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一個靠老婆上位的無能之人的片麵之詞,談何結盟?”


    此話一出,可想而知禇匈的臉色有多冷!


    鳳棲梧可以看到他那臉色瞬間便是一陣慘白,指節之間微微顫抖著,目光之中透著絕對的冰冷。


    禇匈靠東方不落打敗褚嵐成功上位,這事情誰不知道,過去二十年了,很多人都淡忘了,但在修煉界之中,二十年不算太長的時間,對於眾人來說還是記憶猶新的。


    這是禇匈的痛!


    這話正不偏不正地戳中了禇匈的痛楚,因為這句話,這場中的氣氛變得異常冰冷。


    宇文靜默,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兒再次刮目相看,真是句句打七寸!


    禇匈冷冷地盯著地麵,東方不凡麵色慘白,強裝的氣場蕩然無存。


    唯有鳳棲梧最是淡定,穩穩地抿了幾口茶,用絲絹擦擦嘴,看這場中冰冷的氣氛,不禁疑惑道:“為何不說下去了,既然是想聯盟,二位自然是要讓我們知道你們到底有多少實力,若是對盟友一無所知,如何能聯盟呢?”


    禇匈依舊是靜默著,心中天翻地覆,鳳棲梧的話仿佛是將他最難以啟齒的遮羞布一下子掀了個底朝天,讓天下人都看到了他那難以啟齒的過去,對於一個帝王來說,這簡直就是去奇恥大辱!


    他豁然起身,還是奮力地克製住了內信翻騰的帝王怒火,冷聲道:“我風瀾國——”


    “慢著——”鳳棲梧慢悠悠地放下了茶杯,輕描淡寫地看看場中之人,道:“這些問題,我們問你身邊的那位至尊更好,既然是想看貴國最強大的一麵,自然是看問問東方皇後了。”


    ‘哢’!


    在極度的氣憤之下,禇匈直接捏碎了那座椅扶手,碎屑滿天飛,他那如毒蛇般冰冷的目光看向了鳳棲梧,幾乎是想將之生吞活剝。


    鳳棲梧淡淡起身,輕拂琵琶袖,與禇匈對視著,道:“皇上何必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小女子今年二十不到,年幼無知,未曾見識過當年皇上您的風姿,所知都是來自於他人的傳聞而已,隻知曉皇後當年的蓋世無雙,不過道聽途說,您何必往心裏去。”


    言下之意,你禇匈的光芒,永遠地被東方不落蓋過去!你禇匈,永遠都是東方不落的附屬!


    兩相對視,一個是冰冷蝕人,一個人是淡然相對,禇匈當了這麽多年的帝王,自然是有一番自己的帝王氣息,若是一般人,早在他那強大的帝王氣場之下惴惴不安,甚至是當場嚇暈了,但鳳棲梧卻是巍然不動,絲毫不見半點膽怯。


    宇文起身警戒,怕那禇匈突然出手傷害鳳棲梧。


    東方不凡更是惴惴不安,隱隱知道此行怕是要碰壁,而碰壁的結果,就是她的下場將會是非同一般的淒慘。


    迴了宮中,禇匈定然會將所有的氣都撒在她身上。


    為何,這女子偏偏要在這種場合提起這種事情呢?


    禇匈瞪視了許久,用那毫無溫度可言的語氣道:“不知道你,這一劫不到的無名之輩,又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與朕說話?”


    鳳棲梧勾唇,“小女兒不過一介凡人,隻是道聽途說,得知了一些消息而已,皇上你何必如此介意?”


    但她那帶笑的眼,卻無半點該有的恭敬甚至是懼怕之意,反而是帶著譏誚,諷刺著他禇匈吃軟飯的行徑。


    禇匈看著那陌生的容顏,卻熟悉的眼神,恍然看到了那曾經耀眼明媚的女人,如今身後的這東方不凡無論怎麽模仿,即將是將她的一顰一笑都學得一模一樣,也學不了她那深藏在骨子裏的高傲靈魂,那人,將他禇匈所有的光芒都掩蓋了,所以,他必須出去她!


    而眼前這女子,卻似是故人來。


    似乎是那高傲的東方不落正在嘲笑著他的無知,他的軟弱,和他的無能。


    “朕乃是帝王,自是不會和你這無知的小女子計較。”禇匈一揮袖,轉身,坐迴了那壞了一個扶手的椅子之上,東方不凡心有餘悸地看看那暴怒卻強壓住怒火的禇匈。


    禇匈一向心機深沉,喜怒不言語表,可今日,在這女子的麵前,他竟然如此輕易地落敗了。


    鳳棲梧也悄悄地舒了一口氣,她不過隻是個一劫不到的身體,卻在禇匈那六階的威嚴之下假裝泰然自若,自然是為難她了,她轉身,往自己的椅子坐迴去,但那腳步竟然像是在踩在棉花上一般軟綿綿的。


    她看向了宇文,似乎有些擔心宇文會因為自己的話語而氣憤,畢竟這裏是斬界盟的地盤,是宇文的地盤,她不過是暫居此處的客人而已,卻未料宇文正對她微微一笑,雖然隻是稍縱即逝。


    他絲毫沒有怪罪她的意思,甚至還有些佩服她的膽識,竟然敢和這堂堂一個帝王對著幹。


    宇文看鳳棲梧臉色有變,不禁輕輕地拍拍她的肩膀,道:“你身子不便,還是迴去歇息吧。”


    那大掌落下,竟然給她身子之中送去一陣陣的溫暖,讓她身子頓時便有了力氣,那臉色也恢複了不少。


    鳳棲梧笑笑道:“客人尚在,我若是提早離去,不合禮數。”


    她今日說出的話,又有哪句是合禮數?


    不知道為何,宇文給了她十足的底氣,她就算是身子再不便,也要堅持在此,看這對狗男女吃癟!


    宇文以為鳳棲梧是怕她離開之後,自己變卦跟禇匈聯盟了,便直接了當即對禇匈二人道:“風瀾國之戰,乃是你們兄弟的皇位之爭,我斬界盟若是插手,不仁不義,這結盟之事,斬界盟不參與。”


    禇匈臉色微變,但他一早就料到宇文會拒絕,他帶著不容辯駁的口氣道:“宇文盟主當真不參與結盟?”


    “我已經考慮清楚,這結盟之事,不可行。”


    禇匈道:“難道宇文盟主是不信任我禇匈的實力?”


    見禇匈似乎有些失態了,東方不凡立馬出聲,“若宇文盟主是因為不相信我風瀾國,大可不必如此,我風瀾國絕對有實力戰勝暗黑聯盟,隻是我們想速戰速決,戰爭繼續一日,受苦的都是天下百姓,所以才前來請求聯盟,若是宇文盟主能與我們聯手驅逐黑暗造福天下,也是功德一件,將來飛升也少受一些雷劫之苦。”


    飛升之時的雷劫,據說也是一場清算孽果的審判,許多靠著屠殺生靈、以邪功頂峰的高手都將會死於最後的第七道雷劫,而若是平時廣濟福德,飛升將會輕鬆得多。


    東方不落又道:“褚嵐的目的,絕非一個小小的風瀾,難道宇文盟主就忍心眼見天下蒼生受苦受難嗎?”


    明明是兄弟相爭,卻變成了天下之事,鳳棲梧冷笑,出口道:“聖女仁慈,世人皆知,既然你知道戰爭的後果,為何不施展你的無上大法,止住這場戰爭呢?”


    “這——”東方不凡開口,但馬上便被鳳棲梧給打斷了。


    “就因為你愧疚於你同胞姐妹的死,所以不再施展言靈之術?難道在你心中,一個惡毒女人的罪有應得的死,比不上這天下蒼生的性命重要?若是聖女便就是這般‘仁慈’法,那果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你——”東方不凡差點摒棄了那聖女高潔的外表破口大罵,但一想到自己現在就是東方不落,鳳棲梧口中的那惡毒女人隻是自己的姐妹,她淡然地道:“當年胞妹不凡因為我的原因心魔入體,我對天發誓,從此不再施展言靈之術,以祭奠不凡的在天之靈,不凡已死,你何苦要那一個死人來做文章?”


    不是真正的聖女,卻偏要將自己裝扮成聖女,果真是令人反胃。


    “嗬嗬,”鳳棲梧冷笑兩聲,不留半點餘地道:“東方不凡那賤人,覬覦同胞姐姐之位,妄圖傷害同胞,此等同室操戈之事實屬罪大惡極,天下之人誰不唾棄,我自小便就是聽著這傳說長大的,傳聞之中,您聖女的名頭有多好,那東方不凡的名聲便有多臭,實在想不通,為了這麽個不知廉恥死不足惜死有餘辜的女人,你這聖女哪怕是丟掉自己好不容易為自己的男人搶來的皇位,也要繼續您那所謂的為她祭奠的蠢事到底有什麽意義?”


    此話說得宇文一陣陣發愣,禇匈幾乎要暴走,那東方不凡身子甚至是一陣陣虛晃。


    鳳棲梧的話卻未停止,“或許因為您是聖人,聖人自然是有聖人的考量,就算聖人覺得那天下之人萬千的性命的分量比不上那不知廉恥合該萬人唾棄的女子的賤命,也是情有可原,可是我等凡人不懂,既然你這麽愛惜天下之人的性命,您自當是破除當年的誓言重現人世,拯救蒼生,可惜,您既然不願破除誓言,又何必想繼續保護這皇位!倒不如自歸去。”


    她一字一句,毒辣至極,擲地有聲,就算是宇文也聽得心尖一跳一跳,而她本人卻是麵色如常,而對麵的東方不凡,那麵紗之下的臉已經被氣得慘白一片,連身子都有些微微的顫抖,可是卻找不出話語來辯駁鳳棲梧的話。


    最後,隻得硬著頭皮道:“神說,神所作所為,都是神的意思,都是為了天下蒼生的福祉所考量,以你這凡人的境界既然不懂又何苦胡亂猜測。”


    禇匈幾乎已經是暴走的邊緣了,他沉默著,那眼神如野獸般桀驁,牙齒磨得‘吱嘎’作響,而宇文倒是安靜了,讓鳳棲梧獨自表演。


    突地,禇匈冷冷出聲向宇文,道:“宇文盟主,此等大事,讓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女人指手畫腳,恐怕有損你宇文盟主的威嚴吧。”


    誰料宇文正色,甚至是有些怒氣地道:“赤皇帝,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棲梧乃是我宇文之女,早已經昭告天下,何來上不得台麵之說,再說,你竟然帶上你的皇後一道前來,我帶上女兒前來有何不妥。”


    禇匈磨牙,他真想調頭就走,但看看身側的東方不凡,他還有一絲的希望,竟然生生地忍了下來,對宇文道:“我看,我們還是切入正題,說那結盟之事。”


    東方不凡也遏製住了心頭的怒火,沉斂下來,雙方再次進入正題。


    宇文看看鳳棲梧,她正低頭喝燕窩湯,他正色對禇匈道:“既然是要結盟,赤皇帝自然是要讓我知道你到底有多少實力。”


    禇匈自信道:“風瀾國之中,精兵百萬,對於褚嵐綽綽有餘,誠心前來聯盟隻為盡快止戰。”


    宇文蹙眉道:“我可是聽說褚嵐也有百萬精兵,你有何自信你能得勝?”


    禇匈看看東方不凡,唇角不動聲色一翹,道:“我的資本,宇文盟主你還不清楚嗎?”


    有一個東方不落,他有的是自信。


    當然,這隻是對外的假相,那至尊管不管用,隻有他們二人知曉,所以他們要盡快的尋求聯盟打敗褚嵐。


    不然這戰爭拖得越長,眾人對於至尊權威的懷疑就越多,那個時候,禇匈就是兵敗的時候了。


    宇文正想說話,身邊傳來一聲脆響,原來是鳳棲梧手中盛燕窩的不慎摔落,碎了一地。


    鳳棲梧看那一地的碎片,對東方不凡笑道:“杯子碎了,不知道聖女大人能否借這殘缺之物,讓我等見識見識那傳說之中的至尊言靈之術,讓這杯子複原,也好讓我等增長見識。”


    東方不凡氣極,鳳棲梧那語氣簡直就是將她當成了猴兒耍,她裝著清高,道:“本宮說過,從今之後,不再施展言靈之術。”


    鳳棲梧搖搖頭,道:“我和父親大人都錯過了聖女大人您輝煌的時期,未曾見識過您的強大,您既然不想向我們展現您的強大,如何讓我斬界盟心腹,我斬界盟又如何能將這無數盟友的性命,交到一個不確定因素手中呢?”


    宇文聽鳳棲梧的一句話,重點隻抓住了那‘父親大人’四字,不管因為什麽原因,鳳棲梧總算是肯叫自己一生父親大人了,他突然有種洋洋得意的感覺。


    東方不凡氣結,若是有那本事,她早就施展出來了,哪裏還有鳳棲梧說話的份。


    場中一陣尷尬,宇文適時地出來打圓場,道:“小女近來身懷有孕,情緒不穩定,言語之中有不周之處,還望海涵。”


    禇匈二話不說,直接雷厲風行起身,道:“宇文盟主既然沒有結盟之心,那我等留在此處也無用。”


    宇文早就盼著他走了,起身正想假意挽留兩句,再讓他滾蛋。


    此時,外殿之中衝進來一侍衛,有些急促地道:“報——”


    “說。”


    “擎龍帝求見!”


    此話一處,在場的眾人均是色變,禇匈和東方不凡自是不用說了,兩方已經交戰不短的時間了,最震驚的便是鳳棲梧。


    那老色牛竟然來了!


    看來他已經知道自己身懷有孕,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懷了隻小禿鳥,還不大發雷霆?


    到時候,恐怕連宇文也不敢罩著自己了。


    她摸摸花臉貓,看來關鍵時刻隻有看它了,祈禱孔雀那段時間給它吃了這麽多好東西能發揮點效用。


    宇文看看鳳棲梧,又看看禇匈等二人,猜想著褚嵐的來意。


    多半也是前來結盟,或者是阻止雙方結盟的。


    “請——”


    宇文傳令下去。


    禇匈告辭道:“看來宇文盟主是有客人,我等便不便打擾了。”


    說罷就起身要走,但宇文卻挽留道:“赤皇帝不必著急離去,既然你們雙方都齊了,有些事情便擺在明麵之上說清楚的好。”


    禇匈也並非想真正的離去,他在等著宇文對待褚嵐的態度。


    而鳳棲梧則是心尖一顫,如坐針氈地坐在宇文的身邊。


    很快,一個修長霸氣的人影映入了她的眼簾之中。


    褚嵐從遠處步行而來,鳳棲梧看他比上一次要黑許多,有種風塵仆仆的感覺,看來戰事頻繁,他也不好過,那桀驁的雙眸比禇匈更冷冽幾分,果真是親兄弟,連那暴怒的模樣也是這般的相像,那一雙堪比野獸蠻橫的眸緊緊盯著宇文身邊的鳳棲梧,幾乎是要用目光將之抹殺千萬遍。


    特別是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更是灼了他的眼,整雙眼火辣辣的,猩紅猩紅一片。


    鳳棲梧強裝鎮定,低頭接過侍女遞來的另一杯燕窩,低頭喝著,掩藏自己的心虛。


    麵對褚嵐,她總有種無法言語的心虛和懼怕啊!


    畢竟是她做錯在先的。


    褚嵐的目光終於從鳳棲梧的身上扣了下來,冷冷掃過另外兩人,又轉向了宇文:“宇文盟主,褚某人前來拜謁。”


    “褚盟主何必多禮,請坐。”


    褚嵐也真的不多禮,在褚嵐的對麵便坐下了。


    兩人正是對視著。


    禇匈冷冷看著褚嵐,道:“皇兄,我們兄弟有許多年未見了吧。”


    褚嵐麵無表情地道:“二十年。”


    他冷冷地看了看東方不凡,心中冷冷一笑。


    那依舊當自己是至尊的假貨恐怕做夢也想不到吧,那真正的東方不落,就坐在他們的對麵,正用一種譏誚的目光俯視著他們,看著他們的所作為所,是如此的幼稚。


    可憐,那禇匈和東方不凡還蒙在鼓裏,以為自己當真就是至尊了。


    ------題外話------


    我的梳子不見了,我的心肝寶貝啊啊啊啊啊啊啊,找不到了,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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