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訣靠在枕頭,半開玩笑的說道:“嗬嗬......那你可以去問我二叔啊!”


    葉笙歌冷冷地瞄了眼他纏著繃帶的腰,哼了一聲,威脅道:“你是覺得腰上的洞補好就不會漏了是嗎?”


    冷訣的嘴角微微地抽了抽,瞪著她,冷冷地說道:“你威脅我也沒用!我又不知道他們三個是什麽關係。”


    說著,他晃了晃腳,麵色沉冷的說道:“不過我聽說,言易山是十年前迴的蓮城,與此同時秦楠去世,冷西爵也銷聲匿跡。 ”


    “......”


    這已經不知葉笙歌第一次聽到秦楠的名字,她一直以為,那個女人隻是和言易山關係頗深,沒想到,竟然還能牽扯出來個冷西爵。


    葉笙歌的臉色變得愈發的沉,她盯著冷訣,語氣冰冷的問道:“你那裏有沒有秦楠的相關資料?”


    “不多。”冷訣聳了聳肩,無奈的說道:“傳聞是個不可多得的商界奇女子,生前創辦了曼達文化。”


    葉笙歌聽得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起來,“曼達文化?那不是鬱景的經紀公司?”


    冷訣看她那一副吃驚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白了葉笙歌一眼,笑著打趣道:“你搶了別人這麽多單代言,難道一直不知道其實曼達打的是秦家的頭銜?”


    廢話,她哪裏有那個黃金時間去了解別人公司。


    她不過一直是針對秦舒貝個人,從來沒考慮過要從別人的公司下手。


    冷訣靠著枕頭,將珀西告訴他的詳細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不清楚什麽原因,秦楠去世後,所屬資產全部留給秦舒貝,鑒於那二小姐當年未成年且頭腦簡單,隻得由鬱景代為管理,不過前幾年金融危機,曼達經營不善,靠秦慕天的出手才幸免於難。所以,曼達目前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誰,你應該能想到。”


    “不過我聽說,秦慕天近來借著秦舒貝的名氣拉攏合作商,與其說是合作,倒不如說是變相的騙取並轉移他人財產,掛羊頭賣狗肉。”


    說著,他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還真怕秦楠被她這無恥的爹氣得從棺材裏爬起來!”


    葉笙歌擰著眉,受不了他這樣一副二百五的樣子,嚴肅的說道:“你廢話可真多,重點呢?”


    真是受不了這急躁的女人。


    冷訣聳了聳肩,算是替她指了條明路,說道:“你要是閑得有空,可以去北山的私人公墓看看。”


    “......”


    葉笙歌離開時,心裏的疑問變得更多了起來。


    沒想到,僅僅是這麽一個秦楠,竟然將這麽多和事串在了一起。


    她、言易山還有冷西爵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為什麽她會是冷西爵的軟肋?


    可是,她明明記得,言易山是那麽的在乎她,哪怕僅僅是承諾,生死攸關之時,選擇的也是秦楠。


    那冷西爵為什麽這麽恨言易山?


    三角戀?


    葉笙歌越想越覺得頭疼,慢慢悠悠的順著樓梯下去。


    剛走到樓梯口,突然從旁邊躥出來個人影,“嘭”地將她撞在了欄杆上。


    那人有些著急,瞄了她一眼,連道歉也沒說一聲,轉身就往外跑。


    什麽人啊!沒禮貌!


    葉笙歌擰著眉,抬頭,看到對方的背影時頓感眼熟。


    直到看到他的側臉,葉笙歌才萬分確認,那人是周浩。


    看他那樣子,似乎很是著急。


    葉笙歌的目光有些沉,盯著他的外賣車,突然想到漠北曾說周浩就是靠送外賣的油頭,替高加文底下銷售組織送貨的。


    那他現在這麽急,是去送貨?


    葉笙歌的眸子一凜,想也不想,立刻跟了上去。


    她保持著較遠的安全距離的,一路跟過去,發現周浩頻繁的在商家與買家之間來迴的跑。


    深秋有些涼,他卻來來迴迴跑得滿頭大汗。


    生活實屬不易。


    直到葉笙歌咬準備放棄時,這才發現周浩的行車路線已經開始改變,這次送貨的時間,已經遠遠超過預定的時間,可是他並沒有絲毫的著急,反倒是開車外賣車往城外的方向去。


    為什麽要捂城外?


    葉笙歌沉了沉臉,立刻加大馬力,緊隨其後。


    果真,周浩直接到了碼頭。


    未免被發現,葉笙歌將車停得很遠的,自己下車步行過去。


    周浩在碼頭左顧右盼,許久,聽到幾聲輪船的聲音,發動機“噠噠噠”地想個不停。


    那艘船靠岸後,周浩便猛地跳了上去,不過幾分鍾,就又聽見船隻發動的聲音。


    葉笙歌見狀,立刻傾身準備衝過去,誰知重心才稍有些靠前,一隻手就猛地將她拽了迴去。


    葉笙歌被嚇了一跳,嘴巴被人捂得嚴實,瞪大雙眼,卻見林柯對著自己比了個“別發聲”的手勢。


    葉笙歌眨了眨眼,表示沒問題,林柯這才將手拿開。


    葉笙歌現在看著林柯心裏就發怵,稍微與他分開了些距離,她這才開口問道:“林隊長,你怎麽在這裏?”


    林柯笑了起來,說道:“我在這裏執行任務沒什麽奇怪,倒是你這“大明星”,竟然有閑心到處亂跑?”


    葉笙歌瞄了眼他身後的便衣警察,眉心微微地擰了擰。


    林柯讀出她眼底的忌憚,立刻對旁邊的人吩咐道:“你們在這裏盯著,我去去就來。”


    說完,衝著葉笙歌笑了笑,“去那邊聊一聊吧?”


    眼下的情況,由不得她說不。


    葉笙歌看了眼開得有些遠的輪船,聳了聳肩,“ok!我沒什麽問題。”


    林柯帶著她,直接往碼頭的觀景台上走。


    觀景台上的人流量大的,他們兩人的加入,倒並未引起過多人的懷疑。


    看林柯往私人茶室熟門熟路的樣子,想必,這裏早已換成了他們的人。


    點的位置,是靠海麵的包間。


    葉笙歌目光緊緊地盯著海麵上停著的船,船頭的大紅布條尤其明顯。


    林柯看出她眼底的疑惑,倒是難得的有耐心,開口解釋道:“那塊大紅布,是他們的暗語,表示目前處於備貨狀態,讓周圍的人加強巡邏。”


    這麽嚴密嗎?


    葉笙歌擰著眉,假裝聽不懂他的話,笑著說道:“林隊長你在說什麽,我不是很明白。”


    她那演技,還是沒能逃過林柯的火眼金睛。


    林柯笑了笑,說道:“你跟的那個男人叫周浩吧,是梁璐的男朋友,我說得沒錯吧。”


    葉笙歌繼續裝,淡淡的說道:“林隊長,你是警察,查身份這種事不應該找我吧?”


    林柯也不和她兜圈子,笑了笑,說道:“難道你不是因為他販毒的事跟過來的嗎?”


    看來,是沒有裝下去的必要了。


    葉笙歌笑了笑,抬眼,目光湛湛的盯著林柯,笑著說道:“如果你不當警察,我倒是可以建議你去橋下擺攤算命。”


    林柯抽了口煙,看著窗外的海,輕輕地吐這白煙,淡淡的說道:“梁璐的死和你沒有關係,我會替你還一個公道,你別往著泥潭裏跳。”


    葉笙歌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看著林柯,挑釁的問道:“怎麽,因為我長得和你妹妹很像,所以你要動用職權謀私了嗎?”


    林柯的身子有些頓住的,眉心微微地蹙了起來。


    良久,他這才開口,語氣沉重的說道:“我隻在乎真相。”


    “那麽唐祝的事呢?”葉笙歌冷哼一聲,笑著說道:“也是官方說的意外還定了案嗎?”


    看來,她還是在計較,官方宣稱的唐祝是死於意外的事。


    林柯笑了笑,說道:“你能在這裏看到我,還不夠說明警方的態度嗎?”


    他的出現說明警方的態度?


    什麽意思?


    告訴他官方那是掩人耳目的假消息?防止打草驚蛇嗎?


    不愧是破案高手,小魚小蝦以為逃過網,卻沒想道,後麵有更大的網等著他。


    葉笙歌的嘴角挑起一抹冷笑,由衷的感慨起來,“嘖嘖......真是狡詐。”


    這女人,一點就通,很是聰明。


    這點,倒是真像林泉。


    林柯笑了笑,說道:“所以,你別再去挑釁高加文,露出馬腳會影響我們的工作進展。”


    葉笙歌揚了揚眉,表情是有些不滿,“林隊長,你好像並沒有什麽權利來命令我吧?”


    林柯扭頭,目光沉沉的看著她,問道:“唐祝和梁璐的死難道還沒讓你認清現實?”


    卻不想,這句話,戳中了葉笙歌的燃點。


    那最為黑暗的幾年裏,也有人不斷的提醒自己,讓她認清現實,安心做一個傀儡。


    葉笙歌的情緒有些激動,她看著林柯,冷冷地諷刺道:“什麽現實?任人宰割嗎?”


    說著,她忍不住笑了起來,言語裏更是尖銳與不可饒恕,“林隊長,我可不是什麽逆來順受的人,有恩必還,有仇必報,這是基本信條。”


    她的情緒來得太過迅猛,讓人一時無暇招架。


    饒是威風凜凜的林泉,還是被她的話震得不知該如何開口。


    此時,海上的船突然見將紅布收起,慢慢的靠了岸。


    林柯拿著望眼鏡,目光緊張的盯著遠處的動靜,不斷的注視著從船上下來的周浩。


    末了,他突然擰了擰眉,臉上的表情有些沉,“這高加文,又擺了我們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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