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邪神嗎?”


    鳳棲梧看著那明月、那荷花,聽著那令人安寧的蛙聲,癡癡地問道。


    百裏清茗站在她的身邊,輕聲道:“所謂邪神不過隻是他們給你的一個名號,你本命百裏清茗,但你出家修煉之時,師尊為你取名純遙,而你放棄本體的時候,已經改名血無,所以,你是血無。”


    “血無,邪神血無——”


    鳳棲梧的淚,奪眶而出,順著臉頰而下,衝刷著她那未曾拭去的妖嬈紅唇,凝成一顆顆血紅的淚珠。


    “你忘記了嗎?你在第一家族之中已經蘇醒了,你以為那一世魂衫為何而死,真的是因為一時之氣嗎?不是,你隻是感覺到時機未到,那具身軀的潛力還遠遠不夠,所以你借食靈之龍褪去了魂衫之體,繼續轉世,終於等到了這一輩子。你知道時機一到了,所以,你殺了袂闕,是你將他的魂魄生生地抽離出了肉體,注入了鐵牛的體內。”


    “我沒有!沒有!”鳳棲梧情緒失控,但不可抑製地,袂闕死時的模樣映入了腦海之中,她捂住了耳朵,搖頭道。


    “顏如壁也是你傷的,你故意忘記的,你傷了他,可是你無法接受,所以你選擇了自我催眠,讓自己忘記那一段記憶,但棲梧,這一切都是你做的,他知道,他們都已經知道了。”


    盡管鳳棲梧捂住了耳朵,但百裏清茗的聲音還是如魔音一般灌入她的耳朵之中。


    她想起來了,袂闕是她殺的,他甚至到死也完全不明白為何自己所愛之人竟然會對自己下毒手。


    她殺了他,在他死不瞑目之時,尚有一絲意識的時候,從他依舊溫熱的軀體之中,生生地將三魂七魄從身軀之中抽離出來,注入了鐵牛也就是青牛的半截軀體之中。


    也是她傷了顏如壁,她的雙手之上沾滿了他的鮮血,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棲梧,你竟然是——”


    而她的情緒卻是那般的寧靜,似乎傷他隻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你還勾引了玄武,讓他愛上了你——”


    百裏清茗邪笑著,那曾經溫潤的氣質蕩然無存,一陣陰影籠罩在他的身軀之上,顯得如此陰森,正一點點引導著鳳棲梧接受迴憶。


    “我沒有,我沒有,我什麽都沒做,我未曾傷害過他們!”鳳棲梧淚流滿麵,情緒失控,實在無法接受這眼前的現實。


    “嗬嗬,你無法逃避的,你就是血無,血無便是你,你還殺了幽冥天的百裏清茗,你奪迴了自己的本源之體,你很快就會歸來的,等那個時候,這世間的一切罪惡都要葬送在你手中。”


    “不要再說了。”


    “嗬嗬,我為何不能說,棲梧,不要掙紮了,你心中明白,你布下了天大的局,他們千算萬算也沒能躲過你的算計,你讓他們愛上了你,你利用了他們,他們卻毫不知情,現在的他們,隻想殺了你!”


    “不會的不會的!”鳳棲梧蹲下了身子,將腦袋埋入了膝蓋之中,低聲地啜泣著。


    “棲梧,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在反抗你的自我,便假想出了一個我,你試圖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但棲梧啊,你心目明明知道,你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就算我是邪神又如何,我一定要遏製住你的侵蝕,我不是邪神,我是鳳棲梧!”


    “嗬嗬,棲梧,你真的以為你能克製得住你那強大的本我嗎?不可能的,棲梧,你看這個黑暗的世界,四處都是無盡的罪惡,那無知的生靈為了自己的利益肆意作惡,他們本該下地獄,而他們擁有的這一切,都是你最愛的人用生命換來的,而他們卻是如此糟蹋,難道不該懲罰他們嗎?”


    “我不會的!”鳳棲梧喃喃道,心裏防線趨於被瓦解。


    “碧淩死後,你將她所有的功力都吸收了,你還將她的屍體研磨成了粉,將青牛重鑄,你將那無盡亡靈的怨氣煉化成了滅世的毒煙,現在,這個世界是屬於你的,你有權利讓它終止。”


    “你住口!”鳳棲梧的啜泣已經變成了怒吼。


    百裏清茗依舊是站在她身邊,“棲梧,不,鳳棲梧本不存在,不管是東方不落還是魂衫,不過隻是本我的一個階段而已,等你蘇醒了所有,這一個階段所有的存在都將會消失了,你的使命,就是讓這個罪惡的世界徹底消失,所有的罪惡所有的怨念一並消失,你還要滅輪迴,滅盡這世間最後的一點痕跡,讓所有的罪惡自此消失!如此,才對得起碧淩的犧牲。”


    “你別說了,我斷然不會做任何傷害蒼生的事!”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現在的你,已經被這個世界所背叛,這一場婚禮,不過隻是他們給你的最後一點迴憶,今日之後,他們便會狠狠地殺了你!”


    百裏清茗說完這句話,便徹底消失了,鳳棲梧知道,他再也不會出現了,他不過隻是一個自己創造而出的假想人格,一個欺騙自己催眠自己的人格,一個自己試圖逃避所有罪責的人格。


    而現在,她已經不需要他了。


    她緩緩站起身,轉身看向了身後,見不知道何時,那裏已經站了五個男人,五個殺氣騰騰的男人。


    婚禮之時的紅衣已經褪下,他們一身戰袍,帶著非同一般的戰意,用一種鳳棲梧從未在他們臉上見識過的眼神看著她。


    那是一種矛盾至極的眼神,憎恨之中帶著痛,肅殺之中帶著絲絲柔情。


    她是他們所愛之人,但遲早,她會不可控製地化成那個他們必殺之人。


    “娘!”三毛不知道從哪裏跑了出來了,歡快地奔向了鳳棲梧,鳳棲梧向他伸出了手,但三毛卻被孔雀一道神光給攝入了手中。


    他將三毛抱著,依舊是用一雙冰冷的眼神看著他,還帶著警惕。


    在他們眼中,此時的她就是邪神,隻是,一個暫時以鳳棲梧為思想主導的邪神,而鳳棲梧也明白,現在的自己,隻是一個暫時的自己,她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也知道自己曾經都做過什麽事情,也知道將來的自己會成為怎樣的人。


    她默默地收迴了手,步步後退,淚灑一地。


    三毛看著她,懵懂地問孔雀:“爹,娘怎麽哭了?”


    孔雀未曾說話,隻是將三毛放入了靈魂空間之中,五個人,五雙一般冰冷的眼神,齊齊落在鳳棲梧的身上。


    她步步後退直到退到了那荷塘的邊沿,五人依舊是站在原處,未曾言語,但他們的眼神已經是給了鳳棲梧最大的傷痛。


    她已經知道,他們之間無法再繼續了,這一場婚禮,不過隻是他們六人一齊的自欺欺人而已。


    她站定了腳步,最後再看他們一眼,小烏龜從玄武的懷中也探出了血紅的小腦袋來,向鳳棲梧伸出了爪子索抱,但想迴到她的懷中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淚水已經濕透了她的衣衫,她知道這是永遠的別離了。


    “謝謝你們曾經愛我——”她似乎是無力再說下去,但依舊是強忍著痛,道:“有一場婚禮,我已經足夠了。”


    她轉身,看著那一輪明月,清點腳尖,靈動的身形往明月遁去。


    身後五男看著那在月光之中越近越遠的人兒,終是不忍。


    小烏龜撲騰著,著急地要跟著一起去,但玄武卻故作輕鬆地對它道:“兒子,娘隻是去別處有事情要做,很快就會迴來了。”


    小烏龜似信非信,看著鳳棲梧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那一輪明月之中。


    隻感覺頭頂之上落下兩顆溫熱了,抬頭,看見自己父親的眼中冒出了溫熱晶瑩的液體。


    眾人都明白,這世上,不會再有鳳棲梧此人,有的隻是邪神血無!


    這或許是他們最後的一次相見,此去之後,她或許會選擇一死來逃避,邪神還是會繼續轉世,再一次以另一個身份歸來。


    或許,下一次見麵,她已經徹底成為一個披著熟悉外表的陌生人。


    總之,她和他們五人之間的姻緣,自此已經斷了徹底。


    鳳棲梧離開之後,在那荷花池邊,一個女子的身體慢慢地僵硬了。


    縱然已經斷絕了聲息,她依舊是美得如此徹底,隻是眼角的淚花了妝,顯得有些淩亂。


    孔雀上前,將那逐漸冰冷的屍體摟入了懷中,用指腹輕輕地劃過那熟悉的容顏。


    她似乎是睡著了一般,鮮活無比,孔雀看著那依舊是的容顏,兩行淚順著眼角滑落。


    邪神走了,留下了一具屬於鳳棲梧的軀殼,也代表著鳳棲梧的所有一切都終結了。


    在離開宇族之際,她迴頭眷戀地看了一眼那個燈火通明的宇族。


    此時盛會未歇,屬於她的婚禮還未結束,但是屬於她的愛情和命運已經徹底終結。


    隨著鳳棲梧的命格的消散,她的親人、她的愛人和她的孩子們,也將永遠地離開她。


    離開宇族的那個人,是百裏清茗,或者說,邪神血無。


    她在天地之間四處遊走著,卻不知道該去何處,似乎這天地之間已經沒有了她的容身之所,那依舊還存在的鳳棲梧顯得如此孤獨冷漠,在遊離之中默默地等待著另一個人將她完全取代。


    那不是她能夠控製的,那是屬於命運的替換,那集結了眾生也難以抵抗的邪神,豈是她能夠抗拒的?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裏,在山間海洋和戈壁之中四處遊走,實在找不到自己能去的地方,宛若一個無主的孤魂野鬼。


    不知道是何時下起了雪,她躲在一處破敗的茅屋之下看著雪,那茅屋實在是難以遮蔽這漫天的飛雪,朵朵的雪花落在她的臉上,眼珠都似乎是凍結了,凝固在那處許久都未動,睫毛之上都凝結了一層冰。


    她在思考著,自己到底是誰?


    鳳棲梧,還是邪神?


    若說是邪神,為何自己還有屬於鳳棲梧的情感,若說自己是鳳棲梧,可是她卻舍棄了所有鳳棲梧的一切!


    神界所有人都知道,鳳棲梧在與四皇大婚的當晚暴斃,喜事變喪事,她的屍體被埋在神界最神聖的不周山之上,四皇連同歐武臣為她守陵百年。


    鳳棲梧已死,自己又是誰?


    她的軀體似乎已經被冰雪凍住了,就連思維也似乎是被凝固了,不知道是何時,一個人走到了她的麵前,將她身上的冰雪細細地拍開,並且為她披上了一件衣裳,給她那冰冷的身體送來了一絲溫暖。


    她抬頭看著那人,看見了那屬於袂闕的容顏,卻絕對陌生的神色,淚又是奪眶而出,衝刷著自己冰冷的容顏。


    “夫君——”


    她張口,聲音似乎也是被凍住了,顯得有些嘶啞。


    那人麵無表情,但還是對她點點頭,將她摟入了懷中。


    鳳棲梧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溫暖了,這一點溫暖顯得如此珍貴。


    她貪婪地將之抓住,舍不得再放手。


    就算這個世界與她為敵,袂闕也絕對不會離開她半點。


    兩人在月色之下的雪地之中相擁著,與那銀色大地已經是渾然一體。


    依舊是在那月色之下,袂闕點起了一堆火,他們在一處破廟之中,好歹還是將那風雪給阻擋在了外麵。


    兩人看著那火堆,默默無語,她以為,自己還是鳳棲梧,姑且認為自己還是鳳棲梧吧。


    現在的她,身無一物,隻是一個連軀體都沒有的人,默默地蜷縮在火堆前,縮在袂闕的懷中。


    她突然對袂闕道:“夫君,你有鏡子嗎?”


    她的靈魂空間隨著軀體一道消失了,現在除了身上的這一身衣服,真是一貧如洗了。


    袂闕疑惑地看著她,還是掏出了一麵鏡子來,鳳棲梧屏住了唿吸,看向了那鏡麵,卻什麽都沒看見。


    她的軀體已經沒有了,何來倒影?縱然她知道現在的自己還是鳳棲梧的模樣,可她再也不是她了。


    她長歎了一口氣,將那鏡子送還給了袂闕。


    “夫君,現在的我們,能去何處?”


    袂闕依舊是沉默,或許他也不知道他們能去哪裏。


    兩人默默無語,隻聽見那火堆‘噗噗’的聲音,最終,聽見她喃喃地在他懷中道:“夫君,這世上可曾有辦法將他殺死,隻留一個我?”


    但她知道這問也是白問,若是世上有那方法,他們也早已經想出來了,何苦經曆這生離死別,而且就算袂闕知道,他怕是也不會說。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性格變得越來越殘暴,越來越不像自己,或者說,越來越像邪神。


    袂闕默默地往那火堆之中添了柴,道:“不管你是誰,我絕不會離開你。”


    鳳棲梧苦笑,她明白袂闕的意思,因為現在的她,是他的主人,所以他不會離開她。


    似乎除了這主人與坐騎,主人與武器的關係之外,他們便再無其他的糾葛。


    她不是鳳棲梧,他也不是袂闕,她是邪神,他是青牛。


    唯有她還在天真地做著夢,以為自己還是鳳棲梧。


    “夫君,你賠我去尋破解之法可好?”


    他看著她,點頭,道:“好。”


    他們似乎還是如曾經那般,攜手走遍這神界的千山萬水。


    鳳棲梧感覺到不僅僅是自己的性格在變化,自己的實力也在突飛猛進著,自己一旦接受了自己就是百裏清茗的事實,邪神很快便會歸來。


    她終究還是沒有抗爭得過那強大如真神一般的人物。


    她感覺自己的實力已經過了主宰之境了,隱隱約約地感受到了這天地的不同之處。


    他們一起飛躍過了龐大的神海,去探尋那一個個仙域的秘密,走過那處處無人涉足的密地,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麽。


    鳳棲梧已經感受到了,在主宰之上,似乎冥冥之中還有這麽一個強大到無可觸及的存在,那就是傳說之中的真神,這世間唯一的一個神。


    但神在哪裏?


    鳳棲梧尋不到,袂闕也尋不到,到了這個境界,知道有真神的存在,但卻從未有人真正地和他接觸過。


    就算是守界者得了真神的旨意去守護地界,也隻是真神在夢中指派。


    就連守界者也不知道真神是何種模樣。


    他們二人改換了容貌和身份,在四處尋著,想尋一個破解的方法,可是除了匆匆而過的時間,似乎什麽都沒得到。


    她還是在一天天的變化著,那一種她毫無辦法抗拒的變化,就算是遏製也隻是暫時的,就如生長在頑石之下的野草,看似微不足道,但總有一天,那野草會為了生長,在不經意之間掀翻那頑石,現在的她便就是這般。


    有時候,她會突然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來,想滅掉這個冰冷至極不能給自己半點希望的世界,讓這世界陪著自己一起去死。


    醒悟過來的時候,她總會為自己的想法嚇一跳。


    為何自己會有這麽怪異的想法?


    後來,她覺得這想法一點也不詭異,甚至是想順從這想法去行動。


    她知道,自己遲早會付諸行動。


    他們在人世間遊蕩著,尋著那毫無根據的真神而去,隻是那萬能的神在何方?


    鳳棲梧念叨了一輩子的‘神說’也終究不知道那真神的模樣。


    或許是十年,或許是百年,他們早已經不知道時日了,隻是在四處尋找著,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存在,就如他們從未存在過一般。


    有一天,鳳棲梧問袂闕:“夫君,若是有一天,我迴歸了鳳棲梧的本性,血無永遠不存在,你該當如何選擇?”


    袂闕不假思索:“我自當隨你,你卻何處,我便去何處。”


    鳳棲梧還是哭笑,但她對於袂闕的愛從未間斷。


    他本是武器,碧淩死後,邪神將碧淩的功力吸收為已用,便包括那言靈之術,而碧淩的屍體,竟然被他磨練成粉末,混入了牛頭劍之中,將之重新祭練,成了如今的青牛,也就是現在的袂闕,所以他身體之中有著碧淩的部分。


    不管如何,他們的命運都彼此相連著,一損俱損,再也不可能分離。


    他們遨遊之時,宇族之中依舊是熱鬧無比,宇宙兩族共享自己的秘法,為神界的眾多高手無償地提升實力。


    四皇連同歐武臣將他們共同的妻子埋葬在不周山之上,那不周山便是天和地的脊梁,支撐著這世界,他們將她埋葬在那裏,似乎是想她和天地共同永在。


    百年的時間過了,四皇從不周山歸來,宇族再次沸騰無比。


    因為宇宙兩族之中,那鎮壓邪神和青牛的墓地都開始透發出異樣的氣息。


    那是一種極端不詳的氣息,籠罩在宇宙兩族之中,給這兩族之人帶去了無邊的恐慌之感,似乎隨時置身在絕望之中,被壓製得喘不過氣來。


    “父皇,你看那邪神之墓,最近一段時間時常可看見奇怪的氣息透出,陣法的效果也越來越微弱了。”


    一身血衣的年輕男子對玄武道。


    玄武看著那天空之中繚繞著的不祥氣息,道:“我等的實力已經恢複了鼎盛時期,他也是該迴來了。”


    那血衣的年輕男子有著玄武的容顏,卻摻雜了一些鳳棲梧的基因,每當看見那容顏的時候,玄武的心似乎都會詭異地以疼。


    他對血衣男子道:“兒子,他就要歸來了,他若是迴來,必將驚天動地,爹怕是到時候也護不住你,若是有那一日,你若是怨爹,爹也無話可說。”


    那血衣男子自然就是玄武和鳳棲梧的兒子小烏龜,玄武為他取名白淵,他道:“爹,孩兒若是沒能渡過那一劫,便是孩兒學藝不精,何苦怪罪爹爹?”


    玄武拍拍白淵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你很優秀,爹未曾看錯你,好好地修煉,海族今後便靠你了。”


    “爹——”


    玄武看著那不周山的方向,“等邪神一除,我便去不周山陪你娘——”


    白淵沉默著,當年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二,雖然很多事情已經迴憶不起來了,但他記得,自己的娘再也不會迴來了,她安靜地沉睡在不周山之中,而玄武的心,也早已經隨著她的死離去了。


    不僅是玄武,另外的四人也早已經心死了,支撐他們度過這麽多年的,不過一顆必死的決心和對族人的責任。


    他們還有更遠大的目標。


    孔雀褚嵐和顏如壁都出現了,隻是歐武臣還在不周山之中,一給鳳棲梧守陵,二是在加緊修煉,恐怕,不是為對付那邪神,他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不周山了。


    白淵對歐武臣很是疑惑,他雖然不是什麽強大的史前人物轉世,但他的實力似乎是不比那四人的實力微弱。


    每當白淵問起的時候,玄武總是神秘地道:“他是我們布置對付邪神的最大後手。”


    關於歐武臣的身份,似乎除了他們四人,便無人知曉。


    ------題外話------


    我保證是完美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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