,他便舉步走入,一邊道:“靈烈……”

    接下來看到的景象著實讓趙雲一呆。靈烈靠在床頭,臉色酡紅,滿頭虛汗、唿吸不勻,閉著眼睛,緊緊攥著雙手,鬢邊頭發已經被汗水微微濡濕了。趙雲見狀,連忙上前伸手碰了碰他,問道:“你怎麽了?”

    靈烈一睜眼睛,趙雲驚訝地看到那雙紫色的眼睛也染上了淡淡血絲。

    不對勁!

    趙雲焦急道:“你這是怎麽了?我去找華佗來!”

    ——————————————@@分割線@@———————————

    我聞言苦笑幾聲,輕聲喘息道:“不必,你離我遠點,把門關上。大概……應該半個時辰後就好了吧。”趙雲不應,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隨後雙目直盯著我道:“靈烈,你發燒了。”

    我苦笑道:“不發燒才怪……”

    趙雲說:“就算不請大夫,我去打盆冷水來。”說著他正要起身,卻一脫力坐倒在床上了;他疑惑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低聲道:“這是怎麽了?我也……”他忽然轉頭看著我,雙眼也漸漸變得迷茫。

    我使勁咬著嘴唇,試圖變得清醒一點:我是中了藥,可為什麽沒法動彈?這也太扯淡了吧?趙雲又是怎麽迴事?滿心混沌中,我腦子一轉,想到了一個最倒黴的可能性。

    就是——他也喝了茶。

    “趙雲,趙雲!”我得趁著他還有點清醒的時候問清楚,趙雲抬起頭來:“什麽?”

    “外屋桌子上的茶,你喝了麽?”我急問。

    趙雲茫然地想了想,說道:“喝了……整壺茶……”

    我一想到這可能性,便連忙道:“你快點,去弄盆水來,澆在腦袋上!”這話聽上去確實令人費解,不過也是最快的辦法了,院子裏就有水井。但願他現在迷糊,沒時間想這事的荒謬!

    他慢慢轉過身來,麵對著我。

    我心下一驚:糟糕!

    ——————————————@@分割線@@———————————

    趙雲本是想去打水,卻不想自己不知為何脫力,慢慢軟倒了。他看見靈烈的嘴唇在一開一合,知道靈烈在說話,而且看到了那張臉上焦慮的神色,但他不知為什麽卻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靈烈的臉上。那麵容真的——好看。

    本來皮膚白皙、現在雙頰又染上了淡淡的酒紅色……

    ——————————————@@分割線@@———————————

    “趙雲,冷靜點,你吃錯藥了,”我試著平靜自己的語調,卻沒有用,我聽出自己的聲音仍然是顫抖的。趙雲緩緩靠近了我,雙手把我緊緊攏在懷裏,我聽見他急速而不規則的心跳,十分猛烈。

    但願我現在有些力氣吧,我在心中祈求著,輕輕動彈了一下。

    果然能動一點了!我正想歡唿,卻不再敢動了;因為我感覺到了一個硬梆梆的東西,頂在了腰間,而趙雲的唿吸則更為粗重。雖然前世算是個剩女,但也是21世紀的人了,知道這意味著什麽。況且在這種情況下,我隻能挪動一下,而趙雲的活動能力則完全沒有喪失,那麽倒黴的就是我。

    他驟然鬆開了我,讓我麵對著他。盡管他眼中的溫柔依然,但掩藏在下麵的渴望卻不減分毫。他慢慢抬起我的臉,把炙熱的唇覆在了我臉上,隨之一路下滑,領口也慢慢被解開。

    我顫抖了一下,使勁活動著手指,雙手輕輕扯住了他的衣服。我拉了一下,沒什麽用,手指酸軟如同棉花。隻是與此同時,我覺得脖子上十分癢麻,不由得歎了口氣。

    我垂下頭,用嘴唇貼了貼他的頭發。

    他果然感覺到了,欣喜地抬起頭來看著我,然後把唇覆在我唇上。

    我狠下心來,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分割線@@———————————

    趙雲心神渙散,隻模糊知道他現在做的事情是他內心一直想做卻沒能做的事。他想控製住自己,卻發現已經控製不住了:靈烈就在自己麵前,順從地任由自己摟抱著——

    多年前的一天,十二歲的趙雲和哥哥在常山家鄉看一戶人家娶親。哥哥拉著他的手,指著紅轎子笑說:“看見了麽?這裏麵坐著新娘子,新娘子要嫁給新郎官的,然後生活一輩子……”

    趙雲說:“哥哥,新郎官為什麽要娶親呢?”

    哥哥咳嗽著,微笑道:“子龍,總有一天,你會遇上一個人。那個人不一定賢惠,不一定嫻雅,也許都不一定——是好人;但你會慢慢發現,你十分牽掛她,看不見會想念,看見了便覺得異常地親切。你會把心全都留在她身上,直到她也以同樣的方式對你,這時候你才會明白,為什麽男子要娶親。”

    哥哥的話,趙雲一直記得,但是從小到大,他沒遇到這樣的人,直到有一天,在磐河的荒野,他看到坐在火堆前的靈烈。他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初見時靈烈的莫名尊敬和慷慨吧,但他心裏確實產生了那種奇特的親切之感,看見靈烈纖弱便生了保護之心,之後的種種心情也不再受到控製,那些古怪的心情好像是自然而然,卻又毫不對頭。直到前些天,他搬了出去,不是為了避嫌或閑言碎語,而是因為自己的內心幾乎無法承受這種矛盾的感情了。

    唇上猛地一痛,他微微迴神,隻見靈烈唇邊滿是血痕。

    “這是……怎麽迴事?”趙雲迷茫地說著,隻是看靈烈嘴唇鮮紅、麵帶羞澀,更覺燥熱難忍,又想伸手將靈烈攬進懷裏溫存,卻見他閃開了。

    ——————————————@@分割線@@———————————

    我有了數分力氣,躲過趙雲的手從床上慢慢蹭下來,晃晃悠悠走到門邊,扶住門框,喘了幾口氣。然後,我揚聲叫馮襲;馮襲應聲而來,看到我這副樣子萬分驚訝,話都說不全:“大人,這、這……?”

    “請華大夫來,要快,然後你們退遠些,”我吸了口氣,說道:“還有,把妮兒給我關三天禁閉,從現在開始!”馮襲忙不迭點頭去了。我隨即掩上了門,看著眼神變幻莫測的趙雲,一直苦笑不止。

    華佗趕來,幾針針在趙雲身上,先讓他安靜下來。他又給我診了脈,道:“大人,你身上的藥已經快幹淨了。”

    我疲憊地點點頭,看向沉睡的趙雲。華佗道:“趙將軍服用過多,雖然沒什麽大礙卻也需要休息。”

    我提著精神表示明白,又細細問了。華佗解說道:“這情藥並不猛烈,就大人剛才所說全身無力,而趙將軍卻能動彈,應該是一種叫‘金玉奴’的藥。這藥不同人不同效,專門是……”他打住話頭,向窗外一看,然後低聲快速道:“男女有別。女子吃了便是周身無力、任人擺布,而男子吃了則激起欲望,會為所欲為。大人雖然吃了些,但自身反應卻好,沒著幾分道;趙將軍則不同。想必他平日持身方正、不解情欲,所以發作起來格外厲害。”

    我不由低聲罵道:“這混蛋,我不能再留著她!”靠,好在我是女的,要是男的豈不是要中招?!同時鬱悶,中醫果然博大精深,連男女都分得出……

    華佗開了藥方,我叫來馮襲去煎藥,並告訴他叫秦昊對妮兒嚴加看守,絕對不許走動;馮襲迷惑不解地應下了離去,隨之華佗也起身要告辭。我留住他,道:“華大夫,那藥配置得如何了?”

    華佗笑道:“大人好心急,假死藥哪裏是那麽快的,現在正煉著。”

    我讓人送了他出去,自己則迴身,不敢躺在趙雲身邊,便坐在椅子上睡下。

    ——————————————@@分割線@@———————————

    趙雲做了個很長的夢。他夢見他迴到了靈烈府裏,在原來住著的內室中見到了靈烈,然後……那夢境的繾綣甜美讓他不願醒來,直到他感覺有光照在眼睛上,才慢慢睜了眼。

    身上有些疲軟,嘴裏還有藥味。

    他撐起身子,發現身邊桌子上有一個青花瓷的藥碗,而他的確是在靈烈府中!

    為什麽?

    這時,他看見靈烈在晨光中靠著椅子瞌睡著,就想要張口,卻發覺嘴上有些刺痛,一舔才發現唇上有一個傷口——他做夢夢見過,靈烈曾經咬了他一口——難道不是夢?

    他仔細看了看,靈烈的領口微微鬆開了,裏麵隱約有些不對勁。

    趙雲隻覺得冷汗直冒。難道在夢裏發生過的……難道並不是夢?在夢裏,他做了那麽多逾距的事情……他再次舔了舔唇上的傷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入口腔,他微微抖了一下。

    這時,門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趙雲眯著眼睛一看,是白須冉冉的華佗。

    華佗走進來,笑道:“將軍醒了?這藥真是厲害。”

    趙雲皺皺眉,問道:“什麽藥?”

    華佗淡然一笑:“將軍和大人,都中了一種名叫金玉奴的烈性藥。”

    趙雲不知為何臉色轉紅:“這是什麽藥?我們為什麽會中?”

    華佗一捋胡子,笑道:“這是催情藥罷了,本是府中一個小丫頭想下給大人的,沒想大人喝了幾口茶就沒再喝,因此中藥不深;而將軍據說是把一整壺茶都喝光了,所以……一直昏睡不醒。”

    趙雲這才確定,夢裏發生過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而靈烈……他不由轉頭,看著打瞌睡的靈烈。隻聽華佗笑道:“大人已經醒過一次,昨天晚上睡得很好,將軍不必擔心。隻是大人吩咐了,若是將軍清醒過來,一定要老朽把事情說清楚,再送大人迴府。”

    趙雲低聲道:“原來……是這樣……”

    華佗笑道:“正是,這藥發作起來也有區別,像大人這樣是心內無情的,所以隻會使人軟弱無力而已;像將軍這樣中藥後還有力氣的,說明將軍心裏有了人了。”華佗話音剛落,隻見趙雲眼中一縷厲色一閃而過;趙雲並不知華佗這話隻是戲言,心裏卻多了幾分憂慮。

    過了一會,趙雲淡然問:“他在那裏睡了多久了?”

    華佗道:“才一會,大人是今早過來的,看將軍沒醒就等了一刻。”正在說話間,隻見靈烈慢慢睜開了眼睛。

    ——————————————@@分割線@@———————————

    我一睜眼,發現趙雲已經醒了,便緩緩起身笑道:“兄長醒了?”

    趙雲一愣,我繼續道:“昨天是我的丫頭混賬,倒是讓兄長得了病,真是慚愧。兄長現在好些了麽?”

    趙雲點點頭,答道:“好些了。”

    “那丫頭已經被我關了禁閉,過幾日便打發了,”我說道。

    華佗笑道:“老朽先出去了。”

    我連忙起身謝過他:“多謝先生,先生慢走。”

    送了華佗,我迴轉身,見趙雲仍坐在床上。我淡淡笑道:“生我氣麽?”

    趙雲不答,隻說道:“過來。”

    我反射性地退後一步,倚住了房門,門閂碰到我的後背;他臉色一暗,說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我聞言一笑:“你是在我府上中了藥呢,然後你說你不是故意的?”

    他也是淡淡一笑,道:“過來吧。”

    我走過去,不知他什麽意思;他伸手拉了我靠近些,仔細地看著我;我意識到他在看什麽,迅速把領口拉緊了,猶豫著不知該說什麽。他愣了愣,才說道:“我……”

    “昨天是個誤會,”我淡淡道,“沒事了。”

    “沒事?”趙雲的聲音微微提高了,“這怎麽能叫沒事?我……我簡直不知,這是如何發生的。”

    “就當沒發生,”我習慣性地聳聳肩膀,無奈道,“還能有什麽辦法?”

    趙雲微怔,我則淡淡一笑道:“隻是這事不要外傳,要是讓人知道我居然被你親了,這可要笑死人的。”說罷,我收拾了一下,看了看外邊天色,問他道:“早上吃點什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府之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雅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雅澈並收藏天府之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