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天下,縷縷金陽洋洋灑灑地落在大地,偌大的湖畔楊柳依依,清香陣陣,沁人心脾。

    漾起一層層漣漪的湖,這邊還未靜止,那邊又起散開來,一圈又一圈柔柔的水波,撥遠的清紋抵著湖上的船隻,隻見那船慢慢的來迴搖晃著,蕩舟的人們有力的劃動船槳,卻被水草掛著,船隻順水而動,分開了浮萍。

    一湖的荷花,搖曳著身姿,個個蓮子仰頭,似等著妖童媛女互來采擷,相訴衷情。

    湖中央一艘豪船上,戴一麵紗的神秘女子,衣襟肆意飛舞,采摘一株白蓮,肌膚若凝脂,玉手若柔荑,在風中攜著蓮花,若有所思……

    淩波,你可——是來了?

    清蓮或是抵不過有些快速而紊亂的風,終是掉了粉麵,亦或是女子輕放了手,中空外直的翠梗滑落,宛如凋飛的落葉婉轉飄揚,過後而又簌簌落下。

    船艙內歌舞升平,陣陣歡歌笑語,當以風撩過船紗細細一看,富麗堂皇,端是有些貴氣的俗了,卻又暗暗深藏了一份淡雅,正中坐一男子,饒是左擁右抱,而後連連姬妾一片,縱是各有風情,有是嫵媚豐腴的,雍容華貴如牡丹,清麗惠質而不置一言,縱以為是清純仙子,然逃不過眼底那抹深色……或有不知何為風流?何為多情者,但見這一場麵也是不覺莞爾明了。

    此外,那男子下方還坐有一位,似少年模樣的,清秀俊朗,但看他見此場麵也似遊刃有餘,從容地笑著道:“先前不知貴尊會屈駕到此,炎洛雖匆忙也是盡力招待,有所怠慢還望王爺海涵,包容包容。”

    那高座上的男子,竟是上淵國唯一的王爺,女子抬手正欲撩起船紗進艙,不料恰好聽到了這段話,細眉微微起顰。

    這個男人在上淵國是為戰神,十四歲上戰場,對敵人是心狠手辣,決不留情,有戰不敗,自三年前與別國最後一戰,大勝,先帝欲立他為太子,百官亦是支持,這本是好事,不想他竟然一反常態,跑去宮中大鬧一場,爾後更是眾人皆知,他們視為戰神的立蹃王爺,不愛江山愛美人,先不論這傳言是真或假,眼前這一景象恍若讓人不得不以為真。

    男子先是哈哈大笑,似漫不經心的道:“素聞炎洛公子少年英雄,十四歲接手炎家所有事務,僅僅五年時間,不但挽救了岌岌可危的家業,還更上一層樓,如今炎洛公子盡力相待,試問天下何人可比。”

    語中真意,炎洛自是明了,不及迴答,輕紗外,女子聽此,或是擔心少年不能應付,便撩起船紗走將近去。

    炎洛正想該如何迴複,眼不經意看到了女子,揚起微笑,起身到蹃王麵前,不卑不亢,開口淡淡的說道:“蹃王爺,過獎了,要說少年英雄,你才是炎洛敬佩的人呢。”

    也確實如此,炎洛沒有敷衍那蹃王,年幼時,他是最為佩服蹃王的,隻是姑姑和他說的話,他至今仍記憶猶新。

    十二歲,不過是微微懂事的孩童,如果當初沒有姑姑保護他,從小便教他為人處事,讓他看清人世冷暖,他又怎可能完好的周旋於吃人不吐骨頭的叔叔姨娘之間,又怎能躲過這些那些的明槍暗箭。

    正當炎洛陷入迴憶間,雅座上蹃王早已注意到帳外款款而來的女子,不覺眯了眯促狹的鳳眼,細細打量,卻也不問。

    姑姑靠近微福了福身,淺言輕道:“連七娘,見過蹃王。”

    女子吐氣如蘭,身姿傲然,聲音自是溫潤大方,自成一股凜然氣息。

    炎洛自知言明,接著說道,“蹃王遠來,炎洛恐有不足之處,特請姑姑親為蹃王設宴。”

    蹃王未來得及開口,船外忽然傳來眾多唿喊聲,水的撲騰聲,十分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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