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貴嬪的話讓秋兒怔了一下,不過,隨即她便反應了過來,微笑道:“娘娘請講,看奴婢能不能為您效勞。”

    翠貴嬪由於了一下後,帶些愁苦的說道:“大約是從去年年初開始,本宮每次來月事的時間就開始變得不規則起來,經常是一月來上兩次,且來時出血量變得越來越多,來月事的時間也由原本的三至五日變成七至十日不等。日子久了,可能因為出血過多,本宮平日裏經常會頭昏眼花。除此之外,本宮還每日都憋不住尿意,一個時辰之中要如廁好幾次。而不來月事之時,下身貼身衣物上的氣味總是會比較濃鬱,讓本宮不太敢與人靠的太近,以免讓人聞見異味。想找個禦醫詢問詢問,可是,宮中的禦醫卻都是男子,這些女兒家的私事讓本宮也總是羞於問出口。難得今日遇見了你,是個女子,卻醫術高超,本宮想看看,你能不能幫本宮想出個診療的辦法來。”

    難怪方才看著翠貴嬪,能夠感覺到一股病態呢,秋兒心中暗附道。不過,一聽翠貴嬪的描述,秋兒便猜出者應當屬於女子的婦科病。

    雖然秋兒以前主修的是外科,但是,因為自己是女子,因而以前也花費了很多時間來研修婦科這一塊,所以,她對翠貴嬪所描述的這些症狀倒也不陌生。

    “娘娘可曾發現身體上出現什麽其他異常的特征呢?”秋兒思索了一下,詢問道。

    翠貴嬪想了想後,撫著自己的下腹中部說道:“以前倒是感覺不出什麽異常來,就是近段時間依賴,本宮觸碰腹部時,能明顯感覺到這個地方有個硬硬的腫塊。”

    秋兒看著翠貴嬪手按住的地方,心微微有些往下沉,她走到翠貴嬪身前,說道:“娘娘,請容奴婢在您腹上探上一探。”

    得到翠貴嬪允許之後,秋兒將手放在翠貴嬪的腹部上,感覺了一下,發現翠貴嬪所說的那個腫塊麵積還是相當的大,這讓秋兒的心不禁又往下沉了一沉。

    她覺得自己如若沒有猜錯的話,翠貴嬪的子宮內可能長了子宮肌瘤。

    想到這裏,秋兒想再確認一下,因為依照自己方才摸到的腫塊來看,如若真是子宮肌瘤,那肌瘤一定已經長得相當之大了,隻要讓翠貴嬪脫下衣服,打開她的下體看一下,應當就可以看得見了。

    於是,秋兒對翠貴嬪說道:“奴婢有個不情之請,還需要娘娘配合一下,這樣奴婢才能最終確認娘娘所患的症狀。”

    因為急於知曉自己所患症狀的具體原因,翠貴嬪急切的說道:“秋兒姑娘但講無妨。”

    “奴婢想請娘娘掀開下身所著的裙子,脫掉貼身衣物,躺到那邊的那張床榻上,奴婢要檢查一下娘娘的下體,看有沒有何異常狀況。”為了不驚嚇住崔果品,秋兒暫時將她自宮之中長肌瘤之事略了過去。

    翠貴嬪是個比較保守的女子,見秋兒需要她這般做,不禁感到有些羞恥感,不過,她也明白,自己的問題出在下體上,加上秋兒本身也是個女子,秋兒這樣要求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所以,她考慮了片刻之後,便臉色微紅的點了點頭。

    秋兒見翠貴嬪終於同意了,心中也放鬆了不少,因為這種做法在現代女子進行婦科檢查中是很常見的,但是,對於非常保守的古代女子來說,這卻是難以接受的,她們的下體一般隻會給自己的夫君看。所以,秋兒本已經做好要說服教育翠貴嬪一番的心理準備了。

    趁著翠貴嬪沒反悔之前,秋兒很快的走到房門邊,將房門給栓了起來,隨後從醫藥箱中找出兩塊已經消過毒的紗布,套在自己的兩隻手上,再走到已經準備好的翠貴嬪麵前,給她檢查起來。

    果然,片刻之後,秋兒便從翠貴嬪的下體處看見裏麵喲孤兒一個拳頭大小、光華、硬球形狀物,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翠貴嬪來月事的時間不規則、量多,並且如廁頻繁的原因了,這都是因為這個肌瘤長得較大,影響自宮收縮或使子宮內膜麵積增大,並且擠壓膀胱引起的。

    這個結果的確認讓秋兒不禁皺緊了眉頭,因為這翠貴嬪的子宮肌瘤比剪兒的急性闌尾炎還要棘手。

    急性闌尾炎用中藥治療速度緩慢了一些,以後也可能存在複發的可能性,但是,畢竟還是能起作用的。

    而這子宮肌瘤如若是處在形成的初期,本來也可以用芪、半枝蓮、三棱、莪術、丹參、夏枯草這幾味草藥混合後煎服,使其慢慢縮小、消除下去,但是,因為發現的太晚,想單純的用草藥將其消除下去隻怕已經很難了,現在唯一的途徑就隻能通過手術來摘除。

    可是,如若真要動刀開腹切除的話,前世的自己可以很自信的做好它,但是,在今世,卻變得不是那麽自信了,因為醫療條件太差,幾乎沒有什麽工具可以利用。更何況,翠貴嬪本身可能也不能接受這種治療方法。

    “秋兒姑娘,本宮的病情很嚴重嗎?”見秋兒沉默不語了半天,翠貴嬪的心中變得忐忑不安起來,著急的詢問秋兒道。

    因為那個子宮肌瘤的體己已經長得很大了,如若要摘除,也需盡快進行,否則可能會帶來生命危險。因而,盡管知道翠貴嬪知曉之後,人會變得比較緊張,秋兒還是決定將情況如實告知她,由她選擇進行手術還是進行保守的中藥治療。

    “娘娘,您的府中長了一個大約拳頭大小的肉瘤,這個您晚上自己洗澡之時,稍稍觸摸一下,便可以觸摸到的。您月事之中流血過多,以及需要頻繁如廁均是由這個肉瘤造成的。”秋兒一邊幫翠貴嬪穿著衣服,一邊輕柔的說道。

    “啊?那該怎麽辦呢?”本已穿好衣服,準備離開床榻的翠貴嬪聽見了秋兒的話後,不禁又跌坐會床榻之上,臉色蒼白成一片。

    “現在隻有兩種治療辦法,一個是用用芪、半枝蓮、三棱、莪術、丹參、夏枯草這幾味草藥每日煎服,努力使肉瘤稍稍消退一些,但是,因著這肉瘤被發現得過晚,這種治療方法隻怕難以阻止肉瘤的長勢。而且,長此下去,娘娘的身體狀況與現在相比,還會發生進一步惡化,除了尿頻、尿急之外,有可能會出現大便困難、腹脹、腹痛、下墜、下肢水腫等一係列症狀,還有可能會因為失血過多造成繼發性貧血,出現心跳、氣短、頭暈、全身無力等貧血性心髒病的整張。更嚴重者,會經常出現昏厥,甚至危及生命。

    另外一個辦法則是效仿華佗,使用開到剖腹之法,將肉瘤切除掉,再將腹部縫合上,待長好之後,娘娘之前所有的不適症狀都消失。而且,娘娘現在的身子是無法孕育子嗣的,但是,如若使用這種方式將肉瘤切除之後,便可以正常的孕育子嗣。隻是,這個辦法的風險性比較大,如若有個不慎,恐會危及性命。”秋兒帶些憐憫的看著翠貴嬪,緩緩的說道。

    聽見“子嗣”二字之後,翠貴嬪的眼中掠過一絲異彩。不過,可能是因為風險性太大,翠貴嬪沉默起來,坐定在那裏,半晌動彈不得。

    良久之後,翠貴嬪才緩緩的開口道:“也就是說,隻有采用開刀剖腹之法,出去肉瘤的可能性才更大一些,是嗎?”

    “是的。但是,這世上會開刀剖腹之法之人本也就不多,而且,就便是會了,因為這種開刀剖腹之法的成功率不高,醫士都害怕受到牽連,一般不敢使用此法給病人進行治療。”秋兒歎了口氣道。

    翠貴嬪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隨後,她又用充滿希冀的眼光看向秋兒,詢問道:“那秋兒姑娘會這種開刀剖腹之法嗎?”

    “迴稟娘娘,奴婢會是會這種方法,但是,卻不能保證手術會百分之百的成功。而且,這件事要奴婢一人單獨完成,是非常困難的,應當需要與奴婢的師父劉郎中一起,配合完成它。如此一來,又涉及到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娘娘身份尊貴,若是有個閃失,弄不好奴婢與師父會落個滿門抄斬的後果,奴婢孑身一人還無所謂,但是,師父家中,上上下下,幾百口人,若可能會因他而受到牽連,他定是不樂意的……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奴婢的身份不是禦醫,是沒有資格給娘娘診病的,尤其是做這種開刀剖腹之術。”盡管有些不忍心,秋兒還是給翠貴嬪潑了盆冷水。

    翠貴嬪沉吟了片刻後,帶些寡落的開口道:“生死有命,富貴由天,如若本宮想要你和劉郎中為本宮做手術,真要有個不測,本宮自然不會讓人怨怪到你們以及你們家人的身上。至於要劉郎中配合,以及你的身份不是禦醫之事,本宮會直接奏明皇上,讓她恩準的。不過,此事事關重大,本宮要好好想上一想,作出決定後再告之你。你且先迴去吧。待本宮做好決定,並取得皇上同意之後,就派迎兒去珍珠宮告之你。”

    “好的,那奴婢先告退了。”說完,秋兒向翠貴嬪行了一禮,又吩咐躺在床榻上的剪兒安心靜養,隨後便收拾完醫藥箱,走了出去。

    待秋兒行至樂宜宮的宮門前時,卻發現劉郎中卻跟在一個小太監身後,急急匆匆的往這邊行來。

    “剪兒的病情我已經診治過了,你先迴宮吧。”秋兒微笑著對小太監說道,然後又對劉郎中行了一禮道:“秋兒叩見師傅,師傅新年吉祥。”

    因為秋兒與劉郎中相當於互相學習,所以,初時,劉郎中本不欲讓秋兒稱唿他為“師父”,不過,後來卻因拗不過秋兒,便也隻能和對此聽之任之了。

    本正急著趕過來為剪兒療傷的劉郎中,見秋兒如此一說,頓時心中鬆了一口氣,詢問道:“秋兒,那宮女的病情不礙事吧?”

    “嗯,已經不礙事了,她犯了急性闌尾炎,秋兒已經給她服下一粒鎮痛藥,並且給她開出了處方,隻要照著處方來服藥就可以了。”

    因為之前秋兒已經教劉郎中辨認過人體的一些具體部位,以及各個部位有可能出現的病症以及診療方法,對於闌尾炎,劉郎中自然也不陌生,所以,秋兒如此一說,劉郎中便也明白了。

    劉郎中點了點頭道:“幸好,她們找了你來醫治這宮女,若是換成一般郎中或者禦醫,隻怕她們還不知道從哪裏下手呢。對了,秋兒,我還正有事要告之你呢。”

    秋兒見著劉郎中說得如此鄭重其事的模樣,不禁愣了一下,然後好奇的詢問道:“師父,什麽事啊?”

    “因為我的祖父身子日漸差了起來,所以,我需要提前頂替他的職位,大概在兩三日之後,我便要入宮做禦醫了。之前你所說的,迎新宴後決定你是否能夠成為三皇子殿下的隨侍之事,是否已經決定了呢?若是沒有,做了禦醫之後,我剛好需要一個副手,我讓祖父去央求一下皇上,讓你來做我的副手,問題應當不大的。”劉郎中興高采烈的說道。

    秋兒聽了,不禁一陣心動,因為這正是她所渴望並且熱衷做的事,不過,這時,她的眼前卻又浮現出珍婕妤那充滿信任的麵孔,以及燕漓那看似霸氣,卻有非常貼心、細致的模樣,這讓她有些無奈的苦笑了下道:“已經得到皇上的同意,決定了下來了。”

    這讓劉郎中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道:“唉,若是我能夠早點入宮為禦醫,也早點讓祖父去向皇上提這個請求就好了。”

    “沒關係的,師父,你入宮之後,待在禦醫院中,秋兒便有更多的時間去尋你了。”秋兒連忙安慰有些沮喪的劉郎中道。

    “嗯,這倒也是。”劉郎中點了點頭,強顏歡笑道,但是,他眉宇之中的那一絲失望之色卻怎麽都掩飾不住。

    昨日,當祖父告之他,要讓他提前入宮為禦醫的決定後,他想到日後不能讓秋兒隨在他身後,與他一起,共同為人診病,心中失落不已。

    於是,他嚐試著問祖父,自己能不能帶上一名副手,祖父點頭說可以。

    然後,他將秋兒的情況告知了祖父,祖父聽聞秋兒有如此高超的醫術,也是驚奇不已,竟然也同意向皇上請求,讓秋兒來擔當他的副手。

    這讓劉郎中興奮得一夜未睡好覺,所以,才錯過了今日上午理應去拜訪親戚的時間,倒是等候來了樂宜宮的小太監。

    而秋兒自然是不知曉這些的,倒是劉郎中的新身份讓她想起有關翠貴嬪需要進行開刀剖腹手術之事。她覺得,這樣一來,即便是皇帝不同意讓名不經傳的自己來給翠貴嬪執刀,那讓已經成為禦醫的劉郎中來給翠貴嬪動手術,所有人應該都無話可說了。

    到時候,自己在一旁指導就可以了。雖然之前劉郎中沒有做過這種手術,但是,依照劉郎中本身已有的精湛醫術以及自己這段時間一來,對她的熏陶,再找幾個動物出來,讓劉郎中來試驗試驗,練練手,問題應當就不大了。

    於是,秋兒開口對劉郎中說道:“師父,方才秋兒去樂宜宮之時,除了幫那宮女剪兒診過脈,看過病外,也幫翠貴嬪娘娘看過病。現在,剪兒的問題雖然已經解決了,但是,翠貴嬪娘娘的事卻仍然沒有解決。”

    說完,她將翠貴嬪的病因以及能夠給予翠貴嬪的診療方案,方案的利弊,以及方才自己的設想一一向劉郎中姐說起來。

    劉郎中聽完之後,麵色變得凝重起來,之前,他對開刀解剖之術的了解,僅僅限於醫術上所記載的那段話:“華佗遇到病人‘若疾發結於內,針藥所不能及者,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既醉無所覺,因刳破腹背,抽割積聚;若在腸胃,則斷截湔洗,除去疾穢;既可縫合,傅以神膏,四五日創愈,一月間皆平複’”,具體的動手操作則從來未有過。認識秋兒之後,秋兒倒是向他介紹過很多有關這方麵的知識。

    但是,總體說來,卻都仍然屬於紙上談兵,現在,突然讓他上前真刀實槍的操作,說他心底沒有幾分怯意,那肯定是假話。

    不過,秋兒的這個建議卻讓然讓劉郎中感到非常心動,因為劉郎中的母親在劉郎中小時候,便是因得了這個病兒離世的。雖然處在醫藥世家,但是,劉郎中那身為禦醫、醫術高明的爺爺也束手無策,最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劉郎中母親的身子一天天的越變越差,也越過越痛苦,直至最後離世。

    這也是後來劉郎中執意不肯繼承家業,強烈要求隨在爺爺後麵習醫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隻是,讓劉郎中感到氣餒的是,他苦苦學醫學了這麽久,也苦苦鑽研了這麽久,卻一直沒有找到能夠治療當初母親那種病症的方法,在再遇見與母親病症相似的病患時,他也隻能繼續眼睜睜的看著病患在自己麵前,一天天的枯竭下去。

    因此,每遇到一件這樣的事,劉郎中心中便感到痛苦一次,到了後來,這件事便成了他心中的一道無法抹去的傷痕。

    沒想到,現在秋兒竟然給出了他一個這樣他之前想都未敢想過的治療方法,雖然明白手術成功的可能性不是太大,但是,他還是會抑製不住自己般的心動。

    不過,這時,劉郎中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皺眉歎氣道:“若是將這翠貴嬪娘娘換成別人,即便是因為這個手術不成功,會被官府抓去,以命抵命,我都還願意拚著性命不要,也要去試上一試。可是,現在病患的身份是個娘娘,如若手術失敗的話,丟的可能就不僅僅是我自己的性命了,還有可能會株連九族,搭上劉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姓名,我不能拿他們的姓名來冒險啊!”

    秋兒微笑著道:“這一點秋兒也考慮到了,也已經告知過翠貴嬪娘娘手術的危險性了,並讓她同意,如若她想做這個手術,她就需要去求得皇上的同意,待皇上允許不追究任何人的責任時,才會來替她做。不過,這畢竟是件大事,翠貴嬪娘娘也還沒決定好是否要我們來替她做這個手術,待她同意了,並取得皇上的承諾後,我們再來一起討論這件事的具體操作步驟好了。”

    “如此也好。”劉郎中點了點頭,然後又與秋兒話了一些家常之後,才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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