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顧靠在躺椅上,捂著發疼的胸口,悶悶的說道:“正常男人不都喜歡這種嬌滴滴的嗎?喚起你們的保護欲。”


    “都魔化到這種級別還需要什麽保護?光是撒嬌就可噎死一堆的人......”李晨光坐在凳子上,一邊拿著藥處理手上的傷口,淡淡的說道:“比起她,我倒是覺得你這副委屈的小模樣更喚起我的保護欲。”


    雖然經過千錘百煉,他已經是左右手同樣的靈活,但一隻手還是多有不便。


    “嘁!”陸西顧坐起來,一把奪過他手上的棉簽,用力地戳了戳傷口,訓斥道:“手腳不濟還想學人家當黑騎士,你就逞能吧你!”


    “嘶......嘶嘶嘶......疼死了!”李晨光疼得差點掀了屋頂,捂著手,瞪著她,怒道:“你是女人,別怎麽粗暴行嗎?”


    “不好意思,我是女生,不是女人。”


    陸西顧將手裏的麵前扔進垃圾桶,拍了拍手,轉身就往門外走。


    “ok!說錯話!”


    李晨光見狀,立刻跟了上去。


    他在後麵叨叨叨地說著話,“陸西顧,我說你平時不是挺能掰扯的嗎?怎麽由著顧律川誤會你也不解釋的嗎?你不知道要是這件事傳出去,你會......”


    陸西顧原本走得快,打開房門,突然來了個急刹車。


    李晨光被嚇了一跳,也是急刹車,腳跟著地,差點就滑稽地仰摔了下去。


    他扶著門框,跟啄木鳥啄木頭似的,“篤篤篤”地說個不停,“能不能別老玩突然刹車這樣老套遊戲,我萬一真把你撞到滾下樓梯,送醫院都來不及啊!”


    樓下突然傳來一聲俏皮的聲音,含著些微甜,“西顧,你看我這件禮服漂亮嗎?”


    李晨光這才驚覺不對勁,伸頭一看,隻見偌大的陸家大廳內,坐滿了陸顧兩家的人。


    兩位穿著定製禮服的人站在中間,矯情的裝扮真是配了一臉。


    就在李晨光心裏吐槽時,陸西顧卻扶著扶手,緩步往樓下走了去。


    這下倒好,情人見麵分外眼紅,陸西顧與陸西曼兩人的交惡,原本就繞著個顧律川,這下倒好,三人同框,豈不是鬧得人仰馬翻。


    李晨光二話不說的跟了上去,心想,萬一打起來,該如何護住陸西顧讓她免受傷害。


    相較於他滾滾浪濤般的心,陸西顧反倒顯得平靜許多。


    就像是原本波光粼粼的海麵,無風無浪,變成以往墨色的死海。


    陸西顧一步一步,從樓上緩緩而下。


    這些年的成長歲月裏,寂寞孤冷時,她總是會想起顧律川的臉,卻從未去描摹過他結婚時的樣子。


    她那時想,如果顧律川的結婚對象不是自己,又何必去描摹徒增悲傷。


    隻是這世間萬物殘酷,根本務須她的畫蛇添足,顧律川已然是這般俊美帥氣的站在自己麵前。


    明明前一秒還像個捉奸的丈夫,因為她廝混夜不歸宿而大動拳腳,教訓被誤認為“奸夫”的李晨光,下一秒,就堂而皇之的步入陸家,穿著禮服恨不能立刻昭告天下他是陸西曼的所有物。


    陸西顧直勾勾的看著他,心底在笑,笑得很冷,很淡。


    陸西曼躥了過來,一把環住顧律川的手臂,笑得溫柔得體,“西顧,你看我們是不是很配?”


    她的聲音如流水,眼底的光卻似冰刀,恨不能立刻挖了陸西顧的眼睛。


    “嗯。”陸西顧移開眼,躲閃顧律川眼底的深情,淡淡的說道:“衣服和人,都很配。”


    “真的嗎?”陸西曼立刻伸手,猛地拽住陸西顧,笑著問道:“那你一定要參加我的訂婚典禮,我就你這麽一個妹妹,所以以後結婚你能來當伴娘嗎?”


    “如果可以,那可真是太好了!”楊雪聞言,立刻拍手叫好,末了還看向旁邊滿臉堆笑的陸懷先,“爸,你說是不是?”


    陸懷先聞言,連連點頭,“好好好......”


    這無疑,是想斬斷陸西顧的所有念頭。


    她如果答應,那就是算是應允了情根碎斷,如果不答應,當著這麽多的人,那就是不識大體,還會將陸懷先氣得半死。


    不管哪一種,陸西顧都不想選。


    她抬頭,看著麵前始終沉默的顧律川。


    良久,她這才開口,淡淡的說,“伴娘而已,沒什麽能不能的。”


    陸西曼聞言,立刻激動起來,晃了晃她的手,“那你就是答應了?真好,我好開心啊......”


    顧律川眯了眯眼,開口,直接打破陸家難得一見的“和諧”,“我不同意。”


    旁邊的徐含煙抬手,拐杖猛地一跺,低怒,“阿川!你胡鬧什麽?”


    顧律川冰冷地眼神掃過陸西顧,開口,凜冽的說道:“伴娘太醜,有礙觀瞻,我訂婚我還不能有點自主選擇權了?”


    “更何況,她從小就愛惹事生非,萬一毀了我的訂婚禮,誰來賠償損失?”


    陸西顧蹙著眉,瞳孔裏的光瞬間熄滅。


    原來,自己在顧律川的心裏,左右逃不過麻煩製造者的稱謂,甚至到了避之不及的地步了嗎?


    陸西曼也有些急了,畢竟誰也沒料到事情竟然走到了這一遭,“可是......”


    “還有,她眼光不好,上不得台麵。我無法相信她說的很配,禮服重新設計,我不喜歡。”


    顧律川開始脫身上的外套,舉在手裏,目光冰冷地看著陸西顧,末了,直接扔在地上。


    徐含煙被他氣的要發火,“阿川!”


    顧律川臉色不好,看著徐含煙,淡淡的說道:“奶奶,訂婚的是我,即便是趕鴨子上架,那至少該給點私人空間不是嗎?”


    “你!”徐含煙被他氣得說不出話,抬手撫著胸口。


    “我先去處理一點事,訂婚會如期舉行。”顧律川拿起旁邊自己的外套穿上,末了抬手指著陸西顧,冷冷地說道:“但我有一個要求,但凡憑借她的眼光看上的東西,我都不要。”


    那語氣裏,全是嫌棄。


    陸西顧盯著他的手指,一時間各種的難堪,這是當著陸顧兩家的人,赤裸裸地嫌棄她啊!


    她咬著牙,唿吸變得有些沉重,卻始終不吭一聲。


    顧律川一離開的,整個認為倒是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楊雪扶著徐含煙去花園裏喝茶,順帶卷走旁邊的設計師,準備重新定製樣式。


    陸懷先和陸正雲跟著去了陸家的公司忙碌,李晨光畢竟是外人,多有不便,也跟著撤退。


    一時間,偌大的陸家大廳內,就隻剩下渾身靚麗美豔無雙的陸西曼,以及清湯掛麵黯然神傷的陸西顧。


    陸西曼瞄了眼陸西顧有些蒼白的臉色,挑了挑嘴角,故意扭曲事實,挑釁起來,“怎麽著,昨晚是玩得有多激烈,才把你這張臉搞得血色全無。陸西顧,你都還沒成年就這麽放蕩,真是怪不要臉的。”


    陸西顧翻了個白眼,語氣冰冷地吼道:“你大清早是嘴巴吃屎了嗎,說話那麽臭!”


    “你!”陸西曼立刻垮著臉,指著她,跺腳,怒道:“你怎麽能這麽粗俗?!”


    陸西顧冷著臉,睨了她一眼,冷狠狠地說道:“還有更粗俗的,你要是再惹我,我不介意讓你試試。”


    陸西曼一雙杏眸瞪得圓潤,揚了揚下巴,“我警告你,阿川要和我訂婚了,你別再肖想他,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那幼稚的模樣,仰著下巴,陸西顧盯著她的大鼻孔,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


    她挑了挑散在肩頭的發絲,臉上散發著薄薄的涼意,“東西都還沒放進狗盆你就開始撒尿圈地,耍流氓也沒你這麽不要臉吧?”


    真是,說話一次比一次犀利。


    陸西曼被氣得臉色通紅,竟然腦抽的接下了她的套,“陸西顧!不管放進沒放進狗盆,顧律川都是我的!”


    說完,她立刻就愣住了,這無疑,是罵了自己啊!


    陸西顧冷哼一聲,嘲諷道:“那你可真沒考慮顧律川的感受,人畜結合,生不如死。”


    她心口疼得厲害,也不想和她多說,轉身就往樓上走。


    留下滿臉憤怒卻被噎得不知該如何開口的陸西曼,一張臉憋成了絳紫色。


    陸西顧跑迴房間,“嘭”地摔上房門並且反鎖。


    她如今需要安靜,陸西曼那個瘋子說不定要跟上來找她理論,她即便揣著一身的絕世武功,但奈何身子太過殘破,下一秒就會破功。


    房間很安靜,能聽到窗外風吹動樹葉傳來的沙沙聲。


    她翻了個身,背對著窗外的陽光,將臉埋在一片陰影裏。


    身後的陽光照進來,將她蜷曲的身子拉出一段修長的影子。


    陸西顧眨了眨眼,抬手捂著心口,細細密密的不可捉摸的疼。


    她以前,多喜歡耀陽烈日,如今就多不敢去麵對。


    對於她來說,每一束陽光裏都住著她的顧律川,溫暖的帶給她活下去的勇氣。


    可是如今,她的那束陽光即將照耀別人的半畝方寸地,而她竟然人束手無策。


    如果不能堅持,那為什麽最開始要給予呢?


    這麽硬生生的奪取,不知道時間非常殘忍的事情嗎?


    想來也是足夠的令人悲傷啊!


    陸西顧縮了縮身子,抓過旁邊的薄毯,猛地將自己整個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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