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歌絞著手指頭,強忍著內心的怒火,笑著問道:“金主先生,您有什麽指示嗎?”


    言易山看著她,眸神跟冰碴子似的,冷冷的說道:“怎麽沒見你看到我這麽激動!?”


    “命是不要了?”


    額......


    葉笙歌咬著唇,木訥地看著言易山。


    這老大不爽的表情是怎麽迴事呢?


    別扭的繞著痛一個話題走,不累嗎?


    言不高興,你現在應該要改名叫言別扭才對!


    葉笙歌憋了一肚子的話,又不敢反嘴,隻得憋屈的賠笑。


    企圖用沉默唐突過去。


    karl也不知道何時走了過來,抬手,猛地搭在她的肩上,大聲地開著玩笑,“tina!你這小妖精可算是過來了!”


    他那聲“小妖精”,猛地震碎了葉笙歌的心。


    抬頭,目光驚愕地看著前方,隻見言易山此時的臉色,黑得能滴出墨來,雙眼瞪著她,仿佛在剜她的肉一樣。


    葉笙歌耷拉著腦袋,默哀!


    她有蓋世武功,怎奈有隻豬隊友,將她往死裏坑!


    林摩上前,在他耳邊小聲地說了幾句。


    言易山冷著臉,瞪了麵前做鴕鳥狀的女人,眼眸裏閃過一絲冰冷。


    末了,邁腿離開。


    葉笙歌的內心忐忑不安,猶豫著要不要追上去撒嬌認錯時,身後的karl一把摟住她的肩膀往後台走,“愣著幹什麽!小妖精,你可是今天要負責開場的!”


    葉笙歌頓了頓,看著已經走遠的言易山,皺了皺眉,索性先忙完正事再說。


    不遠處的言易山,已經刻意放慢了速度,等了許久,卻不見那女人追上來,當下臉色更黑了。


    扭頭,隻見葉笙歌被那個娘娘腔摟著往後台走去。


    他氣惱的咬牙,憤憤地說道:“不!知!好!歹!”


    ......


    karl的設計,是針對上流闊太的奢侈品。


    搭配的音樂,相對要複古優雅一些。


    葉笙歌的那副煙嗓,徐徐的鋪開,引來滿堂喝彩。


    這樣的開場,無疑是成功的,在眾人如雷般的掌聲裏,葉笙歌彎腰致謝。


    彎腰的姿勢,目光悄然的在貴賓席上逡巡,尋了兩圈,卻隻看到主賓席中間那個位置空落落的。


    她不禁有些納悶,剛才明明看到karl的老板盛情邀請,怎麽轉眼人就不見了。


    索性,也是樂得清閑。


    反正不能提前迴去,葉笙歌便往修長後的花園走去。


    這倒好,剛進花園就遇到了一場好戲。


    隻見那綠藤纏繞的涼亭裏,長裙擺尾,富貴華麗的秦舒貝出現在那裏,提著裙擺,聲調甜軟的祈求道:“易山哥,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


    “我相信你也是喜歡我的,為什麽就是不肯承認。”


    葉笙歌一聽,禁不住挑了挑眉—秦舒貝,這麽多年,你還是這般謎之自信呐!真是有夠勇氣的。


    那頭,言易山板著臉,掃了她一眼,冷冷地說道:“喝醉了就迴去休息,別到處撒酒丟了秦家的臉。”


    秦舒貝咬著唇,眼眶裏都是淚,鼓足勇氣,大聲地說道:“我沒有喝醉!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言易山的耐心已經被耗完,不再搭理她,轉身離開。


    葉笙歌看到這一幕,禁不住撅著嘴,搖了搖頭—哼!男人呐!就是涼薄又無情!


    秦舒貝哪裏肯放棄,提著裙擺衝了上去,張開雙臂,攔住他的去路,已經失去理智,吼道:“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麽七年前,你選的是我,放棄的卻是葉笙歌。”


    言易山一聽,抬頭,目光森冷地瞪著她。


    那眼神,帶著淩厲,嚇得秦舒貝心驚,立刻噤聲,僵在原地。


    他渾身怒氣洶洶,滂沱的,瞬間躥了起來。


    黑暗裏,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


    “啪!”


    是樹枝被掰斷的聲音。


    言易山麵色一凜,抬手,抓住旁邊的小花盆,“嗖”地往聲源處砸了過去,怒道:“誰!出來!”


    “啊!”


    同時,一陣痛唿聲,伴著花盆被砸落的聲音,徹底打破這片寧靜的夜晚。


    葉笙歌瘸著腿,不斷地向上翻著白眼,她這是出門踩了什麽嗎?怎麽會這麽倒黴!


    還沒等她吐槽完,槍口就直接抵住了她的腦門。


    林摩端著槍,怒道:“出來!”


    葉笙歌舉著雙手,緩緩地起身,邁步,往有光的位置挪了挪。


    林摩看著燈光下的女人,滿臉的驚愕,“tina!怎麽是你!”


    葉笙歌衝著他笑了笑,末了,又扭頭,衝著言易山揮了揮手,尷尬的說道:“嗨!金主先生,我們又見麵了!”


    言易山看著從黑暗裏走出來的女人,頭上插著一片樹葉。


    因為被花盆砸中,她身上的裙子上有些黑色的土,那模樣看著有些微微的狼狽。


    這個不知廉恥,設計爬上言易山床的女人!


    秦舒貝發現言易山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那個女人的身上,氣得咬牙切齒。


    顧不得什麽名媛淑女,提著裙擺,衝上去,質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還大小姐脾氣,還真是與日俱增啊!


    “這句話不是該我問你嗎?”


    葉笙歌連連翻了好幾個白眼,抬手,指尖輕輕地推開抵著腦門上的槍。


    她那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在月光裏,映在言易山的眸子,顯得格外的醒目、特別。


    抬手,理了理渾身的狼藉,抬眼,目光挑釁地看著對方,“我是karl盛情邀請的特約嘉賓,秦小姐您呢?”


    秦舒貝昂首挺胸,氣焰囂張,“我是......”


    然而,她才剛開口,就被葉笙歌硬生生地截斷,“前幾天被“vs”拒之門外的事,您可很是 “大紅大紫”了一把呢!”


    這無疑,是當中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秦舒貝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瞪著她,惱怒地吼道:“你!”


    葉笙歌才不理她的惱怒,反倒是繼續挑釁起來,“怎麽,今天是不“蹭紅毯”改“作秀表白”了?”


    末了,她作勢環看了四周,打趣著問道:“你的狗仔呢?安排在哪裏的呢?”


    好好的表白,被她歪曲成惡意炒作,秦舒貝急得不行,瞪著她,扭頭,求救似的看著言易山,說道:“不是的!易山,我沒有......”


    嘖嘖嘖......還真是一副我見猶憐的討人厭的模樣啊!


    葉笙歌冷笑一聲,“秦小姐,收起你的楚楚可憐吧。”


    見招拆招,每一步的套路被全數拆解,秦舒貝氣得直想要殺人,瞪著葉笙歌吼道:“你什麽意思!”


    葉笙歌聳了聳肩,笑著說道:“你沒看出來嗎?”


    說著,下巴微微地揚了揚,示意她看那邊,隨後,挑釁著說道:“瞧瞧他那副被你惡心到,吐不出,又咽不下的表情,你不難受嗎?”


    表白被拒,秦舒貝哪裏能真正的扭頭去看。


    隻是心裏委屈,自己被欺負成這樣,言易山卻始終沉默不語,絲毫沒有上來幫忙的打算。


    心口溢滿了淚水,她難受得不知所措。


    瞪了眼葉笙歌,秦舒貝以戰敗者的身份逃離現場。


    擦肩而過時,她不解氣的出手,猛地將路中間的葉笙歌推開。


    葉笙歌重心不穩,“嘭”地撞在了旁邊的柱子上,腰上的傷口頓時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該死!


    她擰了擰眉,立刻穩住身子,抬手,將食指和拇指抵著放在嘴裏,衝著秦舒貝吹了個響亮的口哨聲。


    那是對戰敗者赤裸裸的嘲諷。


    聽到口哨聲,秦舒貝先是一愣,然後邁步,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葉笙歌看著她倉皇而逃的身影,真是大塊人心,忍不住捧著肚子大笑了起來。


    言易山站在黑暗裏,目光緊緊地盯著她,心房的位置,突突地胡亂跳動。


    如此鮮活的俏皮模樣,那副捉弄人的眉眼,和他的笙歌,幾乎是如出一轍。


    他控製著內心的異樣,語氣平緩地說道:“很得意?”


    “咕嚕!哪能呢!”原本還笑得得意的葉笙歌立刻頓住,往嗓子眼裏咽了咽,謹慎地看著言易山,哼哼著說道:“金主先生,你這樣做,真的讓人覺得太不公平了啊!”


    言易山看著她,有些不明白,“不公平?”


    葉笙歌看著他,表情嚴肅的說道:“剛才還譴責說我不夠“潔身自好”,自己現在反倒又來招惹些“鶯鶯燕燕”。”


    言易山抬手,攫住她的下巴,目光有些沉,“吃醋了?”


    葉笙歌看著麵前的男人,他的眼底眸色很深,像是深潭漩渦,稍不留意就會陷進去。


    她謹慎的拿捏著對方脾氣,頓了頓,笑得蠱惑人心,世俗的說道:“以你我這層行苟且之事的關係,說“吃醋”未免太矯情了些!”


    行苟且之事的關係......


    言易山掐著她的下巴,眉心裏,雲霧聚攏,薄涼地說道:“是嗎?”


    “嘶......”


    下巴傳來一陣鑽心的痛,葉笙歌忍不住冷抽了一口氣。


    這大爺,又哪裏惹到他了,下手這麽重!


    言易山也說不清,為什麽心裏那麽別扭。


    別扭她如此清楚彼此的關係,還是因為些什麽別的。


    他盯著麵前的女人,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想好了再說話!”


    下巴的疼痛越發的明顯,葉笙歌仰著頭,瀲灩的目光裏,全是男人眉目緊皺的表情。


    她在權衡,哪句話說出來的最能保住這一條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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