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秋兒呀!嘖嘖,才幾個月的時間未見,倒是越長越水靈,越過越滋潤了啊!沒想到,掃地院倒是個滋養人的地方呢,看樣,楊公公倒是待你不薄呢!怎麽,你今兒過來,是特意來探望探望嬤嬤我的麽?”梁嬤嬤陰陽怪氣的開口道。

    她想了半天,都覺得楊良強不會變性,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善待秋兒。

    對於秋兒現在能夠安然無恙,並過得比以前更好的站在她麵前,她唯一所能找到的解釋和理由,就是秋兒應當傍上了楊良強,雖然她不明白楊良強為何會對一個當時身子孱弱、骨瘦如柴、並且當初才十歲出頭的孩子感興趣。

    因此,她在提及楊良強時,語氣中充滿了曖昧與猥瑣。

    這時,滿院的女子都暫時停下了手中的活,朝秋兒看了過來,其實也包括小憐。

    小憐看見秋兒後,一反之前那副木訥、呆滯的模樣,眼中充滿了內疚、意外與驚喜,隻是,在看見秋兒現在這幅光鮮亮麗的樣子後,她又顯得有幾分驚奇與黯然。

    秋兒隱隱約約也聽出了梁嬤嬤話語中所隱含的意思,不過,她也不打算解釋什麽,隻是衝著抬頭看向她的小憐善意、友好的笑了一下。

    然後,她淡淡的說道:“我隻是因為有些想念當初一起居住的那些姐妹們了,所以便特意趁著新年,過來看看,哪知道,我過來得不是時候,嬤嬤和姐妹們好像都很忙,那秋兒便先告辭了。”

    她並未在話語中特意透露出小憐的名字,因為她見這梁嬤嬤對她仍舊有些語氣不善,她怕她說過之後,梁嬤嬤會找小憐麻煩,拿小憐撒氣,反倒害了小憐。

    隻是,秋兒的到來讓梁嬤嬤又重新勾引她那損失了半輩子積蓄的疼,之前,她沒找秋兒索要,是因為知曉秋兒入宮為奴,沒有月錢可拿,要了也隻是白費力氣而已。

    不過,她看見了秋兒現在的模樣,加上覺得秋兒可能是傍上了楊良強,便又動起了心思,所以,她哪肯就這般輕易的放秋兒走呢?

    於是,她開口道:“慢著!秋兒,嬤嬤還有筆帳一直未與你清算呢。”

    秋兒不禁一陣愕然,她想著自己幾個月前就已經被梁嬤嬤賣予了楊良強,與梁嬤嬤一點關係都沒有,怎麽會還與她有帳要算呢?

    “敢問梁嬤嬤,您指的是什麽帳呢?”秋兒冷靜的詢問梁嬤嬤道。

    “當初你撕破了如貴妃娘娘衣裳之事,你不會不記得了吧?為了那件裳子,嬤嬤我可是先付了如意宮的秀兒姑娘二錠金子,讓她幫我向如貴妃娘娘討了個饒,給我寬限了幾日。隨後,我又拿著它,去宮外的姚記絲綢莊,花了十錠金子才縫補好的。現在,秋兒你也發達了,這十二錠金子也該還給嬤嬤我了吧?”說完,梁嬤嬤躍到了院門邊,堵住了院門,大有秋兒不還錢,就不讓她出門之勢。

    秋兒心中一沉,也一驚,她不知道如貴妃的那件衣裳竟然如此珍貴,隻是劃破了一道口子而已,修補一下竟然花去了十錠金子。她心中知曉不妙,覺得今日可能難以善了,也後悔起來,覺得自己不該來上這一趟,。

    不過,盡管心中這樣想,秋兒的嘴中卻還沉著的應對道:“秋兒覺得,在嬤嬤將我身上的肋骨打斷,並且轉賣之後,這筆帳就應當已經了結了,秋兒也不再與嬤嬤有任何瓜葛。再者,秋兒是入了奴籍的,沒有月錢,哪來這麽多財物還給嬤嬤啊?”

    梁嬤嬤冷笑一聲,輕蔑的說道:“就你這條賤命,別說隻是打斷你幾根肋骨,就是要了你這條性命,也值不了半錠金子。這筆帳當初老娘沒與你算,卻並不代表老娘已經與你一筆勾銷了。至於這金子你該怎麽還,老娘我不管,就算你沒能力還,你的新主子還有,就算一時還不上,也總該給老娘個說法。所以,你且先留在這裏,老娘自會著人去告之你的新主子。這件事老娘占著理兒,就算他將這件事抖到上頭去,老娘也不怕。至於你會不會被你的新主子拿財物贖走,就端是看你在你新主子心中的份量了。若是他將你欠老娘的錢還給老娘,那也還好說,否則,嘿嘿”

    梁嬤嬤一邊說著,一邊向院中招了一下手,兩個年輕力壯的大漢立刻圍了過來,將秋兒包圍在中間。

    相遇篇懲治梁嬤嬤二

    秋兒的冷汗一下都從額頭溢了出來,她知道這梁嬤嬤已經耍起了無賴,鐵定心思不讓自己走了,落在梁嬤嬤手中的後果自己已經嚐過一次了,估計這次肯定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想到這裏,秋兒不禁更加懊惱起來,懊惱自己不該心血來潮,離開燕漓身邊,跑來這裏。

    “否則便怎樣?本皇子倒是要看看,本皇子若不將她欠你的錢還與你,你待要怎樣。”就在秋兒懊惱之時,燕漓的聲音突然在她與梁嬤嬤的身後響了起來。

    聽到燕漓的聲音,秋兒心中一喜,仿佛一下就找到了救星一般。

    而梁嬤嬤則嚇得一個激靈,她緩緩的轉過她那肥碩的身子一看,隻見燕漓一臉凜冽之色的站在她身後,隨身還帶著幾個侍衛模樣的人。

    梁嬤嬤雖然說起來算是這宮中的一等宮女,但是,因著服侍於浣衣局,比起宮中其它的一等宮女和太監來,地位還是要低上一些,因而,一直沒有機會見到宮中的皇子們。

    所以,盡管她聽見燕漓自稱為皇子,卻摸不清燕漓究竟是哪位皇子,一時之間,她呆愣在那裏,不知該如何稱唿燕漓為好,隻是她心中早已隱隱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大膽梁嬤嬤,看見三皇子殿下,還不趕緊叩拜行禮?”這時,燕漓身後的侍衛開口對梁嬤嬤嗬斥道。

    梁嬤嬤這才明白過來,來的究竟是誰,便慌忙跪倒在地上,叩拜道:“老奴叩見三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新年吉祥!”

    而她身後那兩個原本氣勢洶洶的大漢,此刻也老老實實的跟在梁嬤嬤後麵跪了下來。

    燕漓並未喊他們起身,隻是冷笑著道:“你不是要著人去告之她的新主子嗎?她現在的身份是本皇子的隨侍,她的新主子便是本皇子。不用你喊,本皇子自己便過來了。”

    燕漓此言一出,梁嬤嬤嚇得大驚失色,抬起頭來,看了看秋兒,又看了看燕漓,脫口而出道:“怎麽可能?她一個宮婢怎麽………”

    “怎麽了?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嗎?”燕漓不動聲色的詢問她道。

    “不可以啊,三皇子殿下,這賤婢乃是入了奴籍之人,身份低賤,當初就是因為品性惡劣,不服管教,被奴婢賣入了掃地院,讓楊良強管教於她。她哪有資格服侍高貴的三皇子殿下您啊?不管三皇子殿下究竟受了何人誤導和慫恿,但是,還請殿下聽老奴一言,此事萬萬不可啊!”

    梁嬤嬤一聽,方才明白,秋兒現在的形象為何有了這麽大的轉變。

    不過,秋兒竟然成了燕漓的隨侍之事讓她心中不由急了起來,她害怕自己往日對秋兒的所作所為日後會被秋兒報複。

    現在聽燕漓這樣一問,她誤以為還有轉機,便連忙對著燕漓,中傷起秋兒來。

    她嘴上這般說的同時,心中也在尋思著,要怎樣將這件事捅到上麵去,讓秋兒不能繼續做燕漓的隨侍。

    “大膽刁奴,這婢女是母後下懿旨賜予本皇子做隨侍的,此事也經過了父皇的應允,你這般說,分明就是在責罵母後與父皇識人不清!來人啦,將這刁奴掌嘴四十下,然後送去內務府,交由高福全處置!”這時,燕漓方才出聲,威嚴的指揮他身後的侍衛道。

    方才,他前往浣衣局時,恰巧遇到一隊巡邏的侍衛,因著浣衣局所在的位置比較偏僻,他也不知這浣衣局的梁嬤嬤究竟是個什麽性子,為了避免自己與秋兒二人隻身前去會吃虧,他便喊住幾個侍衛,一直前去助威。

    到了浣衣局門口後,他便帶著幾個侍衛一起,靜靜的站在浣衣局附近,聽梁嬤嬤與秋兒的對話,當聽見秋兒說,梁嬤嬤曾將她身上的肋骨打斷時,燕漓不禁心疼萬分。

    他也明白了,為何到了刮風、下雨等惡劣天氣時,會看見秋兒撫著身上的肋骨處,一臉痛苦的表情。

    盡管如此,他還是握緊拳頭,耐著性子聽著,直到梁嬤嬤指揮那兩個壯漢前來抓秋兒之時,他才帶著一眾侍衛,現出身來。

    梁嬤嬤沒料到事情竟然突然來了這麽一個峰迴路轉的變化,心知不妙,連忙哭著喊著道:“三皇子殿下,老奴該死,胡言亂語,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老奴吧!老奴再也不敢了……………”

    因為燕漓沒有理睬那梁嬤嬤,一旁的侍衛也就沒再等那梁嬤嬤說完話,就直接讓兩人按住她,另外一人在她臉上孔武有力的煽起耳光來。

    因著梁嬤嬤平日作惡多端,見著她被煽耳光,院中的一眾女子臉上都浮現出了大快人心的神情。

    片刻之後,被煽完四十耳光之後,臉頰高高腫起,已經無法說出話來的梁嬤嬤就這樣被侍衛們拖到內務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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