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秋老虎真的是老虎,熱的吃人一般,知了沒完沒了地叫,我認真的第三邊描著我的勞技作業,我很餓,頭很暈,喉嚨裏直泛酸,我想熱鍋上的螞蟻說的就是現在的我吧,不知如何是好,沒想到有人會栽在勞技作業上。明天是星期天大家都走得很早教室裏隻剩下個人,我汗涔涔的畫著我的零件,還有幾個在做習題。我很想找個人幫忙但是環顧四周居然全都是認真讀書的好同誌,且不熟(我才高一兩個月不到和誰那麽熟),我絕望的想今天大概是迴不了家了,不知道爸爸會不會來找我,如果他來老師會不會開恩,我越想越煩越煩越熱,這個時候學委兼勞計兼生物兼政治曆史課代表張軍走過來問我“你做好沒有已經六點了”。他笑得真惹人厭,於是我狠狠地等了他一眼,哼了一句沒有。我大概是熱暈了,脾氣很糟糕,也可能是因為今天例假所以心情不好,我的態度很差。我很想說“你交了算了,我不管了”,我可沒那麽瀟灑,我是好學生,哪怕是副科也沒有不交作業的道理,我忍住了,但是心裏更煩,他再次走過來的時候已經七點,教室裏已經隻有他和我,我聽著他的腳步走進我,我緊張,我怕他說你到底什麽時候做好阿,怕他說我要迴家了,怕的就好像他真地罵過我一樣,以至於我抬頭看他的時候已經委屈的淚流滿麵,我想很少有人照著畫零件會畫哭的吧。他的笑臉僵在了臉上,接著說“我幫你畫,你迴家吧,別哭了。”我的心揪了起來,我忍不住撲在桌上哭,但我是很賣力的想忍住的,所以抽得厲害,眼淚鼻涕一把,還咳嗽,然後我就睡著了,我迷迷糊糊意識到我還在教室時驚醒了,下意識左右看了一圈,他還在座位上麵前厚厚的勞技作業已經不見了,他說“我幫你交了”,我還是處於沒睡醒的狀態說話毫無邏輯,我迴答他“你有沒有吃的我好餓,謝謝你啊不然我怕我迴不了家了。”他走過來給我一包蘇打餅幹,沒說什麽,四周忽然很安靜,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看著熟悉的包裝紙嘴裏嚼著餅幹,眼淚不受控製的又留了下來,我塞著餅幹,抽著氣對他解釋“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然後我手機響了,我爸爸說“你怎麽還沒迴來啊我和你媽飯都吃完迴家了”我一看鍾原來已經九點了,我很老實得說“我做完作業就睡著了剛睡醒呢,你們來接我吧,我快餓死了。”我掛了電話,對張軍說“真對不起,讓你等這麽晚,你家裏會不會著急,要不要給你家打個電話?”然後我就後悔了,我意識到兩個問題,第一他可能不是等我,第二我暗示他沒有手機很可能會傷他(他是年級第一名進校的,家裏條件不好,他沒有爸爸,媽媽

    是醫院護士,我為什麽會知道?嘿嘿,中考狀元等過報的,地球人都知道。)。我尷尬得停住了嘴,心裏百轉千迴一時竟忘了哭泣。他笑了,他的眼睛真漂亮雙眼皮有點往上翹。他說“我媽今天夜班,我正好把周末的作業都做完了”。然後我的手機又響了,我爸爸說“下來吧我在校門口不開進來了”。我問他“我爸爸來接我了,你跟我們一起走吧。”他說“不用,我家很近。”我再謝謝他一次,就走了。

    我在車上發了一路的牢騷,“高中生畫什麽零件啊,初中都畫過了,現在又畫,什麽都學不到,要是鄭國慶還在就好了,我餓死了,我胃疼”。

    我爸爸說,“你就是沒耐性,初中學繡花畫了一整張布才繡了一朵小太陽花”。

    我說“你們給我偷好吃的了嗎?”

    我爸爸說今天大人物太多沒好意思下手不過給我買了半隻烤鴨,你下次帶點吃的,不然胃又疼了。我一迴到家,我媽就接著念叨,“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都不聽,帶點吃的,你胃爛了你才高興啊,然後給我找藥,還一邊說你少吃點,你爸就知道慣你,吃多了不好,外麵的菜都是加了味精的”。然後轉頭對我爸說,“你叫他少吃點”,我爸拖著地板應聲說你少吃點,我說好,然後接著包鴨子,餓慌了吧,我邊看電視邊吃,半隻就吃完了,我揉著肚子對我爸說還好你隻買了半隻,真好吃。我媽已經聽不見了,她去洗澡了。我怕胖,跟我爸說我運動一下吧,就開始給我爸敲背,然後跟他說學校的事,說下個星期第一次年級期中考。我爸爸閉著眼睛養神,其實我很想問他單位的事,我很想問程誌遠現在怎麽樣了。

    晚上的時候我開始胃疼,後來實在受不了我捂著肚子開始哭,我媽媽進來了給我穿了衣服和我爸送我去醫院,醫生給我打了止疼針,我媽媽說你給張院長打個電話吧好好查查,我爸說太晚了明天打,今天先開間病房休息,然後他們和一個值班主任送我去住院部,有個護士給我過來打點滴,聽見我媽數落我說高中了還這樣一點不知道愛護自己,她就問我“高一吧,哪個學校的?我兒子今年也高一。”

    “四中的。”我知道我媽媽氣消多了,她女兒的成績恐怕是她為一放心的了。

    “你在幾班?我兒子也是四中的在三班。”

    “我也是,您兒子叫張軍吧,他是我們班學習委員”護士老媽,和我同班,真巧啊。

    “是今年的狀元吧,您真是好福氣啊,這麽聰明的兒子。”埃,我媽眼裏直放光,當初我

    媽就拿著報紙對我說你看別人多懂事。

    “小姑娘成績肯定也很好吧,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讀書的料。要注意身體啊,不要喝飲料吃路邊的東西。”她穿白色的護士製服,有一雙和張軍一樣漂亮的眼睛,笑起來很和善。

    。。。。。。

    星期一在學校,張軍對我說“你胃好些了嗎?我媽說你半夜送到醫院去,沒想到你病得這麽重啊。”

    “你媽星期天沒上班吧?我昨天檢查過了,問題不大和以前的結果一樣是胃炎,就是餓狠了又一下子吃太多受了刺激所以疼得厲害,我特別怕疼。我那天晚上迴去吃了半隻鴨子。”

    他笑了,說“那可不能餓肚子了,餓了吃蘇打餅幹吧,我媽說的。”

    期中考試後我們班座位調整,他坐我旁邊,我心想我媽肯定又給老班打電話了,我老媽的一貫準則就是要和好孩子玩,玩?高中了,還是這套理論。也好,我們越來越熟,我越來越放肆,搶他餅幹吃,求他幫我描圖紙,但是我要求他才可以,他不會像鄭國慶那樣主動幫我。我也很知足了,他也不是很難求,我裝裝胃疼頭疼他就答應了。我發現他並不是很努力,他上課也瞌睡,習題做的也不多,和我祥的苦大仇深的小孩並不太相同,我想他應該很聰明吧,至少單詞比我知道得多,古文比我背的熟。

    這次期中的成績情理之中也非意料之外,張軍不是第一名,誰說中考狀元就必須是永遠第一名,但他是第二名,差第一名4分,第一名是六班的鄭浩,我小學中學同校,我們家世家朋友,鄭國慶的遠房遠房親戚兼發小兼死黨。我看看張軍他好像一點也不在乎,我想如果我是第一名又經過那麽大宣傳現在第一次考試就丟了這個位置我還是會在乎的,我是一個很要麵子的人。

    我是一個很要麵子的人,所以我很沮喪,我考得不好我隻有年級30幾名,比第一名差60幾分,我英語還不及格,我跟我爸爸散布的時候說老爸真對不起啊,沒好好讀書,我爸爸說下次努力就行,我覺得挺不錯了,這樣能考上b大了。可是我不這麽想,有30多個人在我前麵呢。我媽媽也不這麽想,她說讓你暑假去補英語吧,你就知道到處玩,你看鄭浩,他很鄭國慶去上新東方,成績一下就上去了。我說“哪有一下,人家成績本來就比我好。”我媽氣的笑了,“你還真是有自知之明啊。”我也笑,笑一笑,沮喪就沒了,我記性不好,忘興也大,我媽也是,我媽媽還是很好滴。

    寒假之前我麽班轉來了新同學,但

    是我的舊識,顧勉之,美人啊,我們初中的校花呢,她成績太差所以先作旁聽生進來,她跟我說二年級就能轉了。我很高興,我很喜歡她,她語文很好,音樂也很好,她媽媽是文工團的,她有一種淡淡不問世事的氣質,當然她讀書還是很賣力的,隻是我覺得她也並不是那麽在乎,總之,我很喜歡她,喜歡聽她說話,她的聲音和王菲很像,她常王菲的歌唱得很好,每次去k歌我都幫她點王菲的,享受啊。我呢?氣短,五音還是全的。

    元旦全校文藝匯演,鄭浩和顧勉之是主持人,我和林瀟瀟表演雙人舞蹈,我們這次選了宋祖英的曲子小背簍,穿紅色斜扣收腰小短衫,同色七分褲。林瀟瀟是誰?我的好朋友,我難道不能有好朋友嗎?林瀟瀟是我從小學開始同學的好朋友,深深的雙眼皮和人中,粉粉的臉,張的像範曉宣,和顧勉之一樣是校花,校花是人評的,誰說不能有超過一朵的?她舞跳的比我好,我11歲才開學,她6歲就開學了,她成績以前比我好,現在比我差點,也就差一點,一直是我的競爭對手,所以我當初學跳舞的理由是林瀟瀟會我也要會,我爸媽當然知道林瀟瀟,我家裏還有她的衣服呢,她字也寫得比我好,皮膚和我一樣白,不過有一點她很羨慕我,就是我的細腰,我今天已經被諸多後台的女同誌們吃過豆腐了,走過來就掐一吧,癢的我嗬嗬的笑。顧勉之今天穿的是白色的吊帶裙,長發飄飄,唱王菲的但願人長久,我特地從後台跑到前麵去看,真漂亮啊,然後被林瀟瀟扯迴去,她賊賊的笑你真是個小色鬼,我朝她扮鬼臉,瞥見張軍在旁邊笑,他是大合唱的指揮,哈,他居然會做指揮,人不可貌相。這次表演的大多是一年級的新生,不是因為高年級的忙,而是我們這一界很強,多年以後我們發現,我們這屆真得很強。

    表演是在下午星期六下午,完了以後輔導老師也就是管後勤的副校長請我們去吃飯,學校有錢為什麽不能請吃飯?吃飯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張軍小時候在顧勉之家學小提琴,他們很早就認識了,張軍說他很早就聽顧勉之說起過我了,我真高興,我對坐我旁邊的林瀟瀟說真好顧勉之beauty會說起我呢。林瀟瀟說大美人我最近也都說你呢,你欠我的五塊錢什麽時候還?

    “難怪我老打噴嚏”,林瀟瀟魔掌伸出狠狠掐了一把我的腰,癢的我笑的臉上直充血。因為有幾個老師在我們隻喝了飲料,其實我們自己出去玩的時候早就喝過啤酒了,鄭浩和鄭國慶還喝醉過。倒飲料的時候林瀟瀟不給我倒說你胃不好別喝了,我說最近養得特別好什麽酷刑都受得了

    。

    “還是少喝點吧”於是我乖乖的隻到了半杯,張軍說的我能不聽嗎,我很怕他的,不能得罪阿,經我半年的研究表明他不是好人,他會整人,所以我不能得罪他,我還有半年的勞計課要上呢。

    下個禮拜一到學校,鄭浩開始追顧勉之,他沒事就蹭到我們班,討論作業,檢查衛生(學生會紀檢部長),找老師問問題(我們的副科老師差不多都是一樣的),還過來借掃把,碰見我在拖地,衝我說“一休—格”。沒有鄭國慶我的拖把一直都濕嗒嗒的,我掄起來甩他一褲子水。我沒事的時候就跟顧勉之說鄭浩很差的,別喜歡他。顧勉之邊看英語邊笑。期末考試到了,我很高興,因為要放寒假了,下調鍛煉的程誌遠要迴來了。

    考完後出來對答案,問從隔壁教室出來的張軍,他說我最後一道題錯了,我想了半天也不明白那裏錯了問他哪錯了他讓我自己想,我一直追著他迴自己班教室,苦惱的皺著眉頭,心想一道題12分呢,歎氣連連,張軍嘿嘿的笑,“逗你的,是對的”。我生氣了,真的生氣了,我覺得他成績好瞧不起我,放假前我都沒跟他說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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