繚繚的水汽,繞在白光澄澄的浴室裏,蓮蓬頭裏水聲淋淋瀝瀝的灑。


    兩人之間皆是相互無言。


    葉笙歌的表情微僵,眉心緊擰。


    背上,溫溫熱熱的毛巾避開偌大的傷,無比溫柔的拭掉黏黏膩膩的汗漬。


    她耷拉著腦袋,漆黑的長發撩起,柔順的搭在頸窩,與白皙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透著淺淺紅潤水色的麵頰,側麵,睫毛蜷蜷微翹,徐徐的眼波惹得人心癢難耐。


    言易山眉眼不動,喉頭卻不經意的顫抖,咽了咽,開口時,嗓音喑啞的打趣道:“怎麽樣,舒服嗎?”


    “技術挺嫻熟。”葉笙歌背對著他,微微地有些僵,突然迴眸,衝著他挑了挑眉,挑釁著說道:“怎麽,金主先生是經常伺候女人洗澡嗎?”


    言易山抬頭,墨色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淡笑著反問道:“如果不是我願意,你覺得天底下有女人敢讓我這麽伺候?”


    葉笙歌兀自笑了起來,打趣道:“那我能讓你這樣親自伺候,是不是祖上積德,三生有幸了。”


    言易山挑了挑眉,玩味的笑著,“原來你是這樣覺得的嗎?”


    秀氣的眉頭蹙了蹙,葉笙歌有些不明白,直覺告訴她有些不對勁,“嗯?”


    果真,下一秒。


    言易山得寸進尺的往前貼了幾分,熱氣徐徐的撩在耳邊,眸底的光漠然一沉,低啞著說道:“你難道不該考慮考慮,被我這樣親自伺候,得付出多高的代價嗎?”


    葉笙歌被嚇得腦袋一片空白,眸光驚恐的看著他。


    言易山盯著她,臉上的神色沉暗,微挑的嘴角笑意深沉,“你說說看,洗得這麽幹淨,不吃豈不很可惜?”


    “你想幹什麽?”葉笙歌驚覺危險,“唔……”


    還未動身,肩膀就被扣住被人一擁入懷,下巴被扣著,仰頭,唇上溫熱滾燙。


    熟悉的氣息灌入鼻腔,濃烈得震人心魄。


    水色的眸子明豔豔的睜開,眼神裏皆是驚愕羞澀。


    惱怒在瞬間騰起,這個趁機逞兇的大色狼,真是防不勝防!


    情急之下,葉笙歌立刻抬手,一把掐住言易山的脖子。


    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招,言易山頓時氣息一滯,隨即移開,下巴抵著她的肩窩,悶聲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就在耳邊,高高低低,循著熱氣,撩在心口。


    葉笙歌盯著自己未著寸縷的身子,隻覺得萬分惱怒。


    這混蛋,難道不知道她現在是重傷未愈嗎?!


    她一把推開言易山,抓過旁邊小小的毛巾護在胸前,往後退了幾步,瞪著麵前的男人,怒道:“言易山,你再亂來,小心我不客氣了喲!”


    那粉紅色的小身子,眸子明豔,攝人心魄。


    真是一副……好光景。


    言易山倒是突然騰起一絲捉弄她的心思,挑了挑眉,“不客氣?”


    突然,他抬手,撫著襯衣上的扣子,表情邪魅的看著她,揚了揚眉,“說說看,你要對我怎麽何不客氣法?”


    葉笙歌盯著他從容不迫的動作,整顆心瞬間緊張起來,揪著毛巾,口齒不清的問道:“喂!你……你解衣服扣子幹什麽……”


    言易山無比優雅的解著襯衣的紐扣,抬眼,似漫不經心的微笑,淡淡的說道:“解扣子能幹嘛?”


    說著,他一把將身上的襯衣脫掉,在半空裏揚了揚,笑著說道:“當然是脫衣服啊!”


    “喂!”葉笙歌看著他手裏的襯衣,氣的臉色通紅,緊張的瞪著他,怒道:“你幹什麽!你別過來!”


    言易山被她逗得心情愉悅,彎下腰,將臉湊了過去,漆黑的目光盯著她,壞笑著說道:“這麽緊張?”


    他的主動靠近,帶著強有力的壓迫感,嚇得葉笙歌渾身神經緊繃,躲開他的手,“別碰我!”


    真是禁不住撩啊……


    想著麵前的女人就是他的笙歌,言易山的心情美得遍地開花。


    那雙閃爍不停的眸子,酡紅的小臉,真是越看越喜歡。


    見小野貓開始有了發怒的征兆,言易山卻更加的靠近了幾分。


    葉笙歌瞪著麵前赫然放大的麵孔,正準備反擊,卻見言易山突然出手,手臂從她的耳際穿過,卻並未作出過激的動作。


    隨即,腦袋被什麽東西罩住,眼前一片漆黑。


    葉笙歌被嚇了一跳,整個人愣在原地。


    突然,她感覺一隻手貼著幹毛巾輕輕地扣在她的頭頂,那輕輕柔柔的動作,像是在替她擦拭頭發。


    葉笙歌猛地一驚,抬頭,目光詫異的看著他。


    所以……他隻是想要給她擦頭發嗎?


    想著方才片刻間腦袋裏閃過的,活色生香的畫麵,葉笙歌頓時臉色通紅,低著頭,暗暗咒罵自己的思想汙穢。


    言易山溫柔的替她擦拭著頭發,看著麵前女人自我厭棄的表情,心裏的笑意更甚。


    他揚了揚眉,壞笑著說道:“臉這麽紅?是不是腦袋裏在想什麽熱烈的動作畫麵啊?”


    葉笙歌一聽,羞愧得腦袋垂得更低。


    那害羞的模樣,可愛得深入人心。


    言易山兜著滿懷的笑意,沉著臉,一邊替她擦拭著頭發,一邊佯裝正經的訓斥道:“不知道你身上有傷?太莽撞容易出事,所以這幾天就算你再想要,都要憋著!聽到了嗎?!”


    這混蛋!誰想要了!?


    葉笙歌猛地抬頭,惱羞成怒的瞪著他,大吼道:“你……”


    大兄弟,是你當著我的麵脫衣服的好嗎?!


    也不看看你以前做的那些齷齪事,還怪她想入非非囉?


    行行好,能不能別裝正經人!


    言易山對上她那雙噴火的眸子,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板著臉,正經八百的訓斥道:“別用這副嬌滴滴的小眼神看著我,你央求我也沒用,我必須要對你的身體健康著想。”


    葉笙歌氣得真是沒誰了,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你這混蛋!”


    言易山點了點頭,抓過旁邊幹淨的浴巾將她裹起來,鄭重其事的說道:“放心,等你徹底好了,我一定混蛋給你看!”


    “……”


    葉笙歌看著麵前的男人,一度懷疑,他是不是在美國被那瀑布底下的礁石撞壞了腦子!


    這死皮賴臉,厚臉皮耍流氓的樣子,那裏還有半分以前的冷漠疏離,高傲矜貴!


    真恨不能衝上去,揪著他的腦袋狠狠地搖一搖!


    言易山盡職盡責,一路將葉笙歌抱上了床,然後從樓下拿了隻軟膏,扔給她後就火急火燎的往浴室裏衝。


    葉笙歌的前胸被熱水燙紅了一片,幫忙上藥這種事當然是樂意之至。


    隻是眼下這女人身上有傷,撩她的結果那肯定是自我的折磨。


    剛才在浴室白白嫩嫩的光景,已經將他撩得死去活來,言易山真怕再這樣下去,自己會忍不住將她給辦了。


    傷到她,到時候真得把自己給心疼死。


    言易山躲在浴室裏,唰唰地衝著冷水澡,終於將那股邪火壓下去。


    三兩下將自己擦幹,穿著睡衣,剛走出來,就見葉笙歌站起來,悄悄的往放門口挪。


    他皺了皺眉,揚聲嗬斥道:“你要去哪裏?”


    葉笙歌擰了擰眉,抬手,指著門外,不緊不慢的說道:“迴房間睡覺啊!”


    言易山的臉色有些沉,不肯放人,語氣卻有些抱怨的意味,“這裏沒有床嗎?你非要去那邊睡?”


    她不是一直睡的隔壁嗎?


    葉笙歌頓了頓,開口說道:“可是……”


    言易山不想多說話,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往床的方向帶,語氣堅定的說道:“沒有可是,以後你也隻能睡這裏。”


    葉笙歌實在是累,沒有那麽多的精力和他瞎折騰下去。


    既然大金主都已經發話,她斷然沒有再去拒絕忤逆的理由。


    躺在床上,閉著眼,耳邊全是窗外窸窸窣窣的蟲鳴。


    葉笙歌忍耐了許久,終於睜開眼,側臉,瞪著旁邊撐著腦袋正盯著自己的男人。


    她擰著眉,表情有些煩躁的問道:“金主先生,很好看嗎?”


    “嗯!好看!”言易山看著她,毫不避諱的說著,突然,抬手扶著她的眉眼,溫溫淺淺的說道:“眼睛最好看!”


    葉笙歌扭頭,避開他指腹的觸碰,情緒有些不穩。


    言易山看著她沉默的側臉,心裏閃過些微的痛,臉上確實笑意,打趣著說道:“怎麽呢?誇你還誇出一個不高興來了?”


    他笑了笑,將身子往前傾了傾,在她抿著的唇角輕輕地啄了一下,“知道你累,行了,我們早點睡,嗯?”


    手臂穿過她的後腦勺,順勢將她摟在懷裏,輕輕地撫。


    葉笙歌的臉窩在言易山的胸口,強烈而又熟悉的氣息灌入鼻腔。


    直到對方的唿吸漸變得沉緩,她這才睜開雙眼。


    言易山的臉在明明暗暗的光影裏,落下俊朗英挺的剪影。


    她用tina漸漸填滿言易山心口,在逐漸將自己驅逐的片刻,整個人卻變得木然了。


    ……


    清晨,言易山是最先醒的。


    臂彎裏溫溫熱熱,低頭,便看見葉笙歌在他懷裏,安安靜靜的躺著,睡得格外的沉。


    言易山的心滿滿當當的,全是感動。


    抬手,輕輕地撥了撥她的睫毛,小蝴蝶在晨光裏,微微的顫了顫。


    想必她是真的太過疲憊,被他這樣鬧來鬧去也未見醒來。


    不忍心叫醒她,言易山輕手輕腳的爬了起來,很快的將自己收拾好,離開時,還不忘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


    直到房門傳來鎖芯輕微的聲音,原本睡意深沉的雙眼倏然地睜了開。


    葉笙歌從床上站起來,站在窗簾後,透著那細微的縫隙,靜靜地看著院子裏神清氣爽的男人。


    她閉著眼,深深地吸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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